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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早起给自己上坟

“醒醒,祖宗,祖宗?”沈寂然被人从梦中叫醒,他抬手遮着眼,有一瞬的茫然。

“您这是怎么了?”沈维站在门口道,“怎么都叫不醒。”而且周身好像罩着一层看不到的屏障,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踏进这屋子半步。

沈寂然撑着胳膊坐起身,玉佩从手心滑落:“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什么梦?”屏障不见了,沈维走进屋好奇地问。

“记不清了。”

只记得梦里有人唱黄粱。

沈寂然手指缓缓擦过玉佩表面,又想起自己彻底睡过去前,看到的那一小段画面,于是甩袖,一把七弦琴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一变故给沈维骇了一个趔趄,他向后一跌撞上了门框。

沈寂然闻声也不抬头,只道:“你小心点,门框撞坏了我就没地方住了。”

他手扶在琴上,琴身通体深棕色,后背刻有两行字:

既知身是梦,一任事如尘。

最下方刻着一个章,章的内容是一个“沈”字。

沈维离开门框,揉着肩膀道:“重点是这个吗?你这琴是凭空变出来的吧?”

“不错,”沈寂然一手按着下眼皮,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说,“要找人抓我吗?”

沈维:“……”

沈寂然贫够了嘴,手一翻,琴又消失在了袖中。

他下床洗完漱,回到客厅问沈维道:“你今天有事吗?没事的话和我出去走走。”

沈维正斜倚着沙发靠背玩手机,闻言立刻弹射起来,他兴致勃勃道:“我没事,我们去哪?”

“我也不知道那地方现在是什么样子,叫什么,”沈寂然说,“有地图吗?我找找看”

“有。”沈维火速掏出手机分屏查找,不出两分钟就把手机递到沈寂然手里时,屏幕上一半是现在的地图,一半是千年前的地图。

沈寂然拿着手机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真厉害。”

沈维得了老祖宗的夸奖,立刻喜上眉梢,身后看不见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沈寂然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指给他:“这里,南鸣江,是打车过去吗?”

“在隔壁城市,高铁更快,但是高铁需要身份证,我们还是打车去吧,就是贵点。”沈维在手机上打好车说,“等回来我给您买个手机,这年头没有手机做什么都不方便。”

“算了吧,”沈寂然说,“我用不明白那东西,太麻烦。”

他都已经白吃白住在这了,总不好再收沈维的东西,等他自己找到营生再买也不迟。

沈寂然伸手去开门,手臂却被人碰了下,他转回头,见沈维正好奇地扒拉着他的袖子:“所以琴是真变没了吗?还是说您把琴藏哪了?”

沈寂然扯回袖子道:“多大人了,稳重点。”

沈维:“老祖宗,我才十八。”

沈寂然“哦”了一声,不知搭错了哪根弦,胡言乱语道:“我也才十四。”

沈维撇着嘴刚要反驳,忽然又想,这人死之前不会真的才十四岁吧?他仔细打量了沈寂然一番,又觉得可能性不大,十四岁就过了一米八,除非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沈维:“话说我们去南鸣江是要做什么?”

沈寂然:“送人往生。”

沈维:“是贺云吗?”

“是很多人,”沈寂然说,“之前我们在那里留下了一些漏洞,原想着交给后人去补,但现在的后人已经做不到了,所以只好我去。”

沈维:“很危险吗?”

沈寂然:“不危险,这个漏洞本就该千年后补的,我们那时候时机不对。”

归魂人常聚的地方会导致元气聚集,每一代归魂人送人往生时都习惯去丹枫山,千百年来,丹枫山聚集了许多逝者的元气,无处可去,不能往生,而真正要解决这些因他们而来的元气,应当是在归魂人即将消失或是再也不会去丹枫山的时候,也就是现在。

他们到楼下时沈维叫的车已经到了,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他们刚上车时她同他们搭了几句话,然后就安静下来。

车程两个多钟头,沈寂然一直闭眼睡着,一千多年实在太久,即便醒来,他一时也难以脱离之前的状态。

南鸣江畔细雨绵绵,却在车停稳后渐渐止息,零星几滴水珠落在车窗上,沈寂然睁开眼。

下了车,两人沿着江畔慢慢朝前走,雨后地面潮湿,一江秋水清朗洁净,沧波万顷。

“一千多年前,这里是一座山,名为丹枫,人迹罕至却并不荒芜,”沈寂然说,“那时候我和几个朋友常来这里,我弹琴,他们一个画画,一个写诗,一个焚香,转眼间,一天就过去了。”

沈维问:“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偶尔能想起一点模糊的影子,但拼不起来,”沈寂然化出琴,抱在怀里,“他们长什么样子,说过什么话,我都记不清。”

只记得当年红枫满山,有少年人的欢笑声。

而今,浩瀚的江面上,依稀仍有旧时山林的倒影。

“你找个地方休息吧,”沈寂然说,“我要弹几首曲,时间要久一些。”

“没事没事,我不用休息,刚在车上坐了两个多小时,屁股都坐麻了。”沈维满脸期待地看着沈寂然,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日头斜照,霁天空阔,云淡楚江清。

眨眼间,沈寂然已飞身至南鸣江上空,他闭上眼,白衣翩飞,立于空中,金色的华光自他周身向四方绵延数千里看不到尽头,将整个南鸣江与周遭的建筑都包裹其中。

沈寂然面前悬着那把古琴,江上风大,吹着他鬓边的长发拂过脸颊,他双手放于琴弦上,一声弦响,江水翻涌,无数水滴失去了固有的形态,汇聚成千万条水流,向他脚下盘踞。

沈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这人一会怕是要被抓去做研究了。

沈寂然衣袖一动,原先藏于他袖中的贺云的元气也汇聚到了水流中,很快找寻不见。沈寂然双目紧闭,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流水中漫出雾气,在琴弦间流淌,袅袅琴音倾泻而出,时而如松涛万顷,远山千重,时而如泣如诉,万古同悲。

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纷扰杂念都在这一曲琴音中弹尽了,最后天地间只剩下梵音似的弦响。

“既知身是梦,”沈寂然轻声唱着,“一任事如尘。”

小时候,他喜欢弹琴,所以经他之手的元气,最后都会化作一首琴音,琴音终了,元气随风而逝。

沈维呆站在江畔,琴音融在风里,传入他的耳中,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千年前许许多多人的匆忙一生,不知不觉便已是泪流满面。

琴弦拨动的最后一声,仿若水面上最后一朵溅起的浪花,又好像是谁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声嗟叹。

一个中年男子路过,见他站在护栏边,对着江水流泪,以为他要想不开,连忙走过来:“孩子,发生什么事了?”

沈维还没有从琴音中走出,他收回目光懵懂地看了男人一会,忽然打了个寒颤回过神。

沈寂然还在南鸣江上空抚琴,江岸上依旧是散步的游人,人们看不到沈寂然,沈寂然也不曾惊扰他们,只有沈维一人,横亘在两者之间,他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时间的缝隙里,千载岁月在这一瞬间缩地成寸,他站在一条再寻常不过的石板路上,一面看着人群熙攘,一面听过千年前的古琴声。

“我没事,多谢您,”沈维抹了下眼泪道,“刚高考完,一想到再也不用做理综了,情绪有点激动。”

男人半信半疑,沈维拼尽全力才把人劝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沈寂然仍在弹琴,沈维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傻站着,否则保不齐又要被人误会,他走到附近的一个亭子里等沈寂然。

流水涡旋,半空烟雨。

琴声奏响整整三天三夜,沈维数不清沈寂然到底弹了多少首曲子,反正每一首听起来都不一样,时起时落,直到第四日天蒙蒙亮时,方才止息。

在这期间,沈维动过好几次先离开找个地方睡一觉的念头,但他到底没有走,连宾馆也没有去,他到超市买了一堆面包和玉米肠,这三天他就在这枕着琴声在亭子里入睡。

沈寂然没有手机,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能被打扰,沈维怕自己若是离开,沈寂然就找不到他了。

也幸好现在是夏天,在亭子里睡几晚不至于感冒。

第四天,琴音一停沈维就惊醒了,他睡意朦胧地坐起身,看见沈寂然将琴收回袖中,漫天水流重新落入江面,金色华光慢慢淡去,消失不见。

沈寂然落到亭子里时,身上拢着的寒气未散,他瞳孔的颜色很深,装着沈维辨别不出的情绪,沈维站在原地,一时没敢上前说话。

天际渐明,红日尚未浮出云海,暖黄色的光却已然落进江畔的亭子中,在沈寂然身上渡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他垂着的眼睫遮住了一点微光,投在眼底的阴影中。

沈维呆呆地盯了他半天,这才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于是缓了口气问道:“您弹的这些都是什么曲子?”

“曲终人散。”沈寂然回答,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温和。

那年枫叶满山,他和朋友们在这里听过一场《桃花扇》。

“曲终人散日西斜,殿角凄凉自一家,纵有春风无路入,长门关住碧桃花——”

戏曲终了,友人不见。

琴音终了,逝者长绝。

既知身是梦,一任事如尘。——范成大《十月二十六日三偈》

霁天空阔,云淡楚江清。——秦观《满庭芳》

葡萄涨绿,半空烟雨。——叶梦得《贺新郎》

曲终人散日西斜,殿角凄凉自一家,纵有春风无路入,长门关住碧桃花——《桃花扇》,是清朝孔尚任写的,作者知道,但作者想用,看文而已,不要太深究年代之类的啦[撒花]

感谢观看~[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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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归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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