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他们了。”
陈天眷看着跟自己慢慢走回芥屋的吴倩,觉得有些心疼。
向鹤桐已经把一些重要的关键信息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对吴倩好一点,多忍耐一下,而其中吴倩那句“我不要他们了。”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是很有骨气的女孩子,但这么有骨气的孩子,被最亲密的人折断了脊梁,又会变得怎样的自卑。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怪恶心的。”吴倩回头想让他开门,却突然对上陈天眷表情古怪的一张脸,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我今晚就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回我姐家了,请你忍耐住,我知道我长地漂亮,但还是要警告你,我是黑带高手,你可不要对我做什么。”
陈天眷的表情像被冰住,心想自己究竟在心疼她什么。想着,周舍就挡在了他们俩中间,好像在保护陈天眷一样。
吴倩:“……”看来晚上还是把门窗锁好吧。
是夜,周舍和吴倩都进屋睡了,山顶上能将月亮看地清清楚楚,皎洁的月光如水一样倾泻到芥屋,陈天眷独自坐在前坪里把刚摘的青草放到小乖面前,看着它一点点地咀嚼,并发信息给向鹤桐,表示红红回来了就给他吱信。
吃过东西之后的小乖精神恢复不少,不过由于脑袋较大,站不太稳,就摇摇晃晃地走近陈天眷,一只白色的小爪子抬起,然后啪地一下压到对方的脚背上,陈天眷只感觉一阵软绵绵的触感袭击自己,抱起小乖就一阵猛吸。
这时就听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吴倩半个身子探出来,发出“噫”的声音,然后和陈天眷面面相觑。
两人一时无语,陈天眷道:“怎么还不睡,明个不一早就走吗?”
对方白他一眼,慢腾腾地开了房门走到他旁边坐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失眠,这段时间打扰你了,对不起。”
呦呵?姑奶奶会道歉了?
说着她伸手想过来抱小乖,被陈天眷制止了:“黄鼠狼给鸡拜年,说吧,什么事。”
“也没什么。”吴倩表情复杂,扭捏了半天,才说:“我就想求你把这段时间扣我的零花钱还给我,我发誓再也不恶作剧了。”
她说这话陈天眷是不信的,想了想,就说给她将功赎罪的机会。
“明天八点我们会在核桃树下集合,去给村里的灯火节采购物资,你要是这段时间能给我们帮忙,那我就把钱还给你。”
吴倩想也没想地点头,又听说过去帮忙的人每天有一百块的工资,她开心地要起飞了,忙说能不能提前支付她一点费用,她急用。
“你急着烧啊?”陈天眷看她,想到过几天吴倩父母就要过来,就道:“你不会是要去买车票,然后浪迹江湖吧?”
眼看被戳穿,吴倩表情凝固,摆摆手说不愿意给就算了,她自有办法搞到钱。
“我问你,这次你究竟为什么同意到我这来住?”陈天眷扯住她离开的衣角:“你不会真的看我像个软柿子,制服不了你吧?”
吴倩自知如果真的硬碰硬女孩跟男生还是有力量的悬殊,于是停下来,叹气道:“因为待菁姐家里烦,我妈总打电话给我。”
“说了你也不懂,睡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夜,吴倩久违地睡地很沉,她梦到了没人庆祝的生日,梦到了游乐园自己孤独的身影,梦到了取得好成绩时父母拍试卷发朋友圈的喜悦,梦到了前两个星期因为拒绝和父母出去散步而被骂做吃白饭的蛀虫。
梦里有父母的笑声责骂声,有同学的窃窃私语,有老师的无可奈何,还有吴菁菁的怜悯般的视线。
她挣扎着想醒过来,噩梦地让她浑身冒汗。
随后,她在梦中闻到了桂花的气息。有个气急败坏的人站在她身下的树荫里扬言要砍树,梦到了木桌上专门为她而不放辣椒的辣子鸡丁,梦到了陈天眷因为自己的恶作剧吓得快要晕厥的表情。
梦着梦着,她便觉得是个好梦,梦里有关于芥屋的一切,有她自认为属于自己的房间和朋友。
而她不知道的是,陈天眷在她回到房间后的半个小时间,已经走出了芥屋,风风火火地跟着红红跑向了深山。
“祖宗,快,就在山洞里!”
红红飞地着急,她忙碌了一天,终于在一处洞窟里寻找到一丝八脚蛇的气息,不过这个洞太黑了,里头传出来的味道她感到恐惧,于是赶快飞回去找到陈天眷,让他带着手电筒过来。
“一定要大晚上过来吗?万一里头冒出来个杀人犯怎么办?”陈天眷从洞口旁边随手折了根木棍,观察了一下四周,周围树木浓密,很多藤条悬挂在洞口,远处,通过茂密的树叶枝叶缝隙,能看到沤水河支流形成的滩涂。
“不行的祖宗,八脚蛇很狡猾,一般不在同一个地方过夜,第二天就会换地方。”
陈天眷听着,从背包里拿出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随后对着山洞里叫了一声,回音重重叠叠,好像有很多空腔。他试探性地往里头走了几步,蜡烛没有熄灭,便微微放心。
走了快五分钟,他又退了出来,觉得自己晚上一个人进去有些冒险,他没有探洞经验,要是嘎在里头了没有任何人知道。
红红停在他肩膀上,表示赞同。
“对嘛祖宗,只要我不急你不急,向神仙自己会想办法的。”
“是啊,压力就让向神仙自己承担就好了。”
一人一鸟聊着天,洞里回响着他们的声音,周围环境很潮湿,水滴不知道在哪个位置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地面也并不平坦,很多凸起的石块和动物的尸体,因为太过昏暗,仿佛这里的黑暗能吸走光源一样,陈天眷好几次差点摔倒,还好进入地不太深,不一会就看到了洞口的光亮。
“红红,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站在那。”
只见洞口边阴暗的角落里,站着个高大的人,由于背光并看不清,陈天眷赶紧把手电筒熄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直觉告诉他大半夜地在山洞附近徘徊的肯定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飞过去看一眼,如果是人地话我给你抱信。”红红小声地在他肩头道:“但是那个影子好眼熟啊,他好像朝我们走过来了……”
陈天眷也听到了脚步声逐渐靠近自己,赶忙捂住了红红地鸟嘴,但她嘴巴太尖了,陈天眷疼地嗷了一声,声音很大,洞里传出阵阵回响。
陈天眷、红红:“……”
黑影疑惑地停住了脚步,道:“狼?”
这声音十分耳熟,陈天眷打开手电往前方一照,立刻就被对方光亮的头顶反射的白芒闪到了眼睛,赶忙把手电挪到一边。
“疑?陈天眷?”
元慧认出了刚才在洞里鬼鬼祟祟的家伙,就抓住他,问他大半夜来这做什么。
陈天眷被吓得心脏突突,最近又正好在看深山杀人碎尸案,后背起了一层层冷汗,吐了口气,也反问道:“你不说你回来奔丧吗!怎么奔到洞里来了,你亲戚是山顶洞人吗!”
元慧哼了一声,委屈:“要不是你们,我在国外玩的好好的。”
对方便追问他什么意思。
“你快回去吧,明天我再来找你。”元慧摆摆手,不想解释,想赶紧打发他走。但陈天眷不依不饶,既然现在有人和自己一起进洞了,就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便跟着元慧,一边岔开话题,问他已经回国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合约解除,他可以选择续约或者不续约。
“确实是这样。”元慧双手背后:“不过我这次只是回来一两天,找个顶班的就走,你才在芥屋待了几天?就把这么个烂摊子扔给我?”
一听这话陈天眷不乐意了,心想老秃驴你这是想道德绑架我啊,语气不善:“好啊,这人有钱了连和尚都没良心了。”
元慧:“我看没良心的是你吧,把我院子折腾地一团乱,这么甩手给我也太不是东西了,还亏你之前在设计单位呆过,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见陈天眷还想争辩,烦不胜烦,就往他怀里塞了本书:“赶快回去别跟着我。”
陈天眷听到元慧啪嗒哒跑走的声音,低头用手电筒一照手里的本子,是老式的那种白色算数本,不过由三四本订在一起,翻来一看,陈天眷震惊。
居然是陈提子的日记。
“喂!你从哪里搞到的!保真吗!”
陈天眷的声音在洞中回旋,不过没有听到回复。
“祖宗。”红红见只有他们两人了,就轻声问:“我们还去找八脚蛇吗?”
陈天眷犹豫了一会,踮起脚把手电筒放到了高处,又从包里拿出几个电池出来放到旁边,他刚才见元慧什么都没带就跑进去了,得给他留点东西照个亮。
做完这些,他良心好受一些,就摸摸红红的脑袋:“不去了,向鹤桐没有八脚蛇不会死,我们冒冒失失进去可能会死,性价比不高,先回去吧。”
红红表示十分赞同,她觉得这个洞散发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她待着很不舒服,便扇扇翅膀飞起来,在前方给陈天眷带路回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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