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新沛那话……是什么意思？
迟早站在原地，脸颊的热度还没完全褪去，心跳如擂鼓。
她看着床上那个重新闭上眼睛的女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换睡衣？上去？抱着睡？
她没听错吧，是这个意思吗！
这……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虽然刚才她确实亲了人家。可那是箭在弦上，迟早没想那么多。现在要她主动爬上床，还要抱着睡……
“愣着干什么？”虞新沛闭着眼，眉头微蹙，语气带着点不耐，“冷。”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重新确认，虞新沛一个字，又把迟早那点犹豫不决给冻了回去。
这人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去完成什么重大使命，转身走向衣柜，打开左边那格，里面整齐挂着几件的睡衣，多是丝质或纯棉，手感很好。她手指划过，最终选了一件看起来最保守的深色缎面长袖套装。
抱着柔软的睡衣，迟早溜进客卫，快速换好。
布料贴着皮肤，冰凉顺滑，还带着虞新沛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香气，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对方的气息包裹围剿了，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又加速起来。
磨蹭了半天，迟早才挪回卧室门口。
虞新沛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好像又睡着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的另一边，小心掀开被子一角，躺了下去。
床垫柔软下陷，她尽量靠边，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连呼吸都放轻了。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明显的“楚河汉界”，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风便呼呼的往中间这道巨大鸿沟里灌。
这哪能忍！
虞新沛翻了个身，面向迟早，手臂自然地伸过来，环住了她的腰，整个人像寻求热源的小动物般贴了过来。温热的身躯瞬间驱散了迟早周身的寒意，也让她彻底僵住。
“躺那么远干什么……”虞新沛含糊地嘟囔，带着浓重的睡意，脑袋在她颈窝处不耐地蹭了蹭，手臂收紧了些，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过来点。”
话音落下，她的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绵长，像是完成了某种无意识的调整，再次沉入睡眠。
迟早却彻底醒了神。
虞新沛的手臂松松地圈着她，腿也无意识地搭了过来，两人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脖颈，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柔软曲线和平稳的心跳。
这……这题比起亲吻，似乎更超纲了。
迟早一动不敢动，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两人相贴的部位。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清晰可辨。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尾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不知过了多久，迟早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弛下来。
那点因为亲密接触而产生的羞窘，渐渐被一种慰人身心的暖意和满足感取代。她极其缓慢地，也侧过身，让自己能更自然地贴合对方的怀抱，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暮色已沉。迟早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窝进了虞新沛怀中，卧室里一片朦胧。
而虞新沛似乎早就醒了，正靠着床头看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着她的侧脸，神情专注。
察觉到她的动静，虞新沛垂下眼帘看她：“醒了？”
迟早慌忙缩回手，脸颊又开始发热：“嗯……几点了？”
“快六点了。”虞新沛放下手机，揉了揉额角：“饿不饿？我点外卖。”
她的语气很平常，仿佛下午那个亲昵的吻和相拥而眠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这种态度无形中化解了迟早的尴尬。
虞新沛说着就要拿手机，又很快被劝住。
“别点外卖了。”迟早坐起身：“我去做点吧，你胃不好，少吃点外卖。”她说着就下了床，动作利落，像是急于找点事情做，来掩饰内心的波澜。
虞新沛看着她的背影，没反对，嘴角轻轻牵了一下。
厨房很快传来炊具的轻响。虞新沛也没在床上躺着，耷拉着毛绒拖鞋倚在门边，看迟早系着那条格格不入的碎花围裙动作熟练地处理食材，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要帮忙？”虞新沛问得随意。
迟早回头看她一眼，摇摇头：“不用，你去坐着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食材有限，晚餐也不复杂：清汤面，煎了荷包蛋，烫了点青菜，好容易从虞新沛的冰箱里翻出带虾滑，勉强算荤素齐全。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
气氛有些微妙，不像之前在公司那般公事公办，也不像下午那般紧张暧昧，而是一种刚刚又破了局的亲近，碗筷轻碰间又一种陌生温馨在滋生。
“味道还行。”虞新沛戳了戳虾滑，评价道。
迟早低头应着，心里飘飘然。
吃完，两人一起收拾碗筷，虞新沛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回书房或客厅，而是站在水池边，看着她洗碗。
“你……”迟早犹豫着开口：“晚上还疼吗？”
虞新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生理痛，淡淡摇头。
水流淅沥，一时无话。
又好一会儿，迟早忽然关掉水龙头，蹦了一句：“那个……下午……我……”
虞新沛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迟早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向她：“亲你……你不生气吧？”
虞新沛看着她那副紧张又认真的样子，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凑近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落在迟早微微张开的唇上，声音压低带着蛊惑：“现在才来问，是不是晚了点？”见迟早抿唇，她指尖轻点对方鼻尖，故意拖长了语调，调侃道：“觉都一起睡过了，这会儿才来介意这个？”
迟早瞬间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睡……什么睡！她们明明只是很纯洁地……抱着休息了一下！
怎么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就平白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总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甚至……莫名让她脑子里冒出些不该有的“橙色废料”来！
看着她瞬间石化、连脖颈都漫上绯色，虞新沛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这才施施然转身，留下一句：“动作快点，电影要开场了。”
那背影，像只高傲矜贵的猫，怎么都无法和刚刚语出惊人的家伙攀上关系。
碗碟归位后，迟早又抱来毯子，在沙发另一端坐下。虞新沛的目光始终盯着屏幕，手却再自然不过地扯过毯子一角盖在膝上。
光影流转间，两人的手背偶尔相触，谁都没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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