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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晨光如同一把冰冷的、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在房间里投下一道狭长而惨白的光带。

安洁从一片混沌中醒来。

没有梦。

连那片反复灼烧她的废墟和血色月亮,都在昨夜那场彻底的崩塌后,化为了遥远的、不具任何意义的尘埃。她的意识像一口干涸的、被烈日暴晒了千年的古井,井底只余下龟裂的、死寂的泥土,再也倒映不出天空的颜色,也感受不到风的流动。

她躺在那张巨大而冰冷的床上,身侧的位置空空如也,却仿佛处处都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气息——那冷冽如矿物的味道,那透过床垫传来的、如同幻觉的微弱体温,以及那双在黑暗中燃烧了一整夜、足以将她灵魂都烧成灰烬的赤红眼眸。

她像一个被遗弃在神殿祭台上的祭品,仪式已经结束,神祇悄然离去,只剩下她这具被抽空了所有内在的、空洞的躯壳,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或是……永恒的腐烂。

主卧的门无声地推开了。

莫丽甘走了进来。她已经换下了那身带着侵略性的军装,穿了一件样式极为简约的、纯黑色的羊绒长裙,质地柔软,却依旧勾勒出她挺拔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银白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未加任何束缚,赤着脚,踩在冰冷光洁的木地板上,悄无声息,像一位巡视自己静谧领地的狮子。

她手中捧着一套叠放整齐的衣物,一件纯白色的、没有任何缀饰的丝绸长裙。那白色,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在昏暗的房间里,像一捧被拘在手中的、凝固的月光。

她走到床边,将那件白裙轻轻放在安洁的身侧。

“换上它。”莫丽甘的声音很轻,拂过死寂的空气,没有了往日的命令感,更像是一种陈述。陈述一个既定的、不容更改的未来。

安洁的目光从那件白裙上掠过,冰蓝色的眼眸空洞如两颗被蒙上了厚厚尘埃的玻璃珠。她没有动,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

莫丽甘似乎也并不急躁。她没有催促,只是拉过一把天鹅绒的软椅,在床边坐下。然后,她做了一个安洁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动作——她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把精巧的、纯银打造的、镶嵌着细小蓝宝石的梳子。

“坐起来。”她说。

这一次,安洁动了。她像一个失去了所有反抗程序的机械人偶,极其缓慢地、僵硬地坐起身。身上那件属于莫丽甘的黑色丝绸睡袍,顺着她瘦削的肩膀滑落,露出大片苍白、脆弱,却印着斑驳倦怠红痕的肌肤。

莫丽甘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用那把冰冷的银梳,极其轻柔地、极其专注地,开始为安洁梳理那头因汗水和泪水而纠结成一团的、黯淡的金发。

梳齿穿过发丝,发出细微的、近乎催眠的沙沙声。莫丽甘的动作很慢,很耐心,遇到打结的地方,她会用修长的指尖,极其轻巧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将它们一一解开,那力道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刚出土的、一碰即碎的稀世古物。

这温柔,比任何鞭笞都更让安洁感到战栗。

安洁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能闻到莫丽-甘身上那股独特的、冷冽的矿物气息,能感觉到银梳每一次划过头皮时带来的、冰凉清透的触感,能看到镜子中——那张不知何时被悄然搬到床前的巨大穿衣镜里——自己那张苍白、麻木、如同陌生人的脸,和身后那个神情专注、姿态优雅得近乎圣洁的、银发红眸的身影。

这幅景象,荒谬、诡异,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扭曲的和谐。

“他们都背叛了你,不是吗?”莫丽甘的声音,终于在寂静中响起,轻柔得像一片飘落的、没有重量的雪花,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重量。

她的目光透过镜子,与安洁那双空洞的眼眸对视。“你的国家,你的同伴,你最珍视的……所谓‘友谊’。”

“你把你的善意、你的坚持、你的微光,都投向了他们。可他们回报了你什么?”银梳缓缓地、一下一下地梳理着,仿佛要将所有过去的污秽都从这头金发中彻底剔除、净化,“憎恨,嫉妒,孤立……和一块,本该划破你这张脸的玻璃。”

安洁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那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残忍地剥开伤口、强行灌入“真相”的剧痛。

“他们不配。”莫丽甘的声音里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冰冷的、陈述事实的平静,“他们只是一群在泥沼里挣扎的、愚蠢的蝼蚁。他们无法理解光,只会因为嫉妒而疯狂地想要熄灭光,然后拖着你一起,沉入更深的、更肮脏的泥沼。”

“而我,”她的话锋一转,手中的梳子停在了柔顺的发梢,她从镜中凝视着安洁的眼睛,那双赤红的瞳孔里,翻涌着一种安洁从未见过的、炽热而偏执的、近乎造物主般的疯狂,“我不会。”

“我不会背叛你。我不会抛弃你。”她重复着昨夜那如同咒言般的宣告,每一个字都像楔子,深深地、毫不留情地钉入安洁那片荒芜的心田,“因为,你是我从那片充满了背叛与丑陋的废墟之上,亲手捡回来的。”

她终于放下了梳子,一头柔顺的金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在安洁苍白的肩上。她站起身,绕到安洁面前,然后,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单膝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仰起头,用一种平视的、甚至是仰视的角度,看着坐在床沿、一脸茫然的安洁。

“过去那个天真的、愚蠢的、会为了不值得的人而哭泣的安洁,已经死在昨晚那间肮脏的营房里了。”莫丽甘的声音压低了,像恶魔最真诚的蛊惑,在安洁耳边响起。

“是我,将你从那片绝望的废墟里,拯救了出来。是我,给了你新生。”

“现在,”她冰冷的指尖,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怜爱的姿态,抚上安洁的脸颊,一路滑向她颤抖的唇瓣,感受着那上面似乎还残存的、属于自己的血腥印记,“你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什么锦华国,没有什么Veritas,没有什么莉莉……”

“你的世界里,从今往后,只剩下我。”

“我,是你唯一的真实。是你唯一的……归宿。”

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悲恸,终于在这温柔的、却又无比残忍的宣告下,冲破了安洁用麻木构筑的堤坝。镜子里,那双空洞了许久的冰蓝色眼眸,终于再次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滚烫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汹涌地滚落。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那个被恶魔拥在怀中、无助哭泣的陌生倒影,一种被彻底剥夺、彻底重塑的巨大悲哀,将她彻底淹没。

那不是为莉莉而流的泪,不是为被践踏的善意而流的泪。

那是为那个……已经彻底死去的、过去的“安洁”,流下的、最后的葬礼之泪。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了太久的、撕心裂肺的呜咽,终于从喉咙深处冲破束缚。她哭了,哭得像一个迷失在无边荒原上、再也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绝望、无助,却又……无法抗拒地,向着眼前这个单膝跪地的、唯一能给她“方向”的、冰冷的“恶魔”,伸出了手。

“我……”她在破碎的、无法连贯的泣不成声中,艰难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那个决定了她未来所有命运的回答。

“我……愿意……”

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沉重得足以压垮一个世界。

那是彻底的、完全的投降。

是对命运的投降,是对绝望的投降,更是对眼前这个……将她从一个地狱,亲手“拯救”出来的恶魔的……彻底投降。

莫丽甘的唇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深沉的、带着无上满足的笑意。

她握住安洁伸来的、冰冷颤抖的手,在那手背上,轻轻地、虔诚地,烙下了一个冰冷的、代表着永恒契约的吻。

然后,她站起身,亲自拿起那件纯白的丝绸长裙,像为一尊神像披上圣袍般,为安洁换上了它。

午后,阳光正好。

安洁穿着那件纯白的长裙,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幽灵,被莫丽甘带回了那间办公室。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午餐,有温热的浓汤、松软的面包和一小碟水果。莫丽甘没有再强迫她,只是将食物推到她面前。

安洁沉默地喝着汤。味觉似乎恢复了一些,她能尝到汤的咸鲜,但那味道,却无法在心中激起任何涟漪。她只是在进食,在维持这具躯壳的运转。因为,这是她的“主人”,希望她做的事情。

午餐结束,餐具被无声地撤走。莫丽甘没有让安洁退下,而是直接牵起她冰冷的手,将她带回了那间属于她的、巨大而空旷的卧室。

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却无法驱散房间里那股属于权力与掌控的冰冷气息。

莫丽甘引着她,走到了那张昨夜曾上演过无声凌迟的、巨大而华丽的床边。她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手,自己先退后一步,目光如同实质的丝线,缠绕着安洁。

安洁像一具被设定好程序的玩偶,沉默地、顺从地爬上床,在床的正中央躺了下来。纯白的丝绸长裙在她身下铺开,如同祭坛上展开的洁白祭品,衬得她肌肤苍白,金发黯淡。她躺在那里,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雕花,像一尊美丽的雕像。

莫丽甘缓步走到床边,没有躺下,而是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俯身,单膝跪在了床上,正好位于安洁身体的一侧。她的重量让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将安洁的身体向她这边拉近了一丝。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亵玩般的专注,轻轻地、极其缓慢地,抚过安洁的眉骨,鼻梁,最终停留在那双因顺从而显得毫无生气的唇瓣上。

“这里,”莫丽甘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回味的笑意,“曾是唯一能伤到我的地方。”

她的拇指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在那柔软的唇瓣上反复摩挲,仿佛要将那段属于反抗的记忆彻底磨平,再重新烙上属于她自己的、温顺的印记。

安洁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却不敢有丝毫躲闪。她能感觉到莫丽甘的指尖带着一丝干燥的、冰冷的薄茧,那触感奇异地清晰,像电流般窜过神经。

“张开。”莫丽甘命令道,声音轻柔,却不容置喙。

安洁顺从地、微微张开了唇。

莫丽甘的指尖探了进去,带着一种检查所有物般的仔细,触碰她整齐的齿列,感受那曾经留下过伤痕的利器,如今温顺地收敛着锋芒。

“真乖。”她低声赞叹,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她湿润的舌尖,引起安洁一阵无法控制的、细微的战栗。

收回手,莫丽甘的目光缓缓下移,滑过她纤细的脖颈,最终,轻柔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覆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之上,肚脐下方几寸的位置。

“这里是生命孕育的源头,”莫丽甘的声音如同魔鬼的私语,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温暖,脆弱,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她手掌的温度,隔着薄薄的丝绸,缓慢地、霸道地渗透进去,仿佛要将那片最私密、最核心的区域彻底掌控。“但是现在,”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它所有的可能,都只为我一人而存在。”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之下,安洁的小腹因紧张而微微绷紧,那细微的肌肉颤动,精准地反馈着她的恐惧和……一丝无法言说的反应。

“安洁,”她凑得更近,几乎能吻上她的睫毛,赤红的瞳孔里映着安洁空洞的倒影,“为我……感受它。”

安洁的呼吸微微一滞,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掌传来的、带着绝对占有意味的微弱压力和温度。一股奇异的、陌生的热流,从被触碰的地方升起,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蔓延开来,让她冰冷的四肢都感到一阵陌生的、令人羞耻的酥麻。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不是**,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彻底拥有的、属于“物品”的……确认感?

“放松。”莫丽-甘仿佛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僵硬,手掌微微施力,以一种缓慢的、画着圈的动作,在那片区域轻轻按压、揉抚。那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却又充满了更深层次的侵略性。

安洁紧绷的身体,在那规律的、带着微温的抚摸下,仿佛真的开始一点点地、不受控制地松懈下来。她像一块被投入温水的冰,正在一点点地融化,失去自己原有的、坚硬的形状。

“对……就这样。”莫丽-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的、诱哄般的沙哑,“把你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我。感受我的温度,我的力量……感受我是如何……拥有你的全部。”

她的另一只手,也缓缓地伸了过来,并未触碰安洁的身体,而是插进了安洁散落在枕上的金发之中,指尖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头皮,带来一阵阵酥麻的、令人无法思考的舒适感。

安洁彻底放弃了抵抗。

在这一上一下、一冷一热、一刚一柔的、矛盾而又和谐的掌控中,她的意识彻底涣散了。她闭上眼睛,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属于自我的微光,也在这奇异的、被掌控的温热中,彻底熄灭,融化。

她感觉自己像一片漂浮在无边海洋上的羽毛,唯一的方向,就是那只掌控着她的小腹、给予她温度和存在感的手。唯一的归宿,就是那双在黑暗中,将她所有挣扎都尽收眼底的、燃烧的红瞳。

她的灵魂,她的身体,她的过去与未来,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温柔地、残忍地……献祭给了恶魔。

她的……莫丽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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