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摘下墨镜,重新审视了这个敢和他做生意的小子,不卑不亢,处变不惊,黑手党头目爽朗的笑了两声拍着虞朝先的肩膀,把装着钱的提箱给了虞朝先。从这之后黑手党都是和虞家合作。
这次武器交易,前后不过三分钟。
此时虞延庭面对虞朝先的询问,他垂眸摆摆手,“你很聪明,比年轻时候的我还有头脑和魄力。”
虞朝先追问:“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知子莫若父。虞朝先在特种部队里待过,为了完成任务对人命早已麻木。要是再参与到战场上的生意,冷血麻木的性子早晚在世界各地鼓动战争打响,绝对没有个好下场。
虞朝先做事太过心狠手辣,在他这个儿子眼里,以德服人远比不上以暴力屈服。
这并非是虞延庭的自我猜测。
之前印州□□的客户想给保镖更换一批枪械,来公司议事,休息室的虞棠被外面声音吓醒哭了,光着脚跑出来找人,他着急去看孩子,就让虞朝先将人带到了会议厅。
那三个印洲言语中人说笑了句,被虞朝先听见。
虞朝先放下手里奶瓶,挽起卫衣袖口,抬手抽出AKC跳刀,动作比刚才拿勺子舀奶粉还从容。
刀片泛着银光晃在那人眼上,虞朝先手起刀落,接着血液飞溅,几人惨叫声连连。虞延庭抱着虞棠出来,温热的鲜血飞溅了他一身。
顷刻间那几个印州人凑不出来一只完整的手,眼睛都被戳瞎,还有个被割了舌头。虞朝先嫌弃的去水龙头冲洗手上的黏湿的血,哗啦啦的水流声盖不住几人的哀嚎。
虞延庭至今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惹得虞朝先动刀。
“当时印州那三个人来买一批狙击枪,他们到底怎么惹到你,让你把他们眼睛和手都给废掉。”虞延庭忽然将话题扯到往事,那时的虞朝先不解释也不极为不屑,哪怕只是让他重复那印洲人的几句话,都能让虞朝先摔门而去。
虞朝先怎么会记得那些旧事,不过虞延庭提到“PSG-1狙击步枪”,虞朝先有点印象,因为这枪的设计精准度高、威力大,但是价格不低,所以买的起的客户并不多。
顺着回忆的脉络搜寻,那三个猥琐的男人说着粗鄙的英文,声音在虞朝先脑海浮现。
“你看那小女孩的脚,又白又嫩,这样的小女孩玩起来才爽搞起来才有意思。”
“去问虞卖不卖?”
“那小女孩估计就是虞玩的吧。”
“那有什么,一起分享不也挺好,加钱不就行了。”
“得了吧,之前那小女孩不就是被你玩死了,孤儿院都被你玩成了淫窟,这样的小孩到你手上,一晚上就被玩的腿合不上。”
几人哈哈大笑,毫无发觉对话被虞朝先听见。
是了,那时年幼的虞棠跑出来找虞延庭,被这三个恶心的恋童癖盯上。
如今面对虞延庭的询问,虞朝先懒得解释,他更不满自己父亲把话题扯开:“看不顺眼,想废就废了呗。”
殊不知这样的解释更印证了虞延庭心里对虞朝先的猜测和定位,人性不多的人,就更不能牵扯杀人的买卖。战场是死人的地方,武器生意可不就是杀人的买卖。
“您先说为什么不让我做武器生意。”虞朝先耐心快见底,“别扯其他事。”
虞延庭不急不缓,换了个说法:“我先问你,如果我同意你做生意,你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虞朝先抬眸看向自己父亲,思索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长密的睫毛在他眼角留下一圈阴影,他顿了顿说:“全世界一共有八亿八千万支军火,平均每十三个人手里,就有一个人有枪。”
那问题来了,虞朝先敲着桌面的指尖停下:“我会想,如何让其他十三个人也有枪。”
虞延庭一言不发看着他。
虞朝先继续说:“眼下,基拉里州是最主要的战场,八年里有14场战斗,25个国家明里暗里的参与,内战不断,是最适合交易对象,而且对方要的也并非是什么先进武器,是很容易搞到的二手武器,那就更简单了,毕竟二手枪的市场可比二手汽车的市场还好,所以这买卖做起来毫不费力。”
这样的国家简直是武器商人的天堂。
虞延庭确定自己这个儿子和自己的观念有着根本不同,正常人谁会枪和车联系到一起?好像枪是什么日常必需品。而且看虞朝先的意思,是想将生意做到全球,这样高调又肆意贩卖武器,势必会引来麻烦。
沉默的虞延庭终于开口:“基拉里常年战火,部队里都是少年兵,也不过十三岁四岁,都还是上学的年纪。”
少年兵,那又如何?虞朝先不太明虞延庭说这话的意思,是可怜对方?
虞朝先不屑一顾,虞延庭年轻时心狠手辣的事情没少做,各国战争都少不了他的身影,临到老想起来做好事,各地捐款还信起来佛。
到底是拜佛,还是拜自己的罪孽。
恐怕只有虞延庭自己才清楚。
虞朝先极致好看的脸上只有对人命的漠然,他看了眼虞延庭一口未动的茶,冰冷的话吐出:“十三岁男孩枪里出的子弹,和三十岁男人枪里射出的子弹没什么分别,一样致命。”
也许更致命。
虞朝先的战友有不少就是死在少年兵手里,因为对方年龄小起了恻隐之心,结果被对方打残分尸。
虞延庭沉声:“你觉得武器生意只是卖枪的商人,是不是?”
虞朝先对虞延庭的游刃有余的笑容不爽,像是在笑他只看得到表面,看不到深层。
虞延庭继续抽了口雪茄,“武器生意从来都是和政治挂钩,我是有立场的。”
立场,虞朝先听了只觉得嘲讽,“伊国和朗州两国打仗,您的武器生意可是两边都做。”
还谈什么立场。
虞延庭笑着摇摇头,“你就没想过,是我想让他们两边都输?”
虞朝先瞳孔缩了一瞬,很快就明白过来,用战争换政府,比用选票更有效,战争后两国换的新政府明显更倾向美洲。当初虞延庭背靠的就是美洲政府,政府需要借着他的手去操控战争。
这地球上最大的武器商人不是虞家,而是美洲。毕竟在一批枪械上找到总统的指纹也是件很尴尬的事情,所以政府就需要虞延庭这样的武器商人去援助他所支持的国家。
虞延庭不置可否,“儿子,和政治挂钩的生意不是你这玩票该做的,其它地产、金融、新能源你想要什么都随你。”
他好不容易脱身,所以怎么可能让虞朝先步他后尘。
那句“玩票”久久激荡在虞朝先耳膜,这绝不是苦口婆心的规劝,而是讽刺。虞朝先已经看出来不管他怎么说,虞延庭都不会让他接手生意。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普洱的茶汤早就没了热气,失去了最佳的饮用口感,虞朝先盯着桌上的茶,想起虞朝先说的那句话,到死都不会同意他做武器的生意,桌下的手伸进了裤子口袋。
楼上传来虞棠走来走去的声音,估计是睡醒找衣服,然后朝楼下喊了两声:“哥哥,我的书包呢?”
声音并不大,但在寂静的书房里,就显得格外清晰。
虞朝先显然也听见,下意识就皱了眉,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女孩突如其来的声音多少中和了书房里父子剑拔弩张的氛围。
虞延庭转着茶盏,抿了口变得涩口的茶,想到虞棠......他抬眼看向这个儿子。
细想起来,他这个儿子也并非没有弱点,万物相生相克,三步之内就有解药。能让虞朝先绷不住,让他有点人味的,就是三步之内,虞棠这个解药。和虞棠在一起的虞朝先,看起来还像是个有血有肉有情绪的正常人。
“你想做武器的生意也不是不行。”
虞延庭不知为何,竟然开始松口。虞朝先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接着他就听见虞延庭说。
“这样吧,”虞延庭放下杯子,“我也不为难你,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要能照顾好棠棠,我就同意。”
“......”虞朝先脑中想了一秒那小姑姑,吃得多、哭不停、随时随地都能睡还走哪都得让人抱,他眉梢一皱,“换个条件。”
虞延庭看了眼时间,该准备晚餐了,随即起身没有再聊的意思:“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那以后就别再提这事。”
虞朝先也跟着站起来,愣了两秒,憋出来个“愿意”,然后闭眼叹声气开始讨价还价,“半个月。”
还真管用,虞朝先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只要扯到虞棠,脸上神情就绷不住。虞延庭了解这个儿子,虞朝先是绝对忍受不了和虞棠相处,一小时都忍不了,别说半月了。
所以虞延庭干脆同意:“半个月也行,只要她不哭着来找我告状,就算你完成我的要求。”
余光瞥了眼还在原地无动于衷的虞朝先,又说:“行啦,现在说再多也无用,你去叫棠棠下来准备吃饭吧。”
说罢,虞延庭不再理他,下楼去了厨房。
虞延庭当然不知道,自己儿子虞朝先的裤子口袋里是一把已经上了膛的手枪,只差一点,如果不是虞棠的声音突然出现,那颗子弹就会穿透他的脖子。
虞棠不是睡醒的,是被闷醒的。
睁眼一片漆黑,她这才发现被子把头顶也给盖上了。虞棠掀开被子,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大脑清明,看了眼电话手表的时间,七点十分,快到晚饭的点。
虞棠揉着眼睛先去洗澡,浴室里蒸腾者氤氲的热气,水珠顺着玻璃门滑落,淅淅沥沥的水声掩盖了敲门的声响。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女孩的长发,她因为虞朝先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短暂的私密时刻得到片刻松弛。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枪,不知道虞朝先什么时候才会走,她可受不了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是虞朝先毕竟是哥哥的孩子,这也是虞朝先的家,要真算起来,她才是在这个家暂住,毕竟她只是妹妹。
虞朝先耐心也就三秒,敲门没声响,他就不耐烦再等,爱吃不吃,饿了自然会下去,他转身就走才不惯着。
迈出去一步,虞朝先想起和虞延庭的约定,又烦躁的转回去。
这次他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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