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手中的狼毫,等到墨迹干透,小心捧起,细细端详画上的人物,灼灼盛夏中最动人的花。
你会不会忘了我。
“太子殿下。”下人轻叩书房,“人来了。”
“请进来吧。”景昇收起手上的画,小心放好。
“多谢殿下,殿下还是唤我池愈吧,郁楚两字,我已担不起了。”来人缓缓坐下,放下遮脸的帽檐,露出的脸没有一血色。
“我与池念情同手足,他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景昇笑道,亲手为池愈递茶。
池愈双手接过茶盏,杯中缓缓上升的白气沾染眼睫,慢慢蓄成小小的水珠。
“殿下,时局已定,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此次前来,便是辞行。”
景昇眼神微动,“池愈兄怎么要走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劳烦池愈兄的。”
“剩下的事情,我相信,对太子殿下来说,并不是麻烦,殿下,我该走了。”
“池愈兄可是有想去的地方,天下将乱,池愈兄就这么走了?”景昇轻饮一口茶水,看向捧着茶盏的池愈,神色一动,“你要去……”。
“大势所趋,螳臂如何挡车。”池愈浅笑摇头,“做些什么,顺心即可。”
“殿下,若可以,池愈求殿下能照拂韩家一二,池愈感激不尽!”
人就这样走了,无声无息,就像当初无声无息的出现。
黑夜统治一切的地方,走进一个人去。
“这里,就是神息之地了,我们就只能送到这里了。”阿布地拍拍斯木里的肩膀,“孩子,你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了!”
“阿爸,我会的!”斯木里点头看向面前的父母和哥哥,带着不舍。
“放心,我会照顾好阿爸阿妈,阿兄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捕猎!”费什坦一把抱住斯木里,在他背上摩挲,“斯木里,有任何困难,告诉阿兄!”
“惠儿,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娜仁拉着池惠儿的手,哽咽着,她一遍遍顺着池惠儿的长发,带着满脸疼惜,“你要……”
“没事的,阿妈,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斯木里,更会照顾好大家!”池惠儿笑着回握娜仁的手。
“还有我们呢!我们会照顾好彼此的!”扎昆娜回应着。
“你们都是好孩子。”娜仁红着眼不住点头,阿布地上前扶住她,她自来坚强,今日送别时展露出不同以往的脆弱。
“我们走了,阿妈!等我们回来!”斯木里拉起池惠儿的手,同众人一起,与送行的人告别,今日他们不再是离家前往圣泽求学的孩子,他们将踏入神息之地,寻找妖神留下的最后的馈赠。
直到五个身影消失不见,娜仁眼中的泪水滚落,靠在阿布地的胸口咬紧牙关,任然抑制不住痛苦,“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现在,她不是坚强的女战士,也不是承担起一半虎族的族长夫人,她只是个送孩子上战场的普通母亲。
“娜仁,斯木里已经长大了,他该肩负起他的责任,这是他生来的使命!”阿布地环抱住娜仁,嘴角亲吻她的额头,安抚她的情绪,费什坦走近环抱住两人。
“阿爸阿妈,有我在,我会永远坚守在斯木里的身后,阻挡一切伤害!”
娜仁伸出手,抚摸费什坦粗糙的脸颊,拉扯出一个微笑,“为什么,是我的孩子,我的斯木里,我的费什坦,这无尽的苦难降临到我的孩子身上!”
“娜仁,苦难即将结束,我们会为我的孩子,我们的子民,迎来光明!相信我们!也相信我们的孩子!”阿布地沉声说道,他紧紧将妻儿搂在怀里,注视远方,他的儿子走向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路上,他不能阻拦,也无法提供帮助,甚至要眼睁睁看他痛苦,作为父亲最大的失职。
“祭司大人,斯木里还小,他不应该承担这么重的责任,我是他的父亲,我可以替他!”
“阿布地,作为神兽白虎唯一的血脉,这是他的命,整个妖族都在等待他的出生,他的成长,他们已经等不了了,我也等不了了。”大祭司语气平稳,声音甚至说得上轻微。
长久的沉默后,阿布地开口,“斯木里要举行婚礼了,他该是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不了。”这一次祭祀的声音恍若颤抖,“这本就是一个错误。”
“可以换成别人吗?我,或者娜仁都可以!”阿布地跪伏上前,祈求大祭司可以给他今日唯一的一次肯定。
“这是预测下的唯一定局!”大祭司加重声音,一字一字吐出,他忽然泄了气,“这是我的错误……”
一步步走向神息之地,荒境中最神秘的地方,听说这里,是远古陨落的大妖甚至妖神的埋骨之地,是没有任何妖敢随意踏足的地方。
“我们的任务,便是找到妖神留下的馈赠。”扎昆娜郑重地说道,“我不知道祭祀大人为什么选择我们进入神息之地,出了斯木里,相比于其他族群的妖来说,我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一直以为,这里就是一个传说,哪怕在圣泽生活了这么多年。”白薇小心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不安。
“祭司大人没有和你们说过吗?”池惠儿问道。
“其实,我们并没有见过祭司大人几次,祭司大人更不会和我们说这些事情。”婻拉着白薇的手轻轻拍着,“不过,相传这里有很多大妖陨落留下的宝贝,甚至有成仙成神的秘密。”
“等我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一定为父王报仇!”扎昆娜握紧拳头。
“嗯!一定报仇!”
神息之地,大祭司望着天空,仿佛透过云层望向什么地方,希望斯木里可以经得起他们的考验,成功走出来,否则无论是在里面还是外面,都是一死。
“我不想拜见洞虚真人。”在古谧行诧异的表情下,池念坚持道,“我们走吧,秘境不是要开了?”
“那可是洞虚真人啊!你居然……”不理会古谧行的激动与质疑,池念仍旧坚持马上启程。
“师尊说不定有办法。”古祚还想劝一劝。
“不,我只相信你!”池念伸手,拉住古祚的衣袖,转身向外走,如墨如瀑的长发间,红色的发带格外惹眼。
无论是万罗梦魇,还是现实世界,我相信的,只有你一个。
无论你是青禾,还是古祚。
熙熙攘攘的人群汇聚在秘境开启之地,这里鱼龙混杂,有人衣着光鲜亮丽,有人朴素无华,每个人都小心打量着四周,观察竞争对手的实力。
“哎!那边怎么带了个练气的,就敢进这种秘境,胆子也太大了吧!”一个修士和同伴咬耳朵。
“看着衣裳也是个防御法器,我估计是哪个大能后辈子弟雇佣着高手来闯秘境的。”他的同伴仔细打量之后回答,“不过也着实大胆,就带着一个金丹后期,另一个看不透实力,里面瞬息万变危险重重,真进去了,那个能不能出来都难说,还顾得上他。”
池念听着古谧行重复的碎碎念,看着他讲得眉飞色舞,哪怕他是这里境界最低的人,这周围人对他的议论也大多知道了。
“呵,修仙求道可不是靠家境和脸的,终究还得靠自己的实力,就他这样,活不了多久!”旁边的女修接话道。
“哎!你们怎就知道他雇得起啊,看他那张脸,还有那样子,怕是……哎--”最先开口的人一脸意味,“不然怎么攀得上那样的高手,看那样子被滋润得不错啊!还是两个呢!嘿嘿!”
“池念呐,我就说了,着修炼还得看天赋,你这一口想吞半个天呀!”古谧行一路咕咕叨叨的,池念实在没想到他是这个性子,也难怪常常跟着古谨思,也就是那样温软的性子才能受得了他吧。
“我就是要啃,半边天!”下巴抵着玉扇,勾唇。
“呵,修仙求道可不是靠家境和脸的,终究还得靠自己的实力,就他这样,活不了多久!”旁边的女修接话道。
“哎!你们怎就知道他雇得起啊,看他那张脸,还有那样子,怕是……哎--”最先开口的人一脸意味,“不然怎么攀得上那样的高手,看那样子被滋润得不错啊!还是两个呢!嘿嘿!”
古谧行脸色一沉,将要动作,惹得池念疑惑地看过来,示意他怎么。
古祚看向身边的人,勾唇浅笑的同时,一双眼黑沉。
他开始读不懂他了,池念不该是这样的。
“无事。”
池念一愣,转头看向出声的人。
“有我护着你。”
他松了嘴角,“好。”
“秘境快要开了,没事儿!有我跟着你呢!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跟着进去,但有我和雍泽君在,不会让你出事的!”古谧行拍了拍肩,扫落不存在的灰尘,爽朗一笑,他理解古祚的意思了。
不必污了他的耳朵。
古谧行自那次端午夜游之后,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再低沉颓然,一点点展露出少年人的活泼,甚至相比从前多了些许潇洒,性子也跟着跳脱了些。
看着这般爽朗的少年模样,池念不由得看向古祚,同样是古家的弟子,甚至是最为出色的一个,相比于古谨思古谧行,古祚从小接受的教育,天差地别,那样一个小小的孩童,在所有孩童疯玩任性的时候,被一遍遍训练着谨慎,克制,忽略。
谨言慎行,克制情绪,忽略内心,甚至是,放弃本我吗?
他不知道现在的古祚,是古家训练之下规刻出来的古祚,还是在经历种种后构建自我的古祚,但他知道,青禾,只是青禾。
一个执拗却透着单纯良善之人,孤独的矗立在斑斓的舞台上,顺着性子掀翻场子,和孩子一样盯着各种新奇的玩意儿,乐颠颠的随着马儿起伏偷偷晃脑袋,这般的人儿,怎么能背负他人强加的罪恶。
卡文了,在努力攒文,看能不能坚持日更,脑子里东西太多,不知道塞在这个里还是放在其它,真就是想些写不完,又不知道怎么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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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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