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小浑蛋倒是很难得的,有点子良心,做菜的时候,特意吩咐过少放一些‘水盐’。
那么久没见,这小浑蛋就像是没这么觉得一样。
该有的交流不会少,但就对于来了营里之后的事情只字不提。
也不跟他亲热。
膳后,就窝在一边去练功调息了。
他一看,当然也不好去打搅,出了主帐,去跟嫡系军的大将军喝茶去了。
大将军对敖丙那叫一个赞不绝口,还说从来没见过这样敢一个人每天下来连续四个时辰,挨个揍趴三军的勇士。实在是太厉害了巴拉巴拉的。
瞧大将军的眼里都快泛起金光了,他更是无语。
他知道,他儿很厉害。
但他更知道,这小浑蛋是在撒气。
没有大怪可打,那就只有玩拉锯战了呗~
再说,这小浑蛋从来都是这样,心头不顺气,火气一旦上来,那就是没完没了。
三年呐~
为了他把人扔来做总教习的事情,还没把气撒完呐~
哎~
到了休息的时间,他也就辞别大将军,回了主帐。
这个时候,敖丙也刚好收功。
吩咐了人多加一床被子。
就让人引他去沐浴,而敖丙则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军中,当然只有普通的里衣。
他也没嫌弃这个事情。
只是对于多加一床被子这个事情,确实有点介怀。
这意思,不就是拒绝么?
他是真觉得,这小浑蛋的性子过于糟糕,让他十分心累。
敖丙沐浴归来,也穿着一身普通的里衣。
见他还没休息,还催他早些休息。
一骨碌滚到床的里侧去,抓过被子一盖,就躺下睡了。
都没理他。
他的心口堵了一团气。
这晚,他不把小龙给吃干抹净,不可能。
然而,太久没亲热,一开始就流血了。
而且,小崽子的叫声过于惨烈,把他吓得真以为把人给怎么了。
只能把心头的火气压了又压,压了又压,慢慢来。
不过,经过历练,小浑蛋是不一样了。
喊归喊,但不流眼泪了。
之前,那是痛起来,就哭得要水淹东海。
他可是太久没有吃小龙了~
尤其是这肉质十分紧实的小龙。
晨光熹微,他就弹了免战牌出去,继续吃。
三天三夜的爽利,实在舒服。
他也顺手将小浑蛋打包带回水晶宫去。
面对他的做法,小浑蛋伤一好,就跑了。
又回去车轮战去了。
他简直哭笑不得。
他这是有个落跑的族长夫人了呀~
不过,想来,小浑蛋有个释放精力的地方也好。
省得天天都跟他胡搅蛮缠。
后来,小浑蛋单挑把大司马都给打败了。
但还是没回来。
反倒是开始了多人战。
由此,军中也盛行比武。
实力眼见着增长。
大司马给他的奏报中,都讲道,王太子英武,可堪其职。
然而,他是让人去训兵的。
只得让殷丽去给个懿旨,让人别忘了最初的目的。
纯血龙族就是纯血龙族。
强悍的能力都会复制粘贴。
小浑蛋是真的凭借其谋略和能力,能够统帅三军。
军中,小浑蛋的威望很高。
甚至兵部尚书,大司马等人,都联名上书,王太子于武于谋实至名归。
他那时真的不知道,他的心情应该是什么。
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力超群,还洁身自好?
但...
最后,他只是把人喊回来,让人正正经经地跟他一起上朝,让人跟着殷丽,学好怎么做一个信官。
只是,他也发觉,这么发疯之下,好像小浑蛋的身体出了一点问题。
亲热,是会跟他亲热,性子也没那么急,也没那么暴躁了。
但总体感觉,兴致不是很高。
还有点随便他怎么折腾的意思。
这当然搞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也...有些败坏他的兴致。
纵然他不喜欢小浑蛋反抗他,但要一点都不反抗,那多没意思~
让太医院会诊,结果太医院告诉他,虽然不断地比武可以锤炼身体,但这样的折腾之下,人的肾气早虚得很了。否则,怎么会没有兴致?军中的餐食,营养也很一般。加上随着位置的晋升,虽然待遇会好一点,但也不会好多少。‘水盐’吃的多了,长时间不去排泄等,都对肾有影响。还经常晚睡,更影响身体。
得知这么个结果,他实在觉得,这小浑蛋就是为了气死他的。
让太医院那边安排药膳给人补身体。
他却把人抓过来,按腿上揍。
分明两人对不能伤害身体这件事情就有过约定。
但这小浑蛋又置若罔闻。
纯粹就是讨打。
他下手再重,这小浑蛋也能不哭了。
但就死不松口,绝不认错,下次还敢。
他真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他那个时候,就问人,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这小浑蛋还回他——你又不喜欢我跟你为了亲热这个事情还要打一架,但我就想打架,那该怎么办?真天天打吗?感情也不怕打散了~既然都去营里了,我也想去体验一下你和摩昂哥哥曾经过的日子。可现在没仗可打,只能创造机会去打啊~车轮战是挺辛苦,但也让我把精力挥霍掉,至少能让我不会觉得空虚,觉得无聊。投入战斗的时候,就专心迎敌。下了场,大家都是兄弟。这没什么不好。每天晚膳后,打坐一两个时辰就能恢复不少。好好睡个觉,第二天依然有精神。跟大司马那一战,倒是很有趣。他不愧是大司马,我跟他耗了三个时辰才拿下。但单打独斗,缺了点刺激。当然还是多人战好玩些。你这不是让殷姐姐来传旨了么?不敢违背大王命令呀~那就放弃沙盘,改做实战。这样训兵,可大规模提升战力和战术。不过,摩昂哥哥说的对。沙盘演武,也许确实能够锻炼一部分能力,但真的上了战场,面对伤亡,面对局势,面对暗流涌动,却很难再去冷静地做出判断了。随着这兵力的补充,我做过算筹。想要真正把战力提升起来,那就要以命相搏。每一次对抗,都会签生死状。会根据生死状的数量,来拓展出六倍的兵力。签过生死状的,他们的肩头都有一个蓝色的铠甲片,表示在对战过程中是可杀死,可放弃,可当做战俘的。有了死亡的胁迫,事情就变得有趣多了。我不以道法相拼,纯靠兵法。但与大司马他们这些老人家,还是有差距。只能提升自我了呀~就像我想要你为我重开东宫一样,只要我想要的东西,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拿到手。现在,兵中无一人不敬佩我,无一人敢不效忠我。摩昂哥哥曾说,没有权,没有兵,那都叫闲人。我也知道,整个朝堂能够立足,王族的权力能够立足,本质上是靠军队,监狱,大理寺这三大暴力机构。军权,当然才是这三大暴力机构所主权力的重中之重。你也讲过,龙族能征善战,以武震权。能在朝堂担任要职的,多为行伍出身。龙族的儿郎皆铁血丹心。军营是最磨炼人的地方,也是一道通天的阶梯,更是我们这些晚辈真正能够从父辈手里接过龙族千秋万世的砝码。所以,我就要拿到这些。我也知道,我的身份敏感。但我也想过,既然师父让我回来跟你好好过日子,又还让太上师兄开导我,跟你在一起,加上这军中的种种历练,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了。我也明白临行前,师父跟我说的那些话。所以,我才真的放开手脚,想要做你的太子东宫,而不是东宫太子。你都让我陪你上朝了,还把你的心腹殷姐姐指派做我的信官老师了,不也是猜到了么?既然是要摘取桂冠上的珍珠,该付出的代价就是付出了,覆水难收。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你也是我父王,我不听话么,你该揍就揍呗~天经地义的事儿,我还能有什么怨言?再说,无论我是否有罪,只要你想,我永远都没有办法逃过你的制裁和掌控。还反抗什么?就我以前干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够死个千万次,鞭尸千万次的了。你都给我脱罪。现在这样,不过几个巴掌,都还没上最粗的军棍,我还不该赶紧谢主隆恩么?更何况,你这么大年纪了,生气也对身体不好。我逆来顺受,也不行么?嗯?父王~~~
这小浑蛋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让他火大。
真让人传了军棍来,狠狠收拾这小东西。
瞧瞧这个理解万岁的样子~
军中罚军棍是有技巧的。
平常处罚,那就是正常操作。
但在三十军棍内,活活把人弄死,也是个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简直觉得,这小浑蛋根本不改天真的本色。
七棍下去,就给哭出来求饶。
还真是太惯着人了~
后面,他好好盯着修养的事,但却让太医院那边的药膳药量减半。
亏空这种东西,怎么亏的,就要怎么慢慢地去补。
一下子太猛了,虚不受补不说,还容易起火,更对身体不好。
慢慢把人身子补回来,信官的事情人也上手了。
殷丽也基本上能够退居幕后了。
自此,就是小浑蛋代了殷丽的位置,跟他一起上朝。
殷丽也开始带徒弟,这样才有传承。
大概也是通过帝王术的磨炼,这小浑蛋那个兵痞调调也得到规范。练字去磨炼心境,渐渐地也有了君子若兰,空谷临风之感。
两人也进入了静水流深的相伴时期。
只是偶尔这小浑蛋也要犯一下浑。
就属于不狠揍一顿不行的那种状态。
真能气到他肝疼。
在人族秦王政刚从秦王异人手里接过权柄那年,他们在行宫一起度假的时候,小浑蛋跟他提起这个割筋散功力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该是什么心情。
依照线报,根本也不需要推测,秦王政必能统一六国,建立新的国度。
跟他当年一样,扫**而四海一。
只是秦王政能够维持这样的结果多久,他没兴致去掐指一算。
作为圣人,确实可以算出因果。
但相对来讲,从实际上而言,没有混元珠和海底炼狱的事情,他也不会具备这种能力。
自然,这几乎是他和敖丙没有交流过,却达成共识的,能够不动用属于圣人的能力,就不动用。
让因果自然发展。
他们所有一切决定,都基于当时当刻的情况去做。
他们所有的思虑,都基于他们的经历去按图索骥。
秦王政若一统天下,那么自封神大业一事结束后,所建立的西周,就真正面临了改朝换代。
如此,就是—— 周武王,始诛纣。八百载,最长久。周辙东,王纲坠。逞干戈,尚游说。始春秋,终战国。五霸强,七雄出。嬴秦氏,始兼并。
即封神大业姜子牙承诺给西周八百年的运数即将消耗殆尽。
这么一番因果也要结束,开始下一轮的循环。
而敖丙是天道。
就是要去运转天道的。
对此,纵然确实心疼,但也只能这么去做。
就在秦王政正式宣告秦国立的那一天,敖丙割筋。
幸得敖丙狠得下心,出手也快,也就痛了那么一下,事情就结束了。
只是后期伤口愈合很慢,敖丙足足卧床到人族建立汉朝之时,才能够下地。
卧床期间,就跟金针定腺却没有‘碧玺未烬’的摩昂一样,虚弱,无力。
虽然端个饭碗,吃个饭那些的,没有问题,但精力极其的差,用来做消遣的那种画册,看了两刻钟就能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非常的累。
就连去沐浴这种事,都必须他抱着去。
人根本没力气去沐浴。
那时,几乎就是在寝宫处理政事,该上朝上朝,其余时间就照顾人。
瞧着人根本没有了勇冠三军的神彩,真跟个闺阁小姐似的,他心痛得要死。
就是这样,稍稍精力好点,人还跟他打趣——这样多好~我再不会惹父王生气了~父王也不会气得肝疼,揍人手疼~
那个时候,人那么虚弱,他哪里舍得揍人啊?
甚至觉得之前的他好大猪蹄子,竟然拿军棍揍人。
等着能够下地了,却走不了远路,只能坐着静养。
他每天都在晚膳后,带着人走走,人实在乏力的时候,就等人歇息一下。没力气了,就抱回寝宫歇息。
慢慢地,总能好些。
那个时候,人有的是时间,真的把翰林院的所有书都给看了一遍。
学识,远见,认知,都有了很大的不一样。
五百年过去,静养也告一段落。
人终于有精力做事情了。
只是筋都还在修复的过程中,只能做点舞文弄墨的事情。
于是,又开始做信官了。
没过几年,殷丽也实在灯枯油尽,去世了。
殷丽留下的那些徒弟徒孙,个个都很厉害,用来也很顺手。
但这件事,还是让他和敖丙哀戚了很长一段时间。
殷丽去后,便是敖丙主持信官宫的工作。
又过了没二十年,蓝毅也去了。
由其的得意弟子——蓝影接手水晶宫大总管的位置。
毕竟蓝毅跟他们更熟一些。
突然去了,也让他们难过了一段时间。
纵然蓝影比起蓝毅来说,更会做事。
但终究是故人已去啊~
敖丙修养经脉的那三百年,他和敖丙的日子大概都不知道是怎么过过来的。
那三百年的时间,基本上身边的旧人都走完了。
他们那个时候常去归墟。
都是送别那些旧人。
米黄色的素服也不知道穿过多少次。
敖丙经脉彻底修复好的那一年,他让敖丙与他一道临朝。
敖丙也欣然接受此事。
逐渐地,他真的放权。
敖丙也逐渐地真正开始掌控全局。
他们也开始走向正轨的伴侣生活。
只是敖丙有时也会调皮一下。
他这个时候的气性当然是拿给敖丙之前那种虚弱给彻底磨掉了。
面对人的调皮,也只是将人按腿上,收着手劲,抽上几个巴掌罢了。
情事上,也不再那么汹涌澎湃。
更多的,会是缱绻和缠绵。
他当然不喜欢打人。
只是,之前那是敖丙太过叛逆。
而之后,则像是在隐秘地传递着一种爱意。
这么多年过去,明知道自断过筋之后,敖丙的功力根本恢复不到原本的六成,他若下重手,敖丙的状况会很糟糕。
但那晚,他的理智被完全燃烧。
冷静下来,给人疗伤之后,也只是躺下睡了。
没有去问敖丙为什么要那样做。
只是给人挂了‘免事’的牌子。
等人伤好了,他才把人带去祠堂,心平气和地跟人讲明白,为什么他会发那么大的火。
那个时候的敖丙很震惊。
敖丙也向他谈起,确实只是看到玉生烟画上的那些女子很漂亮,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当然知道,敖丙的想法没有错,只是...
大概还是来自于他比较老派和传统。
敖丙也在祠堂起誓,不再做这样违背祖宗的事。
他想着,终究也是他过分了些。
那便对敖丙更加宠爱。
只是,朝堂上的事情,还是会将他们分开。
六个月前,他们才有了近期最新一次行事。
当人族紫禁城敲响丧钟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其实是人族,天族,都离他们远去了。
蓬莱岛上的行宫,大概在敖丙与他一起临朝之后没多久,就已经拆了。
那时,他也开始回收放在人族中的眼线。
丧钟敲响的那一刻,他的眼线也全部回到了海中。
他们的寿命太长太长,本就是会被时光遗忘的对象。
他们也在天道之下,与八景宫,碧游宫,玉虚宫一样,自此困守一隅。
守着的,是那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且这个时候,敖丙纵然是仙神之体,也解开了与天道之间的关系,反倒是更加回归纯粹的祖龙之魂。
现在,敖丙的体内竟然有了新的生命...
可以推测的是,肯定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无论是生,还是不生,敖丙都不会好过。
这...
敖光的心头也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敖丙抬起眼来:“父王,你活了那么久,是种怎样的感受?”
敖光浅淡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只是觉得,时间真的过去太久太久了。旧人的音容相貌模糊成一团,曾经的一切也模糊成一团。甚至来说,是一种空寂之感。若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这几千年该怎么磨过来。摩昂是没有说错,活得太久未必好。时间长了,真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目光放空:“...曾经父王也活了很久,甚至是到了觉得过于无趣,但又必须要传承纯血白龙的血脉,才有了我。后面,更是与异族和合来燃烧寿命。我不知道父王具体活了多久,但想来驾崩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就像你当年说的,当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都没有什么不同的时候,这日子也确实味同嚼蜡。似乎只有死亡,才是结束这样空寂的唯一办法。”
心情复杂:“这么多年来,你我身边的旧人走了多少?归墟迁址之后,扩了多大?加上现在族群虽然丰富起来,但相对的寿命也减少了不少。你我都送了多少波朝臣离开了?这几千年来,你我不去推动门阀林立又贬斥门阀,不去推动世家兴起又去落寞世家,这般各种各样的玩弄权术,又需要处理什么政事?以前,确实觉得父王实在喜欢玩弄权术。但到了我这儿才发觉,那么长的时间,政权不进行更迭的话,不就只有玩这些才有消遣么?哎~这些事情,实在难说。”
敖丙环上敖光的脖子,声音略带了一丝颤:“父王,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敖光连忙把人搂紧了:“没有~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感慨才是。”
绽出一抹明媚的笑:“我还有你要宠要爱,肯定需要大权在握,富可敌国,战无不胜,才能将你放在心尖啊~”
敖丙垂下眼:“父王,把首席喊来吧~”
敖光心头升腾起一丝紧张:“你要干嘛?”
敖丙也勾起嘴角:“当然是和父王一起把他结束了。这家伙儿一定是上次仙术的残留。你我也确实不该污染纯血龙族的血脉。他若降生,必是个怪胎。你我都老了,哪有精力再去管他?再说,他该怎么称呼你我?以后去祭祀,你我该怎么跟祖宗交代?更何况,我曾经是天道,也不能容忍天道之外的东西存在。”
往敖光怀里拱拱:“你我的嫉妒心和掌控欲都那么强~你我只属于彼此~你我只能亲密无间,容不下别人~”
声音变小,耳尖却已经烧得通红:“父王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只能爱我一个~精元也只能给我~”
敖光皱紧了眉,甚至不自觉的,这声音都带上了颤:“丙儿,你真要这样做?你的身体...”
敖丙长长叹出一口气,羞赧也渐渐变作了一丝怅然:“父王,其实能够与你相伴那么长的时间,我...很感念天恩。没有海底炼狱,没有混元珠,我早死了,也在天界孤零零的一个呆着。你我永远都相隔天上人间,也永远都相隔生死两岸。然而,我们却相伴了那么久。曾经...我都是故意惹你生气,让你对我动手的。我总觉得不真实。偿还了那么一份因果,我觉得,我更像是在参与别人的故事。只有几乎撕开皮肉的痛,才告诉我,我确实回来了,我在你身边。自从断筋之后,我感觉到了那种极度的削弱。后来慢慢恢复了,但始终也就五成功力多一点,到不了六成。丧钟敲响,天地始离。我与天道终于解绑。我回归了我自己。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与灵珠融为一体之后,我若削弱,那么功力最多就只有身为敖丙的那么多。而敖丙曾经失去龙珠,天雷毁身。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都折了我的命。跟那个腌渍打的时候,也无限开大。去了紫霄宫静养,又能够好多少?为何大家要经过‘紫霄神雷’才能渡劫成仙?因为首先就得是个死人。我们其实渡劫成仙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死去之后的魂体了。我强行削弱,当然无法恢复。我们的魂力有多少,我们就能活多久。父王,你比我大了三千多岁。我无法去追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办法接受你比我先走。说是永生,但也像你曾经说的,说是看守海妖,实际是天牢啊~我肯定不会不灭,你也肯定不会。我因灵珠,也因本就虚弱。你则因本身身体机能的退化。再是一千八百岁的面容,你还能像一千八百岁一样精干吗?纵使不因为这些,你我活了那么多年,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这样无穷无尽的时间和本身世道此消彼长的轮回,也在消耗着你我的心力。当心力耗尽,也是行尸走肉。但我不想你离开我。那就让我弱一些,你我一起踏上黄泉路。”
敖光眼角滑下一滴滴清泪,将人抱得更紧:“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懂事,总是那么通透,总是那么让我欢喜又心疼?”
敖丙也回抱着敖光,紧紧抱着:“父王,当因果改写之时,便是确立你我天生一对之时。我是你的心尖血,你也是我的心尖血。”
最终,还是在太医院首席的帮助下,敖丙与敖光共同催动仙神之力毁掉这个不被天道承认的部分,又迅速给敖丙金针封脉,减少出血。
后期,敖光不计金银给敖丙补养。
一年后,敖丙又可以赖在敖光的怀里撒娇。
经历这么一遭,两人都更加通透,也更加珍惜彼此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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