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蜜月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峡湾的晨光漫过木窗时,沈知微总爱牵着阮棠的手去晨跑,雪地上的脚印歪歪扭扭地连在一起,像她们交缠的人生。回程前,房东老太太塞给她们一叠手写的食谱,用蹩脚的中文写着“爱情保鲜秘方”,阮棠宝贝似的收进随身的画夹里。
回国刚下飞机,阮棠就被画廊的电话催着去参加画展庆功宴。她站在自己的画前有些局促,沈知微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别怕,你的画配得上所有掌声。”话音刚落,策展人就笑着走过来:“阮棠老师,有位收藏家想把《微光》系列全部买下,开了七位数的价。”
阮棠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沈知微。沈知微挑眉:“问你自己,想不想让它们有个新家?”
“不。”阮棠摇了摇头,指尖划过画中交握的手,“这组画要留在我们家。”
沈知微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原来最好的收藏,从来都不是挂在展厅里。
日子渐渐落回安稳的轨道。沈知微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沈总,只是办公室里多了个画架,午休时总爱支着画板涂涂画画。阮棠去送饭时,常看见她对着一张半成品发呆——画里是个抱着画板的姑娘,在晨光里回头笑,眼角有颗小小的痣。
“画了这么久还没好?”阮棠凑过去看。
沈知微放下画笔,捏了捏她的脸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某天阮棠无意间把自己的画具往旁边一放,颜料管滚到画架下,沈知微忽然笑了——原来少的不是技巧,是烟火气。
秋末的时候,阮棠的工作室接到一个特别的订单。甲方要求画一组“城市里的温暖角落”,预付款高得离谱,备注里却只有一句话:“请阮老师带着爱人一起采风。”
阮棠看着订单人姓名那一栏的“沈知微”,笑着拨通电话:“沈总,贿赂艺术家是犯法的。”
“哦?”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我换种方式——沈太太,赏脸陪我约会吗?”
她们在深秋的傍晚去了老城区的巷弄。路灯昏黄,落叶在脚下沙沙响。阮棠举着速写本速记,沈知微就站在旁边替她挡风,偶尔递颗糖。路过一家快要打烊的糖画摊,老师傅看着她们笑:“年轻真好,像我和我老婆子年轻时候一样。”
阮棠的速写本里,从此多了很多关于沈知微的碎片——开会时转笔的手指,开车时专注的侧脸,在厨房笨手笨脚煎蛋的背影。而沈知微的画架上,那个抱着画板的姑娘身边,渐渐多了只猫,一盆开得正好的月季,还有晾在阳台的两件同款卫衣。
跨年那天,公司年会结束后,沈知微牵着阮棠的手走出宴会厅。外面在下雪,细碎的雪花落在她们发间。
“还记得冰岛的极光吗?”阮棠忽然问。
“记得。”沈知微握紧她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碰在一起,“记得有人在极光下,抢了我的台词。”
阮棠笑起来,哈出一团白气:“那这次换我来说。”她踮起脚,在沈知微唇上印下一个带着雪味的吻。
“沈知微,新的一年,也要继续爱我啊。”
沈知微低头,吻去她睫毛上的雪花,声音温柔得像落雪:“不止新的一年。”
就像壁炉里永远烧着的火,就像画里永远明亮的光,就像她们交握的手,从来都没想过要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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