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傻子也学上别人玩恋残那一套呢?”我听着下人的汇报,略有点惊讶的挑了挑眉,心底不由得泛起恶心。
这人啊,一心烦就喜欢皱眉头,我当时自然也不例外——我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略一思索后开了口,“那会议就让他去吧,你知道怎么和他说。”
“是。”面前人应了声,恭敬的退下了。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剧情。嘻嘻,我故意的,听了那么久,谁知道你有没有走神,我考验你一下而已。
好了好了,知道你没有了,我接下来当然会好好讲故事。
不过刚刚那一小段,有没有觉得我很威风啊?怎么样,有没有猜到我是谁?]
[嘿,你还听过我的外号呢。
是的,我就是那个“常青藤”。]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外号啊,这个宅子里发生的,不说全部,但少有我不知道的。
对呀,那个傻子是被我推出去的,虽然没想到我那外曾侄女那么争气,不过我也不算失败……
我当然知道那傻子站出来可能会死,而且大概率会死。可是我又没有逼他,我只是问他想不想要更多的钱而已啊。
谁不想要更多的钱呢?我只是提议而已,至于怎么选,那不都是他自己的事。更何况……更何况就他那样的人,死不足惜。]
[行了,你那什么眼神,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看着不太像,今时不同往日嘛,我现在不过是个被“好好照顾”着的老头子了,也就能每天玩点木头……哎呀好了好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继续听故事——]
阿兄和那姜小姐顺理成章的成了婚,那天真是好热闹呢,全府上下那叫一个喜气洋洋,我都数不清宴席究竟摆了多少桌。
来道喜的人可真多啊,贺礼都堆成了小山,我听见好多人都称赞他们——“佳偶天成”。
佳偶天成,
听着真是讽刺。
老天要真有那么多闲心一件件设计好这凡间的琐事,那祂早端不住自己那高高在上的虚伪神样了。
[你表情怎么突然有点沉重啊?]
放心啦,我当时哪顾的上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切都颠覆了我的认知——银子花得像流水一样,各种我想象都想象不出的金银珠宝不要钱似的往上堆,桌上全是各种没见过的山珍海味却几乎看不见人动筷子……记忆里那样冷的寒冬,原来也可以用上温暖如春这四个字。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周遭荡开一阵阵人声鼎沸,人们笑着、闹着,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我好像是这其中唯一一个异类了,像是兽群里最蠢笨最无用的那一只,会在变故来临时被第一个丢弃。
可是我记忆里不是这样的,明明冬天应该是……应该是天寒生病,哭号不止的孩子,是每一个平凡的夜深人静里没熬过去的瘦弱老人,是渐渐见底的米缸和越来越稀的粥,是一双双粗糙干枯、拼命裹紧单薄衣衫的手,是人们口中无意识的一声声叹息……看天吃饭的农民地里庄稼一年比一年少,村口游荡的流民一日比一日多……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为什么这儿明明有那么多人,却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是我记错了吗?
我实在有些害怕,我好想躲到阿兄身后去,阿兄比我多读了那么多书,他一定知道为什么。
可是我的阿兄站在人群里,昂首挺胸、神采奕奕,他看起来是那样得意,那样快活。
我应该高兴才是。
可那一刻我看着他,真觉得,我好像被阿兄丢下了。
原来阿兄啊……你真的不要我了。
可是他凭什么丢下我?
我只有阿兄一个,他怎么能丢下我?
我不能被他丢下。
我不能被他丢下!
于是我也不再记得那些“错误”,我学着旁人举杯、大笑、高谈阔论,从此以后我记忆里再没有饥寒交迫的寒冬,只剩下一场场奢华的宴会。
[你看着有点不太高兴?
我当时也不太高兴。
可是……出人头地、左右逢源,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娶了姜小姐,我阿兄的日子可谓一日比一日滋润——虽然阿兄是赘婿,可是恰巧是同姓,面子上倒也挺过得去;因着阿兄先前挺身而出的情谊,姜小姐对他本就有好感,成婚后二人感情更是和睦;姜老爷也对我阿兄颇为满意,他本就一直忧心着自己后继无人的事,现下有了我阿兄,都快要比亲女儿还亲上几分……
唯一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我的处境比较尴尬,在这里不上不下的,许多人不敢厌恶我阿兄,便会在私底下悄悄厌恶我。碍于面子没有人会蠢到和我直接动手,可是我屋里总有冷掉的茶水,耳朵“不好”、一时疏忽的下人,夜里“忘记”关紧的窗……来自他人的恶意藏在我身旁的空气里,虽不致命,却每分每秒都是疼的。我的痛苦,我的愤怒,通通成为他人乏味生活里为数不多的调节剂。
我在这儿没那么招人待见,但是这些都没关系,只要阿兄过得好就可以。
我还是常常黏着他,阿兄认真苦读,我待在他旁边削木头,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阿兄手里的书从“之乎者也”的圣贤之言,换成了如今密密麻麻写满各种数字的大小账本。
只是换了个地方,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的……
一定是这样。
不过是阿兄的神情比以前读书时焦躁些,我阿兄可是个顶天立地的读书人,一定没什么能难倒他。
“你能不能别削你那个破木头了!吵死了!”
我一下恍惚,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可阿兄脸上狰狞的表情告诉我——不是的,阿兄刚刚吼了我。
我感觉自己好像犯了大错,慌慌张张的放下手里刚刚才有了点形状的木头,准备收起刀对时候不小心划了手,很痛。但是看着周围散落的碎屑,我不敢说话,悄悄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对,对不起,我马上收好。阿兄你继续看吧,别,别着急……”
我本意是想安慰他,但好像还是说错了话,惹得阿兄对我大发雷霆——“一天到晚就知道催!明明都看过了不直接说,偏偏要让我看这破账本有什么问题!”阿兄拿起杯子就往旁边一砸,清脆的迸裂声后杯子在我脚边四分五裂。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我阿兄,他仍在不停地吼着,“定价一银元十八斤大米,本月共售十万五千三百二十八斤,纯利润将近四千五百银元,我怎么知道有什么问题!”
眼见他还要继续砸,我突然灵光一闪,连忙问,“是哪个区的米行?”
“什么?”阿兄停下了,狐疑的看向我。
我鼓起勇气开口,“如果是外左四区和左一区这账或许没问题,左四区人少,左一区米行众多不是姜家一家独大。”咽了口水,我顿了顿,看见阿兄表情示意我继续,“一个人一个月差不多要吃三十到四十斤大米,如果是其他几区……这数也太少了,更何况上一月有流言说北边闹了蝗灾,引起了一波哄抢,这更不可能只有这点!”
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忍不住拔高了些,猛的看见阿兄的脸色才注意到自己刚刚失态,一下就有些底气不足,“而且就……就光成本价也不对,供应商……”眼见阿兄朝我走进好几步,我感到一阵恐慌,连忙闭嘴,生怕自己再说错话惹得阿兄不快。
阿兄朝我扬起手,我紧紧闭上眼,预想中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阿兄只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露出让人害怕的笑意来,“来,别怕,刚刚都是阿兄不好,你慢慢说,供应商怎么了?”
“供货商是,是老伙伴了,答应姜家的价格一直在是市价的半数往下,”我小心翼翼的揣摩这阿兄的脸色,慢慢说,“更何况,何况先前的蝗灾只是谣言,这次的成本价怎会如此之高?”
阿兄听完我的话久久未语,我正忐忑,忽然见他露出个癫狂到欣喜的神色来——和先前他告诉我要送我个礼物时如出一辙,他伸出手来要握我的手,一低头却看见了许多猩红的液体——我的血已经滴到了地上。阿兄立马心疼的抱住我,“没事吧,都怪阿兄吓着你了,来阿兄带你去敷药。”
他又怜爱的摸摸我的脸,“原谅阿兄这一次好吗?你是阿兄最亲的人啊,阿兄保证下次决不再犯好不好?”
我只觉得好像是身在梦中,可手上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和一地的残骸,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恍惚间又听见他说,“这以后都是我们的了……阿兄决不会再凶你了,阿兄不能没有你啊。”
后面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先前在村里日子过得太差,我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此时此刻我只觉得晕眩,眼前出现星星点点的小黑点来,然后我眼前一黑,好像是被阿兄抱起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问我的手伤的严不严重?
没想到嘛,你这人还怪好的,放心啦,一点小伤,养了段时间就好了。]
[你看着我的木雕干什么?]
[你不会……一直没看出来这是什么吧?!这是尾巴,这是头,这根细细的是蛇信……这不很明显是条蛇吗?]
[这个这么栩栩……惟……算了我现在确实退步了点,但那是因为我很多年没雕了好不好,不是因为什么手伤。]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反正自那天后,阿兄确实没再凶过我,又变得和以前一样,还是我天底下最最好的阿兄。
只不过我的人生好像走上了另一条路,先是房里伺候的下人全部换了一批尽心得力的,后面阿兄越来越频繁的让我和他一起看账本,有时和姜老爷一起外出时也会找借口带上我。不过他不让我乱说话,好好听着就行,有什么想说的先告诉他。
我是最听阿兄话的,都一一照做了,姜老爷也对阿兄越来越满意,每次看见阿兄都带笑。
满意到渐渐有了些传言,说姜老爷要把留给女儿的那部分股份里分出百分之五,交给阿兄这个“外来者”,不光如此,自己还要再补上百分之三。
整整百分之八的股份,如果是现下来看或许算不得什么,毕竟姜老爷自己手上拿着过半的股份,是绝对控股人。
可若是等到姜老爷退位……他手上的股份除了留给女儿的那一点,本来就是要分的,分完后剩下几个股东手里有的都不相上下,到那时若是谁想做主,只需要拉拢住阿兄就行。
说实话,把这样一个硕大的家族变成自己的一言堂,这样的美梦,谁没有做过。要不是姜老爷只有一个女儿,怕是还没那么容易呢。
谁会舍得放弃这个机会呐?
所以后来啊,姜老爷病逝了,姜小姐无心家事,除了自己母亲当年留下的那几间铺子,其余全部交由我阿兄打理。
只不过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姜老爷确实给了我阿兄百分之八的股份,不过剩下的股份却没有按照当时的约定分给几个股东,而是全部留给了姜小姐一个人。
这下这些东西全到了我阿兄一个人手上,可把几人气的够呛。可当时开会答应让阿兄拿股份是他们亲口同意的,眼看着就要有朝一日美梦成真,竟无一人想起当日均分股份的话只是口头承诺了。
他们哪里咽的下这口气,纷纷发难,每天都吵得人心烦。
于是我对阿兄说,让他拿出百分之二的股份给股份最少的那个股东,“阿兄你手上股份有51%,剩下三个各有25%,15%,9%的股份,三人虽然现在说同仇敌忾,可少的两个加起来也没到25%,已经被迫受制很久了,可是如果多了这2%,一切就不一样了。”
阿兄采纳了我的建议,对我大加赞赏,我喜欢阿兄这样的目光。我才不想管别人怎么看我,混吃等死的拖油瓶?管他什么都可以,我只要阿兄开心就好。
那帮人一番诘难无果,再不甘,最后只能铩羽而归。如果他们能够齐心协力一点,那弄走我阿兄恐怕要简单的多。但他们要是能够齐心协力,这儿就根本不会有我和我阿兄的位子了。
姜小姐的日子倒是还算不错,除了一朝丧父悲伤,都和之前的日子大差不差,先前在父亲保护下懵懂无知,现在又在丈夫限制下浑浑噩噩,真是安全又虚无的、木偶般的一生。
姜老爷当然留了人保护自己的爱女,可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多年前的提携之恩再重,也远比不上当下的“从龙之功”让人心动啊。
不知道姜老爷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花了那么多心思栽培他人望求一点余荫庇护,却在最开始就拔去了自己孩子这棵幼苗呢?
[不过那也只有姜老爷自己心里清楚了,你说是不是?]
[听我讲了那么久,你都没怎么说话,故事都快结束了,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就比如,姜老爷真的会明知姜小姐守不住,还执意要留下那么大一笔遗产给她,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众矢之的吗?
这次这个狡猾的女婿好歹还算有几分良知,留了姜小姐一个锦衣玉食,若是换个更狼心狗肺的人呢?]
[你还在等什么啊,还要我说后文吗?]
[老天啊,听了我的故事那么久,你竟然还没懂吗?
事在人为啊。]
[什么?你没想问这个?
那你想干嘛?]
……
[你管我为什么叫她姜小姐不叫嫂嫂呢!
我就不叫你管的着吗!]
[后来……]
[不准打断我!]
后来阿兄有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是一对姐弟。这时候的“姜”已经是我和我阿兄的姜了,当年老家主人善,因为是同姓,就没有特意说过我阿兄入赘的事。现在嘛,知道的人不会再提,不知道的人自然也是再也不会知道了。
哦,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姜家祠堂不小心着火了。好在没什么事,也没伤到人,就是需要修缮一下。
新修好的祠堂比之前可大多了哩,族谱也被重新整理了一遍,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亲自守的,费了好大力,累死我了。
不过为阿兄分担嘛,都是我应该的。
可惜后来啊,我的阿兄去世了,和他的小儿子一起。明明是那样平凡的一天,实在是……让人意外。
我当然也很想相信是意外啊,可是阿兄前两天才告诉我,他是带着自己儿子去见几个很重要的合作方,要是成了,后面的路怎么说也要顺畅些。
结果我的阿兄就死了,
死在去见合作方的路上。
这件事明明瞒的那么严,只有那几个人知道。果不其然啊,没过几天,我那侄女就只能强忍悲痛、千推万就地做上了家主之位。
我好恨啊,恨我自己太无能,这样大的事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她又有这样的心思多久呢?我竟一点没发觉。
我这侄女啊,确实有能力,一时半会儿我都奈何不了她。
可惜啊,她不该走上这条路的。
她是个女人,幸好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还不好办。可她是个女人,哪有女人不结婚生子的呢?
族内施压,她也没办法,她的根基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搏来的,毕竟我阿兄给她的东西并不多。
只是她太年轻了,借着他人的梯子爬完这最后一截。可那高处本就摇摇欲坠,容易不小心摔下来。
没有能给自己兜底的梯子,那就要小心粉身碎骨了。
可没想到她虽然被迫答应了结婚,却不要联姻的助力,只选了个从小跟着她的下人,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愚蠢。
真是可惜了,若是她选世家子,我还给她备了份大礼呢。
有句话说的很对——女人生孩子,无异于从鬼门关走一遭。那么有几个走不回来,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我早就下了毒,这些年日积月累的,想来她内里已经被掏空的差不多了。她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没有出事,我还很是可惜呢。
不过人哪有那么多好运,
第二次我当然成功了,可是这还不够。
当年阿兄的事,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
这姜府里啊,人人都不无辜。
不过看着人多,其实也不算太难。毕竟这里的明争暗斗每天都在发生,我只要推波助澜就好,大家自然会自取灭亡。
可惜啊,这个进程比我想的慢些,我那侄女啊真是选对人了,她选的那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她生的女儿也不错,才多大啊,已经能和我叫板了,真是后生可畏,假以时日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
可我还等着看姜家灭亡呢。
我已经老了,怕是没法亲眼看见那一天。
不过没关系,我说过了,这府里啊,人人都在自取灭亡——不分黑白,无关善恶,无一例外。
这一年年的,我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少,年长些的要么突然抱病不出,要么压上全部筹码,最后却只求得了个自取灭亡;至于那些小的嘛,追求其他事业、主动放弃的倒是还过得不错,执迷不悟的……
[你猜猜,执迷不悟的那些,最后还在不在?]
要我说啊,其实我还真挺欣赏我那侄女的,如若不是她对我阿兄下手,我还真愿意帮帮她。
不够说来也好玩,我侄女那样心狠的人,却有个那么心善的女儿——她女儿什么都没做呢,只是剥去了继承权,然后就放那些人出了京。
这不过是自取灭亡啊……
有的是人会帮我完成最后一步的。
那些满怀恶意的丧家犬,斤斤计较的贪婪鬼,总有人会乐得用自己的怨恨,为我添上最后一把火。
[呐,
我的蛇雕好了,现在很像了吧。
我把它送给你怎么样?就当是你听我这个老头子怎么久疯言疯语的谢礼。]
我不是好人,可我原本也不想太坏,但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早就不能回头了。
我也不想回头,我现在只恨,恨我当年没有再心狠一些,不然就能救下我阿兄。
我当不了好人,可我也不想做坏人,是不是很矛盾?
不过人嘛,纠结些多正常。
你说,那我当条蛇怎么样?
毒性不用太烈,当条看起来无害的小草蛇,然后悄悄的咬一口……
听起来很不错,对不对?
我等着看,姜家自取灭亡。
所以……我留下了一枚引子,
我期待着,期待着,
他被引爆的那一天,
一定会很漂亮。
[哎呀,我讲太入迷,都忘记你还在这里了。这下你都听到了,都怪我不小心。
不过现在好像也晚了,
你不要怪我呀。]
[不过你今天可是知道了不少秘密呢,
知道这些的现在都没的差不多了,
你可要……保守好哦。]
到这里结束了,米价是作者努力查了资料之后瞎编乱造的。这个故事的背景也经不起考究,写得太真实需要注意的也多。
大家就当看个乐呵就好[比心]
说实话,感觉这个没有达到我心里的预期,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改了。
下一个8号再见了,篇幅比前几个要长一点,我好好整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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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蛇毒·秘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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