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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八月的中原暑气未消,巴蜀群山却已浸着凉意。刘邦大营的帅帐内,烛火通明如昼,巨大的舆图铺满案几,韩信手持竹鞭,指尖重重落在“陈仓”二字上,声音铿锵震得帐帘微动:“章邯、司马欣、董翳三秦王据守关中,倚仗山河之险,又料我军栈道已焚,必无东进之策。此乃天赐良机!我等明修栈道,虚张声势牵制其主力,再率精锐暗度陈仓,直捣腹心,定能一战而定关中!”

帐下诸将屏息凝神,目光皆聚于舆图之上。刘邦身着赤色王袍,腰间玉带束腰,抚掌大笑间尽显意气:“韩将军妙计!孤即刻传令,命人于褒斜道大张旗鼓修缮栈道,吸引三秦注意力!”他转头看向立于帐侧的银灰色身影,语气陡然凝重,“永青侯,孤命你率三万汉军精锐为前锋,夜渡陈仓,直取陈仓城!此战关乎全局,需出其不意,破敌于猝不及防!”

那银灰色身影正是永青侯林燕。玄铁面具遮住了他大半面容,边缘镶嵌的青金石在烛火下泛着幽冷光泽,唯有一双眼眸深邃如寒潭,不起半分波澜。闻言,他微微颔首,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严:“臣,遵旨。”

自巨鹿之战后,林燕隐姓埋名依附刘邦,凭借多年镇守长城的军旅经验与辅佐嬴政一统六国的谋略,迅速在汉军之中站稳脚跟。刘邦虽不知其真实来历,却深知其智勇双全,将麾下一支精锐汉军交予他统领。林燕心中清楚,这三万汉军,既是刘邦的信任,也是他积蓄力量、等待复仇与重逢的资本。他暗中联络上数十名镇北军幸存者,将他们安插在军中关键位置,既为磨砺战力,也为保留镇北军的血脉。

受命之后,林燕即刻返回前锋营,召集将领部署事宜。帐内灯火如炬,汉军将领们肃立两侧,神色凝重。林燕展开简易舆图,指尖划过陈仓周边地形:“三日后三更,全军轻装简行,沿故道隐秘行军。马蹄裹布,刀剑入鞘,不得举火,违者立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章邯老奸巨猾,虽被栈道修缮之事牵制,陈仓城防必不松懈。我等抵达后,即刻发起猛攻,务必在黎明前破城!”

“诺!”将领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彻营帐。

三日后,夜色如墨,群星隐匿。林燕率领三万汉军精锐,悄无声息地离开大营,沿着荒芜的故道向陈仓进发。故道崎岖难行,荆棘丛生,士卒们背负兵刃粮草,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夜风呼啸而过,卷起沙尘,打在脸上生疼,却无一人叫苦,只听得见整齐的脚步声与轻微的呼吸声。

行至半途,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起初只是零星几点,转瞬便成鹅毛大雪,漫天飞舞的雪花很快将山川大地染成一片洁白。寒风愈发凛冽,刮在身上如刀割一般,士卒们的铠甲上很快积了一层白雪,眉毛、胡须凝结成霜,手指冻得僵硬,却依旧咬牙前行。

“将军,雪势太大,山路湿滑,将士们体力消耗严重,是否暂且歇息片刻?”一名副将策马上前,声音被风雪淹没大半。

林燕勒住战马,抬头望向远方陈仓城的方向,雪花落在面具上,瞬间融化成水珠。“不可!”他沉声道,“雪夜正是最好的掩护,章邯必料不到我军会在这般天气行军,城防定有松懈。此时歇息,错失良机,后患无穷!”他抬手拔出腰间长剑,寒光划破雪夜,“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违令者,军法处置!”

“诺!”副将高声应和,转身传达命令。

汉军将士们精神一振,咬着牙加快脚步。风雪之中,三万大军如一条黑色巨龙,在洁白的山川间穿梭,向着陈仓城疾驰而去。林燕骑着战马走在队伍最前方,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前方道路。他想起当年在长城之上,与镇北军弟兄们一同抵御匈奴的风雪之夜,那时的他们意气风发,守护着北疆安宁;如今物是人非,他只能率领汉军,在异国他乡为复仇与重逢而战。

黎明将至,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林燕率领大军终于抵达陈仓城外。陈仓城依山而建,城墙高大坚固,城门紧闭,城楼上隐约可见巡逻的秦军士卒,却显得有些懈怠。显然,章邯的注意力全被褒斜道的栈道修缮之事吸引,并未料到汉军会从故道突袭。

“布阵!”林燕一声令下,三万汉军迅速展开阵型。第一队士卒推着攻城锤,扛着云梯,悄悄摸到城门下;第二队弓箭手弯弓搭箭,对准城楼上的秦军;第三队步兵列成方阵,随时准备冲锋。

“攻!”林燕长剑一挥,下令发起进攻。

攻城锤狠狠撞在城门上,“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城楼上的秦军顿时惊醒,乱作一团:“有敌袭!有敌袭!”

“放箭!”弓箭手们齐声发令,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城楼。秦军士卒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趁着混乱,汉军士卒架起云梯,迅速攀爬城墙。他们个个身手矫健,冒着城楼上落下的滚木礌石,奋勇向上。

林燕翻身下马,手持长剑,亲自率领一队精锐汉军冲向城门。玄铁面具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身先士卒,长剑挥舞间,接连斩杀数名冲出来的秦军士卒。汉军将士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大振,个个奋勇争先,嘶吼着冲向城门。

城楼上的秦军负隅顽抗,滚木礌石不断落下,箭矢如雨。但汉军攻势迅猛,且占据先机,很快便有士卒登上城楼,与秦军展开激烈厮杀。城楼上的秦军渐渐不支,开始溃散逃窜。

“城门已破!”一名汉军将领高声呼喊。

城门被攻城锤撞开,林燕率领大军涌入城中,向着秦军大营杀去。章邯正在营中熟睡,被城外的厮杀声惊醒,连忙披甲出战。他看到涌入城中的汉军,以及那面高高飘扬的汉旗,心中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汉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章邯老贼,拿命来!”林燕看到章邯,眼中杀意暴涨,拍马直冲过去。长剑直指章邯面门,招式凌厉,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章邯连忙举枪格挡,枪剑相撞,火花四溅。他身为秦末名将,战力不俗,与林燕大战数十回合,却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林燕的剑法刚猛凌厉,又带着几分诡异灵动,招招致命,让他难以招架。更让他心惊的是,林燕身上那股肃杀之气,仿佛历经千军万马,让他不寒而栗。

“你究竟是谁?”章邯一边抵挡,一边高声喝问。

林燕没有回答,只是加大了攻势。长剑如闪电般刺出,划破章邯的铠甲,刺入他的左肩。章邯惨叫一声,手中长枪险些脱手。林燕趁机追击,长剑再次刺出,直指章邯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秦军副将奋不顾身冲了过来,挡在章邯身前。林燕长剑一挥,将其斩杀,却也给了章邯喘息之机。章邯趁机拨马便逃,朝着关中腹地奔去。

“追!”林燕大喝一声,率领汉军追击。陈仓城内的秦军失去主将,更加混乱,纷纷投降或逃窜。不到一个时辰,陈仓城便被汉军完全占领。

林燕站在陈仓城楼上,望着远方的关中大地。雪花依旧飘落,汉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旗下三万汉军将士肃立,士气高昂。他握紧手中长剑,剑身上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陈仓城破,关中的大门已被打开,接下来便是平定三秦,为刘邦夺取天下奠定基础。

消息很快传遍关中。司马欣、董翳得知章邯大败,陈仓失守,心中惶恐不安。他们本是秦朝降将,根基不稳,如今汉军突袭,军心涣散。林燕率领汉军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克数座城池。汉军将士在他的统领下,军纪严明,作战勇猛,所到之处,秦军望风披靡。

章邯一路逃窜,收拢残部试图反扑,却被林燕数次击败。最终,章邯被困于废丘,粮草断绝,外无援兵,走投无路之下拔剑自刎。司马欣、董翳见大势已去,深知顽抗必死,纷纷献城投降。短短旬日之内,关中之地便被汉军彻底平定。

刘邦率领大军进入咸阳城,看着这座曾经的大秦帝都,心中感慨万千。他下令安抚百姓,废除秦朝苛法,与民约法三章,赢得了关中百姓的拥戴。

咸阳城楼上,刘邦望着麾下将士,意气风发。他走到林燕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永青侯,你立下头功!若不是你雪夜突袭陈仓,平定三秦岂能如此顺利!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林燕微微躬身,声音依旧平静:“臣所求,非为赏赐,只为助沛公平定天下,还百姓太平盛世。”面具下的目光,却悄然望向南方——那是百越的方向。他不知道黎川、三叔林伍、余岚是否安好,不知道念苏是否平安成长。他心中清楚,平定三秦只是第一步,楚汉之争的硬仗还在后面。他必须尽快积蓄力量,等到天下初定,便前往百越,与他们重逢。

刘邦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永青侯高义!孤果然没有看错你!”他转头对身旁将领宣布,“永青侯智勇双全,战功赫赫,即日起,封永青侯为车骑将军,统领汉军精锐,随孤东进,讨伐项羽!”

“谢沛公!”林燕躬身谢恩。

城楼下,汉军将士齐声欢呼,声音震彻云霄。汉旗在咸阳城上空迎风飘扬,宣告着关中的平定,也预示着楚汉之争即将进入白热化阶段。

林燕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天际,心中默念着黎川、林伍、余岚的名字。项羽的势力依旧强大,前路必定布满荆棘与凶险,但他无所畏惧。他心中有血海深仇要报,有亲人遗重要守护,有重逢的约定要兑现。他握紧手中长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未来多么艰难,他都将一往无前。

此时,远在百越的南越军大营,黎川正与王翦将军、林伍围在舆图前,商议边境防御事宜。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身披重甲,战袍上沾着风霜尘土,神色激动地闯入营帐:“将军!北方急报!刘邦用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出兵关中!永青侯率汉军为前锋,雪夜突袭陈仓,章邯大败,三秦王相继溃灭,关中旬日之内便被平定!”

“什么?!”黎川心中猛地一震,手中的舆图险些滑落。永青侯……林燕,他真的做到了!

林伍眼中闪过狂喜与欣慰,手中摩挲多年的秦半两铜钱“当啷”一声掉落在案几上:“好!好啊!林燕这孩子,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余岚抱着念苏,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泪水悄然滑落,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水。她知道,林燕离他们越来越近了,重逢的日子,或许不再遥远。

黎川望着北方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关中平定,刘邦势力大增,楚汉局势必将逆转。百越之地虽暂时安稳,但他深知,这场战乱尚未结束。他转身对斥候下令:“密切关注中原战事,有任何永青侯的消息,即刻回报!”

“诺!”

南越军的营垒之中,士卒们的操练声愈发响亮。他们虽不知永青侯是谁,却知晓汉军平定关中是对项羽的沉重打击。黎川握紧腰间长剑,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守住百越,保护好念苏,等待林燕归来,等待天下太平的那一天。

陈仓雪夜的突袭,不仅改写了关中的局势,也点燃了天下反楚的烈火。林燕以永青侯之名,在楚汉之争的舞台上崭露头角,而远在百越的众人,也在坚守中期待着重逢。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大战,已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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