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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但这么热络的暖意终如童话中的火柴,稍纵即逝。

迟早的一生,本是向内生长的无花果,没想到遇上了虞新沛,非要往她自成一局的脉络里钻……

“搬过去?”迟早迟疑的话音落下,指尖一颤,几乎握不住筷子。

搬过去——和虞新沛共享一个屋檐,一个称之为“家”的空间。

虞新沛的邀请,无疑充满了诱惑。

她心动,疯狂地心动。

光是想象每天清晨睁眼就能看到她的睡颜,夜晚可以相拥而眠,分享同一空间的气息与温度,就足以让迟早心跳失控。那是她渴望已久的亲密,是“名分”之后更进一步的、实实在在的拥有。

可她是个瑕疵品呐。

那三个字是暖流,却也瞬间唤醒了她骨缝里蛰伏的寒意。

这念头烫得她心口发疼,伴随而来的是灭顶的恐慌,各种手忙脚乱的念头就冒了出来。

拿什么去接呢?

她是计划生育阴影下那个需要被藏起来的孩子,双亲健在,却像个孤儿般,在别人的屋檐下寂静流转,哪儿都不是归宿。

孑然一身的背后,是早已习惯的将所有情绪、需求,连同那个瑟缩的自我,一并压缩进独处的硬壳。

那是她唯一熟悉的安全区,荒凉,但可控。

现在,虞新沛要把她拉出去,曝露在名为“亲密”的阳光下。

24小时暴露在另一个人——尤其是虞新沛那样洞察力惊人的目光下,意味着她那些“不够好”的、疲惫的、需要藏起来的褶皱,将无所遁形。

她可以吗?

她的沉默太久,久到虞新沛嘴角那点笑意彻底淡去。

她预料过迟疑,却没料到是这般明显的抗拒。

“怎么,”虞新沛靠回椅背,声音凉了两度,稍显逼人的那面不经意流露:“我那里,比不上周黎的别墅舒服?”

“……不是。”迟早猛地抬头,撞上虞新沛眼底那抹未被藏好的不悦。

她吸了口气,声音低却清晰:“我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她不敢看虞新沛的眼睛,盯着桌布上的纹路:“一个人待着,对我……很重要。”

这话掏出来有些艰难,像暴露某种缺陷。

一个人,什么意思?

虞新沛蹙眉,不快的暗流涌动。

她享受与人联结,从社交中汲取能量,很难共情这种对独处的强烈需求。在她看来,亲密自然意味着空间的共享。她本能地想反驳,想质问“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消耗?”

可话到嘴边,她看到了迟早低垂的脖颈,那截弧度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忽然想起接风宴上她独自出走的背影,想起程霏偶尔提及的“漂泊”。

不同,她们如此不同。

虞新沛指尖在杯沿摩挲了几下。那股被冒犯的不快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试图去理解的耐心。

她不喜欢这种节奏,不习惯让步,但……这是迟早。是那个她等了三年,才终于等来一句“在一起”的迟早。

“不同”不等于“错”。

这个认知让她烦躁,又奇异地让她冷静下来。

“知道了。”虞新沛终于开口,恢复了平淡,听不出情绪。她没有再看迟早,转而拿起菜单,目光落在甜品栏:“那先不想了,这个红豆汤,看起来挺暖胃,要不要试试?”

“啊?”这人的反应远远超出迟早的预期。

她怔住,准备好的解释卡在喉咙里。她以为会有一场争执,或至少是虞新沛式的、让她无处遁形的诘问,怎么就轻轻揭过了。

虞新沛抬眼,见她还在发愣,眉梢微挑,那点熟悉的、带着点恶劣的调笑又回来了:“怎么?吓着了?怕我硬把你绑回去?”

她语气松松,仿佛刚才那点微妙的紧张从未存在,又补充道:“放心,强抢民女这种事,我暂时没兴趣。”

诡异的氛围随着虞新沛的玩笑消弭于无形,迟早吁了口气,但同时,一直紧绷的、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倔强,在这一刻显显崩阻。

红豆汤到底没喝上,大家心情都一般。

结账,出门。

冷风拂面,迟早却眼眶发热,很难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

她停下脚步,拉住了虞新沛的手。

“沛沛,”迟早看着她,眼神委屈:“我不是不想……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落到虞新沛耳里,却无尽悲凉:“这么些年,长大,读书,工作,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和一个人长期、稳定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她卸下了所有伪装,袒露出那片荒芜的、潮湿的角落:“我关于“家”的全部经验,是幼儿园到大学全托的铁架床,是不同老师家客房里,永远放在床脚、随时准备提起的旧行李箱……我总是一个外人,我害怕做不好。”

是啊,她害怕那种彻底的袒露,像电池需要定期脱离负载,退回绝对的寂静里自行回血,害怕自己内在那个因为常年漂泊而无法安放的、瑟缩的灵魂,最终会让虞新沛感到失望和疲惫。

她除了一颗满是补丁的心,一无所有。怎么敢轻易住进别人精心构筑的堡垒?万一她弄脏了哪里,万一她不小心打破了什么,万一……她最终还是被请走呢?那种再次被“送走”的感觉,比从未拥有过,更让她恐惧。

虞新沛回头。

那人的话像钝刀,在她心口缓慢碾过。所有之前的不解,都化为了汹涌的痛意。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总算明白了,她那些临门一脚的退缩、那些渴望靠近又刻意疏离的决绝,到底打哪儿来的。

她在爱里肆意生长,而迟早,一直都独自在风雨里蹒跚。

不是玩弄感情的劣根,她的迟早,是一个在家和亲密关系这个概念上,先天残疾的人。

双亲健在,却像失孤的雏鸟,从有记忆起,读幼儿园开始,就是全托,是寄宿,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规避那个年代“生育大队”的盘查。

她是那个家庭计划外的、需要被藏起来的“证据”。

哪里都不是她的归宿,她像一株无根的浮萍,孑然一身地,在别人的屋檐下,寂静地长大。

能好好走到她面前,又多么不容易。

望着迟早微红的眼眶和那副努力表达的模样,虞新沛努力扬了扬唇,反手紧紧握住迟早冰凉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刚刚不是说了吗,那就慢慢来。”

迟早喜极,倏尔展颜:“我会尽快的,我们先从周末开始可以吗?”

“好。”虞新沛应道,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周末。周末试住,听起来不错。”她又想起什么,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擦过迟早微红的眼角,梨涡浅现:“家里那边,我也会去说的,不让他们那么热情,动不动跑来打扰你做心理建设。不然,是挺影响……发挥的。”

说罢,这人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确实不能再那么尴尬了。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含糊,却带着明显的调侃,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迟早,惹的人脸“轰”地一下全红了,羞得想甩开她的手,又被更紧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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