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诺斯研究中心,苏青崖办公室里。
四人围坐着实验数据图坐下,樊仲指着组织修复酶的结构图谱,说到:“别死磕稳定剂了,要学会借力,天然糖蛋白层留不住,就做个放生壳。”他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微球结构,“壳聚糖和海藻酸钠的符合微球,分子链能模拟天然包裹层的锁活功能,提取时就让它直接裹住酶,别给活性留机会。”
欧云烬眼睛一亮,接话:“我可以调整微球粒径和交联度,在改造收集装置,让毒液一出来就和微球混合。”
苏青崖点点头:“那我负责优化提取流程,确保蚺毒的活性不受损。”
米酌月夜举手:“我来活性检测和荧光标记,保证实时追踪酶的状态。”
一天一夜,四人全部熬在解决这次的麻烦问题上。
这两个问题虽然难度很大,但有樊仲的帮助,也轻松了许多。在解决完第一个之后,四人本休息,但混合肽的炎症反跳又等不及了。
苏青崖按照保护-抗炎-再生的逻辑配的试剂,注入大鼠模型后,炎症因子先降后升,神经水肿反而更严重。
米酌月通过免疫印记实验发现关键,竹叶青抗炎肽会抑制STAT3通路,这正是绿曼巴再生因子的启动键。
樊仲看完实验录像,提出了错峰释放+通路补偿的方案:让抗炎肽先干活,等它快代谢完了,再生因子上场,同时加个帮手,激活被抑制的通路。
根据这样的方式,几人配合默契,终于赶在凌晨五点之前,解决完所有瓶颈。
三人困得不行,想回家睡觉,却被樊仲拦住,让他们吃完饭再去睡觉也不迟。
四人妥协,来到附近的一家早餐店,随便点了些。
吃饭途中,米酌月想起昨天看到的新闻,放下筷子,说道:“听说陈氏的安全系统被不知名黑客给攻击了,就连陈时都被叫回去帮忙了。”
苏青崖闻言,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夹起一个包子,细嚼慢咽的吃着,陈氏生死,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只要核心机密技术还在就行,那是林家一家人的心血。
其余什么的,她根本毫不在意。
樊仲看了眼欧云烬,又看了看苏青崖,笑道:“这个我知道,我来之前看了他们发的声名,是不是他们得罪什么人了?”
他这句话,很明显的就是在明知故问,这手笔,除了他这个宝贝儿徒儿,还能有谁。
米酌月摇头:“不应该啊,陈氏这些年,也没听过得罪谁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看的那么简单。”樊仲夹了一个包子,放在欧云烬的碗里,“说不定,后面真的得罪了人,人家回来报仇了而已。”
米酌月没在说话,低头吃饭。
樊仲掏出手机,点开欧云烬的微信,发了消息:“你干的?”
“有意见?不过是给他们的一个小小的教训,这么多年,拿着我爸妈的东西,依然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樊仲挑眉:“后续有问题,我能帮上忙的,尽管给我说,对了,前阵子,就是你手术被骂的那天,青崖来问我,你的事情,我随便找了借口搪塞过去了。”他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打着,都快冒出火星子了。
“那就好。”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你的身份,这些年,这丫头,可为你吃了不少苦头,我看着都心疼!”
欧云烬看了一眼苏青崖:“等这件事结束,我会告诉她。”
两人结束手机聊天,抬头时,看见一脸疑惑盯着他们的苏青崖,各种小动作在一分钟内,施展了几千遍。
-
下午三点多,苏青崖补完觉,来到了小舅的公司楼下,她自己的事情解决完了,现在该轮到这个最大的麻烦事了。
助理带她去了顶楼办公室等待,说是宫文星这会在开会,让她在办公室稍等片刻。苏青崖坐在椅子上,打开旁边儿专门为她准备的电脑,随机点开一个游戏,打发时间。
当年小舅就是因为叛逆,爱玩游戏,不愿意继承宫家的企业,所以才套出来,创立这家房地产公司。起初所有人都不看好,就连外公都在背后默默给他使了不少绊子,却都没能将他打垮,反而越来越好。
外公也就不在阻拦。
苏青崖从小跟在他身后,也喜欢玩游戏,所以他就在办公司内,另外在安置了一款配置最好的电脑,来供她玩游戏。
但她早就过了爱玩游戏的年级,没一会儿,就退出了游戏界面,关掉电脑。
起身走到总裁办公位上,翻看了几页桌上的文件,得知了最近小舅又在准备开发一处地方,便没再看。
打开抽屉时,意外发现了两个东西。
他前女友的照片和当年扎头发的红绳,一直被他保留在第一层抽屉最下方。
苏青崖把照片拿出来,仔细打量。
这与她见到的小舅妈完全没什么变化,唯一变得就是身边儿多了一个孩子。
她这小舅也真够痴情的。
当年她那么对他,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以小舅的人脉资源,想找她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说不定已经知道他有孩子了,就是不知道是自己的。
所以才逐渐放弃,变得如今这样颓废。
宫文星开完会议,急忙回到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大堆要处理的文件。赶走苏青崖,收好照片。
“去那边儿玩去,等我处理完工作,晚上带你酒吧!”
苏青崖:“......”
就除了酒吧,没处可去了吗?
苏青崖耸肩,做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从包里拿出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和元玥的照片看着。
宫文星抬头瞥了她一眼,只当她是在看工作上的资料,便没放在心上,埋头继续处理手上的文件。
苏青崖内心纠结,到底是直接告诉小舅呢?还是委婉的地提醒他?
自从上次医院匆匆一别之后,苏青崖就再也没有见过元书意了,这几天派人注意她的行踪,发现她没有察觉她已经知道元玥是宫文星的孩子。
也没有连夜跑路的痕迹。
如果直接告诉小舅,他大概会冲到他家里去;委婉的告诉他,让他私下自己查,也不是不行。
但就是......
正这样想着,宫文星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儿,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拿过他手中的资料:“遇到什么难题了?小舅帮你解决。”
苏青崖没来得及反应:“那个是......”
宫文星拿起那张孩子的照片,又展开旁边的亲子鉴定报告。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从最初的无所事事,一点点沉成阴云,随即又爬上满满的疑惑,捏着报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他死死盯着纸上的结论,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仿佛手里攥着的不是一份报告,而是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惊雷。
眼神询问苏青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个,小舅,你先别激动,听我说。”苏青崖双手抓着宫文星的胳膊,以免他发飙,“我也是在外公生日前,才知道的,之前我去上班的路上,看到她的身影,我就觉得熟悉,没多在意。直到医院遇见她抱着孩子,欧云烬是那家医院的医生,有熟人,我看到那个孩子跟你很像,就借着外公生日那天,拿了你的头发和牙刷,去做了鉴定!”
宫文星还是一脸不可置信,他想起那天晚上他死活找不到自己的牙刷,还有那天欧云烬一直缠着自己,不让他去叫苏青崖。
“确定,没有搞错吗?”
苏青崖无语翻白眼:“这不都事实摆在眼前了,还能有错?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宫文星牛脾气上来,挣脱开苏青崖的手,随手抓起住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摔,“草!她怎么敢的?”
怎么敢不经过他的同意,生下他的孩子。
这么多年,他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而且都已经五岁了。
真把他当狗耍吗?
宫文星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闷得他喘不上半口气,连呼吸都带着灼痛。他踉跄着大步冲去洗手间,“咔嗒”一声反锁上门,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才勉强站稳。
他扶着墙挪到镜子前,双手死死撑住洗手台边缘,因为太过用力,连带着小臂的青筋都突突跳着。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眶瞬间红透,平日里的放浪、镇定荡然无存。他张了张嘴想喘气,却只发出一阵急促的呜咽,喉结上下滚动着,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突然,他猛地攥起拳头,狠狠砸在洗手台上,陶瓷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眼泪终于忍不住砸下来,混着鼻尖的酸意,模糊了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
他盯着镜中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嘴唇哆嗦着,反复呢喃:“怎么会……怎么可能……” 身体晃了晃,他连忙又撑紧台面,才没让自己瘫倒在地,只有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当年一走了之,给他留了一封信就走了,他找遍所有能找的城市,每一个角落,只要是跟她长得相似的,他都找到了。
唯独没有她。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时候,她对他那样羞辱。他现在还记得,那几天连着下了很大的雨,他跟只狗一样,在雨里等了她整整五天。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被家里的人带回来。
眼泪顺着脸颊砸进洗手池里,“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洗手间里格外清晰。他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腰板,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弯得极低,几乎要贴到洗手台,连肩膀都垮成了一团。
他尽全力发泄心中不快,那块镜子被他一拳打的四分五裂。
洗手间外的苏青崖听到里面的动静,全身一颤,她自觉带耳机,放了一首歌。
这个时候,小舅最需要的就是发泄。
如果去劝,只会适得其反。
是想如果是她,嗯......好像哪里不对,若她是宫文星,自己的女人给自己生了一孩子,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
这情况,换谁都应该不会接受的吧!
她对于小舅和小舅妈的感情知道的不是很多,他们当年分手的原因,她曾在小舅的醉话里听到过一些。
好像是因为,小舅当年在学校就很受欢迎,到后来两人工作在一起,被人背后议论“不配”。
压垮小舅妈的原因,貌似因为小舅依然非常受欢迎,围绕在身边的女人滔滔不绝。小舅当年,年轻气盛,虽然没有跨过最后一步。
但......
苏青崖轻叹一声,这能怪谁呢?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小舅这个样子,很难保证他会改。
五首歌播放完毕,宫文星狼狈的从洗手间走出,手背上是被碎玻璃划伤的痕迹。
苏青崖放下耳机,在抽屉里翻出药,小心翼翼为他上药。
宫文星行尸走肉般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挡在眼睛上,不想让苏青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声音沙哑:“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元玥,王字旁元玥。”苏青崖为他右手上好药,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口,“你想知道那个孩子的情况吗?”
宫文星点头。
苏青崖把查到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那个孩子,在幼儿园的时候,经常被人背后议论是没爸的孩子,现在放暑假,在托儿所,虽然没有幼儿园那么多,但还会有两三个在背后抱团嘲笑她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去帮她?”
苏青崖低头摇摇头,笑道:“我这不是怕,打草惊蛇,书意姐要是察觉,带孩子连夜跑路了,那可不就遭了。”
宫文星缓了好一会儿,身手要元玥的照片。苏青崖从桌上拿起递给他,他看得仔细,越看越想哭。
这个孩子,真的和他长得太像了。
连他老子都没和他这么像过。
苏青崖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安抚:“想哭就哭吧!也不知道你是高兴的,还是生气的!”
无痛喜当爹,还不用奶孩子。
苏青崖看着他这样子,越看越烦,真是太不负责了,自己什么时候播的种都不知道,害得人家单身妈妈,一个人独自照顾孩子五年。
她嫌弃地在他腿上掐了一下,以表泄愤。
宫文星疼的边叫边哭,脑子里一团乱麻,他深吸一口气,坐起身:“带我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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