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校运会
南意走进教室时,周予白差点跳起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纸糊的一样!要不还是回去躺着吧?”
他摆摆手,拉开椅子坐下。桌肚里的止痛药空了,胃里的绞痛像有只手在拧,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昨晚又没睡好,梦里全是储藏室的黑暗,还有温既明举着银杏叶的笑脸。
【南意,我回来了!】系统的电流声突然炸响,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我搞定了!你不用再走剧情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南意愣了愣,指尖在桌面上划了划:“真的?”
【真的!】系统的声音轻快得像飘在风里,【你也可以恢复性别……】
“不用了。”南意打断它,声音很轻,“这样挺
好的。”
做“南意”的这几个月,虽然总被胃痛和回忆折磨,却比做“一一”时自由——至少不用再缩在墙角,数着拳脚落下的次数。
系统沉默了几秒,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想我留下吗?】
南意抬头,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他脸上,暖融融的。他忽然笑了笑,苍白的脸瞬间有了生气:“没说让你走。”
系统的电流声颤了颤,像被戳中了柔软的地方。
校运会的开幕式冗长又乏味。南意缩在班级帐篷的角落,看着操场上整齐的方阵发呆。温既明就坐在他后面,翻书的声音很轻。南意能闻到他身上的草木香,和记忆里晒过太阳的算术题集一个味道。
“你不舒服?”温既明忽然开口。
南意回头,撞进他带着关切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很亮,像小时候在银杏树下,他教她做算术题时,落在草稿纸上的阳光。
“没事。”南意转回去,摸出书包里的小面包——系统早上塞进来的,还是热的。
他小口啃着面包,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玉婉清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攥着温既明的胳膊发抖:“怎么办啊……林夕瑶说,一一当年是被霸凌才转学的……”
南意咬面包的动作顿了顿。面包的奶油有点腻,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她过得不好……如果我们没走……”玉婉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被雨打湿的纸。
温既明拍着她的背安抚,声音很低:“会找到她的。”
南意站起身,想回教室。这里太吵了,玉婉清的哭声像根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路过帐篷门口时,系统忽然说:【陆携的3000米开始了,林夕瑶在终点等他。】
南意鬼使神差地往操场走。
跑道外围挤满了人,欢呼声震耳欲聋。陆携跑在最前面,黑色运动服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最后一百米冲刺时,全场的尖叫差点掀翻屋顶。南意看见林夕瑶举着毛巾站在终点,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陆携冲过终点线,一把抱住了她。林夕瑶的脸瞬间红透,踮起脚给他擦汗,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书里的小剧场写了,陆携会耍赖让林夕瑶喂水。】系统在耳边说。
南意看着他们在草坪上坐下,陆携真的没抬手,林夕瑶笑着把水瓶递到他嘴边。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像镀了层金。
书里写的“热恋情侣”,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心里没多大波澜,只觉得胃又开始疼了。
【回教室吗?】系统问。
南意点点头,转身往教学楼走。路过花园时,一片银杏叶飘落在他肩上——鲜绿色的,纹路清晰,像极了记忆里那片被做成标本的叶子。
他想起那个扎羊角辫的女孩,举着叶子对他笑:“等我们老了,就把叶子拿出来看,好不好?”
那时的风也是暖的,阳光也是亮的,她还不知道,有些人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教室里空荡荡的。南意趴在桌上,刚要睡着,就听到门口的脚步声。
“你怎么不去看比赛?”一个女生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像风铃。
南意抬头,女生站在光影里,校服裙摆在风里轻轻晃。她笑着走近:“我叫江念卿,学生会的,来巡查。”
南意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你好像不太舒服?”江念卿在他旁边坐下,“我这里有糖,要不要吃一颗?”
她摊开手心,两颗水果糖躺在白皙的掌心里,糖纸闪着细碎的光——和温既明早上拿出的那两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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