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加上了液体，就放在下水道鬼的旁边，鬼怪看这些东西没有掩饰，一眼就能看出这东西是个狗屁的新茶，明明就是新放的人血。
今年的第一批春茶，就是昨晚死的第一批人，最新鲜的，来自其他鬼怪的热心赠送，里面还泡着新鲜的刚刚挖出来的内脏。
下水道鬼：“……”
文化鬼，说的话都让它这种土鬼听不懂。
它有点麻木：“啊……我们镇子里面竟然还可以坐牢吗？”
现在的鬼怪世界这么齐全吗？平常一直住在下水道不怎么出门的它也感到非常惊讶。
镇长对下水道鬼的问题表示惊讶：“当然了。”
它语气依旧慈祥温和，让面前两个鬼怪都觉得诡异：“怎么可能会不可以坐牢呢，坐牢可是我们的优良传统，不仅仅可以坐牢，还可以审讯，我们这里虽然偏僻但是各方面的功能还是很齐全的。
我亲爱的镇民，每一个镇子都会有这些地方的，不然不听话的家伙们都会去那里，如果没有警察局我们该怎么管束你们呢。”
“我相信你们是很好的镇民，一定会非常乐意协助我的，对不对？”
下水道鬼：“……”
这次是阿走陷入沉默，这个鬼怪进了这种地方就变得安静，让下水道鬼觉得非常不适应，甚至还有点记仇。
呵，狗东西，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把我推出来，我记住了，等回到屋子里面，老子今晚要打爆你的狗头！
人类暂时不能吃，啃一点同类解馋也没什么问题。
但啃不啃什么的先放到后边，面对和蔼可亲的镇长，下水道鬼也很从心：“我当然非常乐意。”
不乐意也不行，谁想去知道这个所谓的坐牢是什么样子，反正它不想。
鬼怪和人类可不一样，去了那种地方估计就没命了。
房东实力强不怕，但它可不是，面对任何危机，活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我当然乐意。”下水道鬼：“不瞒您讲，我是我们房东最信任的属下，在到达这里之前，我们曾经进行过亲切的交谈。”
“事实上我和房东非常投缘，她是一个非常温柔且和善，还很讲理的老板，当然她也很大方，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就相处的非常愉快。”
但不记仇不下阴手的鬼也不是一个合格的鬼，下水道鬼睁着一双白色的僵硬的眼睛，整个脑袋的肌肉都变得僵硬，利用鬼没有表情的优势开始睁眼说瞎话。
“我们房东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有在面对强权的时候才会使用暴力，其他时候都是非常热情开朗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个枉死的鬼，她甚至弱弱善良，不敢杀人，用各种借口来掩盖自己善良的内心。”
下水道鬼内心真实：她柔弱个屁，她就是魔鬼，世界上没有比她更疯的鬼了，动手就能把鬼打骨折，还听不懂鬼话，死了活该的臭垃圾！
你赶紧去和她对上，然后打起来吧，不管哪个断了骨头，还是嗝屁了对我而言都是大喜事！
镇长：“……”它陷入沉思，死后又活了挺久的时间，但是这漫长的时间带来的阅历却不能够让它从自己观察到的方蕴晗的一举一动里边感受到那么一丝丝的善良。
昨晚老太太鬼怪被打成饼子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实在让鬼对方蕴晗的“柔弱善良”属性难以置信。
但是自己毕竟和方蕴晗不熟，不然也不会遇见这两个倒霉蛋就把它们抓回来了，镇长：“……你认真的？”
下水道鬼：“不能更真了！”
“……可是我昨天看到你被挂在门口柱子上，还骂的很大声。”
“不，您不懂。”下水道鬼打断镇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真挚：“这都是我个鬼的爱好。”
镇长眯起眼睛，气氛开始变得压抑，旁边的墙壁也开始出现红色黑色的痕迹，奇怪的铁锈味若隐若现。
下水道鬼在心里冷笑一声然后狠狠吸了一口渴望已久的血腥味，然后把阿走拉下水：“不信你问它，不仅仅我有这些爱好，它也有，我们都是这样的，鬼嘛，谁没有点不为人知的喜好。”
镇长：“……还真是，鬼话连篇。”
关于后半段，它一个字儿都不信。
至于前半段，先就这样听一听吧。
方蕴晗并不知道自己被下水道鬼非常聪明机智地描述成了弱不禁风善良可爱的鬼，她正在提棒赶去的路上。
“这群愚蠢的打工仔，除了给我找事还有什么功能呢？遇到事情，跑都不会吗？”
白日的街道上，鬼怪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人类的周围，人类在忍耐着它们的窥视来努力寻找线索，整个场面除了必要的问话和回答，剩下来的时间还是比较安静的。
而方蕴晗前往镇长住的地方，是必须要经过这一段路的。
她的脚步声轻且快，走路速度非常迅速，温折翊立刻注意到了这不寻常的动静，然后让队友们继续寻找信息，自己去观察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蕴晗并不知道有人类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她随便抓了几个鬼，一个鬼一下亲切交流，它们就非常配合地给出了正确的道路。
然后在走到大门口之后，面对紧锁的门，还有怎么看怎么诡异和奇怪的环境，阴风阵阵，也动不了她坚定的内心。
几分钟之前，她在思考如何给自己一场完美的死亡。
几分钟之后，她决定把这些影响她思考的鬼们全都解决掉，再继续思考如何给自己一场完美的死亡。
有问题吗？
没有！
简直完美！
白天不能够杀人，也不能够杀鬼，但是按照她昨天的丰富经验来看，不能杀，但是不影响打。
伸手砸了砸大门，发现它非常坚固，并不能轻易打破，然后她也摸着下巴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旁边的下水管道。
鬼怪们对自己的地盘都有一定的掌控力，比如方蕴晗的大楼，没有邀请，且没给钱的鬼怪进不了门，又比如镇长这里。
镇长这个鬼怪是这个小世界里面最强的鬼怪，所以它才成了镇长，它住的地方才变成了这一个符合它应该住着的办公楼。
大门非常坚固，硬闯肯定不行，所以需要智取。
爬下水道好像又有点不擅长，但是不怕，她带着擅长爬下水道的对象。
把下水道鬼的手塞进管道，然后方蕴晗抬头看了看这个小办公楼。
上个世纪的装修，现在怎么看都很过时，每一块石灰都在叙说着它的历史和残破，方蕴晗没有人类的记忆，并不能分辨出这里到底是哪个地点的风格，而这栋楼又有什么鬼故事。
她又转了转，然后下水道鬼的胳膊钻出来给了她一个方向，跟过去，就看到了一扇打开的窗户。
而镇长，就站在那扇窗户面前，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方房东，对吗？”镇长从善如流摆出想要交谈的表情：“我真的非常惊讶会在这里见到你，是因为我带走的那两个小鬼吗？”
“看来它们说的果然没错，”镇长夸赞：“你竟然会是一个善良的鬼怪，昨天一面，我以为你的心里只有金钱，看来是我狭隘了。”
镇长鬼怪表情自然，语气也很流畅，对着方蕴晗也没有露出昨天看到她带走人，并且一直被她拆台时的狰狞表情。
黑色掺杂着白色的短发，带着斑点的老人皮肤，还有拿着杯子颤抖的手，装的和个人一模一样。
方蕴晗：“……”
方蕴晗：“哦，我亲爱的老家伙镇长，一眨眼已经一个晚上没见，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活着的你，一举一动还挺正常，甚至还在喘气，可真是让鬼惊奇。”
镇长：“……”
“有句话我昨天就想和您说了。”
“什么？”
“您出租房子，不收任何房租的行为，实在是毁坏市场，让我非常生气，如果不是你，我昨晚应该可以多赚几万块，所以，咱俩什么关系你也知道，实在是没有必要可以寒暄了吧？”
这敌意来的还挺强烈，镇长心想这个鬼果然不简单，现在是要对着它露出真面目吗？
它们是什么关系？当然是竞争吃人的关系！
方蕴晗这样的鬼镇长确实没见过，但是它能够观察和审视夺度，在方蕴晗散发着新鬼气息就敢出来明目张胆的争抢人类时，镇长心里想的是把这个垃圾杀死吃下去。
但是当她杀死老太太鬼，并且自己还没怎么受伤的时候，镇长就会用另一种眼神看她。
鬼怪们的目标是什么？是活下去。
所以完成任务，吃人，互相吞噬。
阿生已经去找了她，不知道它们聊了什么，但是没关系，镇长并不把这一切放在心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不是简单的镇长和镇民吗？”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镇长颤颤巍巍给方蕴晗让开位子，然后也给她泡了一杯茶：“试一试吗？是今年刚送过来的新茶，我自己都没尝过，保证是最新鲜的第一口。”
杯子里面同样是血液和一小块血肉，似乎是切下来的心脏。
“你是新变成鬼怪你可能不知道，我是镇长，这个镇子里面发生的东西一般都不会逃过我的感知，这也是我的一个有点意思的小本领。”
“我也见到了你的两个属下，它们确实不怎么配得上你，你见过阿生了吧，”镇长询问方蕴晗：“你觉得它怎么样？它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鬼之一。”
把杯子推到方蕴晗面前：“你喝过吗？来试试吧，味道很不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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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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