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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旧恨

从宫中离开已经是第二日上午,皇后留她吃了早膳,言语间试探不断,提及兆王时她又是一阵头痛。

她试图说服自己,章德太子本就体弱,仅仅通过提前得知新帝人选一事就怀疑陆端未免太过武断。

但只要想到入京时听到的那些传闻和重遇陆端时的种种表现,疑惑的种子就此扎根。

皇后究竟有意无意?是不是幕后之人通过皇后的嘴让她得知这个消息?她满腹狐疑,看着谁都像是别有用心。

马车就在宫门外候着,牵着马的是兆王府的家将,见她出来行了个礼道:“王爷请小姐到王府一叙。”

“我能说不吗?”易涟清淡淡地问。

家将半跪下来:“王爷说小姐想来便来,不敢强迫。”

“那便劳烦你回复王爷,”易涟清千头万绪尚未理清,暂时不能见到陆端,“说我身子不爽去不成。”

那家将跪在地上:“还有一件事不敢隐瞒小姐,连华姑娘正在府上等着您。”

易涟清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陆端总是这样,嘴上装得很是大度,到了行动上又变着花样地逼迫她,偏偏每次拿捏她软肋拿捏得准确,她不去也得去。

“那便去吧。”易涟清坐进马车,放下车帘。

阔别小半月,重新来到兆王府,这次侍女规规矩矩地引着她进了会客厅,远远便看见里面陆端和连华两人相对无言地喝着茶,从侧影都能感觉到连华的不自在。

听见人来了,连华又急又惊地跑过来,摆弄着她的肩膀手臂:“我听闻你在宫中遇刺,有没有受伤?”

“没有,”易涟清笑着将手腕藏了藏,“没有多凶险。”

连华一捏她右手便知道不对,三两下拆开绷带,看见下面肿起来的手腕:“这还叫没受伤?”

易涟清无奈:“小伤而已……还是我自己太用力扭到了。”

“什么叫小伤,让我仔细看看……”

陆端忽然开口打断了两人说话,连华不满地看过去,却听见他端着一副正经面孔问:“昨夜皇后去找你们说了些什么?”

他说的是正事,连华有心借题发挥都不行,只好自己吞了这口气。易涟清微微一顿,随即神色如常:“闲话、废话,大多是说她这皇后做得很不如意,要我别怪她。”

“那你是怎么想的?”陆端说,他半撑着头,语气漫不经心到了冰冷的地步,“虽说未必有比她更好的人选,但这个皇后也不是不能换。”

易涟清像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认真思索片刻:“皇后说话做事我揣摩不透,我总觉得能安然坐稳后位三年的人,即使单纯,也未必会表现出来。王爷在京中应该比我了解得更多。”

不知哪句话又触碰到了陆端的逆鳞,他冷哼一声说:“我怎么会知道?我一个外男,上哪了解到皇后为人如何。倒是你,不知从哪听来些风言风语就拿来质问。”

易涟清被他糊了一脸,摸不着头脑。她说的那几句话里哪个字是质问了?陆端仍然说:“你宁可听信外人几句胡话都不肯信我的品行,这些年来相识果然都做不得数。”

这话说得强词夺理。分明是他这些年变化太大,怎么还怪到自己头上了。易涟清懒得和他争论,而且总隐约觉得这人有那么一两分撒娇的意思。

“皇后口中之人权势极大,似乎还能左右新帝,”易涟清说,“光诚帝时各地封王一再削弱,再加上这些年皇室人丁稀少,本不该有这种能左右局势的力量。”

陆端说:“你忘了,还有一群人。操纵新帝未必一定是宗亲。”

“什么人?”

“世家。”陆端说,“易家、林家、胡家……还有百来小世家,你以为他们都行至陌路,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们联合起来,力量远比你想的大。”

“易家同林家绝无可能交好。”连华说,“小姐和王爷可能不知道,崇德二年时两家打得不可开交,林家被抄过一次家,这才一直颓废到今天。”

“崇德二年的老黄历,”陆端面对连华,语气骤然尖锐起来,“世仇隔了几代,是猪是狗都说不清了。”

“利字当头,杀父之仇都能握手言和,何况是隔了许久的世仇。”易涟清说,“他们到底在逐什么利?”

这个利益必须是具体的,近在眼前的,毕竟画饼充饥骗不了老奸巨猾的老东西们。现在小皇帝身边已经有了一个陆端,难道他们是想把陆端拉下马?那为什么先杀易涟清?

“我总觉着漏了什么东西。”易涟清思索着说。

连华在这时开口:“或许他们早在光诚帝时就开始合作呢?”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她,她说:“小姐别忘了,咱们发觉不对就是从阁老的案子开始的。”

“祖父那时年事已高,他们有什么理由非杀他不可?”易涟清问道。

杀人、死人,每个人都该死,每个人都找不到该死的理由。

易家林家不好查,公主府和钟府还不好查吗?

陆端在这时说:“云涯,此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易涟清没说话,分明是在用眼神问他:为什么。

陆端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昨天他才猛然发现,或许梦中世界里那些看似天命难违、不可阻挡的事,还有更深的原因。而他们的结局最终变成一死一出家,可能正是因为他做的太少,她做的太多。

思及此,他当机立断:“你即刻修书一封给钟玉瑶,让她带你同往江南,在收到我手书之前不要回京。”

当初他着急忙慌召回易涟清,是以为危险在关外,现在看来,京城中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先把易涟清她们送到江南去,没了后顾之忧才好大动干戈。

易涟清见他如此,皱着眉:“王爷当我是烫手山芋吗?一道命令要我回京,一道命令又要我去江南,生杀予夺全在您一念之间,我们都不配在您身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端说,“你难道不知道京城中危险吗,昨日的经历今日便忘了不成?”

“若因危险就退缩不前,放任凶手逍遥法外、真相蒙尘,对不起我祖父,也对不起我的心,”易涟清说,“岂能因为害怕引火烧身裹足不前?你忘了我们的开蒙不成,‘虽九死其犹未悔’。”

陆端也有些怒了:“你不要拿阁老压我,倘若他泉下有知,难道就愿意看你为了他以身涉险?”

“祖父心疼我,我更不能让他失望,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连累家人四散奔逃,我猜祖父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捅刀子。”易涟清说。

“那也不值得用命去填!”

“只有我的命珍贵?祖父、当年牵连下狱的大人们,为了保全我和玉瑶被降罪的那些人的命难道就不珍贵吗?”易涟清说,“他们为了祖父和我舍生忘死,而我还没开始查就先退缩,我良心难安。”

陆端看着她,嘴唇颤抖,有一瞬间他想说没错,那些人在我看来无足轻重,只有你的命要紧。但他说不出口,易涟清不是那种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在脱口而出的前一秒,理智管住了他的嘴。话一出口,从前再深厚的感情也不顶用,他不想让易涟清知道从前的他已经彻头彻尾地变了。

虽然他的许多表现都已经把那个君子形象毁坏得差不多了,但他知道易涟清心底是相信他从一而终的。他害怕打破那个由回忆和赤子之心构成的形象后,易涟清会发现神像后面的他自私自利、狠毒阴险。

“我不与你争辩对错。”陆端平复半晌,端起茶喝了一口,“你要查,我不拦你,但我不想见到钟家人,尤其是钟玉瑶了。”

“那就送玉瑶回去,”易涟清很快说,“我现在就写信给她,让她不要到京城来了。”

陆端说:“你要想好,你在京城一旦有了动作,对方要想迫使你停手,必然会先拿钟玉瑶开刀。她一个孤女,远在江南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你要为了死人害死活人吗?”

这话正中要害。易涟清沉默下来,似乎没能想到万全之策。她手上没人,旧识都在天南海北,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交情还有几分不好说。陆端见吓住她,轻轻松了口气。

“那便只能将她送去关外了。”易涟清说,“西突厥的族人可信,我让她带着我的信物过去。”

而且西突厥残部并入大梁后也安稳不少,老弱妇孺在都护府中。世家子弟都不爱到边关吃苦,他们的手伸不远,危险相对少些。

陆端听了又咬牙:她甚至都敢信西突厥的蛮人!

“小姐,恐怕来不及了。”从他们两人开始争吵的那一刻就装作壁花的连华忽然开口,“钟小姐已经到长安了。”

“玉瑶到了?”易涟清且惊且喜。

连华点头:“何况这些年过去,钟小姐成长了不少,既然是为钟阁老翻案,小姐为什么不问问她?”

听连华这样说,陆端的心狠狠向下一沉。随即他一转念想到从前钟玉瑶黏着易涟清的样子。他不信她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去送死。

另一边的京城外,一辆马车从官道上缓缓驶来,停在城门前,车夫拿掉了脸上盖着的草帽,冲着车里说:“丫头,人家要咱们的文牒呢。”

里面伸出一只手,递来文牒,检验之后通关放行,马车停在钟府门前。车里的人不等车夫放脚凳,自己跳下来,仰头看着钟府。

钟府虽然不比高门大户,从前阁老的学生络绎不绝,也称得上是风雅门庭,后来抄家荒废了几年,翻案后为彰皇恩重建一次,总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门前两桩拴马石换成了石狮子,庞然大物挤在小路上,说不出的憋屈。牌匾换了御笔亲书的忠贤府,木色的柱子涂了新漆,鲜艳得僵硬,好像个强颜欢笑的半老徐娘。

少女仰起头,轻轻叹了口气。

新人物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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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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