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进去,也没离开。
我轻咳两声,又冲着小德子不停挑眉。
我猜,他们应该都知道我是想进去的。
小德子和领头的侍卫说外边藏着的侍卫在外面待着就好,身边的再带一个就成。
那个领头的似乎不太乐意听小德子的话。
我看向那领头的侍卫,只看了一眼,他就照做了。
回宫时一定要让他们对此行守口如瓶!
里面要比外面热闹多了。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我看了眼身边几个人,他们刚刚没吟诗吧?
没吧?
我四处张望想寻是谁突然来的这么两句。倒真被我看见后面有两位贵公子模样的人,不知道这诗句是不是他们口中传来的。
那两人好像是……肯定是看见我了。
其中一人道:“这位小兄弟莫不是想与我二人结个伴?”
我来本就不好意思,更不想再被人看见。虽然是我先盯上了他们。
两个人热情是真热情,真是领略了什么叫盛情难却。二人径直地拉着我去了个好位置。
青衣的说:“在下李明,高祖父是浔阳王三子。”
紫衣的说:“在下李华,我二人是堂兄弟。敢问公子大名?”
叫什么?
白……
为什么要姓白?
“在下,白玉。”
我顿了顿又说:“外祖父曾任过江州司马。”
江州?司马?
我国好像没江州这个地名,我朝也有司马这个官职吗?
太奇怪了吧。
我笑着赔不是:“最近看了些话本,误将书中主人公的官职脱口而出了,外祖父曾任的是吏部尚书。”
外祖父以前好像是做过吏部尚书吧,还是礼部尚书?
两人一副了然的模样。
我回想着两人的名字,总觉得这二人似乎是认识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从未见过这二位的。
虽然他们也算得上和我是宗亲,但也相隔甚远了。毕竟浔阳王是父皇曾祖父的堂弟。喔!这样算来我还长他们一辈。
这个李华,我总有种替他写过信件的感觉,不知他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笑着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二位甚是熟悉,甚至有代笔写信那般熟悉。”
两人都笑得合不拢嘴,和我说:“我二人今日可是第一次见白公子,以前也是从未听闻过,代笔写信这是哪有的事啊。”
怪不好意思的,早知道不说了,今天怎么回事老冒出这些奇怪的东西。
进了乐阳坊也有半个时辰了,这里的确实和宫里不一样些。
宫宴上,欣赏歌女、舞女的表演必是要比这里拘谨不少。
我是要回宫的,不像那两位皇兄一般已经在外逍遥快活了,不敢久留。
正欲先行,起身时目光却扫到了两年前的伴读。不由得两股战战,还是早走为妙吧!
总有些事不该巧的!!!
李明突然出声:“崔公子!”
这么大声干嘛?!
崔棠听见了,他望过来了。
我早已将扇子摊开挡在面前。这个李明没事吧,这么多人喊这么大声,丢不丢人。
又回头看了眼小德子,很好,他早就把头低下了。
崔棠已然走过来了,跟李明和李华打起了招呼:“二位李公子,好久不见。”
二李也纷纷作揖,道了声好久不见。
李华面向我,身子侧向崔棠。他向我介绍崔棠,也把我介绍给崔棠。
“崔公子,这位是白玉。白公子,这位是现任吏部尚书之子,崔棠。”
……吏部尚书之子么。怎么感觉李华在展示什么给我?
怎么这么不巧!但我外祖父好像确实任过个什么尚书吧,我可没骗人。只是外祖父去年致仕了呀。
额……
崔棠已经向我打招呼了……
我还坐着……
才过去两年,虽然这两年变化比较大,但我都还认得他,他……他也有可能不认识我了。
只这样坐着就太奇怪了。
我忙收了扇子,起身作揖。
他果然惊讶是我,问我道:“你竟然出……”
“鄙人!如今刑满三年,自然出狱了。”我高声打断他。
这谎扯的自然么?还算吧,应当是合理的。
虚心瞟了他们几眼,不太妙啊,各个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正打算完善一下入狱理由,李明就问起我来了。
“白公子犯了事怎么不托人处理了?”
这次换我懵了。
崔棠只僵硬地说着:“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算了,还是感觉回去的妙。
我终于向他们告了辞,临走前不忘将崔棠拉到一边嘱咐两句。
背过身去时总算长舒了口气。摇着扇子装模作样地走了。过门槛时都是跳着出去的。
到宫门口就看见皇兄也在,他是在等我,说看见我平安回来就放心了。
我忽然觉得难得。但又觉得习以为常。
上床把自己裹成毛毛虫就睡了。
第二日,太傅竟叫我写两千字出宫游记给他,还说要呈给父皇看。我不如直接讲给父皇听,为何还要我写!
写了一百字的开头就不知道要写什么了,我看着太傅,太傅也看着我。
他满脸皱纹,一笑更是全脸横线竖线的。
“小殿下,快写啊。已免去你前几日的课业,改为这篇游记了,还不满意吗?”
我昨日回来洗漱就睡了,忘了之前拉下的课业还没写。
今日交得是空白本。
这便得了两千字的游记一篇。
又低下头去盯着纸。
余光瞄见父皇身边的刘公公来了。我立马奋笔疾书,写些废话。
“陛下传小殿下去御书房。”
好耶。
“待小殿下写完手头的文章,再去也不迟。”苏太傅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不准!
刘公公点了点头,说要回去向父皇禀报。
我立刻起身,“父皇一定有要紧事找我!不能让他老人家等,快走吧。”
直接拽了老刘的胳膊走人了,谁还写作业。
我早就知道,我不必像别人一样寒窗苦读,只需安安分分活到成年自有荣华富贵等我。届时封了王,文化水平高只不过是锦上添花,何必强求。
“走吧,走吧。”我呲着大牙笑着和刘公公说。
当然不会忘记回头看看苏太傅的神情,一个老苦瓜。
“父皇!父皇!我来了。”
“都学完了么?”他问。
“额……没有。”我不想撒谎。
父皇现在已经不想小时候一样非逼着我学了。没必要骗他了。
“除了老二和老六,竟没一个好学上进的。前些日子还听说崔尚书家儿子……”
我捂住了父皇的嘴。
“没必要,没必要,反正皇兄已经够能干的了,真没必要再拿我和人家比了,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人比人气死人,还好赢了出身。
真是谢谢母妃把我生出来。
又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就好像连出身都没赢过人家一样。
就像昨日晚上,李明说怎么不用人脉钱财免去罪责时一般难受。
“过几日,赵国二皇子就要到京城了,你届时就和子夜一起去迎他吧。”
这人父皇原先说是送过来给我当陪玩的,不过我是不信的。但真的千里迢迢来了。
前几年赵国在和我们断断续续地打仗,父皇总有一段时间在忙这事。
开始打之前,宫里有传言说要和亲,皇姐当时就为这事烦着。不过没多久,两国就直接打起来了,皇姐倒是不烦远嫁的事了,换了父皇心烦。
还好最后赢了,刚开始的时候两个皇兄还天天骗我,说我马上就要去赵国当小奴隶,天天干累死人的活,还不给饭吃,不给觉睡。我当时只有几岁,直接当真了。
我没问过父皇两国间的战事如何,我从不问政事,因为我知道没人喜欢我问。
不过现在一想,那个赵国二皇子是相当可怜吧。
“昨日都去了哪里?”父皇一手撑着头,看着我问。
“外祖父家待了大半天,然后就去集市转转就回来了。”
“就这啊?”父皇抬眼看我。
“嗯。”
“回去吧,回去吧。”父皇摆摆手,一副要我滚蛋的样子。
早忘了是父皇“救”我出苦海的,“干嘛啊,叫我过来就两句话,让我走了,过来我不累哒。”
“那你说详细些啊,三言两语,不是你没话和我说么。”
没话说。
父亲六十大寿之后就开始把朝政“推给”皇兄了,自己得了空就开始找我“麻烦”。
“我没空。”回去睡觉。
“哦,学业很繁忙啊,去学吧。”
我立即搬了把椅子坐到父皇身边,脸上笑得极其谄媚。“你要听吗?我昨天……”
直接拖到了饭点。
下午去练骑射,去之前还特地找了苏太傅,跟他说两千字的游记已经直接给父皇了。
从来不是在学习这件事上精力旺盛的人。一锻炼身体又像被人打了一样痛个两三日。
很快就到赵国皇子来的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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