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起
南意和江念卿下楼时，超市的蔬菜区正热闹。阿姨们挑着青菜，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浸在温水里的糖，慢慢化开生活的甜。
“一一想吃什么？”江念卿推着购物车，眼睛亮晶晶地扫过货架。她今天扎了高马尾，发尾在身后轻轻晃，像只雀跃的小鹿。
“我都行。”南意拿起两个土豆，指尖捏了捏——软软的，应该很面。
下楼前江念卿翻了冰箱，果然如南意说的那样，空空的，只有半瓶快过期的牛奶。“那做土豆焖鸡好不好？再弄个菜心和番茄蛋汤，两菜一汤够了。”
南意点头，转身去拿鸡肉。冰柜的冷气扑在脸上，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江念卿总抢她碗里的鸡腿，说“女生要多吃点肉才有力气打架”——那时她刚帮南意赶走抢作业本的男生，拳头还带着伤。
“发什么呆？”江念卿凑过来，手里举着一把菜心，“这个新鲜，你看。”
南意回神，接过菜心放进购物车。经过日用品区时，她拐进去拿了套新的洗漱用品，还有几包女生用的卫生巾。江念卿推着车等她，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忽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一一你怎么知道我用这个牌子？”
“猜的。”南意把东西放进车，耳尖有点热。其实是系统昨天念叨的，说“江念卿上次买的就是这个”。
结完账回家，南意把菜拿到厨房清洗。土豆去皮时，江念卿从身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我来吧，你去休息。”
“没事。”南意把土豆切成块，“你教我。”
江念卿的呼吸洒在她颈窝，有点痒。她拿起刀示范：“切鸡要顺着纹理，不然柴得很……” 她的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像羽毛轻轻扫过，带着点温温的热。
【南意，我可以出来吗？】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嗡嗡响。
“你想怎么出来？”
脚边忽然多了团毛茸茸的东西。一只黑猫仰头看他，绿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翡翠，正是系统说的“拟物形态”。
【我变成猫陪你好不好？】黑猫蹭了蹭他的裤腿，发出“咕噜”声。
南意刚要说话，江念卿忽然“哇”了一声，蹲下身把猫抱起来：“这是哪里来的猫？好可爱！” 她戳了戳猫的下巴，黑猫舒服地眯起眼，尾巴缠上她的手腕。
南意皱眉：“不知道，可能是邻居家的。”
【她身上有我的能量……】系统的声音有点发飘，【南意，她好像是我的灵魂碎片。】
南意的手顿了顿。刀刃碰到菜板，发出“笃”的一声。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冷。
【我没骗你！】黑猫在江念卿怀里挣扎了一下，跳到南意脚边，【她身上有我的气息，很亲近……就像我的一部分。】
南意没再问，只是把切好的鸡肉倒进锅里。油星溅起来，她下意识地偏头，江念卿伸手挡在她面前：“小心点。”
她的指尖离她的脸颊很近，南意能闻到她发间的香味，混合着厨房的油烟气，意外地让人安心。
晚饭时，江念卿挑了块最大的鸡腿放进他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 她的眼神像小时候那样，带着点霸道的关切。
南意咬着鸡腿，忽然想起系统的话。她看着江念卿低头喝汤的样子，她的睫毛很长，喝汤时会轻轻颤动——这样鲜活的、会笑会闹的卿卿，怎么会是别人的“碎片”？
晚饭后，她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江念卿的头靠在他肩上，呼吸均匀。南意摸了摸口袋里的银杏叶标本，边缘已经有点脆了。
“卿卿，”她轻声说，“你去洗澡吧，次卧有干净衣服。”
江念卿洗完澡出来时，南意正坐在床上看手机。她用毛巾擦着头发，水珠顺着发尾滴落在睡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我帮你吹头发。”南意拿起吹风机，热风拂过发间，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和她用的是同一款。
头发吹干后，江念卿忽然往床上一倒，抱住她的腰：“今晚一起睡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她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像只黏人的小猫。
南意低头，能看到她泛红的耳尖。她忽然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关灯后，房间里一片漆黑。江念卿往他身边挪了挪，直到两人的手碰到一起才停下。她的手很凉，南意下意识地握住。
“一一，”她忽然说，“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南意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握着她的手。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银线，像条不会断开的桥。
黑暗里，那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跳上床，蜷在她们脚边，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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