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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运无常

时光在训练、打猎与偶尔溜去镇上与艾伦、阿明相聚中悄然流逝,德利特逐渐习惯了墙内这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生活。他与艾伦、阿明的友谊迅速升温,那个黑发绿瞳、脾气倔强如小兽般的少年,和那个金发蓝眸、头脑聪明却胆小善良的男孩,都让他感受到了不同于家庭亲情的羁绊。

很快,三笠也加入了他们的小团体。得益于阿克曼夫妇毫无保留的爱与德利特这个“哥哥”带来的安全感,此时的三笠性格虽然比一般女孩沉静些,却仍保留着孩子的活泼与开朗,会跟着德利特学习辨认草药,会好奇地听阿明讲述书本上看来的墙外传说,也会被艾伦那些“要把巨人全部驱逐”的豪言壮语逗得抿嘴偷笑。自然而然地,艾伦和阿明也跟着三笠一起,喊德利特“哥哥”,这让德利特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但其实德利特根本没比他们大多少。

四个孩子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森林边缘或是镇子的角落,构成了德利特在这压抑世界里难得明亮的色彩。他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的力量,享受着这份平凡的温馨,

这天,阿克曼先生难得地没有进山打猎,而是早早起来收拾屋子。阿克曼夫人也准备了些简单的茶点。

“今天镇上的耶格尔医生会来家里做客,”阿克曼先生对德利特说,“顺便给我们都检查一下身体。你等会儿去山下路上接一下他们,艾伦和阿明那俩小子好像也会跟着一起来。”

“格里沙医生要来?好的,叔叔。”德利特点头应下。他对那位总是彬彬有礼、眼神睿智却带着一丝忧郁的医生印象不错。

临近中午,德利特下山,果然在半路上遇到了格里沙·耶格尔医生,以及兴奋地跑在前面的艾伦和阿明。

“德利特哥哥!”艾伦远远地就挥手喊道。

“哥哥!”阿明也笑着打招呼。

“耶格尔医生,艾伦,阿明。”德利特迎上去,“叔叔阿姨让我来接你们。”

格里沙医生温和地笑了笑:“麻烦你了,德利特。”

一行人沿着山间小路向上走,艾伦和阿明叽叽喳喳地向德利特分享着镇上的新鲜事,德利特微笑着听着,偶尔插几句话。虽然天气有些阴沉,但气氛还是轻松愉快。

然而,当逐渐接近那栋熟悉的林间木屋时,德利特超常的感官猛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太安静了。

平时这个时候,就算阿克曼叔叔在屋里,阿克曼夫人也可能在屋外晾晒衣物,或者三笠会在院子里练习他教的一些基础动作。但此刻,周围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而且…空气中,似乎飘散着一股极其微弱的、却让他心脏骤然收紧的气味…

一股极其淡薄,却绝不可能错辨的…血腥味!从木屋方向飘来!

德利特的笑容瞬间消失,脚步猛地顿住,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了?德利特哥哥?”跟在他身边的艾伦最先察觉到他的异样,仰起小脸问道。

阿明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格里沙医生推了推眼镜,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吗,德利特?”

德利特没有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栋木屋上。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死死锁定在门扉下方——那里,隐约有一道深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液体痕迹渗出!

是血!

“你们待在这里!别过来!”德利特低吼一声,身体如同猎豹般猛地窜出,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木屋!

“德利特!”格里沙医生惊呼一声,意识到可能出事了,连忙带着两个孩子跟上,但速度远不及德利特。

“叔叔!阿姨!三笠!”德利特一边大喊着,猛地推开木门!

眼前的景象如同最残酷的冰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温暖,冻结了他的血液。

阿克曼先生倒在客厅中央,身下是一大滩刺目的鲜血!他的胸口有一道可怕的、显然是利刃造成的致命伤口,眼睛圆睁着,早已失去了所有神采。

而在不远处,阿克曼夫人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边,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她的腹部同样有着严重的刀伤,鲜血仍在不断渗出。

艾伦和阿明也吓得呆立当场,小脸煞白。

德利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悲痛和难以置信的愤怒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心神!他踉跄着扑到阿克曼夫人身边,手忙脚乱地想用手捂住那不断流血的伤口,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阿姨!阿姨!坚持住!格里沙医生!快救救她!”

格里沙医生迅速上前检查,但他的脸色很快变得无比沉重和悲伤,他对着德利特艰难地摇了摇头。伤势太重了,回天乏术。

阿克曼夫人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眼皮,涣散的目光聚焦在德利特脸上,又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痛哭的三笠。她蠕动着嘴唇,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德…利特…救…救三笠…他们…把她…带走了…求求你…”

话音未落,她的手无力地垂落,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

“…阿姨?”德利特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他摇晃着阿克曼夫人逐渐冰冷的身体,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整个房间死寂一片。

格里沙医生强忍着悲痛,站起身:“必须立刻通知兵团!德利特,你留在这里,照看好艾伦和阿明,我立刻去报案!”

说完,格里沙医生匆匆跑了出去,脚步声迅速远去。

德利特依旧跪坐在血泊中,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巨大的悲伤几乎要将他淹没,但阿克曼夫人临终的嘱托——“救三笠”——如同最炽热的烙印,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不能倒下!三笠还在危险中!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温和含笑的琥珀色眼眸,此刻燃烧着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怒火!他轻轻放下阿克曼夫人的手,站起身,目光扫过墙边挂着的猎弓、箭袋,还有那柄沉重的猎斧。

他走过去,一言不发地拿起斧头和弓箭。

“德…德利特哥哥?”阿明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你要去哪里?”

“去救三笠。”德利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太危险了!那些坏人…”阿明试图劝阻。

“我知道危险。”德利特打断他,眼神锐利地扫过房间,迅速判断着痕迹,“但他们走不远,带着一个孩子,肯定会留下痕迹。必须尽快追上!”

“德利特哥哥!我跟你一起去!”艾伦毫不犹豫地站到他身边,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害怕,只有燃烧的怒火和救人的急切。

“艾伦!”阿明惊叫。

“三笠是我们的朋友!”艾伦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他看向德利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绝不会丢下朋友逃跑!”

德利特看着艾伦眼中那熟悉的、如同燃烧火焰般的意志,又看了看虽然害怕得发抖,却也没有说出“我们等大人来”这种话的阿明。

他没有时间犹豫和劝阻。

“跟上。保持安静,绝对服从我的指挥。”德利特最终沉声说道,拿着武器,率先冲出了弥漫着血腥味的木屋。

与此同时,在森林深处一间废弃的破旧木屋里。

“都怪你,我们的目标是她妈妈啊,你怎么直接把她杀了?”一个绑匪有些责怪的说道。“哈?难道不是那个女人反抗太激烈了吗?我又不是故意的。”另外一个绑匪不满的说着,踢了一脚地上的三笠:“再说,不是还有这小鬼吗?也能值不少钱吧?”

三笠被粗糙的绳子捆着,扔在冰冷的角落。她的嘴巴被布条堵住,脸上满是泪痕和灰尘。巨大的恐惧和父母惨死眼前的冲击让她几乎心如死灰,小小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爸爸…妈妈…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痛苦。

但是…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最深沉的黑暗时,一个身影顽强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德利特哥哥…

哥哥还在外面…他那么厉害…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这个念头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却死死地撑住了她最后一丝求生的意念。她不能放弃…哥哥一定会来的…

木屋外。

德利特凭借着远超常人的追踪技巧和敏锐感官,清晰地锁定着地上凌乱却指向明确的脚印和拖拽痕迹,带着艾伦和阿明在林中快速穿行。

很快,林间空地上那间破旧的木屋出现在视野里。木屋门口,一个面相凶恶的男人正不耐烦地踱步,腰间别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就是那里…”德利特压低声音,眼中寒光更盛。他能闻到那里传来的、属于三笠的微弱气息,还有绑匪身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阿明声音发颤,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德利特握紧了斧柄,体内光之力微微流转,准备直接强攻。

“等等!德利特哥哥!”阿明突然拉住他,虽然害怕,却强迫自己冷静分析,“直接冲过去太危险了!那个人有武器!我们…我们可以想办法引开他,或者让他放松警惕…”

他快速地说出了一个计划:由年纪最小、看起来最无害的艾伦假装迷路哭泣的小孩,靠近那个绑匪,吸引其注意力。然后…

艾伦立刻明白了阿明的意思,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害怕和迷茫的表情,一边发出抽泣声,一边摇摇晃晃地朝着木屋走去。

“这两个人,都为了这臭女人吵了一路了,不就那么点钱吗?事那么多。”站在木屋门口的第三个绑匪听着屋内两个绑匪的争吵,无语的叹了口气。

“叔叔,可以请你帮个忙吗?”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低头一看,一个围红色围巾的黑发小男孩正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害怕与慌乱。

“当然可以啊,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呢?”绑匪猛的惊醒,摆出一副好看的表情说。“我走丢了,叔叔可以帮我找一下爸爸吗?“小男孩的语气仿佛要哭出来了,绑匪被这语气打动,戒备心慢慢放松了下来:“好啊,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爸爸长什么样呢?”

“叔叔把头低下来一点好吗,我小声和你说。”小男孩说着,还警惕似的看向周围。绑匪不由得笑了出来:“好,你说,叔叔先带你进屋好吗——”

待会就把这小屁孩一块儿绑了吧,还多了一份意外收入。绑匪喜滋滋的想着,把身躯低了下去。"谢谢叔叔了。”小男孩的声音还是那么人畜无害,使绑匪不由得更加放松。

“来,我们进屋...诶?”绑匪的笑容僵住了,他的腹部传来了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胸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如同一朵美丽的花朵——可惜,绽放付的代价是他的生命。

“去死吧!人渣!”眼前的小男孩艾伦咬牙切齿的说着,用力的把匕首往里面捅去。

“你这个...臭小鬼!”咬了咬牙,绑匪刚想掐上艾伦的脖子

几乎在同一时间!

咻——!

一支利箭如同毒蛇般从林中射出,精准无比地没入了绑匪的咽喉!

是德利特!他早已张弓搭箭,等待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绑匪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捂着喉咙,嗬嗬了几声,重重倒地身亡。

“干得漂亮!艾伦!阿明!”德利特低赞一声,从藏身处冲出。

“艾伦!你没事吧?”阿明也跑了出来,心惊胆战地看着倒地的绑匪和艾伦。

艾伦喘着粗气,摇了摇头,看着德利特:“快!救三笠!”

德利特看了一眼木屋紧闭的门,对两人快速说道:“你们守在门口!有任何情况大声喊!我进去!”

说完,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开木门,手持猎斧,冲入了昏暗的木屋。

屋内,另一个绑匪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惊疑不定地抓起放在旁边的土制步枪!他看到冲进来的只是一个半大的黑发少年,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变,举起了枪!

“小杂种!找死!”

然而,在德利特眼中,世界仿佛瞬间进入了慢放状态。

愤怒、悲伤、以及对救出三笠的极致渴望,点燃了他体内沉睡的光。他的琥珀色瞳孔在这一刹那,骤然转变为璀璨的金色!

绑匪举枪、瞄准、扣动扳机的动作,在他眼中变得缓慢而清晰!

就是现在!

德利特身体如同鬼魅般侧滑一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本该命中他心脏的子弹!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

绑匪显然没料到对方能躲开子弹,愣了一下。

而这点时间,对德利特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如同暴怒的银黑闪电般突进到绑匪面前,手中的猎斧带着他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悲痛、所有的力量,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斧刃精准地劈入了绑匪的头盖骨!鲜血和脑浆瞬间迸溅!

但德利特的攻击没有停止!压抑了一路的怒火彻底爆发!

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和脑浆溅了他一身一脸,他却毫无所觉,只是机械地、发泄般地砍着,直到那具尸体变得血肉模糊,彻底不成人形。

他疯狂地挥舞着斧头,一下,又一下地砍在已经死去的绑匪身上,直到对方的面部血肉模糊,再也看不清原来的样貌。

“德利特哥哥?!”艾伦和阿明冲进门,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都吓得脸色发白。

德利特喘着粗气,眼中的金色缓缓褪去,看着地上的惨状,胃里一阵翻腾,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扔下斧头,快步走向角落里被捆着的三笠。

“三笠!别怕!哥哥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割断绳子,拿掉她嘴里的布条。

“哥哥…!”三笠猛地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就在这时!

“不许动!把枪放下!”

最后一个原本在外围放风、听到动静赶回来的绑匪出现在了门口!他看到了屋内的惨状和死去的同伙,顿时目眦欲裂,举起了手中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正背对着他、抱着三笠的德利特!

“德利特哥哥小心!”艾伦惊呼!

砰!

枪声响起!

德利特只感到腹部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他闷哼一声,身体一软,跪倒在地,却依旧死死护着怀里的三笠。

“哥哥!?”三笠惊恐地看着德利特腹部迅速染红的血迹。

“妈的!小兔崽子们!都去死吧!”那绑匪面目狰狞,调转枪口,似乎还想射击。

艾伦见状,怒吼一声扑了上去,试图抢夺步枪!

“滚开!”绑匪轻易地一脚踹开瘦弱的艾伦,随即一把掐住了艾伦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另一只手则用枪托狠狠砸倒了想要帮忙的阿明!

艾伦被掐得脸色发紫,双脚乱蹬,却无法挣脱。

“艾伦!”阿明倒地痛呼。

“放开他!”德利特试图起身,但腹部的重伤和迅速流失的力气让他再次跪倒,鲜血在他身下汇聚成一小滩。

三笠看着眼前的一切——父母惨死的画面再次浮现,最依赖的哥哥身受重伤倒地,艾伦被掐住濒死,阿明也被打倒…

“三笠···拜托···救救艾伦···”德利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仍然强撑着对三笠呢喃着。

“战斗啊!站起来战斗!三笠!你不战斗的话,就赢不了!只有战斗,才能活下去啊!”艾伦声嘶力竭的呐喊,即使被掐着脖子,也艰难地发出声音。

她眼前仿佛又浮现了爸爸和妈妈的样子。他们的生命被无情的夺走了,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艾伦,哥哥,阿明。又要失去他们了吗?

不,不行!

绝对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我要保护他们!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了冲破一切枷锁的洪流。

嗡——!

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瞬间涌遍三笠的全身!她的黑发无风自动,原本因哭泣而红肿的双眼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深处仿佛有暗流涌动!阿克曼家族世代传承的战斗血脉,在这一刻,因极致的情绪刺激和守护的决心,轰然觉醒!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思考。身体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志般行动起来!

她猛地抓起地上那把德利特带来的、染血的猎刀,娇小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射出,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那绑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后背心口处传来一阵冰冷的剧痛!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一截带血的刀尖从自己胸前透出!

掐住艾伦的手瞬间失去力气。

三笠猛地抽出匕首,绑匪的身体晃了晃,眼中带着极致的惊愕和不甘,重重向前扑倒,溅起一片尘土。

世界,仿佛安静了。

三笠握着滴血的匕首,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眼神依旧冰冷而锐利,仿佛变了一个人。

艾伦摔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阿明挣扎着爬起,目瞪口呆地看着三笠。

德利特捂着流血的腹部,看着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三笠,眼中充满了震惊、心痛,以及一丝了然的悲哀…阿克曼的血脉,终究还是以最残酷的方式苏醒了。

“三笠!”他忍着剧痛,踉跄着扑过去,一把将浑身发抖、眼神却依旧直勾勾盯着尸体的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

“没事了…三笠…没事了…哥哥在这里…”他声音沙哑地安抚着,感觉到三笠的身体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然后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痛哭。

阿明搀扶着艾伦也挪了过来,四个劫后余生的孩子,在这弥漫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木屋里,紧紧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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