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脑已经清醒了,可不知不觉又睡了半小时,蒋淮锦做好早饭,蹲在沙发旁,轻轻的将宋千勋摇醒,宋千勋吃力的睁眼。
“走,去刷牙,吃早饭。”蒋淮锦摸摸他的额头,依旧烫的厉害。
宋千勋靠着蒋淮锦的搀扶站了起来,忽的,被蒋淮锦一把抱起,蒋淮锦开玩笑的说:“看来平时锻炼也是有用的,可以抱老婆。”
宋千勋笑了一下,就靠在了蒋淮锦肩膀上。
蒋淮锦帮宋千勋挤好牙膏,宋千勋刷了一会儿,吐出的泡沫带着很多的血,蒋淮锦将水杯递上:“先漱口,哪个牙齿出血了?”
“牙龈出血,这几天一直这样,不奇怪。”宋千勋习以为常的态度让蒋淮锦心疼。
宋千勋漱口的水将血沫冲走,那些泡沫一遇水就四散开来,顺着水管流入了下水道,无影无踪,每日都会发生的事情,稀疏平常。
吃完早饭,就去了医院,挺巧,等了一会儿就叫到了宋千勋的名字。医生量了一□□温,38度,不算很高。
“每年冬天都这样?”医生是个清秀的男生,干净清爽,但态度专业。
“几乎每年冬天都发烧,但平时几天就退烧了,去年严重一点,低烧断断续续了一个多星期,天气转暖就没事了,今天才是发烧的第三天,应该问题不大。”宋千勋回忆着,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最了解。
“验个血,查个甲流,去吧。”医生的单子开的利落,蒋淮锦接过单子就去缴费了。
宋千勋没力气,就坐在诊室外面,不一会儿,蒋淮锦拿着橙汁来了:“喝点,补充VC。”
宋千勋接过:“把我当小孩子哄呢,我看这边的孩子人手一杯。”
“那你岂不是小孩子,一吹风就发烧,大人哪里会这样。”蒋淮锦宠溺道,一边说一边拉起宋千勋去验血。
宋千勋喝了口橙汁,冰冰凉的,和身体的滚烫对冲,的确舒服多了。
在等待验血报告的间隙,蒋淮锦去开了个短会,宋千勋拿着ipad也处理了会儿公司事宜,两个人都不清闲,都是在为事业奔波的年纪,但在忙碌中,互相取暖,也是慰藉。
字带着叠影,宋千勋大口喝着橙汁让自己清醒,他怕出错,用手指着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反复阅读,怕有任何一点纰漏,不知不觉,蒋淮锦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单子出来了,先去给医生看看。”蒋淮锦自然的将Ipad合上,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可心里是满满的内疚。
如果不是为了他,会不会宋千勋就不用这么努力的向上爬去,会不会他现在就只是一个小职员,也不用加班,天天轻松的面对生活,不用背负这么大的压力。蒋淮锦不自觉的握紧了单子,他锤了下自己的腿边,不动声色。
年轻医生接过单子,反复确认了几遍,用较为平静的语气说道:“白细胞指数比较高,先住院吧。”
宋千勋一听住院,不乐意了:“最近比较忙,开点药吧,等过阵子真的好不了,再来住院。”
“医生说住院就要住院,我去跟你们人事请假。”蒋淮锦打断了宋千勋。
“嗯,还是你朋友明事理,这样子,你们俩的电话都留一下,然后去缴费住院。”医生开着住院单子:“下午查个大血,把各类检查都做一下,先去挂水吧。”
宋千勋不情不愿,倒是蒋淮锦积极的很,立马留了他俩的电话。
住院办理的很顺利,医院床位正好是上午走了一个病人空出来的,两人间的病房,老旧了些,但这里是庆京,寸土寸金,这样已经极为难得了,庆京医疗资源肯定好过瑞溪。
“你看看,冬天感冒发烧的就是多,不是什么大毛病,非要住院。”宋千勋一边换病号服,一边抱怨。
“对呀,但是你看看这床的病人,他挂了水就好了呀,你不是说工作多,那你早点治疗早点工作,有啥不好。”蒋淮锦可不惯着他,工作强度那么大,这发烧不知道什么时候好。
听着他俩的讨论,旁边床的病人插话:“这床的人可不是痊愈出院了呀,是转去血液科了。”
宋千勋拉着围挡,穿上衣的手突然停顿了一秒,蒋淮锦也愣了一下,晦气。
“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换个床位。”蒋淮锦拔腿就要走,被宋千勋拦住了。
“没听说吗?只有这一个床位了,不要去给别人添麻烦了,我住个几天也要走的。”宋千勋拉住蒋淮锦,摇摇头。
住了院,各项检查都要做,抽完大血,宋千勋白皙的皮肤针眼格外明显,医生开了各种检查的单子,下午还要去测心电图,CT等,住院必备的手续。
中午福叔送来了小馄饨,吃不下饭,吃点汤汤水水的总是好的。元琼华操心的打来了电话,宋千勋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发烧,蒋淮锦也劝她放心,元琼华想过来看看,被宋千勋阻止了。
Harold下午也打来了电话,说不用着急上班,他侄子 Stev也在,可以暂时顶他的位置帮忙。宋千勋回想起来,Stev其实很厉害,当初贝富德公司说拿下就拿下,其实就是迫于Harold在,才一直隐居在身后,不敢有所作为。想到这里,宋千勋紧张的情绪倒是松懈了下来。
自从进入贝富德中国分公司,每天几乎都是工作到11点之后,睡眠时间很少,每次会议都认真组织,怕有一点纰漏,每天的神经都是紧张的,怕自己的决策给公司造成损失。虽然说蒋淮锦的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似乎用不上贝富德了,但是宋千勋的责任感让他不敢懈怠。
身居高位,理应尽责。
“你们最近新大楼怎么样了?新的手游是不是又要发布了?挺忙的吧,你弄完我这边,晚上就回去吧,福叔照顾我就好了。”宋千勋做完检查,冰冰凉凉的盐水透过血管,热意退却不少。
“不着急,我再陪一天,我明天再回去。大楼丽莎在监工,她做事我放心,新游戏发布Kim在统筹,他们都拿着股份,不能都是我操心吧。”蒋淮锦回应着,可心里清楚,大家最近都忙翻了,他一走,公司不会瘫痪,但每个人的活又增加了不少。可看着宋千勋的样子,他不忍心一走了之。
一晚上帮着宋千勋擦身体,又折腾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蒋淮锦磕在床边睡着了。宋千勋看着睡着的蒋淮锦,内心百感交集,梦境工坊的工作没这么轻松吧,为了陪我,你辛苦了。
是富二代就好了,宋千勋刚想到这个,就笑了,本来都算是富二代吧,那个日子也不好过,如今奋斗了这么久,内心可比那时候充盈。
人生原来不怕失意,就怕没有方向。
晚上医生不让回家,蒋淮锦回家洗了个澡,给宋千勋带了换洗的衣服,还熬了点白粥,蒋淮锦一米八的大高个,躺在沙发椅上翻身都费劲,可能是换了个环境,晚上也不是很困,宋千勋垂下手,蒋淮锦一下就抓住了。
因着是两人病房,大半夜的他们不敢讲话,两人就对视着,蒋淮锦吻了吻宋千勋的手背,宋千勋害羞的侧过脸,蒋淮锦又顺势起身,扳过宋千勋的脸,吻了一下他的唇。
一天水挂下来了,还是这么烫。
两人就这样拉着手,迷迷糊糊睡了,不一会儿,宋千勋的呼声传来了,身体虚弱,睡得就是快,只有蒋淮锦失眠了,宋千勋的手背上还有滞留针,每年这样子也不是个事呀。可是贝富德在庆京,宋千勋是不会放弃留在庆京的。如果去暖和点的地方就好了,如果那个地方没有冬天,是不是就可以了,宋千勋就不会生病了。
第二天,医生来巡房,看着早上测量的体温和各类检查报告,就吩咐说要好好休息,宋千勋乖巧的点点头。蒋淮锦也在旁边听着注意事项,上午的时候,蒋淮锦接到了电话,出去了好久,估计是公司的电话,最近梦境工坊也很忙,年前很多事情要处理完。
等蒋淮锦进来,宋千勋又开始催促:“是不是公司电话?回去吧,年前忙死了,不能缺了你。”
蒋淮锦坐下,背对着宋千勋,给宋千勋削了个苹果,切成了一小块,还放了叉子,估计削了有十分钟,他端给宋千勋,说道:“刚才是丽莎给我打的电话,说游戏准备年后发布,公司大楼年前工人回去了,也准备年后动工,所以现在没啥事情了,让我不要着急回去。”
“那你留下来陪我?”宋千勋还蛮开心。
“嗯,没什么事情了,我就留下来。”蒋淮锦回应。
蒋淮锦说这些话,平静,安宁,娓娓道来,逻辑清楚,没有任何不妥。怎么活的久了,连骗人都学会了,以前肯定还会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现在倒也气定神闲,悠然自得。
下午宋千勋有点困,就小憩了一会儿,蒋淮锦坐在抽烟区,一只烟接着一只烟,在备忘录里写下一些话,又全部删除,再写下,泪水不住的往下留。
生老病死,在医院习以为常,所以他不是另类,没有人奇怪的看着他,可是他几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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