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那天,林微然在阳台的陶盆里埋下了新的薄荷籽。
陈亦舟蹲在旁边,手里捏着把小小的园艺铲,正帮她把泥土翻得疏松。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发梢,带着点春天特有的暖意,他额角的薄汗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刚解冻的泥土里,像颗小小的种子。
“老家带来的籽就是不一样,”他捏起一粒深绿色的种子对着光看,“比去年买的饱满。”
林微然笑着往土里撒了把缓释肥:“阿姨说这是她特意留的种,比普通薄荷多了点柠檬香。”
上周回公司时,露台的积雪已经彻底化了,月亮长椅旁的常春藤抽出了新叶,嫩绿的卷须缠着栏杆往上爬,像在写一封给春天的信。陈亦舟搬来两个更大的陶盆,摆在薄荷旁边:“等天气再暖点,就把向日葵籽种上,我查了资料,这个季节播种正好。”
他说话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林微然想起年前在老家槐树下的约定,脸颊忽然有点烫,低头假装整理花盆,却看见他偷偷往她的陶盆里多撒了三粒种子。
“多撒点,”他挠了挠头,耳尖泛红,“万一有的不发芽呢。”
春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楼下玉兰花的香。林微然看着陶盆里湿润的泥土,忽然觉得这些埋在土里的种子,像极了他们藏在心底的期待——不用急,不用慌,只要用心浇灌,总会在某个清晨,带着露水的清新,悄悄探出头来。春分那天,公司附近的樱花开了。
粉白色的花瓣堆在枝头,风一吹就簌簌往下落,像场温柔的雪。陈亦舟背着他的老相机站在樱花树下,喊林微然过去:“站到那棵最大的树底下,我给你拍张胶片。”
她刚走到树下,一阵风卷着花瓣扑过来,落在她发间、肩头,像撒了把碎糖。陈亦舟举着相机的手顿了顿,眼里的光比樱花还亮:“别动,就这样,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快门“咔嚓”响的瞬间,他忽然往前迈了一步,伸手拂掉她发梢的花瓣。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带着点樱花的甜香,林微然的心跳漏了半拍,转身时撞进他怀里,闻到他衬衫上熟悉的雪松味。
“胶卷快用完了,”他扶着她的肩后退半步,声音有点发紧,“下午去买新的?顺便去公园看郁金香。”
公园的郁金香开得正盛,红的、黄的、紫的,像打翻了的调色盘。陈亦舟举着相机拍得认真,偶尔回头看她时,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暖。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指着他的老相机问:“叔叔,这是你爷爷的相机吗?”
“是我爸爸的,”他笑着蹲下来,把相机递给小女孩看,“他年轻时用这个拍过很多春天。”
林微然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老家的老相册——陈亦舟十八岁那年站在槐树下的照片,手里的《星空图鉴》被春风吹得翻了页。原来有些热爱会代代相传,就像他父亲教他拍照,他把这份认真,用在了记录和她有关的每个春天。
傍晚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吃樱花糕时,陈亦舟从包里翻出个东西,是个樱花形状的书签,木质的,边缘刻着细小的花纹。“早上路过文具店买的,”他把书签夹进她的星座图册,“配你的书正好。”
图册正好翻到猎户座那页,去年在天文台拍的流星照片夹在里面,旁边是片干枯的樱花瓣——是去年春天捡的,一直没舍得扔。林微然摸着新旧两片花瓣,忽然觉得时光很温柔,像这春风,把所有的美好都吹进了同一个角落。清明前的那场雨,下得又细又绵。
林微然加班到深夜,对着电脑屏幕打哈欠时,陈亦舟端着个保温桶走进来。“刚在楼下面馆买的热汤面,”他把桶放在桌上,掀开盖子时,白雾裹着葱花的香漫开来,“加了个溏心蛋,你上次说喜欢蛋黄流心的。”
面条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林微然吸溜着吃面时,发现汤里还卧着几片青菜,嫩得能掐出水。“老板说这是今天新到的鸡毛菜,”陈亦舟坐在对面看着她吃,自己没动筷子,“下雨天人少,特意多给了点。”
她忽然想起他上周在茶水间泡感冒冲剂的样子——那时他鼻音很重,却还是坚持给她冲了杯加两奶一糖的咖啡,说“你画图需要精神”。原来有人的关心,总藏在这些细碎的瞬间里,像这春雨,润物无声,却让心里的种子长得更旺。
雨停时,两人并肩往地铁站走。路灯的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映出两个依偎的影子。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时,陈亦舟进去买了两把透明伞,伞面上印着小小的樱花图案。“下次下雨就能用了,”他把其中一把递给她,“免得总抢一把伞,肩膀淋湿。”
林微然摸着伞柄上的樱花,忽然想起年前在雪地里共用一把伞的日子——那时他的肩膀湿了大半,却笑着说“男人火力旺,不怕冷”。原来爱情就是这样,从小心翼翼地分享一把伞,到默契地准备两把伞,把所有的细节都熨帖得恰到好处。
快到地铁口时,陈亦舟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是枚项链,吊坠是朵银色的樱花,花瓣上镶着细钻,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手工店的老板说,樱花花期短,但银花能开一辈子,”他把项链戴在她颈间,指尖拂过她的锁骨,“就像……我对你的心意。”
春雨的凉意还没散去,林微然的心里却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她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想起阳台的薄荷籽——说不定此刻,它们正在泥土里悄悄发芽,像这份藏在春风里的心意,带着冲破一切的力量,向着光的方向生长。谷雨那天,薄荷籽终于发芽了。
林微然早上推开阳台门时,看见陶盆里冒出了点点嫩绿,细弱的茎秆顶着两片子叶,像刚出生的小鸟张开翅膀。她刚拿出手机拍照,陈亦舟的消息就弹了进来:“我的也发芽了!比你的高半厘米。”
附带的照片里,他的陶盆里果然立着几株更壮实的芽,旁边用马克笔写着“陈记薄荷,领先0.5cm”。林微然笑着回复个“等着瞧”,转身时发现办公桌上多了个东西——是个小小的木质牌子,上面刻着“然然的薄荷”,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和他在露台上插的那个木牌一模一样。
“市场部的实习生帮我刻的,”陈亦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说这样就能分清胜负了。”
林微然接过咖啡,发现杯套上画着株小小的薄荷,叶片上写着“加油”。她忽然想起年前在老家,阿姨教她种薄荷时说的话:“植物跟人一样,你对它上心,它就长得旺。”原来他对这场“竞争”的认真,不过是想和她一起,把平凡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下午开露台春季布置会时,总监看着设计图笑:“小林这方案里的薄荷田不错,有夏天的味道。”
陈亦舟的目光扫过她,带着点“我就知道”的得意。林微然低头记笔记时,发现他悄悄塞过来颗薄荷糖,包装纸上画着朵樱花,和她颈间的项链很配。
散会时,夕阳正透过玻璃顶照在露台上,常春藤的卷须已经爬满了半面栏杆。陈亦舟帮她收拾图纸时,忽然说:“周末去拍婚纱照吧?老家的槐花开了,我妈说这周末是最好的花期。”
林微然抬头时,撞进他带着期待的眼睛里,像撞进了一片春风拂过的花海。她想起去年冬天在雪地里的约定,想起那些埋在泥土里的种子,想起此刻颈间闪着光的樱花——原来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这一刻的水到渠成,像这春风里的新芽,该长出来时,自然就破土而出了。
“好啊,”她笑着点头,“记得带上你的老相机,拍一卷春天的胶片。”
春风穿过露台,带来远处草坪的青草香。林微然看着陈亦舟眼里的光,忽然明白,所谓春天,不只是花开草长,更是有人愿意陪你种下希望,等一场发芽,赴一个约定,把所有藏在冬日里的期待,都变成春风里最动人的模样。
而那些解冻的泥土、飘落的樱花、雨夜的热汤、发芽的薄荷,都变成了这个春天最暖的光,照亮了两个互相靠近的灵魂,也照亮了他们一起走向的,满是花香的未来回老家拍婚纱照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
老槐树的枝桠上堆满了雪白的槐花,风一吹就簌簌往下落,像场温柔的雪。陈亦舟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树下,领带是林微然选的浅灰色,和他大学时那条起球的围巾是同一个色系。“紧张吗?”他帮她理了理婚纱的裙摆,指尖有点发颤。
林微然的婚纱是在老城区的裁缝店做的,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樱花,领口别着片银杏叶胸针——是去年秋天他封的那片,背面的“秋”字被磨得有点浅了。“有点,”她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笑了,“像第一次在地铁里遇见你时的感觉。”
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戒指,铂金的戒圈上镶着颗小小的蓝宝石,像夜空里的星星。“找师傅做的,”他单膝跪地,阳光透过槐树叶落在他发梢,“宝石是蓝宝石,代表忠诚,就像我对你的心意。”
林微然伸出手时,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带着点薄汗。戒指套进无名指的瞬间,槐花恰好落在她的婚纱上,像大自然送来的祝福。陈亦舟的母亲站在廊下,用手帕擦着眼角笑:“我就说你们有缘分,你看这槐花,专等今天开得最盛。”
摄影师举着相机拍个不停,胶片相机的快门声和数码机的“咔嚓”声混在一起,像首新旧交织的歌。有张是他们在槐树下拥吻的剪影,槐花落在他们肩头,像撒了把碎钻;还有张是陈亦舟牵着她的手跑过院子,婚纱的裙摆扫过青石板,惊起几只麻雀。
“这张最好,”摄影师指着屏幕上的照片,“你看,槐花落在她发间,他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林微然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天台拍雪的样子,想起滑雪场摔进雪堆的狼狈,想起无数个藏在胶片里的瞬间——原来爱情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奇迹,而是日复一日的相伴,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酿成了值得纪念的时光。从老家回来后,陈亦舟带着林微然去了郊外的花田。
虞美人开得正艳,红的、粉的、黄的,像铺了满地的绸缎。他背着那台铜绿老相机,镜头对着花丛里的她,“笑一个,自然点”。林微然刚要咧嘴,他忽然喊“别动”,蹲下去拍她脚边的蒲公英——白色的绒毛沾在她的帆布鞋上,像朵小小的云。
“这张肯定好看,”他对着取景框念叨,“蒲公英当前景,你在后面发呆,像幅印象派的画。”
“我才没发呆,”林微然吹了口气,蒲公英的绒毛四散飞走,“我在想晚上吃什么。”
他放下相机,眼里的笑意漫出来:“想什么就拍什么,真实的才最好。”
中午坐在花田边的野餐垫上吃三明治时,林微然翻他的相机包,发现夹层里藏着本新的速写本。翻开是他画的花田素描,用铅笔描的,线条比去年的星轨图流畅多了,每朵花旁边都标着日期:“4.15 然然说虞美人像燃烧的火焰”“4.20 蒲公英飞走时,她的眼睛比星星亮”“4.25 今天的风很软,像她婚纱的裙摆”。
最新的一页画着两个小人,站在花田里,头顶是飘落的槐花,旁边写着:“想和她种一院子的花,从春天开到冬天。”
林微然的心跳漏了半拍,刚要合上本子,陈亦舟凑过来看:“画得还是不好,别笑我。”
“没有,”她指着小人的手,“你看,他们的手牵得很紧。”
他拿起笔,在两个小人之间画了个小小的爱心:“这样更明显。”
下午去河边拍日落时,遇到群写生的学生,正对着晚霞涂颜料。其中个扎马尾的女生笑着问:“你们是刚结婚吗?婚纱真好看。”
陈亦舟的耳尖红了,却大方地点头:“是啊,来拍点胶片纪念。”
林微然看着他眼里的骄傲,忽然想起他说小时候想当天文爱好者,后来却做了市场部的工作。原来有些藏在心底的热爱,会以另一种方式实现——就像他没能研究星星,却把她的眼睛,当成了最亮的星光。五一假期,公司露台的薄荷田终于成型了。
陈亦舟和林微然蹲在地上,把培育好的薄荷苗移栽到长条花盆里,绿色的叶片在春风里轻轻摇,像片小小的森林。“阿姨说薄荷要多晒太阳,”他往土里埋缓释肥,动作认真得像在布置市场方案,“这样香味才浓。”
林微然看着他额角的汗,忽然想起年前在老家,他也是这样蹲在院子里种薄荷,他母亲站在旁边递水,说“男孩子要学会照顾人”。原来有些温柔是刻在骨子里的,从老家的小院到城市的露台,从未改变。
下午去家具市场挑厨房用品时,陈亦舟在一套薄荷绿的餐具前停住了脚步。“这个好看,”他拿起个汤碗,碗沿印着片小小的薄荷叶,“和我们的薄荷田很配。”
林微然笑着点头,忽然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个儿童餐盘,上面画着星星月亮。“以后有孩子了用,”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提前准备着。”
她的脸有点烫,转身去看调料架,却看见他悄悄把那套餐具放进了购物车。阳光透过玻璃幕墙落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林微然忽然觉得,所谓未来,不是遥不可及的幻想,而是有人愿意和你一起挑餐具,种薄荷,把每个琐碎的瞬间,都当成幸福的注脚。
晚上在新家做饭时,陈亦舟系着林微然买的围裙,上面印着“厨房小能手”。他正在炒薄荷炒鸡蛋,绿色的碎叶混着金黄的蛋液,香气漫满了整个屋子。“尝尝,”他夹起一筷子递到她嘴边,眼里的期待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阿姨教我的,说薄荷要快炒才香。”
鸡蛋的嫩混着薄荷的清凉,在舌尖慢慢散开。林微然看着他嘴角沾着的蛋屑,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火锅店吃薄荷清汤的样子,想起他为她挑花椒的认真,想起无数个和食物有关的瞬间——原来爱情可以很具体,具体到一蔬一饭,一茶一汤,把平凡的日子熬出甜。五四青年节那天,林微然回了趟大学。
校园里的紫藤萝开得正盛,紫色的花穗垂下来,像串成串的梦。她穿着学士服站在图书馆前,陈亦舟举着老相机给她拍照,镜头里的她比四年前多了几分从容,却依然保留着眼里的光。
“当年毕业时没拍够,”她理了理学士帽的流苏,“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我,”陈亦舟放下相机,笑着帮她扶正帽檐,“现在补上正好。”
他们在当年的画室前拍了张合照,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画架上,像四年前的样子。林微然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这里画星空图的夜晚,那时她怎么也想不到,四年后会有个人,拿着老相机,陪她重温这段时光,把遗憾变成圆满。
下午去看望专业课老师时,老太太拉着他们的手笑:“我就说你画的星星里藏着故事,果然遇到了能看懂的人。”
陈亦舟从包里翻出本相册,里面是他们拍的胶片,从秋天的银杏到冬天的雪,从春天的樱花到此刻的紫藤萝。“这些都是我们一起拍的,”他指着其中张天文台的照片,“那天她许的愿望,现在已经实现了。”
老师翻着相册,忽然指着张照片笑:“这张虚了的最好,你看这光影,像你们没说出口的心意。”
那张是在花田拍的,林微然的脸糊成一团,却能看清她眼里的笑意,背景是漫天飞舞的蒲公英。林微然摸着照片边缘的折痕,忽然明白,有些不完美的瞬间,反而更动人——因为里面藏着最真实的心跳。小满那天,林微然发现薄荷田开花了。
淡紫色的小花星星点点,藏在绿叶间,像撒了把碎钻。她刚用手机拍下,陈亦舟就举着相机跑过来:“快拍,这花花期短,过两天就谢了。”
他蹲在花丛旁,镜头对着那朵开得最盛的,阳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睫毛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林微然忽然想起他说“胶片像礼物”,原来最好的礼物,不是完美的照片,而是有人愿意为你蹲在花丛旁,耐心等待一朵花的绽放,把瞬间变成永恒。
中午去医院做检查时,医生笑着说:“恭喜啊,怀孕六周了,胎心很稳。”
林微然拿着B超单,指尖有点发颤。陈亦舟接过单子,反复看了几遍,忽然蹲下来抱住她的膝盖,声音带着哭腔:“我要当爸爸了。”
走廊里的阳光很暖,照在他发顶,像撒了把金粉。林微然摸着小腹,忽然想起阳台上的薄荷籽,想起它们破土而出的样子——原来新生命的到来,和春天的新芽一样,都是大自然最温柔的馈赠,在不经意间,带来满溢的希望。
晚上回家的路上,陈亦舟牵着她的手,走得很慢。路过那家手工皮具店时,他推门进去,让老板做了三个月亮钥匙扣,一个大的,两个小的,背面分别刻着“舟”“然”“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他把大的那个递给她,眼里的光比星光还亮,“钥匙扣也要整整齐齐。”
林微然摸着钥匙扣上的刻字,忽然觉得这个小满,像被装进了蜜罐里,所有的甜、所有的暖、所有藏在春风里的期待,都有了最圆满的归宿。芒种那天,露台的向日葵开花了。
金黄的花盘朝着太阳,花瓣在风中翻涌,像片小小的海洋。林微然坐在月亮长椅上,看着陈亦舟举着相机拍照,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些,总时不时回头看她,眼里的担忧藏不住。
“别总盯着我,”她笑着挥手,“快去拍向日葵,不然太阳要落山了。”
“你最重要,”他放下相机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听胎动,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像个好奇的孩子,“宝宝刚才踢我了,你感觉到没?”
林微然摸着他的头发,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在雪地里的约定:“你看,向日葵真的爬满栏杆了,像你说的,站在太阳里。”
他抬头时,眼里的光比向日葵还亮:“等宝宝出生了,我们带他来看,告诉他这是爸爸妈妈一起种的。”
下午整理旧物时,林微然翻出了那个装着地铁图纸的相框。图纸上的笑脸依然清晰,旁边贴着这些年拍的胶片,从秋天的银杏到冬天的雪,从春天的樱花到此刻的向日葵。陈亦舟忽然拿起笔,在空白处写:“2026.6.6,向日葵开花了,我们的宝宝在期待见面。”
字迹比平时温柔,纸页上还沾着点向日葵的花粉,像这个夏天最鲜活的印记。林微然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明白,所谓人生,就是一场不断延续的约定——从地铁里的匆匆一瞥,到露台上的并肩看花,再到未来的三口之家,每个瞬间都藏着温柔的回响。
晚风穿过露台,带来薄荷的清香和向日葵的甜。林微然靠在陈亦舟肩上,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忽然觉得这座城市因为有了他们的故事,变得无比温暖。那些藏在地铁里的心跳、茶水间的咖啡、胶片里的时光、春风里的新芽,都变成了生命里最亮的光,照亮了过去,也照亮了未来。
而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就像这露台的向日葵,永远朝着光的方向,在时光里慢慢生长,开出最灿烂的模样。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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