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
“还得看大学生啊。”陆之拍了拍正在办公的池弋霁,“我们国家的栋梁从来没有跨过的一代,好好干啊哈哈哈。”
“谢谢老板,还得您教得好。”
“不敢当不敢当,祖国的花朵是靠辛勤的园丁培育,靠花朵自强不息。”
陆之也知道老板说的话,会让打工的很难回答,他拿出相机,说出自己的目的:“年轻人应该比我会玩这个,我媳妇儿和海外的朋友拿到的,想拍些照,我不怎么会用,也正缺个人帮忙拍,你会用吗?”
池弋霁接过,试着拍了一下,“咔擦”,一张照片拍了下来,他庆幸之前有人教过他。
陆之拿过相机,拍得还挺清楚。
“现在就去。”陆之满意地笑了,“陆盛,过来爸爸抱。”
陆盛屁颠屁颠跑过来,陆之抱起他。
他来公司一年多,和老板的儿子陆盛打了不少交道,带他买吃的,其他员工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刚创业不久,很多都没来得及要孩子。
父母不给小孩子吃冰的东西,池弋霁偷偷带他买,两人的友谊从冰淇淋开始……
“小朋友为什么不说话呀?”池弋霁蹲在旁边问。
陆盛坐在小卖部门口的台阶上,低着头吃雪糕,吃完这一口,他说:“说话会伤害别人。”
他每次见到父母打电话,很少见好表情、语气不好,他抗拒了说话,不是不会说。
短暂的一年,池弋霁一直在鼓励他说话,教他说话,和池弋霁一起时,他很乐意说。
“吃完,我们回去了。”
“好。”
——
父母忙着工作,缺少对陆盛的管教,四岁半在父母面前对池弋霁咿咿呀呀,他们极度怀疑盛行忱是不是哑巴,带去医院检查说不是,找中医也说不是。
池弋霁接过相机。
“我们到楼下去吧。”陆之说,“和公司合个影。”
恰巧苏余鸢也到了,她接过陆盛。
他先给他们母子拍了一张,顺便指导陆之怎么用相机,陆之表示明白了。
陆之又给他们娘俩拍了张,还放大了,拍了上半身,这张也就是陆盛床头那张。
随后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来,看镜头。”
陆盛扭头看镜头,他不懂镜头是什么,只懂一个黑黑的东西挡住了大哥哥的脸。
咔嚓,埋在树下的合照出来了。
他拍完,拿给他们看。
陆盛呀呀想要池弋霁抱,陆盛捧着他的脸,又拍了拍,声音很清脆。
苏余鸢语气有点重:“陆盛,不要打哥哥!”
陆盛委屈巴巴看了眼她,扭头抱紧池弋霁的脖子,把脸窝在他的颈上。
他们看照片的同时,陆之顺便教苏余鸢怎么使用,她对准池弋霁。
“给你俩拍张,陆盛,看妈妈这里。”
陆盛不想理他的妈妈,嘴里嘀咕:“不看。”
“孩子你说什么?”妈妈问,她很想听到自己的孩子说出的话,哪怕不流利,毕竟孩子连妈妈都很少叫。
池弋霁轻拍他的背:“妈妈叫你呢。”
陆盛委屈极了,但他还是转了过去,眼眶红彤彤的。
苏余鸢把相机递给陆之,抱过盛行忱:“妈妈不是故意凶你的,原谅妈妈好吗?”
“嗯。”盛行忱含糊地说,“我原谅妈妈了。”
这可把苏余鸢高兴坏了:“宝贝再说一句?”
“不说。”
“谁教你说话的?”苏余鸢很是惊喜,平时没时间管他,晚上有时间也会教点,但不多。
“阿池教的,最喜欢阿池了!”
陆之眉眼弯曲,乐呵呵地说:“哎呦这小子。”
苏余鸢想到平时确实见到他和池弋霁玩,池弋霁对工作负责认真,没想到还能教会他儿子讲话,她很感谢他,想来两人关系应该不错。
“我给你们拍张。”
“咔嚓”,两人笑得很开心。
突然陆盛亲了一口池弋霁,恰好亲在嘴上,池弋霁震惊,嘴巴微抿,眼神呆滞。
“陆盛!你亲他干嘛?”
“我最喜欢阿池了,为什么不能亲他?!”
“亲嘴要给喜欢的人亲,你阿池要留给漂亮的小姐姐亲,哪能顾及到你这样的小屁孩呀?”苏余鸢说,“你以后长大了也要亲你喜欢的人,现在不乱亲别人,懂了吗?”
盛行忱委屈巴巴又要哭起来,仿佛怎么劝也止不住泪:“我不要,我就要阿池,我以后要取阿池回家。”
苏余鸢在陆盛额头点了个大拇指印:“人家阿池愿意吗,你就娶。再说了,哪有男人娶男人回家呀?等你长大了,人家都有像你一样可爱的宝宝了。”
陆盛又哭起来了:“我不管……”
苏余鸢也不管他,对池弋霁说:“回头给你洗照片哈,今天麻烦照顾一下他,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就当个乐子。”
“嗯,童言无忌。”
今天休息日,工作没那么多,父母俩要去约会,想到陆盛也喜欢和池弋霁玩,苏余鸢把他托付给池弋霁:“谢谢啊,回来给你加工资。”
“和妈妈说拜拜。”池弋霁抓他小手摇了摇。
正委屈上头的盛行忱还是和妈妈说了拜拜。
“那爸爸呢?”陆之似乎没了存在感。
不等池弋霁叫,盛行忱直接说:“爸爸拜拜。”还挥挥手。
他们带着相机去约会了,要拍美美的照。
“哥哥,我想吃雪糕。”这是陆盛第一次和池弋霁提要求。
第一次见陆盛时,问什么话都不说,只顾玩自己的,雪糕的诱惑很大,陆盛说出了第一个字:“要。”
要。
老地方,老板摇摇扇子,逗陆盛说:“我告诉你爸爸说你又偷吃雪糕喽。”
池弋霁语调斯理道:“老板,小孩子不能这么逗。”
池弋霁带他去逛街,只逛不买。
吃完雪糕的盛行忱,要池弋霁抱,枕在他的肩上睡着了,他们回了公司,池弋霁把他抱到公司休息室的床上,太热了,没有空调,池弋霁坐在床边给他扇风。
——
“怎么会是他?”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但也有相似的,他叫陆盛,他叫盛行忱……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池弋霁不希望他们是同一个人,也不愿接受他们是同一个人,他犹豫了。
池弋霁不敢信,爬到床上,盛行忱睡得规规矩矩。
他双击屏幕,盛行忱小时候的照片被放大。
手机放在盛行忱的左耳边,池弋霁跨在他身上,没坐下去,怕惊醒盛行忱,他就这样端详着。
五官略微变化,仔细看,还是略同,池弋霁慌了。
脸的轮廓线更明显了,更立体,更重要是右眼眉头上方有一颗小红痣,不仔细打量,也不会注意到。
在池弋霁思考失神的几秒里。
盛行忱迅速把池弋霁反压,中间隔着那一床被子,木乃伊般使池弋霁动弹不得,好在双手在外边,但真不舒服。
盛行忱右手拿起手机,双击屏缩屏幕,镇定地质问:“你怎么会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池弋霁:完了……
池弋霁双唇禁闭,手机很容易拿到手,盛行忱不挣,把手机关了,把脸撇过一边,才支支吾吾道:“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这张我自己都没有。”
哪张?他看到了哪张?
盛行忱掰正他的脸,迟迟不松手,不急不躁地说:“你可以在我身上,我就不能在你身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弋霁试图推开盛行忱,他很严肃地说,“盛行忱你先起开。”
他单手抓住池弋霁的两只手,他的手可以抓住池弋霁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拿过手机,淡淡道:“你是不是还有我其他照片,我可以看吗。”
“盛行忱,我求你,你先起开。”
盛行忱快成年了,池弋霁不知道他有多少对**的冲动,这让他感到不安,害怕盛行忱下一秒就会走火。
“池弋霁你别逼我,你也不想让你妈过来问怎么回事吧?”
“那你能不能先起开?”池弋霁没有挣扎,很平静,“我一直在叫你起来,你也不听我的,我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他没有松手,被子被压得紧,池弋霁一点都动不了,盛行忱输入密码,照片滑了几张,差点滑到两人的合照。
他把手机放到一旁,额头轻轻抵在池弋霁额头上,鼻尖相碰。
“阿池。”他的唇轻轻碰了一下池弋霁的唇,松开了他的手,直接睡在他身上。
他很早之前就想叫他阿池了,不懂为什么。微信备注也是阿池,会排在联系人第一个,他也不懂什么时候对池弋霁有别样的感觉,好奇怪。
池弋霁:他到底发什么疯啊?
短暂的几秒,池弋霁右手背在脑门上,他彻底的害怕了,脑子完全空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绝对记不起来了,大哥,你到底怎么做的后勤?
他拍了拍盛行忱的背。
“从我身上下去,不盖被子会着凉的。”
盛行忱没有理会他。
“我喘不过气了。”
盛行忱这才从他身上下去,一掀被子,躲进被窝,头发都没漏出来,池弋霁只觉得一股暖气进来。
盛行忱试探性抱住池弋霁的手臂,突然探出头来,野兽般的眼神盯着池弋霁看,“手那么冰,还担心我着凉,是不是喜欢我?”
“不喜欢。”池弋霁很果断的回答。
“亲都亲了。”
池弋霁内心痛哭:我的初吻,怎么就给这小子了。
“你逼的。”
盛行忱没说话。
池弋霁问:“盛行忱,你清醒没?”
盛行忱没回答。
“刚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我也希望你……”
话未尽,盛行忱抢先回答:“我不能。我的初吻都给你了。”
“谁不是啊!”
盛行忱脸红了:“操。”
池弋霁继续说:“我不管你能不能,是你冲动了。”
他不想挥霍好友的儿子,就算是女儿也不想。
“我回地铺睡。”他坐了起来。
盛行忱死死抓住他的手:“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有我家的合照?”
池弋霁打开手机,下一张才是他们的合照,他猜测,可能没翻到吧。盛行忱肯定不会松手,他只能硬着头皮躺回去,抛出一句话:“为什么叫我阿池?”
“不懂,想叫。”
他和池弋霁的记忆,早就被消除了。
“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什么有我家的合照啊?”
“不告诉你,秘密。”
“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很多。”
“你要不要吸血?以后都给你吸,你告诉我你的秘密。”盛行忱想了想绝对池弋霁可能有点亏,“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秘密。”
“不感兴趣。”
“你好无趣。”
“嗯。”池弋霁紧闭双眼,“我也带你去我家了,我妈你也见了,你知道的差不多了。”
“见家长了啊!”
……
池弋霁侧身面对盛行忱:“我问你,如果我有了儿子,我儿子长大了,你会不会和我儿子在一起?”
“我和你儿子?”盛行忱侧头看他,“你别太离谱,你儿子长大了,我都多少岁了,老牛吃嫩草呐?肯定不会啊。”
“不,假如你永远十八,而且你也不知道是我儿子。”
“也不会,你说我永远十八,那你儿子以后慢慢老了怎么办?”
池弋霁和他想的的一样,喜欢又有什么用?他们本就是两个不一样世界的人,虽然盛行忱的精、元气很出众,是万里挑一的好傩皿,但是池弋霁从来不想让盛行忱成为被利用的人。
利用的关系他不喜欢。
前段时间被发现,没有远离他就算了,如今到了这种地步,池弋霁有些许奔溃。
池弋霁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他不想再和盛行忱又什么瓜葛,但每次都让盛行忱受了伤。
无父无母,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当初就不该救他,是吗?
“好烦啊!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不是。”
“那我们是什么?床 友?”
“床 友什么鬼?”
“你说我们都同睡一张床那么久了,怎么没发生点什么啊?”
“别乱想七七八八的,好好睡觉。”
“谁让你爬我身上的!”
池弋霁不答。
顷刻,便问:“你说的朋友是你自己吧?”
盛行忱鼻音“哼哼”,“怎么可能。”
……
他们聊到了早上六点多,大多是池弋霁再否定盛行忱的臊话。
“池弋霁你看天快亮了。”
“嗯,天要亮了。”
天慢慢亮起,盛行忱终于能看清他的脸。
“呵,我要看你刷。”情景和当初一样,不过是池弋霁靠在门框。
是的,池弋霁给盛行忱拿的牙刷比先前盛行忱给他的还要粉,还要儿童,毕竟家里有那么可爱的妹妹。
盛行忱给他回一个无语的笑脸,呵呵。
一家人在饭桌前吃早餐。
徐晴问:“小池什么时候去渝州?”
“初五吧。”
“这几天去走亲戚,你要一起吗?”
“去看爷爷奶奶。”
“那小盛呢?”
“他和我一起。”
饭后,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池弋霁和盛行忱。
在客厅看电视,盛行忱问:“你是不是默认了?”
“没有。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弟弟,哥哥才不会对弟弟有非分之想。”池弋霁拿遥控器调台,是新闻。
新闻报道:近日,有一对兄弟,弟弟迟迟不结婚,原因竟是对自己的哥哥图谋不轨,这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们一起来看看……
池弋霁又调了台。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
池弋霁想,这个应该不会出什么错:“就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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