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阮棠轻轻挪开沈知微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沈知微最近睡眠很浅,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醒——自从父母忌日那晚后,她似乎一直处于高度警觉状态。
阮棠披上睡袍,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厨房里,她一边煮咖啡一边查看手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让她的手指瞬间僵住:
"阮小姐,令尊2009年的破产案另有隐情。上午十点,外滩27号3层,独自前来。莫。"
咖啡壶发出尖锐的鸣叫,阮棠手忙脚乱地关掉火。她盯着那条信息,心跳如鼓。莫云州怎么会知道她父亲的事?这是陷阱还是真有什么秘密?
"起这么早?"沈知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阮棠差点摔了手机。
她迅速锁屏,转身露出微笑:"想给你做早餐。睡得还好吗?"
沈知微眯起眼睛,目光从阮棠的脸滑向她紧握的手机:"怎么了?"
"没什么,基金会的工作消息。"阮棠放下手机,强迫自己放松肩膀,"煎蛋要全熟还是半熟?"
沈知微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阮棠面前,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你撒谎时右眼会轻微眨动。"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逃避的力量,"出什么事了?"
阮棠知道瞒不过去,深吸一口气:"莫云州约我见面,说知道我父亲破产的隐情。"
沈知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什么时候?在哪里?"
"上午十点,外滩27号。"阮棠犹豫了一下,"他说要我独自前去。"
"不可能。"沈知微斩钉截铁地拒绝,转身就往卧室走,"我让安保团队立刻准备。"
阮棠拉住她的手腕:"等等!如果他想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事..."
"这是陷阱,阮棠!"沈知微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他是在利用你的软肋引你上钩!"
"我知道。"阮棠平静地说,"但这也是接近他的机会。我们可以做好准备,你在外围接应,我进去套他的话。"
沈知微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阮棠从未见过的恐惧:"太危险了。你不知道莫云州能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我需要你保护我。"阮棠握住沈知微颤抖的双手,"但不是阻止我去。知微,我不是需要你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是能与你并肩作战的伙伴。"
沈知微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变成无奈的妥协:"一有危险立刻发信号。我会在200米内的车里,两分钟就能赶到。"
"成交。"阮棠踮脚轻吻她的唇角,"现在,煎蛋要全熟还是半熟?"
两小时后,阮棠站在外滩27号——一栋历史悠久的欧式建筑前。她穿着简洁的米色套装,看起来像是来赴普通商务约会,只有耳垂上那对珍珠耳钉暗藏玄机——左耳是通讯器,右耳是定位装置。
"能听到我吗?"沈知微的声音从耳钉中传来,清晰得仿佛就在身边。
阮棠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轻敲耳钉两下表示确认,然后迈步走进大楼。
三楼是一家私人会所,门口站着两位西装笔挺的保镖。看到阮棠,其中一人微微颔首:"阮小姐?莫先生正在等您。"
会所内部装潢奢华而低调,深色实木与真皮家具散发着岁月沉淀的气息。莫云州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杯茶。阳光透过古老的彩绘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色彩,让他英俊的面容更添几分神秘。
"准时,很好。"他起身相迎,举手投足间尽显绅士风度,"感谢你接受我的邀请。"
阮棠没有碰那杯茶,直接坐下:"莫先生想告诉我什么关于我父亲的事?"
莫云州轻笑,眼角浮现几道优雅的细纹:"直接了当,我喜欢。"他将茶杯往阮棠面前推了推,"先尝尝这普洱茶,三十年陈酿,外面喝不到的。"
阮棠礼貌性地碰了碰杯沿,但没有饮用:"我更关心您要说的信息。"
"年轻人总是这么急躁。"莫云州啜饮一口自己的茶,"令尊2009年的破产案,官方说法是投资失败,但真相要复杂得多。"
他从内袋取出一个老式U盘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有当年资金流向的全部记录。简单来说,有人通过一系列复杂的离岸交易,抽空了令尊公司的现金流。"
阮棠依然没有碰那杯茶:"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欣赏聪明人。"莫云州的目光如蛇般冰冷而专注,"而你,阮小姐,太聪明了。聪明到可能站错了队。"
他突然倾身向前:"茶不合口味吗?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阮棠感到一丝异样,假装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实则没有让液体入口:"很好喝,谢谢。您刚才说我站错了队?"
"你知道当年操作那些离岸交易的公司,与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吗?"莫云州盯着阮棠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阮棠感到舌尖微微发麻,立刻意识到茶有问题。她故意让手微微发抖,茶杯"不小心"倾斜,茶水洒在裙子上。
"抱歉,我太不小心了。"她慌忙拿餐巾擦拭,同时感觉到双腿开始有轻微的麻痹感——仅仅是舌尖接触就如此厉害,如果真喝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莫云州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没关系,衣服可以换。"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就像盟友也可以换。阮小姐,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有点...头晕?"
阮棠顺势扶住额头,装作意识开始模糊的样子:"你...在茶里..."
"只是一点让你安静的小礼物。"莫云州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镶着蓝宝石的袖扣,"认得这个吗?沈父最喜欢的袖扣,车祸现场却没找到。奇怪,不是吗?"
阮棠强忍越来越强烈的麻痹感,努力保持清醒:"你...为什么要..."
"因为沈知微必须付出代价。"莫云州俯身,声音如毒蛇吐信,"就像她父亲当年对我做的那样。"他突然伸手取下阮棠的耳钉,拿出一个小型信号干扰器,"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私下交谈了。"
阮棠感觉呼吸困难,但必须争取时间:"我父亲...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意外收获。"莫云州冷笑,"调查沈家时发现你父亲当年也被卷入,正好用来引你上钩。"他拿出一张照片——是阮棠母亲在菜市场买菜的照片,"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永远离开沈知微,我就放过你母亲。否则..."
阮棠的视线开始模糊,但愤怒给了她力量。她注意到保镖因为觉得她已无威胁而稍微放松了警惕。借着擦裙子的动作,她悄悄将桌上的金属茶匙滑入袖口。
"需要...时间...考虑..."她故意含糊不清地说。
"当然。"莫云州站起身,"我给你三天。不过现在,恐怕得请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要去参加一个...有趣的会议。"
他转身对保镖说:"看着她,我两小时后回来。"
莫云州离开后,一名保镖站在门口,另一名站在阮棠身后。她装作无力地趴在桌上,实则用茶匙悄悄划破自己的手掌——疼痛帮助抵抗药效。
"我...想上洗手间..."她虚弱地说。
保镖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粗鲁地拉起她:"快点。"
洗手间里,阮棠在保镖监视下进入隔间。她立刻从内侧口袋掏出随身带的清凉油,涂抹在太阳穴和鼻孔下。刺鼻的气味让她清醒了几分,但双腿仍然软弱无力。
翻越隔间已不可能。她注意到墙角的不锈钢垃圾桶,心生一计。阮棠将垃圾桶装满水,推倒在门口,水流立刻漫到外面。
"怎么回事?"保镖推门而入,踩在水上滑倒。
阮棠用尽全身力气将金属垃圾桶砸向他头部,趁其晕眩时夺门而出。另一名保镖闻声赶来,她抓起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砸过去,一瓶消毒液正中对方眼睛。
"啊!我的眼睛!"保镖捂脸惨叫。
阮棠跌跌撞撞地冲向员工通道,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转身将茶匙刺入追兵的手臂,趁对方吃痛时推开防火门。
楼梯间天旋地转,阮棠几乎是滚下楼梯。当她撞开一楼后门,刺眼的阳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她奔来。
"阮棠!"沈知微接住她瘫软的身体,脸色惨白,"天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茶...下药..."阮棠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我妈...他有我妈的照片..."
沈知微抱起她冲向车辆:"林秘书,立刻派人去接阮阿姨!通知医疗组准备解毒剂!"
车内,沈知微紧握着阮棠逐渐冰冷的手,声音颤抖:"坚持住,别睡...求你别睡..."
阮棠努力聚焦视线,看到沈知微脸上滑落的泪水。她想抬手擦去那些泪珠,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戒指..."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呢喃,"你答应...要娶我的..."
沈知微崩溃地将她搂紧:"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只要你活下来..."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阮棠坠入无边的寂静中,唯一能感知的,是沈知微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泪水落在她脸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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