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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鸿1

“公子,会试科举在即……”风允窃窃地出声,他可惹不起这位大门第的少爷。

破风的剑势裹挟着几分春意和院内花香猎猎而来,在距书童几米处堪堪停下。

吓得他连连道公子饶命,随后传来的是他家公子爽朗至极的笑声。

也许是从小到大都跟在公子身后的原因,他对于这种稚子嬉戏般的玩笑总是忍不住抱怨:“公子真是长不大。”

再次勾肩搭背后秦卿许倒是忍不住笑骂他:“你不是我家书童吗,哪有书童反过来骂主子的。”

“走,带你吃烧鸡去!”声如磬玉的少年言语回荡在那所不算自由的宅子里,只好叹气快步跟上去。

秦府原本就在京城城北,原本算得上是富甲一方的商户。

不过陛下忌惮商户,不允许建大宅、不允许商户与商户、士大夫联姻诸如此类。

宅子自然比不上那些有个功勋爵位的世家。

秦卿许拽着风允跨出秦府侧门,身后朱门灰墙在京城权贵的广厦间憋屈地矮了半截。

他仰头望向街对面宦官府邸的丈高门楼,飞檐上蹲着的狻猊石兽正睥睨着秦家匾额,像极了一道皇权砸下的铁枷。

"公子快些!"风允小声催促。

他嗤笑一声,眼底却无笑意:"急什么?横竖都是商户子弟————"话音戛然止在唇齿间,又被京城寒意料峭的春风堵了回去。

平日懒散的样子消失,眸光一沉,迈着与平常无异的纨绔步子走到那人面前。

“敢问兄台何方人士?”好奇的口吻仿佛真的只是好奇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人。

面前人只是温和一笑,右手晃了晃胸口的扇子,腰间的令牌似乎与扇面上的图案相似:“鄙人张三,家住江南道,来参与三月的会试。”

书童站在秦卿许的旁边,低着头不发一言,扯了扯他的衣袖。

衣着华贵的公子哥似乎完全没弄明白自家书童到底要干什么笑道:“原来是张三兄,在下风允,是个书童。”

什么意思?

真正的风允站在他旁边确实有些不知所措,他到底要干什么?

衣着华丽不像江南道过来参加会试的人,明明主要是右手拿扇子,左手上却有极重的茧子。

那茧子生得明显,就算不是习武之人也能看出来,更何况秦卿许这种从小被盯着练剑法的童子功选手。

终究还是距离太远,看不清到底是哪种技法留下的茧子。

早知道就不熬夜在被窝里躲着娘看话本了,秦卿许愤愤不平地想,不然早就看清到底是那种茧子了。

“眼下风某与小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了。”随后抱拳作揖带着风允飞快离开。

那块令牌他认得,在他还年幼时父亲的腰间总是挂着与这个样式差不多的令牌。

由此看来那块挂在他腰间的令牌是的确是江南道那边的世家,可惜确实是一个秦卿许不认得的世家门派。

现在对他的了解并不多,更何况商户的得知消息的渠道和士大夫完全没得比,不如暗中观察他到底来京城干什么。

跑进烧鸡店时风允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秦卿许要用自己的名字打掩护,大大方方地问了出来。

“为什么啊?”他摇晃着杯中的茶水。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少年贱兮兮的笑容确实太像作假,秉持着这是主子不能打不能骂不能说。

“当然是因为……”

秦卿许突然拽着风允扑跪在地,将惊呼压成气音:“……龙纹玄靴!”

我就知道,风允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自家公子成天就没个正形,这个小小的酒楼里怎么可能会有皇帝。

没想到的是周边突然莫名其妙躁动起来,吵闹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再次抬头时,与那双淡漠中带着慈悲的琥珀眼眸对视忍不住心惊。

“草民该死,冒犯龙颜,罪该万死!”立马跪下磕头,试图让这件事过去。

身边的风允更是快要惊厥过去,这个小小的酒楼里怎么真的有皇帝啊!!!

那可是当朝的皇帝啊!

不会被砍头吧?

传闻中当场皇帝明明是弑父弑兄坐上皇位的存在,怎么看起来气度不凡、风姿绰约呢……

被另一双手拉起,抬头看见的却是那张漂亮又疏离人世的尊贵面庞。

平日里满嘴话的人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怔怔地摸着别人的手不自知地夸赞:“好漂亮……”

更难以想象的是当场皇帝看起来居然和自己差不多大,俨然一副少年模样。

是错觉吗……

怎么感觉,被自己攥着的手甚至还有一丝丝的颤动。

风允却吓得差点下跪,那可是皇上!

那可是天下最具有威严的人,公子喜欢美的事物是没错,但是不代表可以夸天子漂亮啊!

“陛下!这有失规矩……!”身边与其一起出游的大臣想要阻止他的行为被皱眉给劝了回去。

“公然触碰龙体,这是死罪啊!”

赶紧作揖道谢转身就想跑,穿着便服的天子也没有阻拦,反倒是那群侍卫不愿意放过他。

挥手让他们下去,束起一头乌发的帝王反倒更有少年朝气,只是淡漠地给了个眼神离开。

身边的大臣还在念念叨叨这次来京城是为给后宫添上几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可他确实也听不下去了。

身边的侍卫已经将包厢订好了,云初见确实也懒得和他废话,只直直朝着包厢内走。

倒是秦卿许最后愣在原地,看见了那位帝王似乎是无知觉地搓了搓那只被自己碰过细白纤长的手。

云初见转身时,袖中指尖仍在无意识蜷缩。

那少年掌心的温度与匕首抵喉的灼痛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他背脊发寒。

十二岁那年兄长的血溅在被宫女们整理妥当的龙袍上时,也没让他这样……失序?

暗卫影七察觉到帝王指尖的微颤,却听他淡淡道:“去查查,若是与此事相关……”

话音顿住,他望着洁白窗纸上自己的影子,忽然补了句:“活口,带回宫。”

烧鸡的香气依然在店里弥漫,秦卿许却食不知味,风允更是战战兢兢,连筷子都拿不稳。

“公子……那可是皇上!”风允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您、您还夸他……夸他……”

“漂亮?”秦卿许接话,神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下意识搓了搓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抹冰凉丝滑的触感。

“是漂亮啊……风允,你没看见吗?那双眼睛,像盛着琥珀色的湖水,又冷又……悲?怪得很,还有那身气度,啧,跟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似的。”

“公子!”风允急得快跳脚,“那是天子!九五之尊!您摸了他的手,还、还那样说!这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

秦卿许这才从恍惚中彻底惊醒,后知后觉地冒出一身冷汗。

刚才那瞬间的对视和接触,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他本能地跪地求饶。

传闻中弑父杀兄的暴君形象,与眼前那张年轻、淡漠又隐含一丝悲悯的面容重叠,形成巨大的矛盾冲击。

“闭嘴,吃你的鸡!”秦卿许烦躁地抓起一只鸡腿塞进风允嘴里,自己也狠狠咬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头的悸动和恐惧。

风允被鸡腿堵得呜呜直叫,眼角却瞥见公子耳根一抹可疑的薄红又转瞬消失。

那截被帝王碰过的手腕,此刻正被秦卿许偷偷用袖口反复擦拭,可擦着擦着……指尖却蜷起来,贴着皮肤不动了。

他秦家虽富甲一方,但在皇权面前,也不过是蝼蚁。

“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许说,尤其是我爹娘!”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衣角略过窗沿的声音悄然藏匿起来,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他离开这栋酒楼。

与此同时,包厢内,云初见放下茶杯,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声响。

垂眸看着面前的侍女将茶杯茶叶一一试毒后才呈上来,微微颔首对侍女表示感谢。

对面的大臣摆出一副着急儿大不成家的样子无可奈何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亦不可一日无母啊,望陛下……考虑清楚。”

吹了吹杯中尚且滚烫的茶水,抿下一口不算苦涩的紫笋茶。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瞬间,所有仆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侧身站在君王旁边。

原本在朝堂的同僚洽谈之间就知道这位帝王并不像他的同龄人一样好惹。

侍女腰间挂着的蹀躞带上藏匿着一把小刀,还有身边个个身高马大的侍卫,摆明了这次是根本不信任他。

两鬓花白的大臣颤颤巍巍跪下磕头:“臣不敢!立后一事迫在眉睫,陛下舞象之年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冠后宫却无一嘉佳丽,臣只想为陛下缓解些忧思。”

在房间内堪称绝望的寂静后,面前约莫天命之年的老人震了震宽大的袖袍,再次磕了个头:“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

向最靠近自己的侍卫颔首,断了舌的侍卫配合地将地图呈上。

跪在地上的兵部尚书李大人额角的汗珠已经滚落,滴在光滑的地板上。

“朕要的不是‘鞠躬尽瘁’的空话,爱卿。”

年轻帝王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之重。

跪在下面的大臣攥着袍子的手抖如筛糠,他不是不知道这位帝王的“丰功伟绩”,太后明里暗里散布弑父弑兄坐上皇位传闻是假,对待官吏严苛却是真。

上次西北边关因为私吞军饷,粮草短缺问题打了败仗,他便直接问道是不是年老体弱能力低下,随随便便把人给革了。

李尚书当然知道最后被革职的那位同党怎么了,被人发现时已经被拔了舌头、挑了手筋再也没办法说话写字。

西部边关,大雍世家,皆是心腹之患,世家盘根错节,尤以江南道为甚。

他眯了眯眼道:“你李家的根,也在江南吧?”

李尚书浑身一颤:“陛下明鉴!臣一门忠心,绝无二意!”

“朕自然信你。”云初见微微倾身,无形的压力让李尚书几乎趴伏在地。

“所以,那副地图上标记的几处‘粮仓’、‘私兵训练场’和莫名出现的标记地点,就劳烦李卿替朕‘查证’一二。”

“记住,是‘查证’,不是‘剿灭’。”

“动静太大,惊扰了那些盘踞多年的‘硕鼠’,朕唯你是问。”

“臣……臣遵旨!”李尚书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这哪里是差事,分明是投名状!

是要他李家亲手去捅江南世家的马蜂窝,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但他别无选择,帝王将地图交给他,既是信任,更是警告和钳制。

“很好。”云初见满意地颔首,重新靠回椅背:“立后选妃之事,朕自有分寸。”

“待江山稍定,社稷安稳,再议不迟,爱卿……退下吧。”

他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了出去,后背的官袍已被冷汗浸透。

包厢内只剩下云初见和他的心腹。暗影处,抱着剑的暗卫首领“影七”无声无息地出现。

“陛下,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予他,是否……”影七的声音低沉沙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云初见打断他,眼神温和下来,盯着窗外集市上人们一派祥和的光景。

“李家在江南根基不浅,由他们去查,比朕派钦差使臣更不易打草惊蛇。”

“况且,他长子李雲确有几分本事,在江南士林中名声尚可。”

“给他个机会,看他能否为朕所用,还是……自取灭亡。”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仿佛一个平常插花弄画的俊朗少年。

“若他真敢阳奉阴违,那地图便是一个收回他李家兵权的绝佳时机。”

“外有匈奴虎视眈眈,事到如今总该引内蛇出洞,一网打尽。”

在他说完后,影七抱拳道:“刚刚冒犯陛下的是城北秦家的二公子,是否……”

门外的女官再次轻声催促:“陛下,太后娘娘已等候多时了。”

在她催促时,云初见让前来催促的女官先行过去,她也是有眼力见的,行礼后离开了那间包厢,随后侍女再次便将门关上。

“影七。”

暗卫等待着面前的少年给自己颁布任务。

现在想起来,刚刚那位少年好像是城北秦家的二公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城北秦家和江南道那边往来密切。

既然江南道那边已经要开始狗咬狗了,不如有趁此时机好好查查那个与江南道关系匪浅的城北秦家。

“查查城北秦家。”丢下这句话转身。

身后,窗棂发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一道黑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水墨,瞬间淡去。

只有一缕极淡、被疾速掠过的气流带起的微风卷动着桌案上残留的茶香,在寂静的包厢内打了个旋儿,随即彻底平息。

仿佛从未有人存在过,只剩一声:“影七领命。”

女官焦急的脸在门缝间隐现:"陛下,太后娘娘催第三回了……"

他指尖抚过窗棂上未散的暖意,忽然勾唇:"告诉母后,江南的莲子百合羹,朕晚膳亲自去喝。"

毕竟李家要捅的马蜂窝,可有不少是母后最疼爱的"江南小辈"呢。

云初见放下茶杯,指骨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眼底最后一丝属于“少年”的微光彻底敛去,只剩下深潭般属于帝王的寒冽与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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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鸿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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