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橙醒来之后就发现聊天软件里多了个名字,是在他睡着之后加的。
快到起床的时间点了,谢鸣屿躺在被窝里,李心橙推了推他,问:“你看我的手机了?”
谢鸣屿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可能是压根就没听到李心橙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
李心橙斜瞪着他,带着怨念说:“你看我的手机也就算了,怎么能没经过我允许,就把别人发送过来的好友申请点了通过?”
他是不想让钱峰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可能之前回复钱峰邮件时,邮件里附带了电话号码,李心橙忘记删掉。
谁也没有料到,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了:钱峰大半夜加他,并且谢鸣屿恰好看到,点了“通过”。
谢鸣屿不说话,李心橙又推了推他的肩膀,这时候谢鸣屿才从喉咙里发出有些低沉的声音,说:“他连着申请好几次,你睡着了,手机一直响。”
这样说似乎也没错,李心橙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了,只好说:“好吧。”
为了惩罚谢鸣屿,等他起床洗漱好后,李心橙让他晚点再去上班。
谢鸣屿笑笑,说可以。
李心橙拿过来一盒彩色的笔,还有一张白色的厚厚的画纸。
“你要玩什么?”谢鸣屿站在旁边问他。
李心橙没回答,只是把谢鸣屿推到沙发上坐着,眼睛里带着甜蜜的笑:“等一会儿你会知道。”
谢鸣屿见他煞有其事,也就顺从他的心意,端坐在那里,上半身前倾,双手交握着,手肘放在膝盖上。
李心橙觉得谢鸣屿这样很好笑,让他姿态自然一些:“你别弄得像杂志社采访成功人士似的,那么正经严肃。”
谢鸣屿换了个姿势,背靠着沙发,长腿往上抬,随意地搭在茶几上,说:“这样可以了吧?”
李心橙瞪了眼他的拖鞋,点头说:“可以。”
屋里没有画架,李心橙找了一本书,将画纸铺开,垫在上面。他一只手按着书,另一只手拿着彩笔画画,时不时抬头观察谢鸣屿。
谢鸣屿闭着眼睛,头枕着胳膊,问李心橙:“你是打算像电影里那样,给我画幅**图?那我是不是穿的有点多了,裤子不方便脱,好歹得脱一下上衣。”说着他反手就要把上衣往上撩开。
李心橙看见他那身衣服下露出的结实的腰腹,说:“不用了,**图太难画,等我学会了再给你画。”
“哦,那现在这样是准备画什么?”
李心橙故意不告诉他:“不能说,你照着我说的做就行。”
谢鸣屿只好什么也不说不问,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时间慢慢过去,李心橙放下手里的画笔,揉了揉腰,说:“画好了。”
他把画纸反过来,拿给谢鸣屿看,谢鸣屿轻轻皱了一下眉毛,可能是对画的内容不满意:“我以为你是给我画像,可是这张纸上一个人物也没有。”
如果是画这个,根本不需要他坐在那里等那么久,太浪费时间。
李心橙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我就是想你坐在这儿陪着我,看着我画。”
谢鸣屿又深深看了那幅画一眼,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画纸上面的涂鸦确切地说由两部分组成,一块由曲线勾勒出来的岛屿,还有一棵棕色树干,绿色树叶,橘色果实的橙子树。
然而他并不觉得浪漫,只觉得十分幼稚,无聊。
李心橙觉察出来谢鸣屿的情绪不高,本来兴奋的心情也随之跌落,他把那张画纸拿到眼前,仔细看看,然后问谢鸣屿:“你是觉得画得不好吗,可是我觉得这些色彩搭配起来很美妙。”
谢鸣屿站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说:“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他低下上半身,用手指勾起李心橙的下巴,在李心橙嘴巴上吻了一下,用很轻的声音说:“晚上见。”
谢鸣屿走出去,带上门,门响了一声,李心橙转回头,双眼对着那张纸发愣。
谢鸣屿离开后,李心橙坐在沙发上等花店的老板过来送花。
送花的老板来得有些晚,一直快到中午,花才送过来。老板说今天有其他事耽搁了,说了几句抱歉的话,李心橙看着花,心情转好很多,跟老板说没事,别放在心上。
收到花之后,他抽出几枝,修剪好放到客厅的花瓶里,欣赏了好一会儿,然后用手机给谢鸣屿发了个“比心”的表情。
谢鸣屿这次是用语音回的:“什么事这么开心?”
李心橙拿着手机走回卧室,对着长形穿衣镜,边往脖颈处涂抹护肤品,边说:“花都给我买了,不就是为了讨好我吗,你还装什么呀,别告诉我花不是你买的。”
片刻后,谢鸣屿回过来一条消息:“你这么喜欢花?”
在谢鸣屿的印象里,李心橙最喜欢的应该是他送给他的各种礼物,每样都不便宜,堆满了李心橙大学时期的寝室阳台。
同时,在谢鸣屿看来,花这样的东西作为礼物太过幼稚,也让他觉得廉价。谢鸣屿从来没送过,他也想不明白,一束花有什么值得李心橙乐不可支的,还是说他以前送给李心橙的那些东西,李心橙的高兴都是伪装出来的?
李心橙没有告诉谢鸣屿他有多喜欢花,只是回了个小人儿在海里游泳的表情。
到了晚上,谢鸣屿还算比较早回来,李心橙盘腿坐在客厅的毯子上,一边喝酸奶一边看视频。谢鸣屿走过去,对着李心橙的后脑勺。
按照往常,他应该很快扑到谢鸣屿身上,抱着谢鸣屿亲个不停。可能今天的视频比较有意思,他和谢鸣屿说了两句,就一直坐在那儿,注意力放在屏幕上,没有动。
等看完视频,李心橙去卫生间洗手,再回到客厅,才感觉到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
往四周瞅了一圈,这才发现原因,桌子上的花瓶空空的,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全都不见了。
李心橙转着圈看来看去,自言自语:“真是奇怪,我白天修剪好的,就放在瓶子里,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没了?花还会飞啊…”
谢鸣屿靠在沙发上看手机,头也没抬,一声不吭。
李心橙见他不说话,拿手拍了拍他的脸:“怎么回事儿,问你呢。”
谢鸣屿可是一直在屋子里的。
谢鸣屿顿了几秒,态度很冷地说:“扔了。”
“扔了?”听他这样说,李心橙脸上全是惊诧,完全没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花店的人今天刚送过来的,花都没睡醒你就扔了?你有钱没地方花,烧得慌啊?”
谢鸣屿看着李心橙皱起的眉毛,笑着摊开双手,说:“不是我买的。”
这下李心橙更惊讶了,他一下子陷在沙发里,眼神里透露出迷茫,又有些不敢置信。
谢鸣屿自然看出来他不相信,接着说:“你还真误会了,那花确实不是我买的,可能是你众多追求者其中的一个,你不是总说追你的人能从家门口排到公司吗?”
李心橙一只手托着下巴,抿着嘴唇,安静地坐了那儿,几分钟之后才泄了气似的问谢鸣屿:“那些花真不是你送给我的?”
谢鸣屿鼻间“哼”一声,冷笑着说:“不是,我要送也不会送玫瑰,太俗气。”
他说话的语气太不客气,太不正常,李心橙在心里想着,或许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事情,他不顺心才会这么夹枪带棒地说话。
“你还说别人,你送的哪样东西不俗啊?”李心橙半开玩笑,“咱们俩躺在床上的第二天,你给我一张卡,我和你在一起的一周年纪念日,你压根不记得,被Frank从公司拖走,不知道去哪儿厮混去了,后来补送给我的诗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一盒蛋糕和一瓶香水。”
这几句话虽然是开玩笑的意思,但也有几分真实的抱怨。早上因为画画的事情,李心橙本来心里就就怪别扭的,现在正好趁着机会吐槽下谢鸣屿。
他没想到的是,谢鸣屿突然撂下手机,抬起头来狠狠盯着他。李心橙被谢鸣屿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听到谢鸣屿咬着牙说:“我不喜欢你因为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开始翻旧账,你说的那些事情都过去多久了,李心橙,如果你能把自己卓越的记忆力放在正儿八经的工作上,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那点可怜的广告费去应付一头又老、又肥、又猥琐的猪。”
说到最后,那些丑陋的字眼几乎是从谢鸣屿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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