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邀请赛前一周,实验楼三楼的会议室挤满了人。凌归鹤站在窗边,望着楼下三三两两走向食堂的学生。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肩头,勾勒出一道淡金色的轮廓。
“紧张?”萧怀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凌归鹤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头:“在想赛题。”
“撒谎。”萧怀叙站到他身侧,手臂若有似无地碰触他的,“你紧张时右手指尖会无意识地蜷缩。”
凌归鹤立刻停止了这个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动作。自从校长办公室那场风波后,萧怀叙对他的观察似乎更加肆无忌惮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李老师带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萧星暮、顾兮清和林清烟。
“人都到齐了。”李老师环顾四周,“首先恭喜怀叙和归鹤获得亚洲邀请赛的参赛资格。”他顿了顿,“这次比赛新增了团队协作环节,所以学校决定组建一个辅助团队。”
凌归鹤惊讶地抬头。萧星暮冲他眨了眨眼,顾兮清则腼腆地笑了笑,只有林清烟推着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萧星暮负责资料收集,顾兮清负责实验验证,林清烟负责数据计算。”李老师分配着任务,“从现在开始,你们五个人从现在开始就是一个团队。”
萧怀叙挑眉:“祁落洋呢?”
“他主动申请加入省里的物理竞赛队。”李老师意味深长地说,“今早已经离校了。”
凌归鹤和萧怀叙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偷拍者、告密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退场了?
“好了,现在来看去年的赛题。”李老师打开投影仪,“这是一道很有意思的题。”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当其他人陆续离开时,萧怀叙突然拉住凌归鹤:“等一下。”
阳光西斜,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萧怀叙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给你的。”
凌归鹤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银灰色的钢笔,笔身上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L&X”。
“这是?”
“比赛用笔。”萧怀叙轻描淡写地说,“我托人在瑞士定制的,墨水不会晕染。”
凌归鹤的指尖抚过那两个小小的字母,这份礼物太过用心,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谢谢。”最终他只说出这两个字,声音却比平时柔软许多。
萧怀叙微笑:“不试试?”
凌归鹤旋开笔帽,在纸上划了几下。笔尖顺滑得不可思议,墨水呈现出独特的深蓝色。
“喜欢吗?”
“嗯。”凌归鹤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用蓝色墨水?”
萧怀叙笑而不答,只是伸手拂去凌归鹤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让凌归鹤耳根微微发热。
“咳咳。”门口传来刻意的咳嗽声。萧星暮抱着几本厚书站在那里,一脸促狭,“打扰了?”
“有事?”萧怀叙头也不回地问。
“兮清和清烟在图书馆等你们。”萧星暮晃了晃手中的书,“关于第三道赛题,他们有了新发现。”
图书馆四楼的研讨室里,顾兮清正对着电脑快速打字,林清烟则在白板上写满复杂的公式。见两人进来,顾兮清立刻站起来:“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
“第三题的初始条件有误导性。”林清烟推了推眼镜,“按照常规思路会走入死胡同。”
萧怀叙和凌归鹤同时凑近屏幕。他们的肩膀紧贴着,头几乎靠在一起,却浑然不觉。顾兮清和萧星暮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做了个“没救了”的口型。
“这里。”凌归鹤指着屏幕上的一组数据,“如果忽略初始条件,直接从中间切入……”
“然后用我们上次在储藏室讨论的方法。”萧怀叙接上他的话,“可以节省至少三十分钟。”
林清烟突然插话:“你们真的……”他欲言又止,“算了,当我没问。”
“真的什么?”凌归鹤抬头。
“没什么。”顾兮清急忙打圆场,“我们继续看题吧。”
研讨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道难题被攻克时,萧星暮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我要去吃夜宵,有人一起吗?”
“我回宿舍。”林清烟收拾着资料,“明天还有化学实验。”
顾兮清犹豫了一下:“我陪星暮去吧。”
三人离开后,图书馆陷入了寂静。凌归鹤整理着笔记,突然发现萧怀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
“你刚才解题的样子,”萧怀叙的声音很低,“很好看。”
凌归鹤的笔掉在了地上。萧怀叙弯腰去捡,起身时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图书馆的灯光在萧怀叙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凌归鹤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萧怀叙。”
“嗯?”
“我们……”凌归鹤的声音几不可闻,“现在算什么关系?”
萧怀叙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取下凌归鹤的眼镜,这个动作让凌归鹤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你觉得呢?”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
凌归鹤睁开眼,萧怀叙的脸在模糊的视线中依然英俊得惊人:“我不知道。”
“那就别想了。”萧怀叙的声音带着笑意,“做你擅长的事,观察,记录,然后……”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相贴的唇间。凌归鹤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又无比模糊,所有的公式、定理、解题思路都化为乌有,只剩下唇上柔软的触感和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咔嚓。”
细微的快门声让两人迅速分开。图书馆门口,萧星暮和顾兮清目瞪口呆地站着,后者手里还举着手机。
“我……我们回来拿书包。”萧星暮结结巴巴地说。
顾兮清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抱、抱歉。”
萧怀叙叹了口气:“照片删了。”
“已经删了!”顾兮清急忙操作手机,“真的!”
凌归鹤的脸烧得厉害。他戴上眼镜,试图找回一丝往日的冷静:“很晚了,回去吧。”
四人沉默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夜风微凉,星光璀璨。萧星暮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所以你们真的……”
“星暮。”萧怀叙警告地叫了声妹妹的名字。
“好吧好吧。”萧星暮举手投降,“不过你们得请客吃饭,封口费。”
顾兮清小声补充:“两顿。”
林清烟不知何时出现在宿舍楼下,推了推眼镜:“我什么都没看见,但也要吃饭。”
凌归鹤忍不住笑了。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有些关系不需要定义,有些感情不需要解释。就像数学中最美的公式,不需要言语,自然成立。
“好。”他听见自己说,“比赛回来,我请客。”
萧怀叙在夜色中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可怜][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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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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