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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雪山河畔

“老丈不知道今日王爷王妃前来游玩?”

老头摸了摸脑袋:“问你什么王爷王妃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是哪个王爷王妃。”

“兆王同兆王妃,”易涟清现在真的确定老人不是兆王妃安排的了,不着痕迹地套话,“您在这里支茶摊多久了?这天寒地冻,能有客人吗?”

“人不多,但总是有,”老人说,“这不就等到你了?”

“你既然是和兆王一起来的,那我问你,你是什么人?”老人问她。

易涟清一时语塞,便说:“我是钟阁老的孙女。”

“钟阁老的孙女可没有这么大,”老人说,“我还没老糊涂,你就开始糊弄我了?满口谎话的小姑娘,将来可是要被人骗的。”

“我是阁老收养的孙女,我姓易。”易涟清说。

老人听后神色一变:“你姓易?你怎么会姓易?我且问你,你爹娘是什么人?亲爹娘。”

易涟清猜不透他的意图,不愿意纠缠,可是这老人一副知道许多内情的样子,一双眼如同鹰隼一样盯着她,竟一时动弹不得。

她说:“我母亲是平城公主。”

这几日她提及平城公主的次数太多了些,陌生的母亲仿若幻影始终萦绕在她身边,空中似乎一直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是她们是母女,理应被血脉捆绑在一起的。

那老人脸上和煦的笑容消失了,他沉着脸,每一条褶子里似乎都藏着经年的血痕。他看着易涟清:“一幢阴谋,竟能持续十年,那么多人知道,竟然还能维持。”

“老丈,您知道什么?您能告诉我吗?”易涟清连声追问。

老人沉默片刻:“多的我不能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大多都死了,没死的三缄其口,生怕再被牵扯进去。这已经不是一人一家能左右的事了,它是个漩涡,不论他们想不想要你的命,你都得死。”

“老头子年纪大了,也惜命,”老人说,“我只能告诉你,一切的起因就在平城公主。”

“平城公主娇惯跋扈,不像是能支撑一个十年阴谋的人。”易涟清冷静分析。

老人看着她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声尖锐到如同夜枭嚎叫,刺得人耳朵生疼。那笑声里有说不出的愤怒与癫狂,似乎下一刻便要有茹毛饮血的怪物从人皮里面爬出来。易涟清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你还真当现在这位陛下是什么好人呢?”老人嘲讽地看着她。

易涟清理智上知道此人来历成谜,所说的事情又云里雾里颠三倒四,口中的话并不可信,可是她听到这句,竟忍不住向深处思考。

光诚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要易涟清从自己长到如今这么大的经历来说,光诚帝填补了她父亲的缺位。易驸马自公主去后,对她一直淡淡的,虽然说不上苛待,但小孩子最敏感的那几年,从没有从亲生父亲口中听到过一句安慰的话。

易驸马说的最多的就是,今日给小姐吃饭了吗,那就好,抱下去吧我要处理公务。哪怕阖府上下都知道他一个挂着虚职的驸马没有什么公务,却没有一个人敢来劝他多接触孩子。

易涟清虽然年纪小,已经能看懂大人脸色,知道父亲一直不喜欢自己,也就不再主动去找他。父女间越来越生分,渐行渐远。

如果不是光诚帝,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做父亲也是能和孩子很亲近的。太子、小皇子、小公主们都不怕光诚帝,偶尔在路上遇见了,行了礼就张开手要抱,而光诚帝一向是有求必应的,三皇子长到七岁,光诚帝还是抱他。

易涟清头一回撒娇,是想进内库看一位名人的字画。内库看守森严,除非有特殊情况,是不放外人进去的。

那时易涟清刚刚入宫读书不久,和光诚帝只见过几面,还专门找了小公主学了学她们是怎么问光诚帝要赏赐的。

她忐忑不安地说了自己的想法,一句求陛下了还没说完,光诚帝从折子里抬起头,笑着说:“你这小家伙,跟谁学了一嘴黏黏糊糊的话来,是不是小七?她最会搞这些花样了。”

她不知道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眼巴巴地等着,光诚帝看看桌子上的东西,随手扔了颗印章给她:“朕也不写准行了,你带着这章子去找总管就是。下次想要什么不必这样遮遮掩掩,能准的朕不会不准。”

她兴高采烈地带着章子走了。那章是皇帝的私章,虽然不比玉玺贵重,但拿出去分量是足够的,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利用,几个皇子都是不给碰的。

如此之事,还在这些年中发生过不少次。

而从为君来说,光诚帝虽不能说是多么英明神武的圣主,仍能称一句贤能。早朝、小朝会、大朝会,还有后宫前朝各式各样的宴会,凡是没病倒,他都会参与。

也不是什么刚愎自用之人,和钟阁老一众能臣相互扶持几十年,选用良将,百姓安居、四海平定。被文官当场呵斥都没生过气,反而好言相劝。

就算人无完人,做到光诚帝这样,也值得后世史官青史一笔。

谁知那老人听她说完又大笑起来,连说几个孺子不可教。易涟清联想到之前钟阁老的事,心下一沉,难道光诚帝从前也受过小人蒙蔽。

“我笑你天真,”老人说,“不过你这个年纪的娃娃,天真也难怪,将来想起来,别后悔就行了。”

“我只有几句忠告,你爱听不听。平城公主的事最终会将所有人都拉下水,没人逃得掉;你恃才傲物,以为能凭一己之力开创女子先河,实则竹篮打水一场空;识人不清,也早晚有一日要栽在你没看清的这些人身上。”

老人说完,从椅子上捞起衣裳披在身上,顺着山路消失在树丛间。易涟清没有追赶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回想消化他之前说的几句话。

恍惚间,他的声音和钟阁老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明明钟阁老是要她锐意进取成就一番事业的,她却反而从中品出一丝无力回天的、苍白的安慰。

怎么会这样?

她知道有些人天生能言善辩蛊惑人心,只用三两句话就能说得人方寸大乱,说不定刚刚的老人就是这种人。

于是连忙甩甩头,将乱七八糟有损道心的话都甩出去,牵着马顺着原路返回。

她先是在路上遇到了兆王夫妇,而后又和陆端见面,一行人在山里走到正午,提出要歇歇脚。

住在山里的农户没有被赶走,而是留下来做做达官贵人们的生意,有脚夫有饭馆酒馆,为了照顾一些贵人们的口味,甚至连做佛跳墙的厨子都有。

不过几人都不常来,也不知道应该选哪一家,于是随便走进。饭馆不大,厨子和掌柜的是同一个人,是个青年,腰上围着围裙,热络地问众人要吃点什么。

几人落座,各自点了些菜,老板热情地一边招呼一边到后厨做饭,一个人身兼两事,还能说得众人欢笑不已。

易涟清很是羡慕他的能说会道,一边等一边打量这间小屋,见墙上挂着些动物的皮毛,询问老板是不是还会打猎。

“哪啊,我不会,我家老头子弄回来的,”青年说,“别看他平日里稀里糊涂的,打起猎可一点都不含糊。他年轻的时候还是有钱人的守卫呢。”

说谁谁到,就听见门口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和剧烈的咳嗽,人没到,声音先到了:“小没用的,做什么呢——”

易涟清听见这声音,顿了顿,转过头,对上走进来的老人,他们不久前才刚刚分别。不过片刻的功夫,老人似乎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弓腰驼背,原本端端正正穿在身上的衣服也变得凌乱不堪。

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寻常的,看着已经有些糊涂的庄稼汉。

他的目光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透出来,在易涟清和周围几人脸上扫了一圈,低声嘀咕:“有客人啊。”

说完,他没有更多反应,自顾自地朝着后厨去了。

王妃一把盖住易涟清的手背:“这老人不是寻常人,等会我们吃过饭就快走。现在正是不安稳的时候,不要搅进别人的事端里。”

易涟清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方才的一番遭遇。

桌上其余人都是习武之人,能看出老人的不同寻常,因此只提醒了她一个人。众人毫无异状地继续同老板聊天,有意无意地打探那老人的来历。

可惜老板也知道的不多,问来问去,竟连自己的身世也说不清,只说是老爷子捡他回来的。

其他人都当奇闻异事来听,只有易涟清悄悄地留了心,借着出去透气的名义,仔细观察一番,一无所获。

片刻后菜上桌,用餐后便各自上马准备回城,没有见到老人的身影,易涟清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大。

她不是不想和陆端说,可是这其中有太多的锥心之言,她不敢说,害怕出口便会成真,天真地认为如果能将一切都烂在自己的心里,是不是诅咒一般的话语就不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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