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学期，各种考试连续不断，数学竞赛随之而来。
“不想补课。”
因为班级每个学期都调人，池弋霁和盛行忱锁死。
池弋霁侧头轻问盛行忱：“怎么了？补课还能难倒你？”
“没什么。”这话是盛行忱回答池弋霁的，他与唐蕊对视，“看我干什么？”
“没事没事。”唐蕊转回去。
少时，盛行忱喟然叹息：“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你节节……”池弋霁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孙正帆的声音。
“忱哥~”孙正帆故意把声音压低还拉长，盛行忱听到了，没搭理他，他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地喊，却似偷鸡摸狗般。
“忱哥！”孙正帆熟练地把篮球往地上拍了拍，“打球去啊！”
盛行忱还在想着根本没有要去打球的意思，池弋霁问：“你不去打球？”
“不去。”盛行忱说话的声音大概只有周围的人听得清。
池弋霁目光转向后门，对孙正帆大喊：“盛行忱说他不去。”
池弋霁在“他”字断了一下，把不去提高了不少。
孙正帆走了，池弋霁扭头发出疑问：“你为啥不去啊？”
盛行忱没有回答。
“唉唉唉，盛行忱？盛行忱……”
唐蕊在写题，脑海里却是“盛行忱盛行忱行忱……”，她转过身来瞥了瞥池弋霁，差点翻了个白眼，池弋霁停了下来。
唐蕊瞟了盛行忱一眼，和池弋霁说：“他睡着了，别叫了。”
“哦……”池弋霁有点委屈。
班长来到池弋霁桌边：“小池同学，老师找盛行忱，你可以叫一下他，求求你了，我不敢叫他，他一看起来就不好惹，他超级凶。”
趴在桌上的盛行忱：我哪里凶了？
班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池弋霁正准备再叫盛行忱，他却自己站起来，走出了教室。
“哇！小池同学厉害！”
面对班长的夸奖，池弋霁不知所措：“我没叫他啊……”
班长没有在意他说的话，似乎悟出了大道理：“我懂了！以后和盛行忱有关的事情，找小池同学最有用了！”
“我赞成！”有人应和着。
池弋霁：？？？
——
孙正帆答了句“没”算是回应。
沈清河又问：“忱哥真的不来打球吗？那我们打球还有什么意思？”
孙正帆摆摆手：“管他呢……”
他眼神带些失落：“我怎么感觉我们被冷落了……然后忱哥就没空来和我们打球……”
“啊？”沈清河发出疑惑。
“我觉得而已，他还没说呢，人不够我们就自己打半场，三水和我，你俩一起。”
“帆哥，忱哥不来我都不想打球了。”黎烨说。
其他俩人也赞同，孙正帆举手投了个两分球，四人的眼神跟随球飞，中了，三人看向孙正帆，孙正帆“啊啊啊”了几句。
沈清河突然说了一句：“他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高二他谈什么？成绩吗？”孙正帆质疑道。
“猜测。”沈清河说。
“你们烦不烦啊？最不想谈恋爱的先谈了恋爱，以后盛行忱没空我们几个兄弟一起打球了！他要忙着谈恋爱！没空！”孙正帆很支持他说的话，他最先想到的是池弋霁。
“忱哥真谈恋爱了，我们怎么办？”黎烨很怕，他上高一，盛行忱照着他的，不然他都不知道，他会被堵死在哪里了，黎烨快急哭了。
187体育生说：“那个，不打的话我去和他们训练了。”可怜的复读生，他想考北体，文化分差了点。
孙正帆眼神示意他去吧。
“小溱你别哭啊，忱哥要是知道了会打我们的。”三水也快跟着黎烨哭了，其实他比黎烨还小一岁，小时候经历过生离死别都没那么伤感。
“沈清河你哭屁啊？”孙正帆可以接受黎烨哭，接受任何人哭，就是不能接受沈清河哭，第一次见沈清河要哭，竟然是因为猜盛行忱谈了恋爱，那更不能接受了。
沈清河属于那种长的耐看，戴着一副眼镜，很斯文，还温柔，年纪虽小，但做事利落，惹人喜欢，小脸蛋还嫩着呢，要是哭起来，孙正帆哪受得了，直接不插人中去世。
孙正帆给黎烨拍拍背：“忱哥就是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死了，可能是前几天贴吧发生的事。瞧你们这点出息，以后看着忱哥毕业，你们都喝西北风去。”
孙正帆用鄙视了一眼沈清河说。
孙正帆又给黎烨补了一刀，黎烨想到自己可能毕不了业，又想了想盛行忱谈恋爱，真的哭了。
孙正帆反倒安慰黎烨：“呀呀，别哭啊，忱哥看到了又会怎么想？”
“别说了别说了，今就不打球了，回去吧。”孙正帆无奈地说。
“等一下，忱哥不小了，不能让那个女生耽误了他的大好未来，我觉得我们可以……”黎烨不哭了，但想法有些离奇，把贴吧的事抛之脑后。
——
放早学。
“忱哥！”黎烨像小孩子一样，高一了变声期还没来，本来放学了教室比较吵，被黎烨这么一喊，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哪来的小屁孩，哦，原来是盛行忱的跟屁虫。
黎烨上下打量坐在椅子上的池弋霁，这人平时不怎么见。
盛行忱已经收好东西，刚走到池弋霁身后。
陈朴夙没这兴趣，看了一眼，转了回来，敲了一下池弋霁的桌子，池弋霁回过神来，陈朴夙说：“就我们两个？晚自习不上课，我们可以一起刷题。”
“好。”池弋霁说话不绕弯，答应人也很直白。
这一幕盛行忱虽没正眼看，但他的余光能瞥见，他也有耳朵能听到。
教室里的人都知道陈朴夙约池弋霁一起刷题，他们说完，教室还是很安静。
盛行忱压声说：“回家吃饭去。”
池弋霁：？
盛行忱走向黎烨他们，孙正帆先开口：“盛行忱你饭卡还在我这里，一起去吃饭！”
盛行忱直接穿过他们走了，他们也跟上了，黎烨觉得盛行忱有些不开心：“忱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你没看到忱哥满脸写着我不开心，这种还用问？换做你，你能开心吗？”孙正帆分析道。
黎烨上前拉盛行忱的手，盛行忱俯视可怜兮兮的黎烨，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先开口的是黎烨：“忱哥，我错了。”
黎烨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忱哥，盛行忱用另只手撇开黎烨的手。
“你没有错，是我的问题。”盛行忱想说的都说出来了，“我还有点事情，这周不去食堂，你们拿我的卡随便刷，我先回去了。”
黎烨又要哭了，他急忙追过去，和盛行忱说：“我和……不不，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吧。”
其余两人也跟了上来，“是啊是啊，忱哥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我们请客！”
忱哥不来，计划不就泡汤了？
“不用了。”盛行忱像没有力气一般，“你们没有错，是我自己的问题。”
“忱哥你就……”黎烨求他。
盛行忱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语气中略带些气愤地说：“我都说了！我！不去！你是没听见吗？还要我重复多少次，你还能不能明白，你不能多读点书？整天和我们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你对得起你家里人吗？我能考第一，你能吗？你不能再和我们一起混，我当初救你不过是见义勇为，你别多想，我不想那样！明白没？多读点书对你才有用！”
话里有话，在场只有黎烨听懂深层意思。
三人盯着盛行忱背影走远了。
“吃饭吧，别管他了。”沈清河说，“说不定嫂子不理他了，他就拿我们来撒气，过几天就好。”
“什么嫂子。”黎烨啃大拇指的指甲，思索一番，露出邪恶的笑容。
不用过几天，盛行忱第二天就去打球，虽然没人，他投了几个球，其他四个人就自己来了，根本不用请，来了就一起打。
也没人提，也没人说，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大家还是过得好好的。
——
这几天一直忙着竞赛的事，池弋霁本来话就少，这下更少了。
池弋霁为了这次竞赛，忙里忙外。
四天了，盛行忱实在忍不住了，在上课前几十秒和池弋霁说：“你少和陈朴夙待一起，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变成什么样了？”
“我感觉他……他对你有意思，小池同学。”
“凭什么感觉？”池弋霁说话很小声。
盛行忱脸顿时红了起来，没有给池弋霁答复，扭头看窗外。
“我和他正常刷题而已，又没什么，又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池弋霁和他解释，希望他不要误会。
盛行忱：该死的解释。
“我对你又没意思，怎么和我一样？”
盛行忱不想看课本、知识点，拿着竞赛宣传册死死地盯着，满脑子想的都是池弋霁和陈朴夙，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嘴里嘀咕：早知道我也参加！
这话被池弋霁听到了，瞧见盛行忱停留在那一页是第一名奖品介绍，以为盛行忱是想拿第一的奖品，后悔没报名而生气。
“我给你报名了。”池弋霁平常语气说。
盛行忱似乎耳背，没听清他说什么，便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池弋霁已经进入到学习状态，没有回盛行忱的话。
盛行忱便当做那话不重要。
池弋霁结合大哥和他提的一些建议，以及为了给盛行忱惊喜，“哄”盛行忱开心：今年主要是为了“引狼入室”，其次是为了奖品，既然找不到他们，那么就让他们自己“送上门”！
这几天里，陈朴夙和池弋霁形隐不离，连放月假，盛行忱也没能如约带池弋霁去玩。
盛行忱愈看愈腻歪，有时候在刷题，池弋霁和陈朴夙就莫名其妙笑，盛行忱看了心痒痒的：想打陈朴夙。
他不能做什么，只能疯狂地刷题，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停息短暂的怒火。
——
今天的球场出奇安静，体育生这节课改成室内学习，盛行忱还在那撑着，他能从叶片的缝隙隐隐约约看到球场，这旧教学楼正面对球场。
盛行忱背靠椅背，转了过来扫了一圈班里人，心想这最后一节好像是老罗的课。
盛行忱又趴在桌子上睡觉，在罗倪薇来之前已经睡着了。
罗倪薇发话了：“没睡觉的同学叫一下身边睡觉的同学。”
班上的同学眼神扫向池弋霁，眼神各异，池弋霁惊慌失措，他不喜欢人群的聚焦在他身上。
“别看了，拿出课本和草稿纸，准备上课。”
盛行忱有起床气，班里人都知道，想看戏的心人人皆有。
高一刚来的时候，班上有同学和盛行忱打招呼，盛行忱当时在睡觉，叫醒之后，把那个同学当着全班的骂了一顿，但没带一个脏字，加上面相略凶，没一个人敢叫停，直到班主任来，他才停，班里的人对他恐惧三分。
“盛行忱，老罗叫我把你叫醒。”声音就像上课说悄悄话那样，盛行忱扭头眺望窗外，猛地睁开眼，用手揉搓自己的脸。
“别睡了……”池弋霁兢兢战战地说，盛行忱坐正，打开数学课本。
当班里的同学看过来都是吃惊的表情，而盛行忱不知道是因为起床气，还是不希望大家转过来，一副“给爷转回去”的表情。
快放学，
“数学竞赛之前也和大家提过，现在想报名也没办法，参加的同学你们好好为学校争光吧！报一下名单，有弃权的可以说，听说还有弃权礼品呢。”
教室里传来一阵“马叫声”，过后嘻嘻哈哈逐渐减小。
没声后，老罗报起名单：“池弋霁，盛行忱。”
听到盛行忱的名字，不仅陈朴夙震惊，同学们也震惊。
陈朴夙：这小子背着我偷偷报名？
盛行忱停止嘲笑，一脸自信。
盛行忱看一旁的池弋霁，轻声问道：“你报的？”
池弋霁嗯一声回应他。
“有什么问题吗？没什么问题我继续报了。宋帜杳，陈朴夙，陈寂回……一共12位同学，还不错。”
“有谁遗漏了吗？”她扫视教室一周，“没有，那弃权的呢？”
“我。”双锋举了手。
……
“还有两分钟就下课了。”罗倪薇看了手上的表，思索片刻，下出令同学们开心的决策，“也没什么要讲了，你们去吃饭吧，吃完赶紧回来复习，成绩出来考不好又喊丫丫的。”
内宿的同学兴奋极了：“老罗太好了！”
罗倪薇补充说：“盛行忱来趟我办公室，其他同学去吃饭吧。”
既然都参加了数学竞赛，陈朴夙就有了找池弋霁的理由。
“弋霁，去自习室刷会题呗？”
池弋霁还没答应。
盛行忱不乐意了：“宝贝，说好陪我的。”
占有欲在眼里表现得淋漓尽致，陈朴夙打了个寒颤。
池弋霁：宝贝？
陈朴夙像朵单纯的小白花离开：“打扰了……下次再约……”
“别叫我宝贝，怪别扭的。”
“那叫你什么？池宝贝，小池同学，还是池哥哥~”盛行忱顺势给池弋霁挠痒痒。
池弋霁躲开，椅子侧倒，他摔了。
盛行忱抓住池弋霁的上臂，“我不是故意的！”
“看出来了，你是成心的。”池弋霁面不改色，坐在地上，由于盛行忱拉住，屁 股不是很疼。
“没有没有！”盛行忱慌忙给自己解释，他蹲下，松开池弋霁。
池弋霁撑着椅子站起。
盛行忱放好椅子，不停解释：“真的不是故意，我以后不叫你宝贝就是了。”
“那我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
“好，谢谢宝贝，宝贝最好了！”
池弋霁翻了个白眼：“下次在我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你安静点。”
“收到！”
“比赛你也报名了，你也得去，记得准备一下。”
盛行忱喜出望外地问：“好的。”
罗倪薇一脸疑惑地注视他，于是点了点头。
她只是想嘱咐盛行忱，既然参加了，就别在竞赛上“耍大牌”。
“有没有往年的试题，我临时抱下佛脚。”
看着盛行忱一脸期待的表情，罗倪薇拿出了之前帮陈朴夙整理的试题。
“谢谢老罗！”
回教室的路上，盛行忱边走边看题目，有些题目很眼熟，池弋霁刷题的时候，他写着玩。
池弋霁在教室等他一起回去。
盛行忱和池弋霁齐平走：“谢谢你帮我报名。”
——
盛行忱在浴室里的洗手台面前照镜子，手扶在下巴上，左看看右看看自己脸，嘀咕道：“哪里凶了？”
他放下手，洗了手，抬起眼，还挺凶。
盛行忱很少照镜子，这个镜子像个摆设一样。
他终于懂他为什么不待人喜欢了，面凶，实则脸臭，对着镜子强挤个笑容，好奇怪，更吓人了。
——
半夜。
池弋霁在野外抓兔子，他咬在兔子的脖子上，吸干它的血，今天的第五只兔子，五只兔子对于他需要的能量远远不够，但太多死兔子也放不了多久。
池弋霁不喜欢吃生肉，每杀一只兔子。
“对不起对不起……下辈子做个人吧。”
老奶奶的门口又出现死兔子，她以前帮助过池弋霁，池弋霁印象深刻，现在她腿脚不利索，家人也不顾。
池弋霁看柴火还够，暂时不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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