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着桂花的甜香钻进教学楼,公告栏前攒动的人头把分班名单围得水泄不通。江驰背着限量款双肩包,脚下的运动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发出轻而脆的声响。他没穿校服,oversize的黑色卫衣帽子斜斜扣在头上,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侧脸,单手插兜挤过人群时,手腕上的限量款手链随动作轻晃,在阳光下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光。
“高二(三)班,江驰。”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嗤笑一声刚要转身,肩膀就撞上了一个人。
“抱歉。”对方的声音清得像山泉水,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像在念一句既定的台词。
江驰抬眼,撞进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男生穿着熨帖的白衬衫,领口系得规规矩矩,胸前别着银质的“学生会会长”徽章,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款式简单却质感极佳,镜片干净得没有一丝反光。他身形挺拔,手腕上戴着块款式极简的手表,表盘低调地藏在衬衫袖口下,只露出细窄的表带。皮肤是冷调的白,下颌线清晰利落,唇色很淡,此刻正微抿着,目光落在被撞落在地的深棕色皮质文件夹上——几页打印整齐的学生会文件散出来,边缘连点褶皱都没有。
是沈砚舟。江驰在校长亲自递来的入学资料里见过他,照片上的人穿着同样的白衬衫,背景是学校新建的实验室捐赠牌,他的名字排在捐赠人第一位,却从未有人在他嘴里听过半句相关的话。全校都知道这位会长家境不凡,却活得比普通学生还素净,常年霸榜年级第一,是老师眼里的标杆,也是学生们私下议论的“清冷贵公子”。
“学长走路不看路?”江驰挑眉,故意把卫衣帽子往上推了推,露出那双带着桀骜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点试探的挑衅。他没后退,却也没再往前,脚尖轻点地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分寸拿捏得刚好。
周围的喧闹顿了半秒,几个偷偷观察的学生赶紧低下头,谁都知道这新转来的江驰不好惹,开学第一天就开着跑车进校园,却也没真惹过事,此刻这架势明显是在“找事”,却又留着余地。
沈砚舟没接他的话茬,只是弯腰捡文件。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捡文件的动作轻缓又规整,像是在处理什么精密仪器。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影。江驰盯着那片影,忽然觉得刚才那点逗弄的心思淡了——这人身上的沉静太明显,像一汪深潭,怎么投石子都溅不起波澜,反而让人莫名想多看两眼。
“手滑。”江驰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弯腰捡起最边上的一页纸。指尖擦过沈砚舟的手背时,触到一片微凉,和他自己被阳光晒得温热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沈砚舟接过文件,指尖似乎顿了半秒,才抬眼看向他。镜片后的目光依旧平静,却像能穿透人似的:“新转来的?”
“江驰,高二(三)班。”他站直身体,顺手把卫衣拉链拉上一半,遮住了里面显眼的logo,“学长好。”尾音拖得有点长,却没了刚才的挑衅。
“沈砚舟,高三(一)班。”他把文件仔细放进文件夹,抬手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江驰的卫衣,语气公式化却没带责备,“校服下午会送到班级,记得换上。学生会检查时不扣分。”
说完,他没再多看江驰一眼,转身往楼梯口走。白衬衫的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背影挺拔得像株雪松,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又从容。
江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忽然低笑一声。清冷、有钱、还不爱显摆?这学长……有点意思。
他掏出手机,给司机发了条消息:“把我放宿舍楼下的校服送上来。”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味。
走廊里的风还带着桂花的甜香,江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脑子里反复闪过沈砚舟那双平静的眼睛——这个学校,好像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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