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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赤足白狐

卢绾算是深谙白眠德行了,他出了七里庙,亦没到去多远,绕了半个山头,便找到了一处山坞,远在数里就觉芬芳攒鼻,近了方见是莹莹白白的大片梨花。

卢绾寻索着入到深处,果见两人糖渍豆似地腻粘着,散冠乱发,衣衫半褪,幕天席地缠作了一团。

这白眠与白晓长相俱同,姿容难分,卢绾来时已料到会有此番景象,但亲眼见着了,仍不免怒火冲头,恶感横生。就像白眠取了白晓那一身清冷身骨,去跟这人行这等邪/淫/秽事。卢绾再捺不住,折了一段梨花枝,猛朝伏在白眠身上的人射去。

花枝凝着一团劲气,“啪”地一声,正中肩头,将那人打得跌滚了两圈,一头栽在地上。那人猛地挺坐起身,张嘴斥骂:“你爷爷的,甚么人来?”

卢绾恶笑,洪声叫道:“就是你爷爷,磕个头来罢!”身形一晃,已掠至那人身前,一撩衣袍,直踹脸门。

这一起脚便十足劲力,那人两手交拳堪堪挡住,却吃了一记大痛,飞出两丈余,一下摔翻在地,他竟哇哇地乱哭嚷:“白眠,去你奶奶的!缠着小爷来,却演这一出虎狼分食,小爷我可不玩啦!”

白眠认出卢绾,正心头火滚,再听这话,更气得怒目瞪圆。眼见那狼妖化了兽身,蹿入树丛不见了,卢绾低哮一声,竟还想追打去。

白眠急合衣襟,一翻身起,抢跟前拦住:“卢绾,你坏人好事,也不怕落了报应!”

卢绾住了步,目光在他襟口颈脖勾留半晌,嘲道:“你这算哪门子的好事?果然是升平盛世了,你这样的精怪,竟也配与神佛同案供,受人宝烛香火了?”

白眠被骂得一楞,怒笑道:“我还不至于让人喊一声狐仙,就真当自己成仙化佛了。”卢绾冷笑道:“那是。就你这脸面,叫你成仙化佛,这上霄九天还得了么?”

白眠被扫了大好兴致,本就憋着满腔恶话无处发作,此番被卢绾一燎,火气熊熊往心上烧。

他一声大笑道:“你说得真是,我最不知廉耻了,又如何呢?我自然比不上你那心头宝金贵,为个妖道去窃了韶海龙宫的四渎梭,就算是自毁了内丹,也还有你这种蠢材肯费千年道行,去为他吊命!”

卢绾见他一下把话挑个分明,堪堪冷下脸:“你都知道了?”

白眠嗤道:“别以为你不跟伏廷说,我就不知道他那些破事!”说罢敛衣顿袖,立在一旁,眼尾也不看卢绾。

卢绾本也没想瞒,也懒得分辩,既然话已摊开了,他索性单刀直入:“既然你都知道,也省得我拐弯抹角了。我今日来,是有事想求你。”

白眠当堂气笑了,故作惊诧地睨着卢绾说:“你也够厚脸啊!跑来败我的兴,还敢是有事相求了?”

卢绾恶极了他这脾性德行,但见他与白晓姿容同出,又委实恨不起来,只装没听见,继续说:“这事至关重要。我这有一物,须得带回灵修山用来救白晓性命的,想托你给玉宇天君送去。”

白眠火气未下,本就打算不论卢绾所求何事,都跟他杠着,千求万求就不答应。不料一听这差事,真真十二万分不情愿,就说:“要我见白晓,我不去,你不是情深似海么?东西要送,你就自己送呀。”

卢绾叹息一声,无奈道:“生死攸关的事,你能敛一敛你脾气么……”白眠一声喝断:“他咎由自取,与我何干?他当初结识那朝生,我就说了,这人身行不正,心术不端,叫他能远则远。是他自己执意要与之厮混,还为那朝生网罗精怪,取猎内丹补炼,造下这般罪孽,他应当这下场!”

卢绾皱眉道:“那你就能半点不念兄弟情份了?”白眠怒极反笑:“你这么一说,我倒成了忘情负义之辈了?卢绾,卢绾!你修了几千年的道,是连心智都没修化还是怎样?是非黑白,你还会分么?你倒问问你那心上人,念过我半星兄弟情份没有!”

百年前,白眠曾中朝生算计,险些精魂枯竭,形体俱毁,得朝水社神相救才幸免于难,那时白晓却不分青红皂白,为护朝生与他反目,白眠一气之下,下了灵修山。这些前事,卢绾俱各知道,却因白晓在生死垂危之际,他心里偏袒,仍向白眠劝道:“他固然不对,我却不能睁眼看着他受这苦。你就算我求你罢,当是赚我一份人情也好,不行么?”

话说到这份上了,白眠也只别脸不睬。

卢绾知道他为旧事心存怨怼,想了想,便添了些温软话:“白眠,若换作损了内丹的是你,别说千年道行,伏廷命都肯给你了。这事上,我跟伏廷是一样的……”

白眠神色立变说:“无端端的,说他做甚!”

“可不是么?你看看你。”卢绾上下端量白眠,说:“总不肯为他收收心。”

白眠见他岔到自己头上,十分不痛快,大叫喝住:“你少来放把火将我那沓一并烧上了!那蠢狗硬跟着我,难道我能把他打死?”

卢绾笑道:“你不用把他打死,反正这事你不愿去,我只好求伏廷去。也好,我替你将他赶回灵修山,玉宇天君喜好他那品性,早想收在座下。你意下如何?”

卢绾做事、说话盘算得精,他对白眠脾性又熟极,话说几分事成,说几分过犹不及,他是好处恰到,点至即止。

卢绾见人不则声,知他心底实则已愿了,便耐着性子等着应允。不出片刻,白眠果然将发一绾,回身道:“你别扯那蠢狗来掺和这事。说罢,你要送甚么回去?”

卢绾心内一笑,答道:“玄水珠。”便将玉宇天君答应了救白晓,并要让他下山寻玄水珠救人的事说了一遍。

白眠听完来龙去脉,只觉卢绾这事,行得实在不太仗义,禁不住说他:“白晓偷了东海龙王的四渎梭,你居然还想让人家儿子救他去……这是个甚么道理?”

卢绾道:“你只管将东西送到,别的事不要你费心。”

白眠冷笑道:“这事牵连甚广,动辄便可能得罪东海,我真要多谢你的好提挈。”卢绾笑道:“牵连再广,就你那破庙,龙王也懒得发水来冲,省心罢。”说着就从袖里摸出李镜那玉滴子,抛了过去。

白眠一手接住,握在掌中掂了掂,不知怎的狠皱眉头,猛冲卢绾看了一瞪。

卢绾察觉有异,沉色问:“怎么了?”白眠细看那物片刻,疑虑重重道:“这东西可不是你要的玄水珠啊。”卢绾脸色骤变,直问:“此话怎解?”

伏廷好研阵,白眠与他常年一起,对天地间的宝材、珍器也有些耳闻,便说:“玄水珠传说是宝器,实则与齿甲一样,属于龙身之物。我看这玉滴子是工造之器,不是金龙身生的……”白眠话到此处便顿住,见卢绾脸色铁青,极是不善,忙又转口到:“但它有仙气内嵌,应该也不是一件寻常物什。”

卢绾哪里管它是不是寻常物?只要东西不是玄水珠,他就救不了人,再稀罕的神器,救不了白晓,取之何用?一思及此,卢绾脸上似霜覆雪盖,肃然一片。

白眠问:“这玉滴子,你怎么从那七太子身上取来?”卢绾冷声道:“自然是打他身上搜来,你还指望他乖乖给我?”

白眠“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说:“那我懂了,原来你叫那龙崽子给骗了。怎么?玉宇天君令你借珠救人,居然不曾告诉过你,玄水珠与别个龙种的颔下珠不同?这东西别说硬取过来,就是你屠他,也得不着,得要他愿意给你才行。”

卢绾绷着腮颊,上前劈手将玉滴子一夺,又一把拽住白眠襟口,叱道:“走,跟我回去!”白眠挣摆道:“谁要跟你回去?放开。”

卢绾哪里管他,擒住他两手,反剪在背,便挟着人驾了云雾去。

回到七里庙,将白眠一搡进门,恰见伏廷奔出庙来,与二人撞个正着。

伏廷见了卢绾,顿时如见救命稻草,急声叫问:“卢绾,那七太子可是受了镇神钉所伤么?”

卢绾因知玄水珠未得手,怒火正当头,沉色便问:“他又怎么了?”伏廷说:“那七太子说自己身上受了镇神钉的伤,已入筋骨,很是难受,让我找朝水社神来疗治。”白眠闻言大惊道:“你带着那龙太子到我这来了?”

卢绾昂然不睬,心想:“李镜使伏廷去请人,是想求朝水社神相救。”当即丢下伏白二人,快步奔进内房去。

走到房前,他也不叩问,推门便进。正见李镜眠倒在榻上,肩披薄衾,身体微蜷,簌簌颤个不住,似是痛的要紧。

卢绾走至榻边,侧身一坐,把手搭在李镜后颈,柔声道:“七太子委实所托非人了,这镇神钉何等宝器,入骨生根,气锁八脉,岂是区区一个朝水社神能轻易取出……”一语未竟,李镜翻身而起,手中银光一闪,直夺卢绾眼目而来。

卢绾猛手一扣,擒住李镜手腕不放。李镜挣了两挣,夺不下手来,便不动了,恶狠狠盯着卢绾,刚才痛苦姿态霎间全然不见。

二人对峙,卢绾本要为假玄水珠一事问个究竟,此时却静了下来。他拿尾指一揩眼角血线,朝李镜笑开:“这借债还钱,也都讲个信字,你借我玄水珠,我护你将四渎梭归海,七太子又何必这般来防我?”

李镜发狠道:“你强夺豪取也能说是借,这信字,不知你能写做甚么来?”

卢绾道:“那七太子请来区区一个朝水社神,别说够不够份从我这夺回四渎梭,就算夺回去了,你又能护得住么?”李镜恼道:“难道凭你又能护得住?”

卢绾说:“我自然有那把握,才敢许诺。但若七太子不肯开诚相见,又处处与我作对,就不好说了。”

李镜也知道求助于朝水社神并无大用,只因眼下不甘受卢绾胁持,才出此下策。此时被卢绾一说,李镜才盘算起来:“我若真要护四渎梭归海,还是得先倚仗这人。即便不能夺回四渎梭,也至少得等找着了大哥,再做打算……”

卢绾见李镜深思不止,自己也在心里掂量:“玄水珠强夺不来,而这李镜的脾性又不见得能晓之以理。我且不要挑明假玄水珠这事,先以护梭一事,卖他个人情,往后再讨这份恩德,徐徐图之,说不准更容易些。”

二人都别怀心思,各有谋求,一时皆不言语。

李镜念着玄水珠是假的,不免有些心虚,便问:“你说护四渎梭归海,可真有这份心?”卢绾心思已定,便答道:“我若没这份心,取去玄水珠时,一走了之则可。七太子还不信么?”

李镜觉得有理,方将手中银水剑收了,怔怔坐了一回,才说:“好,那我只再信你一回。”卢绾颔首为应,此夜两人再无别话了。

待李镜睡下,卢绾方才掩门出房。走过小廊时,见白眠斜身倚着廊柱,正等在那儿,也不知守了多久。

卢绾走近去道:“怎么?坏了你一晌春欢,你就夜不能寐了?”白眠不理这话,借着月色打量了一下他,说道:“你知道那朝生取四渎梭,有甚么用么?”

卢绾冷淡地说:“他修的妖法阴邪至极,要那宝器助其修为也不出奇,你问这些来做甚么?”白眠笑道:“助修为的宝器,甚么不好弄,偏要冒此大险去窃镇海神器?我就不明白了。”

卢绾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对我来说,要紧的是救白晓,这妖道为甚么窃镇海神器,与我无关,也于救人之事无补。我不用知道。”

白眠一双眼如寒潭弯月,直勾勾盯着卢绾半晌,冷笑一声,拂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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