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猛一低头,发现自己确实没拉链子,赶紧把裤子拉上,心里责怪聂玲儿怎么没提醒他。
随后几人分别,袁庞送了聂玲儿和风水先生一人一碗卤菜,除了周全,其他人倒是都其乐融融。
山林里一到下午气温就凉的很快,好像天也会比村里暗地快一些,风水先生找到了周全家祖坟的位置,就说下次还得在周围的山头跑跑,这座林子走势不好,不能就近迁坟。
再来一次意味着又要好好招待他一次,又要客客气气地送点东西,周全知道里头的套路,但也没有办法,为了自己日后官运亨通,花费点时间和金钱都是值得的。
直到第四次看到那红色的影子时,周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并抢走聂玲儿埋头苦吃的卤菜,示意让她也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聂玲儿不明所以,听周全神神叨叨地说看到什么红衣服的一米八新娘,觉得奇怪,也就眯着眼睛到处观望,一安静下来,气氛就被周全渲染地有些诡异。
可这回那红色的身影不再出现,反倒是有只怪鸟冲出来挠了周全一爪子,那鸟赤身白首,长的似人非人,躲在树丛黑暗的阴影中发出一种类似人声的咯咯笑声,众人在越发昏暗的林子里都被吓坏了,风水先生大叫着说此地阴邪!必须赶紧迁!聂玲儿则抓着周全流血的手臂赶紧叫人开车上来接他们去卫生室。
“我们处理好了。”向鹤桐边脱喜服边打电话给袁庞:“你让冬瓜也赶紧准备一下吧。”
是夜,陈天眷、向鹤桐和筷子三人在袁庞家忙活晚饭,袁奶奶还是时髦非常的打扮,这次她在头发上别了一个小猪佩奇的打卡,身上穿着粉色的花猪衣服,笑眯眯地坐在大堂看四个年轻人忙活。
陈天眷手里切着野菜,袁庞则在一旁颠锅炒鸭肉,向鹤桐和冬瓜被这俩大厨指挥地四处忙活,递盘子洗锅,炊烟袅袅,忙的不亦乐乎,全然忘记了一人独守在周家后门的冬瓜。
冬瓜饿地前胸贴后背,他守着六个写着周全名字的小纸人,攥着引线,觉得周全再不来自己要饿嘎过去了。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村里不少人家已经点起灯坐在了饭桌前,而周家却黑压压的,周父周母和周舍还在市区没有回来,聂玲儿应该是陪周全去卫生室了,等了好久,终于才见前方隐隐绰绰有两个熟悉的人影。
“我去我家拿点筒子骨过来给你打点汤,你先进屋。”聂玲儿的声音在后门不远处响起,他们家有南北两扇门,如果从后门进去,能直接到他们的卧房。
聂玲儿的脚步声远去,周全此时已经完全没了脾气,他被那怪鸟一爪子抓伤了手臂,却又认不出那是个什么物种,只见他的羽毛鲜红,红地像那喜服。
正想着,他开了后门的锁,却突见院子里方方正正地立着四五个小纸人,那些纸人红嘴红眉红眼睛,鬼气森森地咧嘴笑着,身上都写着周全的名字。
周全被吓的一激灵,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忽觉背上碰到了什么东西,扭头却见从院门上倒吊下来一个纸娃娃,他被吓地怒火中烧,刚想伸手去扯纸人,却见一团火星突袭而至,火焰烧到了纸人,不久便烧了干净。
冬瓜见纸人烧完,晓得自己的使命已完成,双手一拍,哼着小曲往袁庞家走去。
袁奶奶给冬瓜开门的时候,柴火饭也正好出炉,圆形的木盖子一打开,一股独属于柴火和腊肠的香味扑鼻而至。
“哇!”几个年轻人围在锅旁,用鼻子贪婪地嗅着香味,这时吴菁菁过来串门,她带着个妹子,是来给袁奶奶送排骨汤的。
“快来两个人帮我把菜拿上桌!”袁庞的声音从厨房里响起,筷子和冬瓜赶忙过去拿东西,向鹤桐自来熟地招呼吴菁菁,而她旁边那个妹子很文静,一直微微低着头不说话。
“小吴啊,吃了没啊?”袁奶奶让向鹤桐把排骨汤放到桌上,这时她发现了旁边那位体态娇小的姑娘:“这个女娃是谁啊?”
“还没吃呢,这个是我亲戚的女儿,叫吴倩,最近来我家住两天。”吴菁菁见吴倩一直往自己身后躲,就抱歉地要告辞。
“别啊,怎么能让我吴姐空手走!”袁庞腰上围了个红白格子的围裙,擦着手转到大堂:“你今天一定得留下吃饭喝两杯,我老宅基地的事还是你帮忙处理的,得谢谢你,别走啊!别走!再退一步都是不给我面子!”
吴菁菁苦笑着看向鹤桐这个人形纸片人也在邀请她留下,就拍拍吴倩的肩膀,同意了。
这场饭吃到了晚上十一点,期间吴菁菁也不和这些男生客气,一杯杯碰杯敬酒,吴倩默默扯了她衣角好多次,但对方明显喝上头了,声音越来越大,根本没注意她这些细微的动作。
“你都不知道咱们向神仙,那天迷倒了多少少男少女,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长这么好看呢!”
“你这是有角色滤镜加持,我也就普通好看罢了!”
陈天眷坐在吴倩旁边微笑着看众人欢笑,他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所有的灌酒,所以思维还算清明,他看旁座这女孩实在是如坐针毡,就指了指门外,问她要不要出去外头透气。
女生长的比他小不少,估计就高三到大一的年纪,她先是微微愣住,随后默默地起身,往门外走。
看来性格很孤僻啊,陈天眷心想。
他给袁奶奶打了声招呼,拿上手电和一块生肉跟着吴倩出了门。
女孩并没走多远,她坐在袁庞家不远处的桃花树底下,自己低着头一点点折断手里的桃花枝。
她见陈天眷跟了出来,又是一愣,在她想跑走之际就见他在距离自己五米远的地方坐下了,并未打算靠近自己。
向鹤桐享受着许久未感受到的热闹,醉眼迷离地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时间他又喝了酒,再不回去就回不去了,他知道自己和他们关系还没有好到留宿的地步,就摇摇晃晃地起身告辞,这时众人才意识到天色已晚。
“诶,我妹呢?”
“嗳,我陈老大呢?”
接着众人在袁奶奶的指引下,看到不远处的陈天眷和吴倩。
“你妹是不是在揍我陈哥?”袁庞眯着眼睛,随后所有人都眯着眼睛看向那里。
月光如水,路灯和月光照射在沤水旁的一小片桃花林里,花瓣簌簌落下反射着微凉的粉白色。吴菁菁在这诗情画意的美景之中把吴倩单手拎起来,质问她为什么踢陈提子肚子。
陈天眷疼得在一旁捂着自己的胃,觉得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拿怪鸟吓我!”吴倩理直气壮地指向竹林的一个方向:“那鸟长的很奇怪,还听他话!”
天地良心,陈天眷心想,他只是看到窃脂在袁庞家转悠,想着趁着出来透气,让今天立了大功的“鸟仙”吃点好的,结果刚招手让窃脂飞到自己手上啄生肉,旁边默默观察他的吴倩突然大叫一声,接着一条腿就飞了过来!
“我没有。”陈天眷痛苦万分地写下几个字,觉得这姑娘是不是被迫害妄想症啊。
众人已经喝地头晕脑胀,根本不想也不能处理是是非非,吴菁菁见陈天眷受了伤,就红着醉脸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妹她,脑子有点问题。”
说完,吴倩倒也没有反驳,默默地低声自言自语:“明明是这个哑巴先吓唬我。”
陈天眷也不欲争论,摆摆手从石头上站起来,他感觉胃有灼烧,心想这妹子力气怎么这么大,一脚差点给自己踢成肠胃炎。
事了,几人纷纷告辞,陈天眷和向鹤桐走在一路,路上没有其他行人,这时,窃脂从黑暗中飞出来,有些抱歉地停在陈天眷的肩头,用白色柔软的头皮蹭蹭他的脸颊。
她已经和陈祖宗约法三章,只要她不在人前说话,不做出违背鸟类的举动,她就能每月得到足够的生肉,如果表现地好,祖宗还能让人类给她建一座小庙,怎么想怎么划算,于是她被解放双腿之后,立刻给族人回了信,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
不过并没有得到族人的回信。
“你跟着我做什么。”陈天眷在距离陈家二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在纸上写道:“你醉地找不着家了?”
向鹤桐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随后不好意思地一笑,问自己今夜能不能去陈家借宿,他实在是头晕眼花,走不回草庐了。
醉鬼。陈天眷给醉鬼开了门,门才打开,狗腿子就冲过来对着窃脂狂叫,红红害怕地停在陈天眷头顶,瑟瑟发抖。
同时,向鹤桐也被这狗叫吓清醒了一半,见到是只小狗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陈天眷给狗腿子放了点狗粮进盆,随后带着一人一鸟进了自己房间,他忙活着找出来两床被子,都铺在地上,示意庞让向鹤桐睡这里,然后自顾自地去卫生间洗漱。
擦着头从水汽氤氲中出来,只见这姓向的大咧咧地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已经呼呼大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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