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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漩涡

兆王和王妃想的很简单。四境在他们这一代人之内便能安稳下来,陆端从小被送到京城,名义上是被光诚帝亲子教养,实际上就是兆王手上兵权的抵押。

陆端再怎么懵懂,送入宫这些年也该反应过来了,小小年纪被迫与父母分离,他有没有怨恨过父母,有没有为此难过,一切都不得而知。

王妃心里是有愧疚的。

加之两人都是乐天派,更清楚兵权不可能传到陆端手里,否则百万大军成了世袭,不论谁坐在龙椅上都会不安心,兆王府一旦有了功高震主之嫌,下场只有一个。

所以两人对陆端的人生期许便是平安健康。平心而论,兆王甚至不希望他进宫去读书,识得两个字就行了,书读得越多,便越容易痛苦。

陆端一直在众人中做着平庸之人,后来不知怎么得了易涟清的另眼相看,直接让光诚帝往边境送了一批赏赐。

虽然都是些换不了现钱的古玩奇珍,还是吓了两人一跳,以为是光诚帝准备卸磨杀驴,临行前给夫妻俩一点安慰,连忙派人去照看陆端。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吃上儿子的软饭了。兆王夫妇哭笑不得,同时又忧虑:光诚帝这样宠着这女孩子,能让她嫁给文不成武不就的陆端吗?

好在易涟清只是京城权力斗争的边角料,过了这些年,竟然真让陆端想办法带回家了。

王妃看儿媳就没有不满意的,一想到是她这些年陪在陆端身边,王妃对着儿子撒不出去的怜惜一股脑涌向易涟清,连说话声气都不由自主低了两分。

说到兴头上,她一拍大腿说:“干脆我做你干娘好了,我总想着多个女儿呢。”

陆端连忙阻挠:“这不行,那她不成了我妹妹吗?”

王妃这才反应过来作罢。

“等王爷王妃功成身退,”易涟清说,“大可以回京来住,不必再受边关苦寒了。”

虽然看着是近在眼前的事,但行伍之人有些避讳,不讲未来之事,话题便不了了之。

夜色也深了,各自回房休息。

易涟清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盯着帐子顶发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记得自己也没有认床的毛病,不知怎么回事,心中总是焦躁不安。

像是有什么被她忽略了。

到底是什么呢?

她从床上爬起来,随便研了些墨,铺开一张纸,在上面把今天的所见所闻都陈列下来。这是她自己才能看懂的一套符号,因此也不害怕明日丫鬟们来收拾时看懂。

写到一半,她猛然停笔,找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也就是她不明白看不清的地方:王妃为什么这么着急把陆端塞到她这里来?

他们两个年纪都还小,虽然是众人都首肯的婚事,也不用提前这么多年提出来,她自己都还要三年才能及笄。

也不会像王妃暗示的那样,是陆端着急,害怕她被别人抢走。且不说她会不会变心,一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孤女,就算有光诚帝撑腰,未必见得就是什么好差事。

世家们不愿与她联姻犯了光诚帝的忌讳,寒门又没有能力娶她,就算事情真的有所转机,她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

王妃这样做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觉得兆王府护不住陆端了。

钟阁老给她教过四境局势,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王妃为什么对将来抱有如此悲观的态度。

即使是鸟尽弓藏,光诚帝也不至于对他们一家人动手,至少性命是无忧的,可是王妃这样慌张且迫不及待,她究竟知道了什么?

她越想越心惊,就算纸上的符号不会被其他人看懂,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点灯烧了纸。

这厢烛火一亮,外间侍奉的侍女便问:“小姐,怎么了?”

说着就要推门进来。易涟清现在根本不知道谁是安全的,连王妃都这样小心翼翼,保不齐他们身边就是探子。敢对兆王妃下手的人,未必会忌惮她。

她一把推开窗户让房子里焚烧纸页的气味被风吹出去,一边倒了杯水扬声说:“不要紧,我喝杯水,你们继续休息吧。”

门已经被推开了,再走进一步,便必然会闻到房间里的味道,易涟清将茶杯捂在嘴边,听见了侍女腰间的刀磕在门框上的声音,心跳快得让她眼前发昏。

伸进来的那只手蓦地收回去了。侍女说:“那您好生休息,我们不进去打扰了。”

木门合拢,易涟清长出一口气。

原本以为一切都明朗起来了,却在这时,往心里种下一棵怀疑的种子,看谁都疑虑重重。

敞开的窗外忽然多了一道黑影,易涟清吓了一跳,正要惊叫出声,被来人一把捂住嘴:“嘘,是我。”

“你怎么没睡?”易涟清用气声问他。

“睡不着,”陆端说,晚间脸上的种种神色都消失了,只剩下凝重,“我觉得怪异得很,我娘说了许多话,都不像从前的她会说的。我想不明白,来问问你。”

易涟清说:“你也察觉到了。”

母子连心,如果陆端同样觉得不对,至少能证明她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因此把自己的想法和根据都讲给陆端。

陆端听后沉思片刻:“我父母都不是贪功之人,就算陛下心有猜忌,大不了我们挂印离开就是了,难道做个乡绅还能对陛下有威胁不成?”

“不错,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易涟清说,“你仔细回忆回忆,上次和这次王妃给你写信时,有没有提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或者有没有异样。如果王妃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或许会提点你一二。”

“没有……娘写信来跟平常都差不多,交代他们又去哪里征战,关心两句我的课业——唯一不同寻常的就是他们说这次想见见你。”陆端说。

王妃也不是什么慈母,每次写信来就是那么几句话,陆端看的次数多了,闭着眼睛都能背下来。反而是下面王爷的补充,事无巨细、啰啰嗦嗦,他总是不耐烦看,最终却还是一字一句地咀嚼。

连王爷的那堆废话都回想一遍,他也没察觉到什么。

他连忙又补充:“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因还是果。我去直接问他们行吗?”

“恐怕他们不会说的。”倘若真的有化解之法,王妃早就和陆端说了,他们被瞒得严严实实,就是因为王妃想让所有事都在自己那里结束。

王妃这样的心态,他们再怎么逼问也是闻不出来的。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极细的线,将一切都联系在一起,可是灵感飘忽不定,根本抓不住看不清。

易涟清有些头痛地坐在桌边,咬着杯子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水。

“别喝了,”陆端拦下她,“一会又该睡不着了,别想了,明日再说。”

易涟清不听,斜睨了他一眼。陆端玩笑道:“你这样费心费力,衬托得我这个亲儿子毫无用武之地。”

“这才好呢,”易涟清忍俊不禁,“诶,你知道吗,你爹娘其实就是想让你当个傻子废物呢。”

“那我还是违背了爹娘的期望啊,”陆端说,“真是让他两位老人家失望了。”

两个人聊了片刻,各自歇下。夜近三更,前一日赶了几乎一整天的路,虽然神智还清醒,身体已经疲乏了,带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众人一同前去锦州城外的山上,虽说春天还远,但山林间一片银装素裹,也不失为一种美景。

王爷同王妃骑马很稳,座下又是东北草场养出来的千里神驹,在雪地上跑得快极了。易涟清本不擅长骑马,平日最多就是走走官道,因此慢慢缀在后面。

陆端原本陪着她,忽然兆王看见一只鹰,搭弓射箭,竟然一箭就将老鹰射了下来。落得太远,他自己懒得去捡,便使唤儿子。

陆端一夹马腹,便飞奔出去了。

山上本来就小路纵横交错,加上下了雪白茫茫一片,分不清究竟哪里是哪里,三个人身影很快消失,易涟清自己骑着马绕来绕去,找不到出口。

不过她也并不慌张。这片山地都让人开发得很成熟了,又不大,顺着朝南走,最多一个时辰就能下山。

因此在她发现四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只是从马背上跳下来牵着马走,防止马脚滑把她摔出去。

日头渐渐高了。马蹄踩在雪里,沙沙的,莫名有种温馨的氛围,她身后摸了摸马头,那匹马很温驯地低下脑袋。

这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马,钟府的人是这样,马也是这样。温吞、柔和、与人为善。

她走了片刻,觉得累了,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正巧看见前面的茶棚。心知这大概就是王妃今日的安排了。

走上前去,到跟前才看清煮茶的是个老翁,头上包着一块布,躺在椅子上。

她的脚步声和马脖子上的铃铛惊醒了他,他把盖在身上的衣裳取下来,坐在原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火炉边上,从火炉上取下茶壶,倒了杯热水,递给易涟清。

易涟清道了声谢,正要去接,那老人反将被子往后一撤,问她:“娘子看着不像本地人。”

易涟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回答道:“我是京城人,来游玩的。”

那老头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说声好好,把茶水递给了她。她一饮而尽,盯着那老人,等着他说下一句。

那老人被她看得莫名其妙,问:“盯着我作甚?”

“请问老人家知道王爷王妃在哪里吗,我要前去与他们会合。”她收回目光,笑了笑问。

按道理来讲,这老人既然是王妃安排她见的,自然应该也安排好了后面的事,可是老人慢慢皱起眉:“王爷王妃?哪门子的王爷王妃?”

易涟清猛然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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