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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酬神(十二)

这样的动静太过明显,李恭长得意地笑:“你们将压阵的法器拿走,很快地脉里的东西都将蜂拥而至,此地再无宁日!”

难怪他先前不曾搭理跑去取灯的李武,原来是早有预谋。

李武作为在蓼花镇长大的姑娘,脸色“唰”白成墙灰,也忘了逃,傻愣愣站在原地,她问:“压的什么阵?”

手中灯盏烛火幽幽,更衬托她似女鬼,无端有种疯狂的的狠劲。

“傻瓜,当然是封印大阵。”李恭长也不再急躁,化成人身,浑身金玉堆砌,倒是显出庸俗的风流。

他不敢离持有魂灯的李武太近,便端着下巴,挑着眼,端详缩在角落几乎苍白成雪堆的李武,忽然问,“你姓李?”

李武不知这句话意义在哪,闭口不言。

李恭长看着她的脸,忽然冷笑出声。

李家被屠,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在外苟延残喘多年……

这怎么可以。

尤醉卷趁两人交谈时,悄悄抬头,解了自己的发绳——她解了固定发型用的发带,只有一只簪子卡住自己梳出的发型,那头发就歪歪斜斜,簪子欲掉不掉——握在手中,同一只手不动声色抓住宫点烛,递给对方一个眼神:他在得意什么?

宫点烛熟练搭上她的手腕,捏住发绳另一端,无语摇头:许是看不懂阵法,以为自己被困是因为这个防止外人误入的封印吧。

没错,昼灯确实是压阵的。

不过是压一个反向封印阵法。

立了这样一个阵法,就能防止他人误入地下。

宫点烛微微一笑——

那厢,李恭长正眯着眼,轻佻问李武:“父亲是我哪位好大哥?”

见李武警惕看着自己,李恭长长叹:"罢了,不想说就不说,我送你入地府,再去找你父亲,让你们地底下……"团圆。

后半句没说出声,因为宫点烛和尤醉卷悍然出手,发绳甩出,瞬间变长,捆缚住李恭长,在他脖颈处缠了个圈。

李恭长挣扎用了狠劲,上蹿下跳,噼里啪啦,牌位被他撞倒了一片。

宫点烛和尤醉卷就一同勒紧发绳,奔向梁柱,绕着朱红的立柱左一圈右一圈。

然而李恭长眼见挣脱不出,反方向向着尤醉卷袭来,尤醉卷转头一瞧,只见宫点烛脚步一顿,像是要放下发带,朝她过来,替她挡着李恭长。

红绳越来越长,在柱子上的圈越来越多,宫点烛若是此时跑来,发带紧锁出的圈不就松了吗。

尤醉卷叫道:“你笨,继续跑!”

好不容易就要抓住了,怎么能功亏一篑。

宫点烛只能抓着绳接着跑,他向李武喊:“把灯砸来!”

他决定用灯将李恭长烧得魂飞魄散重塑魂体。

谁料李武一听,将灯盏向尤醉卷一抛——照李恭长的速度,只有砸尤醉卷最可靠。

昼灯作为灭鬼利器,砸来非要将李恭长焚尽不可。

李恭长果然在将要碰到尤醉卷时将手收回并跑向宫点烛。

同时,昼灯靠近时刻,尤醉卷作为魂体,身形晃动片刻,立刻下蹲,头上的伞形簪子微微亮着光。

但旁边李恭长就被吸入灯中,于是烛火燃起时就成了李恭长的形状。

咚。

似木非木,似铁非铁的灯座砸着地板,歪歪躺在上面,却也不会灼烧木质地板。

李恭长化作一豆烛火,还是在里面上蹿下跳,焰火时大时小,像一簇被雨泼打的火,而火焰做的他很精致娇小,连挣扎都显得可爱。

尤醉卷向前,预备将昼灯扶稳。

她是生魂离体,不会受昼灯太大影响。

然而他听到宫点烛喊话:“尤醉卷,抓住你的簪子,别碰那灯!”

她没怎么听过宫点烛紧张的声音,也没听过别人紧张时又要强制发声时的声音,所以有些疑惑宫点烛的嗓子在此刻怎么有些尖锐。

尤醉卷不理解,但照做,于是转而去抓婆婆送的簪。

但她梳的发型本来就不稳当,又经过刚才的疯跑,该松的早松了,也是运气不好,还没抓稳呢,簪子就从发间滑落。

叮——

她的发簪落地,砸出清脆的金属回音。

乱糟糟的头发铺泄,她来不及理会,因为见到宫点烛紧张到发白脸色。

在紧张什么呢?

她的魂体兀自晃动,很快安于平稳,像是扎在树梢被微风浮动的绿叶。

乱糟糟的尤醉卷好心问候看起来心情不妙的宫点烛:“怎么了?”

难为她能看出自己表情有异。

第一时间宫点烛想的竟然是这个。

他咽回自己心里的担忧,只有些许疑问“为什么尤醉卷不受昼灯影响”,他就掂了下脚,手放在后背,选了个微不足道的话题,提醒道:“你头发乱了。”

“哎呀。”尤醉卷抓着脸侧一缕头发,难得苦恼,苦恼的神色依然是淡淡的,只眉心蹙了一点,像大小姐头疼于看绣娘给自己衣裳上绣坏了朵花,“这可怎么办?”她俯身捡起发簪,又顺手捡了地上困住李恭长的烛台。

宫点烛神态自然走近,微微一笑,又是潇洒的少年模样:“不是多大的事,我替你盘好就行。”

“嗯。”尤醉卷知道宫点烛的手艺活比自己好太多。

她手里的李恭长不甘心,张嘴便挑拨:“你同你姘头相处甚欢时可知道它是什么鬼东西?”

他未曾指名道姓,是在同时对两人说话。

宫点烛被他戳中痛处,急得要跳脚,伸手就想给他点教训,又碍于李恭长此刻在尤醉卷手里不好动手。

尤醉卷反应慢半拍,或者说是没注意到这是一句挑拨。

李武赶到,扬手就朝火焰打了一巴掌,打得火苗飘飘摇摇:“真失了家教,姘头一词也是能随便诉之于口的?糟老头子!”

她显然以为对方在造尤醉卷的谣。

尤醉卷反应过来,将簪子随便往腰间一插,灯盏往李武手中一放,扭来扭手腕,扬手便又给了李恭长两巴掌!

李恭长晃晃悠悠,整团火焰都小了一圈,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尤醉卷耳边飘过一阵打码词汇。

“*子、*蹄子、**养的……”

她忍不住歪了下头,下一瞬间,耳朵被温热的手捂住,宫点烛身上的香气递来。

捂了尤醉卷耳朵的宫点烛面对李恭长时沉下了脸,他垂着眼眸,看向李武捧着的李恭长,失了笑意的脸让李武禁不住楞在原地。

他道:“你坏,说的话我不乐意听。”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下一瞬间,火焰暴涨,擦着李武的头帘冲天,而李恭长就在这火焰里尖啸,李武被震到松了手。

咚——

昼灯落地,火焰再次燃烧时不见李恭长的形态,只是普通的、安定的一豆烛光。

李武后撤一步,心有余悸,抬头时匆匆瞥了一眼宫点烛,又很快挪开视线。

啪。

宫点烛后脑勺被尤醉卷拍了一巴掌:“什么都没问出来,你怎么先将人神魂打散了?”

因为宫点烛离得太近,尤醉卷手肘伸不开,这一巴掌打得变扭,就又将人推远去。

宫点烛感觉自己无故挨了一巴掌,委屈万分,为自己辩解:“他骂人可难听了!”

说着,他还将视线投向李武,挑着眉梢,极尽得意风流,企图得到临时队友的支持。

李武是个实在人,见他问话,愣愣点头。

真的很难听吗?

尤醉卷纳闷。

她虽然广泛阅读话本,但对于刚才的话虽解其意,却不上心。

淡淡的眉眼略带惆怅,向李武递了个眼神。

李武狠狠点头,肯定了宫点烛的说辞。

好吧。

尤醉卷抬手摸了摸宫点烛的后脑勺,带着安抚意味:“不好意思,看来是他罪有应得,错怪你了。”

“嗯哼。”宫点烛毫不犹豫接受了,并丝毫不觉得就此打断自己来历线索的事情做得可惜。

“尤妹,是你们吗?”地底传来熟悉的人声。

尤醉卷回忆片刻,识别出这人声该是属于花不夏。

她原地蹦了蹦以作回应:“你们听到地下有人叫我吗?”

宫点烛拉着尤醉卷盘腿坐下,往地面贴了张扩音符,那阵模糊的人声顿时清晰了:“你们可以帮我给镇上的闻道友传个话吗?”

他一面挪到尤醉卷身后,一面抓起尤醉卷的头发,以手作梳,给人梳起了头。

苍天在上,就算是尤醉卷也不能在他面前衣冠不整蓬头垢面!

尤醉卷习以为常,低头对着地面说话,然而头又被宫点烛掰扯回去,她只好以平视着对面空气的端庄姿势说话,好像莫名也郑重起来:“花姐姐需要我们传什么话?”

“我找到通往地脉的通道了,让闻鲸声去往镇长小儿子家卧室,封了它,不要让凡人误入。只是底下四通八达且决计被下了只进不出的阵法,让我被困地底不得出。你和他说,让他在上面留意村里人,这个阵法肯定是人恶意布下,那人不会走远。”

地底下嗡嗡的,声音传到地上时也还有一阵回音,显然下面极为空旷。

细听还有猫叫,只是猫的声音小,又遥远,像在岸边听风吹湖水泛的一道涟漪的声音。

一行人中就只有和见蝉熟悉的李武颤抖一阵,但她自己也说不准自己为什么忽然打了个哆嗦。

花不夏说的这些宫点烛都知道。

于是宫点烛听了一耳朵就专心致志为尤醉卷梳头发,留尤醉卷一人对付花不夏。

“一定帮你送到。”尤醉卷回答,“花姐姐,我们也刚解开一处可通地底的地方,它原先叫人封上了。你在底下看到了什么认为布阵人心怀歹意?”

花不夏琢磨了下这意思:尤醉卷认识布阵人?

她没说破,只回答尤醉卷:“底下熙熙攘攘聚了许多鬼。”

忽然,她又说:“不用替我转达了。我看到他了。”

尤醉卷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宫点烛“她们不是分两路吗?怎么一股脑全下去了?”

宫点烛扎完头发,正扶着头,将发簪插入尤醉卷的发中:“看上次她们的相处,她们有个是首次碰面,并不熟稔,当然不是一伙的,只有我们两个一直走一起。”

他微笑着,内心却奇怪尤醉卷问这样的话题。

好吧。

是尤醉卷受了话本影响,先入为主的一天——谁让话本里,她们两个是道侣关系。

尤醉卷默默反思。

“我听说地脉里种了许多冥卷草,我们一定要下去,这也是你愿意帮助掺和此事目的。”她忽然说。

宫点烛:O-o?

她怎么知道?

尤醉卷左看右看,注意到一旁李武正咬着自己的指甲。

李武早在宫点烛要梳头时便也合群坐下并将簪子持双手递给他,然后捧着她的小烛台聆听。

她忍不住想,见蝉去哪了,越想她便越急躁,等尤醉卷清澈的目光望来,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咬着指甲好一会了。

尤醉卷见她洁净的指甲被她啃得坑坑洼洼,细看会发现她的甲线也并不齐整,很难说啃指甲这个行为是不是经常出现。

不过尤醉卷也不懂,她只是带点疑虑,按照经验:“你很害怕吗?”

李武轻轻摇头。

“那太棒了,我们要下地脉,你要一起吗?”

卷饼,可爱[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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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酬神(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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