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李心橙还睡着,谢鸣屿起来直接去了公司。将近十点钟时,门口响起敲门声,李心橙起床去开门。
来人是附近花店的老板,手里捧着一大束红色玫瑰,见李心橙果然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好看,热情地和他寒暄:“你是李心橙吧,这是一位先生在我们花店订的花,让我亲自给您送过来。”
那束花由很多枝红色玫瑰包裹而成,李心橙见花店老板抱得费力,很快接了过来。他问花店老板:“订花人的名字您知道吗,有没有什么留言?”
老板说:“他没告诉我,只写了一张卡片,说您看一眼就知道是谁。那位先生很大方,答应只要我亲自送过来,就多给我三百块钱小费。”
说起这个,花店老板快手舞足蹈起来,李心橙觉得她姿态很可爱,抿起嘴角偷笑:“是吗,那我知道是谁了,谢谢你,麻烦了。”
“不麻烦,我还要谢谢你们照顾我的生意。”花店老板感激地说。
李心橙拿着花回到屋里,扯出两枝放进窄长的玻璃花瓶中。
他把花瓶放到铺平的软地毯上,坐下来用手机咔喳咔喳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并且附上一行感叹:“很少遇到样貌能跟我这样的人媲美的(微笑脸)。”
过了二十分钟,除了一个很久不见的大学同学给他点赞,没有其他人评论。
李心橙没招儿了,只好自己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假装给别人回复:“是呢,很幸福。”
“有时间一起吃饭,呵呵。”
“没人给你送啊,小可怜,那你多欣赏欣赏我的,咯咯咯。”
然后他打开聊天软件,给正在上班的谢鸣屿发消息:“收到了,谢谢你。”
五分钟后,谢鸣屿回了个符号:“?”
他其实没明白李心橙突然谢他干什么,但谢鸣屿又确实觉得李心橙感谢他也不足为奇,毕竟刚在一起那会儿,每次见面谢鸣屿都送他礼物,很正式地说在一起的那一天,还送了李心橙一张卡。虽然现在两个人住的是李心橙的房子,但那是李心橙自己不愿意跟他去他的别墅,跟自己没关系。
李心橙遇到困难也是谢鸣屿帮忙解决,提的需求没有他不能满足的。对谢鸣屿来说,哪怕是公司最重要的项目、最尊贵的客户,也不过如此了。
因此,从各个角度来讲,李心橙对谢鸣屿说谢谢,他都应当理所当然地接受。
谢鸣屿的确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因为他马上在那个问号后加了一句:“不用客气。”
这样的回复虽然稍显冷淡,让李心橙的满足感没有得到很好的满足,但看在花的面子上,李心橙还是放过他了。
下午,李心橙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电影,看了不到一半,觉得没意思,又走到客厅,在地板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走,望着落地窗外的车流和风景发呆。
有谢鸣屿陪他的时候,他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而当他只身一人,又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捱。
李心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或许天生就是如此,在遇到谢鸣屿之后这种特质更加明显。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李心橙捧着手机,盯着对话框,等谢鸣屿发消息。一直等到快十一点,谢鸣屿终于发来消息,说让他早点睡,他今天回去得会很晚。
李心橙耐不住困意,只好先睡。
谢鸣屿回到家,推开卧室的门,看见李心橙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他先冲了个澡,冲完之后裹着浴巾回到卧室,又看了会儿这两天的新闻,也没发生什么新鲜事,就换好睡衣,关上手机,准备睡觉。
刚躺下没两分钟,床头柜上嗡地一声,把还没睡着的谢鸣屿吵醒了。他睁开眼睛,往床头柜上看,李心橙的手机放在那儿,手机屏幕在暖色调的台灯下闪着冷色的光。
平常谢鸣屿和李心橙谁也不碰谁的手机,李心橙不碰是因为他知道谢鸣屿绝大多数时间都忙于工作,除了跟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喝喝酒,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谢鸣屿不碰的原因就更简单了,李心橙除了在家捣鼓他那点视频,偶尔跟他爸妈打打电话,也没其他事情了。
李心橙的手机又响了一下。谢鸣屿心里是有点奇怪的,因为已经将近十二点,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李心橙发消息?
他盯着那个手机看了几秒钟,然后伸手拿了过来。
屏幕没有上锁,谢鸣屿直接打开了,页面最上方有条未读消息,不是短信,是有人加李心橙的微信。
申请留言是一句话:昨天刚见过面,洽谈广告合作。
谢鸣屿惊讶地偏了一下头,倒不是惊讶有人来找李心橙谈合作,而是惊讶于这件事李心橙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
以前只要发生点什么,不论是大事小事,高兴的还是不高兴的,李心橙总是第一时间告诉他,跟他讨论个没完。有时候还征询他的意见,谢鸣屿不同意的,李心橙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做。
但这次,李心橙什么都没跟他说。
谢鸣屿想这些的时候,手指轻轻移动,点击了“叉号”。
他关掉台灯,看着在黑暗中特别刺眼的光源,锁上了屏幕。
过了几分钟,他都快要睡着了,却像突然感知到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又亮起的屏幕。
有人又给李心橙发送好友申请,应该还是刚才那个人。
“正好,省得李心橙明天怪我误拒了他的好友申请。”谢鸣屿心里默默想。
他很快点开屏幕,接受好友申请通过。
几乎就在一瞬间,对面发送过来一条消息:“一天没见,感觉过了很久。”
在黑暗中,那短短的一行字仿佛极具吸引力,谢鸣屿直起上半身,眼睛定在上面。
对方没有收到回复,又飞速发过来一条:“你不是让我把相关信息和图片都发到你邮箱吗,我白天已经发过了,你看了吗?”
紧接着是一张图片,图片里布满各式各样的袜子,对方说:“那天我在视频里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非常适合穿。”后面附带了一个“阴险”的表情。
视频?谢鸣屿眼里闪过惊疑,压着眉梢,想起了什么。他划拉了两下屏幕,打开了李心橙的视频账号。
谢鸣屿很少用这些浪费时间的软件,只知道李心橙经常刷,但李心橙和别人都说了些什么,他从来没有留意过。
顺着李心橙的视频主页一直往下翻,随手点开一段视频,看底下的评论,大多是夸李心橙的。谢鸣屿拧着眉,又去看李心橙收到的私信,里面一长串未读。他点开看,私信里充斥着他从未想过的不堪入目的消息。
“多少钱一次?可以具体谈谈吗?”
“有没有微信,想认识一下。”
谢鸣屿僵硬的手指飞速往下滑,有不少私信李心橙已经读过,甚至回了几句脏话。但直到此刻谢鸣屿才意识到,所有发生的这些,李心橙从头到尾都没敢告诉过他。
谢鸣屿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他关掉手机,转头去看李心橙的侧脸,那张脸在台灯暗淡灯光的照耀下,像件凝固的艺术品。
他看得恍惚,出了神,很久之后才想起按灭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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