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草！我也没说是亲嘴的事！”
什么心虚提什么，李道全又被踩了尾巴。
“是我们的任务，还有身世。”佟临佑说。
任务倒是不重要，知道就知道了，身世这东西，李道全自己也没搞明白是怎么个事儿，不过在泉朝也确实见过邓俜川这号人物，假如所有的邓俜川都是一个人，眼前这位佟临佑也知道古代的事？
“你知道李肃吗？”李道全问。
佟临佑听见这俩字之后，表情有一瞬间凝滞。
李道全没想到这辈子的佟临佑也知道李肃，怕他因为这个分了神儿，一个不小心再撞个一家几口的，他连忙道：“算了我不说话了，你还是好好开车吧。”
“李肃就是我经常会梦到的那个人，他在梦里把我养大，教我做人，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你，后来发现你们两个人只是长得一模一样。”佟临佑接着说。
俩人慢慢悠悠，再次开到上次李家出车祸的十字路口，李道全又暗自紧张起来。
“那什么，你先好好开车，我们到地方再聊这件事。”李道全是真的在为两个人的交通安全做考虑，但这佟临佑就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强按牛头不喝水，平时让他说话的时候一句不说，现在狂说。
“他在梦里教会我很多东西。”佟临佑说。
“教会了什么？”李道全问。
“比如心里想什么就直说，要爱我身边的人，路边的东西不要瞎吃，杀完人要洗手，反正什么都跟我说。”佟临佑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道全正吐槽一半，发现佟临佑的神色居然很认真。
李道全沉默了，他知道李肃因为佟临佑遭遇了什么，但面对一个同名同姓的后人，他还是如此这般的教他学好，希望他没有长得太歪。
很有耐心了。
“我是说，还教了挺多东西的，都是你需要学的，嗯。”李道全心不在焉地盯着窗外，直到窗外风景不再变换，他眼前出现一个手掌。
李道全顺着胳膊看过去，近距离看见了佟临佑的大脸。
“我靠！干嘛？”李道全向后靠去。
“你要坐多久？到地方很久了。”佟临佑说。
“到哪儿了？不是去文枢局吗？”李道全反问，在他的印象中，这种文化机关至少是一打眼就能看见的明显建筑，但周围并没有如此突出的地方呢。
佟临佑往前一指，李道全一看，发现是一栋简易楼。
那楼隐匿在道旁树之间，丝毫不像是任何具有办公性质的建筑，反倒像烟火气息中的居民楼。
“什么表情，文枢局是非常隐秘的机关，表面上需要靠面试考进去，实则已经具有了超自然性质，成员都是世袭传承的。”佟临佑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李道全鄙夷道。
这超自然性质倒是不夸张…
毕竟馆藏着风溯镜这样的物件…
等等。
风溯镜。
乐央公主的话就这么在李道全的脑海中回荡起来：
风溯镜是镇守组织的最高法器。
用风溯镜保存我们的魂魄，组织里的后人还能随时找到我们…
等一切都偃旗息鼓，我会找一个孩子，把这些都交给他…
…
难道说这个文枢局就是乐央公主的最终目的？
李道全想。
“怎么又发起呆了，昨天晚上的事不用太在意。”佟临佑说。
如果李道全现在脑子里的问题再少点，就能发现佟临佑现在的表情有多别扭，然而他满脑子乐央公主和文枢局。
佟临佑皱了皱眉头，刚抬着的手顺势捏在了李道全下巴上。
李道全感觉下巴一凉，这瞬间的温度和动作竟是极其熟悉。
好像这样的互动曾经在哪儿发生过。
“手怎么这么凉？”李道全问。
“谁让你这么晚出门，不知道在屋里磨蹭什么。”佟临佑说，“面试完我们去海边吧？带上你妹妹和邓算子，我们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吧？”
在李道全的印象中这已经是佟临佑第二次邀请了。
“行。”李道全随口应下。
“走吧。”佟临佑收回手，推门下车。
二人还没走进那栋简易楼，李道全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位肩膀宽阔的老人，记忆中在胡同口的模糊面容就这样逐渐清晰，那是他的爷爷。
“爷爷？”李道全脱口而出。
“什么爷爷，说是世袭职位，但也不能靠胡乱认亲上位啊。”佟临佑显然也看到了门口的老人，他对李道全表示十分看不起。
“你认识他？”李道全问道，说不惊讶是假的。
转眼俩人已经走到简易楼门口，佟临佑冲着那位老人点头致意，喊了声齐局长。
“齐局长？真跟我爷爷长得一模一样。”李道全下意识反问。
那位齐局长闻言哈哈笑了两声，说：“现在的孩子真会套近乎。”
李道全礼貌一笑，心里找起了见隐。
李道全：这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李道全：这个世界乱成这样，你就一点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知道，我对这个世界了如指掌。」
李道全哭笑不得：妈的既然你了如指掌，这个齐局长，是你给我安排的吗？
「为什么有这种猜想？」
李道全：知道为什么你查不出李持盈的资料吗？
「思维跳跃的越来越快了，怀疑您真的有精神疾病怎么办。」
李道全：虽然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但这里是与我现实生活中相反的世界，早该消失的人出现了，不该消失的人换了另一种身份在我生活中存在，如果连你也查不到，只能说明我们同在局中。
「您说的有道理。」
李道全：你知道乐央公主吗？
「名字很熟悉…但是说不出是谁。」
李道全：我怀疑这个乐央公主利用某种邪术，浇铸了两面藏有魂魄碎片的铜镜，就是你和见心。不然现在你感受到危机现世，怎么就能这么精确地找到我，寻求帮助阻止地震呢？
李道全之所以这么怀疑，是因为当时在那个山洞，自己硬生生揪下来两块肉的回忆实在是过于深刻，这两块肉的去处说不定远在天边，近在脑内。
「因为当时地震中只有您在我身边。」
李道全：不对，在佟临佑的梦里，当时地震至少有一个科考队在附近。我总感觉，在这场灾难中，你和我的同时出现…或许是一个必要的节点，要不然这些乌七八糟怎么会扯上我啊！
「您这么一说…还真别说。」
李道全：……
李道全：别光捧哏啊…！所以你对这个齐局长到底知道多少？
「我就知道这个地方的局长叫齐堰，但不管换多少代局长都是只叫这一个名字。」
李道全：那就是他了，乐央公主找的那个让一切偃旗息鼓的孩子！
「您最近都在看些什么呐…」
李道全：真的，这个文枢局，远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发什么呆呢，李道全。”佟临佑道。
李道全还没思考到正地方，突然感觉肩膀一个力道打过来，自己硬生生被推了一个趔趄。
“怎么还打人呢。”李道全捂着肩膀，本来想还手，碍着对面还有长辈兼顶头领导的面子上，后半句的音量明显降了下来。
“今天是齐局长叫我来，我最近接手了一个项目，在了旺村，”佟临佑开口说道，又对着李道全接着和声和气地说：“我就把小全先叫过来了，看看能不能带上他，他之前做策展的，发掘工作完成之后，后期宣发或许可以让他来帮忙。”
李道全目光一沉，佟临佑怎么知道他之前做策展。
“好啊，小全来一起，人多力量大嘛。”齐局长道。
李道全心里一打鼓，这齐局长怎么弄得跟自己很熟一样。
“了旺村是什么项目？”李道全跟随二人走进到简易楼里，正想边走边问问情报，发现这栋小破楼里竟是别有洞天。
一进去是敞亮的大厅连着各处办公区域，典藏组、文教组、策研组错落其间，与外面水泥墙面和脏得模糊的老式玻璃格格不入。
中间是一个直通地下的圆形楼梯口，一节节阶梯连接深不可测的黑暗，吸引着李道全的目光。
“了旺村，地处蛰河自然风景区范围内，现在因为景区规划，面临拆迁。”佟临佑说。
“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没有文旅机关吗？”李道全说。
佟临佑啧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礼貌听完人说话再发表意见。”
李道全恭恭敬敬地抬手，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了旺村的村民肯定不愿意拆到别处去，他们也想了不少法子，但都没成功。”佟临佑接着说。
李道全举手示意，说：“我可以插句嘴吗？佟老师。”
“说。”佟临佑没好气道。
“村庄面临拆迁，对村民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儿吧？”李道全奇道。
他记得了旺村那个地方偏远又交通不便，气候也不是很适合人类居住，阴晴不定，一下雨还贼大，如果现在因为自然风景区的规划，能让村民搬到城市里提高生活质量，又能享受拆迁补贴，岂不是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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