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的龙角,类似于人族的手掌。
人族的手掌会生长出命理线,龙族的龙角也一样。
只是,人族的命理线长出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而龙族的命理线长出来,先是龙角要蜕皮,但蜕皮又不会完整地褪,反而要皮皮翻翻地褪,就跟被刮鳞片的鱼一样,丑得很。褪完皮,龙角的表面会变得如同镜面。接着,就会瘙痒难耐,但又不能抓挠。须得挨过半个月的时间,又会剧痛半个月,龙角表面裂开。直到从龙角的根部一直裂开到龙角的末端,显出命理线的颜色来,才算完成。
这样短的时间,对于龙生而言,大概连个小插曲都不算。
然而,真正去体会的时候,却又不同了。
成婚前五年。
敖丙总觉得不太舒服,又恰逢换季失眠,整个人都显得蔫哒哒的。
敖光瞧着,心头也疼。
安神香,安神茶什么的,都给备得齐活儿。
但还是发觉,人蔫哒哒的,并不止失眠这个事情。
这晚,两人躺到床上,敖光把人拢在怀里:“还是感觉到不舒服吗?要不要去行宫住一段时间?也当散散心?”
敖丙也有些苦恼:“不知道~感觉这次失眠比之前都要严重~就感觉不舒服,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感觉。现在岸上正是春夏之交,我更想呆在海底~就...哎~就是不舒服~”
敖光将人搂搂:“那我明日让人找章太医来给你看看~”
敖丙往敖光的怀里埋了埋,放弃抵抗:“好吧~要再这么下去,我自己也要疯了~”
敖光心疼地吻吻人的发顶,将人搂紧些,哄着人睡。
翌日,也确实速去将章太医喊来看看。
章太医仔细诊脉之后,看向敖光:“太子殿下到底多少年纪?”
敖光仔细算了算,道:“正常年纪应该在一千四百岁左右。”
章太医捋了捋胡子,眉头皱起:“这...”
再摸上敖丙的脉,半晌后,才放开:“太子殿下这是要长命理线了。但...太子殿下的经历确实很特殊,这也带来了麻烦。龙族正常长命理线的年纪在八百岁到九百岁之间。身体强壮的,过了七百岁就能长出来。身体弱些的,最迟九百岁也能长出来。按正常年纪来算,太子殿下这属于迟缓发育。虽然与早产一事有关,但也迟得太久,差不多是迟了五百年。但按太子殿下目前的年纪来算,八十三岁的年纪,不可能长出命理线来。这委实是...”
话锋一转:“不过,大王不用担心。命理线长出来就是了。只是,太子殿下这种情况,很可能反应会比正常情况要复杂和强烈一些。大王需要做好准备。”
敖光了然,送走章太医后,也思虑起了,敖丙这长命理线的事儿。
他当年就是过了七百岁就长了。
但他都记不清,他到底是怎么过了那段时间的。
为了让敖丙安然度过这段时间,敖光也把太医院的资料调集来查阅。
但太医院这边的资料却没那么多。
毕竟,这只是龙族一个非常正常的生理过程。
也不会有什么出了问题,跑去看诊的。
但章太医所提及的这个敖丙年纪特殊的问题,却又不得不察。
敖光暗暗让太医院随时待命,早朝也挂了牌,暂停。
全副身心地陪着敖丙。
真的怕敖丙出问题。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换季那段时间过了,敖丙睡是能够睡着了,但睡眠浅,容易惊醒。胃口也不是很好,饭量不到正常情况的二分之一,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就当真是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窝在那里一整天,跟一团灰似的。
敖光要逗人开心,都张不开嘴。
眼见着人憔悴起来,敖光都在考虑给人灌营养液的事情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敖丙的龙角上才开始起屑。这些屑到处掉,敖丙一看到,就会冲到能够映照的地方去看。结果看到那龙角简直就是跟个毛茸茸的海草似的,被丑得委屈。
敖光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让人把所有的铜镜都给收起来。
他也尽量不让敖丙看到那些屑。
否则,人总要觉得,这是天都要塌了,人要丑死了~
敖光并未想到,敖丙那么在意形象。
这心头啊,是感到又好笑又疼痛的。
有一天更是,直接趴在他胸口上,哭起来——怎么办?怎么这么丑?你看着我这样,是不是都觉得眼睛疼?是不是都不想要我了?哪儿有这么丑的小龙?你会不会看上别的小龙?
哎哟~
那个可怜见儿的哟~
只能是抱着使劲哄。
但人还沉寂在要被休了的悲伤中,难以自拔。
敖光也只能让人体会一下他汹涌的爱意了。
这样,人昏迷过去,也总好过胡思乱想,还能趁此机会给人补充一下营养,又给瘦得没二两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章太医说的原因,敖丙的身子必须要好好盯着营养这个事情,否则不过几天的时间没好好吃饭,这脸立刻就能瘦给你看。
等着敖丙醒了,角上的屑已经掉完,龙角光亮如镜。
敖光特意拿了铜镜给人看。
但敖丙根本开心不起来。
身上又痛又难受,龙角却痒得要死。
让敖丙只想找点东西来磨牙,只想去挠龙角。
这当然挠不得。
敖光只能是手忙脚乱地找绳子给人捆住,先把药给抹了,这才找了手套给敖丙套上,再把敖丙的手给捆住,不能让人去挠。
然而,痛也许没那么恼火,痒却能够要人命。
敖光以为把人手捆住就没事了,却忘了龙还有尾巴。
确实很痒,敖丙只能放出尾巴去蹭。
敖光眼疾手快抓住人的尾巴:“丙儿,不可以~忍一忍~”
敖丙都快崩溃:“父王,求你让我蹭一下,好不好?快痒死我了~”
看着敖丙小脸皱成一团的样子,敖光意识到,光是凭借现在这样的束缚和劝慰根本不行。他虽然不知道敖丙到底有多痒,但看敖丙那个扭来扭去的样子,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敖光不敢松手,只能抓着敖丙尾巴的同时,还把人给抱着,直接去了刑部。
刑部那边,瞧敖光抱着敖丙就来了,都有些发懵。
但看敖丙那个要死要活的样子,觉得大概率是敖光有什么别的需要才来刑部的。
太子是不可能被大王给扔到刑部来受罪的。
更何况,还是这么抱着来的。
敖光一路去了刑部的机关室,关闭所有下‘乾元牢’的机关。
这才从机关室走出来,抱着人走最快的通道,直下‘乾元牢’。
毕竟也不是几千年前,天牢纵然有所设计,但也没有几千年前那样宏大的规模和复杂的构造。
现在的,是被简化了九大层级,更加着重看管,而非重刑的牢狱。
‘乾元牢’地处东海这处刑部大理寺与兵部典狱司牢狱的交汇处,单向通道,只能从刑部大理寺进,机关总控也在刑部大理寺这处,出去则只能从兵部的通道出去。
是东海这处深入海底地下最深的牢狱,也被称为天牢。
是看押最厉害囚犯的地方。
不过,这‘乾元牢’修的,其实更像是一个别有洞天之地。
隔绝了外界的所有,此处有院落,有住处,甚至有厨房一类的地方。
需要任何东西,都可以通过房间所在的位置,按照特殊的敲击方式,敲击窗台,东西自会从专门的通道送进去,由房间中的一个矮柜弹出抽屉,呈现送来的东西。
敖丙现在这情况,加上其战斗力,只能用‘乾元牢’特制的锁链才能把人给困住,以防人去抓挠龙角。一旦抓挠,不仅仅要影响命理线的生长,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性命。
敖光将人带去了牢房。
把人放在刑台上。
按住人,抓着人的尾巴,这个时候只能用他的尾巴去开启机关。
让刑台的锁链先把人给捆住。
确定人被捆好之后,这才一按人尾巴骨的末端,让人把尾巴收了去,启动机关压在人尾巴骨末端,这样敖丙的尾巴就不能跑出来捣乱了。
松开人的手,把人的手放进像个铸模一样的盒子里。
立刻,盒子里所有机关启动,刚好卡着敖丙的骨节的位置,让敖丙一点也挣扎不了。
脚上,敖光则是给人脱了鞋,一样的处理。
瞧人被这样五花大绑,敖光也知道,敖丙没受过这种委屈,只能是揉了揉敖丙的头:“丙儿乖~稍微忍忍~等着你命理线长好了,父王就放了你~长命理线的时候,真的不能碰~不仅仅影响命理线的生长,还可能让龙角彻底给裂开,甚至影响到性命~父王也在这里陪你~”
敖丙这段时间清减了很多,人又没什么精神,这么一路的颠簸下来,根本都没力气乱动了。
甚至这会儿还有点昏昏欲睡,痒不痒的,都不是很能感觉到了。
很快,人就睡过去了。
敖光一怔。
这...
一想这段时间的情况,叹了口气。
趁着这会儿,去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了。
这段时间必须要陪着人。
否则,指不定的,能够出一堆的乱子。
刚从牢房里出来,敖光就见到兵部尚书,大司马,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给来了。
殷丽这个时候也赶来。
敖光在心头叹了口气,果然是要出问题的。
把这一堆人带着,从兵部的通道出去之后,就在兵部那边,跟这些人做了交代。这才让殷丽安排人,把该送到‘乾元牢’的东西,全部送过去。他这段时间是哪儿都去不了了,只能等着人长好命理线再说。
等着敖光再下‘乾元牢’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有些小龙在口吐芬芳,都不知道那些脏话是在哪里去学的。
敖光顿感头疼。
他可没让那种不三不四的人接触敖丙啊~
怎么...
敖丙周围的那些朋友,他都进行过筛查的,保证都是没什么问题的好孩子啊~
这...
大概...又是那个兵痞子调调在作祟~
遗传这东西,当真好也很好,坏也很坏。
敖光无奈地去到牢房,只见敖丙大概是恨不得将其关在这里的人饮血啖肉,眼睛都给红了,还不停地挣扎。
敖光只能走过去,给人捏捏后颈:“丙儿安静~安静~”
敖丙呲牙:“我犯了什么罪?你要关我?”
使劲挣:“放开我!”
敖光继续给人捏后颈:“丙儿,你长命理线的时候,真的不能去碰~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控制你~”
敖丙不依,挣扎得更凶。
也不断地口吐芬芳。
敖光也只能给人捏着后颈,给人舒缓情绪。
那些脏话,就当没有听到。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敖丙长出命理线为止,敖光都没有动摇过一次。
这简直就是一场糟糕的对两个人而言的牢狱之灾。
等着敖光抱着人从‘乾元牢’出去的时候,人都折腾得瘦得跟一根筷子似的。
只能好好补养了。
养了两三个月,人才稍微好点。
敖光也跟着素了许久。
爱人就睡在身旁,要说没想法,当然不可能。
只是一想到敖丙之前那个糟糕的样子,根本下不去手。
又是只能把‘冰心诀’念念念。
敖丙经历这样的折腾,根本就生不了任何想法。甚至来说,好几次接到国相之长子的邀约去郊游,都没兴趣。好几次接到礼部尚书之三子的邀约去看画展,也不想去。还有其他邀约的,都被敖丙给拒了。
敖丙除了跟着敖光上朝外,就是陪着敖光批折子。
敖光在批折子,他就在一边练字。
只是没练敖光给他的字帖,而是在练礼部尚书的字帖。
礼部尚书虽是男子,但那一手字既有刚柔并济的力量,又透出温和内敛的气质?。
是海族有名的书画家。
最有名的,当属其写下的《松雪听风》。
其字平淡整齐,遒丽洒脱,风神俊逸。
也更趋妍媚,用笔较含蓄,骨肉匀净,结体雅洁严谨。
非常好看。
敖丙临的就是《松雪听风》。
一笔一画,娟丽秀气。
敖丙也在这一撇一捺中,感知着笔下的律动与生气。
见人没写他的字帖,敖光心里当然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但他也得承认礼部尚书在书画上几乎登峰般的造诣。
就连他都很喜欢人的书画作品。
只是...
批阅折子的间隙,敖光也在想,敖丙是不是为了‘乾元牢’的事情生气了。虽然尚属无奈之举,但让人去下狱,也确实有些...
再是数日后,晚上。
两人在浴池沐浴。
敖丙就坐在浅水区那里瘫着,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敖光自深水区游过去,坐在敖丙身边:“很累吗?”
敖丙垂了垂眼:“没有~”
敖光将人揽入怀里:“是不是为了父王把你下狱的事情生气了?”
敖丙勾住敖光的一缕白发把玩着:“没有。我生什么气?你是为我好,我还生你气,岂不是显得我不是个东西?”
敖光掐了一把敖丙的纤腰:“不许说这种话~”
敖丙松开敖光的头发,起身走了。
敖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上了岸,披了长衫就走。
这不是生气了,才怪了~
也跟着上岸更衣,去找人了。
人也没在其他地方,只是换了一套淡黄色的里衣,已经缩上床了。
敖光也跟着上床,把人拢着,亲亲人的耳尖:“这个事情确实抱歉。龙族历史查无可查你这样的情况。而且,这也是一个很正常的过程。太医院那边都只有一些介绍,没有病例可查。你那样觉得难受,肯定要出事。父王不能让你出事。抱歉~原谅父王的私心~”
敖丙回得平淡:“章太医已经说过,我知道,没怪你。”
敖光伸手去抓住人那小爪子捏了捏:“真的?”
敖丙缩手,避开敖光的触碰:“真的。很晚了,该休息了。批了一下午的折子,你不累么?”
敖光一看敖丙这反应,心下暗道不妙。
就这样冷淡的反应,还能说不气呢~
现在么...
当然是只能厚脸皮地缠上去了呗~
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果然,三番之后,敖丙把敖光给摁在床头靠着,直接跨坐在人身上,一口给敖光咬在肩上。
不用尖牙,就使劲地咬。
疼得敖光额间的青筋都给暴起。
但这事儿是他做的不地道,只能忍着,让人随便咬,使劲咬。
敖丙的咬合力比起近四十年前进步太多。
这下口又重。
敖光都只能攥紧拳忍着不动。
没动尖牙,最多就是瘀痕。
这样的待遇已经很好了。
直到把敖光除了有过尖牙伤的另外一侧肩头都给咬的全是暗紫色的痕迹,敖丙才松口。
眼中淬着寒冰,一手按着那些伤,一手就锁在敖光的脖子上,虎口几乎抵着敖光的喉结:“你是不是还为了我不告而别的事情,为了我给你下毒的事情,为了我给你喂下忘情水的事情在记恨?宗法能认我无罪,国法能认我无罪。你是不是根本就没这么认为过?”
敖光放松了身子,任人就这样给他锁喉:“我说不记恨,你不会信。我说我记恨,你会觉得果然如此。这个问题,我如何回答才对?”
略略一顿,又道:“人的性子,来自于天然继承。但人却会因为世殊时异,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经历,将性子进一步的锻造。每一个人此时此刻的性子,都是天然继承加之经历风霜雨雪后的一个结果。”
轻笑:“这样的事情,放在几千年前,你肯定是‘乾元牢’的囚犯。三天时间,你一定连尸骨都没有了。下毒弑父,缴诏逼宫,放弃东宫,这些桩桩件件都够你死至少三次了。那个时候,我也极为痛恨想要那种谋逆的人。因为权力都是我给的,只能我说了算。我给你的东西,你必须拿好。你若不想要,那我会直接让你连命都还回来。我不想给了,你就得把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你犹豫片刻,我就觉得你是在肖想我手里的东西。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活着?死了,我才安心。但凡跟这个人有关的所有人,我也要一起杀了。否则,这些死党要来找我寻仇,我岂不是永无宁日?天家无父子,我之前跟你讲过。哪怕我真的再喜欢你,动了我手里的东西,都得死。”
似乎是在叹息:“但是啊...”
轻轻用拇指摸上敖丙左侧的眼睛下方,仿佛是情人呢喃般的柔柔摩挲:“我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你长着一双龙族里最漂亮的眼睛,天悬星河,载满银辉。空灵无际,和光同尘。淡淡的紫色,却晕着蓝。你姑姑的眼睛是魅惑,你是蛊惑。自你从蛋壳里出来,你一直都用这么一双眼睛仰望着我,直白地向我的眼睛里传递着最灿烂的告白和最炽烈的情愫。你在用眼睛告诉我,我是你的,谁也不能抢走。你爱我。这爱就是非常纯粹的爱,没有任何杂质。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的心总会骤缩数次。我见过太多太多的眼睛。那些眼睛里,装满了**,装满了渴求,装满了肮脏。但我却第一次遇见这样一双眼睛。我突然感到害怕。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那么一双纯真无邪的眼睛呢?怎么会有那么一双告诉我他只爱我的眼睛呢?怎么会有那么一双爱意炽烈的眼睛呢?我不信。不仅仅是我本身不信,也是军营的磨砺,朝堂的尔虞我诈让我不信。再看天界那一帮狗东西,我更不信。甚至来说,我在想,申公豹是不是就是玉虚宫派来的卧底,要利用你将海族一网打尽。然而,你一次次的,都用你的眼睛传递着消息。我...背叛了我所有的经历,竟然信了——你是爱我的,我是你的,你对我是没有其他任何想法的。我纠结过,我痛苦过,我反复过。但我最终还是背叛了我身体的本能,选择相信。我甚至明知道这不对。作为王,不能相信你的臣子对你完全尽忠,他们的尽忠都是有目的的。当你没有满足对方目的的时候,你就是被拉下马的那一个。作为执棋者,不能相信棋子会对执棋者有感情,因为感情不仅仅是棋子的牵绊,也是将执棋者拉下深渊的勾爪。棋子本来就是恨执棋者的。作为父亲,不能相信这个已经被注入了灵珠的龙蛋,还完全是自己的儿子。没有灵珠,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长得那么快,有那么厉害。然而,可笑的是,我的心真的选择了相信。我用一万片龙鳞作为赌注,让这个世道狠狠扇我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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