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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怎么会恨救了我两次的人

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苏念的鼻腔。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得她眼前发花。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医生坚持要她留院观察一晚。隔壁病房里,陆明舒正在接受肩关节复位手术。

"苏小姐。"

苏念抬头,看到周谨站在面前,额头上贴着纱布,左臂吊着绷带,脸色苍白但神情肃穆。

"你没事吧?"苏念站起身。她记得陆明舒说过周谨在地下停车场被袭击了。

"轻微脑震荡。"周谨推了推眼镜,"能谈谈吗?关于陆总...和您父亲的事。"

苏念的心跳加速。终于要揭开所有谜团了吗?她点点头,跟着周谨走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区。

周谨谨慎地环顾四周,确保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首先,陆总从未想过伤害您。"

"但她确实为了调查我父亲才接近我。"苏念的声音比想象中冷静。

"是的,但不完全是这样。"周谨深吸一口气,"十年前,您父亲苏志远教授确实是陆氏材料研究中心的首席科学家,而陆总当时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是您父亲的学生兼助手。"

这个信息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迷雾。陆明舒和父亲...是师生关系?

"不可能..."苏念喃喃自语,"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她?"

"因为您父亲坚持将工作和家庭分开。"周谨解释道,"而且当时陆总只是实习生,很少参与核心项目。直到那个防火材料研究取得突破..."

"就是陈荣想要的那个研究?"

周谨点头:"那项技术价值数十亿。陈荣当时是陆氏集团的合作伙伴,但他想独占专利。在项目即将成功时,他伪造数据诬陷您父亲学术造假,同时策划了实验室爆炸,想毁掉所有证据。"

苏念的手指紧紧攥住椅子扶手,指节泛白:"然后呢?"

"您父亲察觉到了危险,将核心数据备份交给了最信任的两个人——陆总和他的研究生林若曦。"

若曦...苏念的心猛地一缩。

"事发当晚,您父亲让若曦带着资料先走,自己留下来应付陈荣的人。"周谨的声音低沉下来,"后来的事您知道了...车祸..."

苏念闭上眼,父亲温和的笑容浮现在黑暗中。那天晚上他本来说好要回家吃晚饭的,却永远停在了那条偏僻的公路上。

"若曦呢?她真的...死了吗?"

周谨的表情变得复杂:"三个月后,她的尸体在城郊的河里被发现。资料不知所踪。"

"陆明舒...她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苏志远的女儿的?"

"您被大学开除的新闻上了本地报纸,陆总认出了您的姓氏和长相。"周谨苦笑,"您和您父亲笑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苏念胸口发紧。所以从一开始,陆明舒看她的每一个眼神,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对过去的记忆?那些她以为是温柔的情绪,或许只是对故人的怀念?

"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真相?"

"陆总想保护您。"周谨的声音罕见地带上感情,"陈荣一直在监视她,如果她知道您父亲可能留下了什么线索..."

"所以我是诱饵?"苏念苦涩地笑了。

"不!"周谨突然提高音量,随即警觉地压低声音,"最初或许有调查的成分,但陆总对您的感情是真的。这两个月来,她动用了所有资源保护您和您母亲,甚至不惜与董事会翻脸。"

苏念想起公寓里那些安保系统,陆明舒坚持接送她的每一次外出,还有那些看似过度的保护措施...原来都是真的在防备陈荣?

"那为什么她从不解释?"

"陆总不擅长表达感情。"周谨推了推眼镜,"而且...她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您知道真相后会恨她。"周谨直视苏念的眼睛,"她没能救您父亲,也没能保护若曦。这些年来,这份愧疚一直折磨着她。"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灯灭了,医生走出来。苏念和周谨同时起身。

"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口罩,"病人需要休息,暂时不要打扰她。"

苏念长舒一口气,双腿突然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周谨看了她一眼:"去看看她吧。有些话,应该由她亲自告诉您。"

病房里,陆明舒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长发散在枕头上,没了平日的凌厉气势,看起来脆弱得不可思议。苏念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注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曾以为自己对陆明舒了解很多——喜欢黑咖啡不加糖,工作时习惯用左手转笔,心情不好时会无意识地摩挲左手腕上的疤痕...但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人几乎一无所知。十年前那个作为父亲学生的陆明舒是什么样子?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变成今天这个商业帝国的掌舵人?

"周谨都告诉你了?"陆明舒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苏念吓了一跳:"你醒了?"

"麻药过了。"陆明舒试图坐起来,却因疼痛皱眉。苏念连忙扶她,却被轻轻推开,"不必...我不值得你关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苏念直接问道。

陆明舒望向窗外,夜色已深,玻璃上反射出两人模糊的影子:"最初,我确实想通过你找到你父亲可能留下的资料。陈荣一直怀疑数据在你或你母亲手上..."

"后来呢?"

"后来..."陆明舒终于转回头,眼中闪烁着苏念从未见过的脆弱,"后来我发现你和你父亲一样,有种...纯粹的光芒。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你依然保持着对美的感知和对他人的善意。"

苏念心跳加速。这是陆明舒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对她的看法。

"若曦呢?"她鼓起勇气问出那个萦绕心头的问题,"你爱她吗?"

陆明舒沉默良久:"我们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但...不是那种感情。"她艰难地组织语言,"她的死是我一生的痛。如果那天晚上我坚持陪她一起走..."

苏念突然明白了那些伤痕的来源——不仅是失去父亲的痛苦,还有对未能保护所爱之人的自责。她下意识地握住陆明舒的手,后者微微一颤,但没有抽回。

"陈荣今天说若曦还活着..."

"他在撒谎。"陆明舒斩钉截铁地说,"我亲眼确认过尸体。"她的声音哽咽了,"那是我这辈子最可怕的记忆。"

苏念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陆明舒突然开口:

"你可以走了。"

"什么?"

"我们的交易结束了。"陆明舒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你母亲的医疗费我会继续承担,公寓和车都留给你。如果你想继续做艺术顾问,周谨会安排;如果想离开..."她顿了顿,"我也理解。"

苏念胸口一阵刺痛:"你在赶我走?"

"我在给你自由。"陆明舒直视她的眼睛,"最初接近你的动机不纯,我欠你一个道歉。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有权做出选择。"

苏念站起身,心乱如麻。她确实需要时间思考,需要空间消化这一切:"我...我去看看我妈妈。"

陆明舒点点头,表情恢复了那个高不可攀的陆总面具:"保重,苏念。"

走出病房,苏念的眼泪终于决堤。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为父亲的枉死?为陆明舒的欺骗?还是为那个刚刚开始就要结束的可能性?

......

母亲住的疗养院在城郊,环境清幽。苏念到达时已是深夜,但母亲房间的灯还亮着。

"念念?"苏雅惊讶地看着女儿缠着绷带的手臂,"你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划伤的,没事。"苏念勉强笑了笑,在母亲床边坐下,"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苏雅敏锐地打量着女儿,"出什么事了?"

面对母亲关切的目光,苏念再也无法强撑。她伏在母亲膝上,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从酒吧初遇陆明舒,到今天的绑架事件,以及关于父亲死亡真相的惊人发现。

苏雅听完,久久不语,只是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妈...你早就知道爸爸不是普通教授对吗?"苏念抬起头。

苏雅叹了口气:"你爸爸一直很低调,不愿家人卷入他的工作。我只知道他在做一个重要项目,经常熬夜..."她的眼中泛起泪光,"出事前一周,他突然让我带你回外婆家住几天,说实验室不太安全。我要是坚持让他一起走就好了..."

"不是您的错。"苏念握住母亲的手,"是陈荣...和那些贪心的人。"

"这个陆明舒..."苏雅犹豫地问,"你怎么看她?"

苏念沉默了。这个问题她问了自己一路,却依然没有明确答案。陆明舒欺骗了她,却也保护了她;利用了她,却也...爱了她?至少周谨是这么说的。

"我不知道。"她最终承认,"我该恨她的,但..."

"但你爱她。"母亲轻声说。

苏念猛地抬头,惊讶于母亲的一针见血。

"我看得出来,提到她时你的眼神变了。"苏雅温柔地微笑,"就像当年我提起你爸爸时一样。"

"可她骗了我..."

"人是很复杂的,念念。"苏雅望向窗外的月光,"爱和欺骗有时会交织在一起。重要的是,当面临选择时,她把你放在了什么位置。"

苏念想起陆明舒独自来救她时的样子,想起她说"这次换我救你"时的眼神...那不是一个冷静算计的商人会有的反应。

"如果..."苏念小声问,"如果是您,会原谅她吗?"

苏雅没有直接回答:"你爸爸生前常说,判断一个人,不要看她说了什么,而要看她做了什么。"她拍拍女儿的手,"跟着你的心走,念念。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苏念在母亲病房里的小床上辗转反侧。窗外,月亮悄悄西沉,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她拿出手机,看到十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全是周谨的。

最新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陆氏股价暴跌40%,陈荣发动恶意收购。陆总坚持出院回公司,伤口又裂开了,但她不肯听劝。」

苏念的心揪了起来。她想起陆明舒说"我们的交易结束了"时的表情,那种决绝的放手,或许正是爱的另一种表现?

天色渐亮,苏念做了决定。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给熟睡的母亲留了张字条,然后走出疗养院,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司机问。

苏念深吸一口气:"陆氏集团总部。"

......

陆氏大楼前比昨天更加混乱。记者、投资者、好奇的路人将入口围得水泄不通。苏念从侧门溜进去,乘员工电梯直达顶层。

办公区一片兵荒马乱,有人抱着纸箱收拾东西,有人对着电话大吼大叫。苏念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被一位助理拦住:

"抱歉,陆总正在开紧急董事会,不接见..."

"让她进来。"周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看起来比昨晚更加憔悴,西装皱巴巴的,眼里布满血丝。

办公室门打开,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陆明舒站在会议桌前,脸色苍白如纸,右手按着左肩,显然伤口在疼。十几位董事围坐在旁,表情各异。

"没有其他选择!"一个秃顶男人拍桌而起,"陈荣出价合理,现在出售至少能保住大家的本钱!"

"王董事说得对。"另一个女人附和,"股价还在跌,明天可能一文不值!"

陆明舒冷笑:"陈荣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这么急着卖公司?"

"陆总!"秃顶男人恼羞成怒,"请注意言辞!要不是你的丑闻,公司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那不是丑闻。"苏念突然开口,大步走进会议室,"那是恶意诽谤。"

所有人都转过头,包括陆明舒。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念:"你...怎么来了?"

"来澄清事实。"苏念站到陆明舒身边,环视众董事,"我和陆总的关系确实不止工作伙伴,但绝不是什么'包养'。我们是恋人,平等相待,互相尊重。"

会议室一片寂静。陆明舒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惊讶、感动、担忧...还有一丝苏念读不懂的情绪。

"即使如此,"秃顶男人嗤笑,"也改变不了公司面临的危机。"

"危机也是机遇。"苏念突然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一份报告,"陈荣之所以能打压陆氏股价,是因为他控制了原材料供应渠道。但陆氏在东南亚不是有自己的矿场吗?"

董事们面面相觑。陆明舒微微挑眉:"矿场去年因地震停产了。"

"但设备完好,工人也还在。"苏念回忆道,"如果能够复产..."

"至少需要三个月。"财务总监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

苏念灵光一闪:"那如果...我们暂时改变产品配方呢?我记得陆总书房有一份旧研究资料,关于使用替代材料的可行性..."

陆明舒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是指..."

"我父亲的研究。"苏念直视她的眼睛,"虽然核心数据丢失了,但基础原理还在。如果能找到合适的替代材料..."

陆明舒的表情变了,那个运筹帷幄的商业女王又回来了:"周谨,立刻联系材料实验室。王总监,准备新闻发布会,宣布我们即将推出新一代防火材料。李总,去联系..."

董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秃顶男人还想反对,陆明舒一个眼神就让他闭了嘴。

"还有问题吗?"她环视众人,声音因伤痛而虚弱,却依然掷地有声,"没有的话,散会。我们有场硬仗要打。"

董事们陆续离开,会议室只剩下苏念和陆明舒两人。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你不该来。"陆明舒低声说,手依然按着肩膀。

"我不来,你就把公司卖了?"苏念反问。

"我是说..."陆明舒深吸一口气,"你不必为我说话。那些董事说得对,是我连累了公司。"

苏念上前一步,轻轻拉开陆明舒捂着肩膀的手——白衬衫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伤口裂开了。"她心疼地说,"得重新包扎。"

陆明舒没有动,只是凝视着苏念的眼睛:"为什么回来?"

苏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父亲的旧日记本,今早她特意回家取的。

"因为我找到了这个。爸爸习惯把重要事情记在日记里,虽然大部分是专业术语,但有一页..."她翻到标记处,"提到了你。"

陆明舒接过日记本,手指微微发抖。那一页写着:「明舒今天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用X材料替代Y元素。这女孩有天赋,更重要的是,她有良知。在这个利益至上的环境里,难能可贵。」

"他欣赏你,信任你。"苏念轻声说,"如果他都相信你,我为什么不能?"

陆明舒的眼中泛起泪光,这是苏念第一次看到她哭:"但我骗了你..."

"而你也救了我。"苏念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不止从陈荣手里,还有...我自己。遇见你之前,我只是个被生活打败的可怜虫。"

陆明舒摇头:"你从来都不是。那种在逆境中依然保持希望的能力...那是我最羡慕你的地方。"

两人四目相对,某种无需言语的理解在空气中流动。苏念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现在,你还想让我走吗?"

陆明舒沉默良久,最终轻声说:"我想让你留下...但不是出于愧疚或责任。我想你留下,是因为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苏念心中最后的锁。她倾身向前,轻轻吻上陆明舒的唇——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陆总,发布会准备好了——哦!"

周谨尴尬地站在门口。苏念红着脸退开,但陆明舒却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告诉媒体,"陆明舒对周谨说,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苏念的脸,"陆氏不仅不会出售,还将推出革命性新产品。而站在我身边的这位苏念小姐,不仅是我的恋人,还是我们新项目的首席顾问——她父亲苏志远教授,正是这项技术的创始人。"

周谨微笑颔首,悄悄关上了门。

风暴尚未结束,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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