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速度快,揍完人回来衣服还有几分钟才洗好。
他用纸擦干净阳台上留的鞋印,把帽子和手套全扔进洗衣机里面。
然后拿着手机打开贪吃蛇,然而因为心不在焉,几乎是半分钟就要重开一局。
在他耐心告罄时,洗衣机很有眼色的停止运转。
沈翊用最快的速度抱着衣服进了宿舍,李憬年还睡着,连姿势都没变,他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合上门,把衣服搭在阳台上。
刚换好睡衣走到床边,缩在被子里的一小团就动了动,迷迷糊糊想要翻身下床,结果却被人抱了个满怀。
“沈翊?”
“我在。”
李憬年觉得自己只是眯了一眼,所以在感受到腰间的大手时,有些迷糊地问,“你还没去洗衣服吗?”
“洗完了。
“去上厕所?”
李憬年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没开灯,又嗯了一声。
床头灯亮起,穿着浅色睡衣的少年一截裤腿卷到膝盖上,露出白到发光的脚踝。
手指微掩红唇,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眼角沁出些生理泪水,精致柔和的眉眼在暖光灯下更加动人。
他站起来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随着手臂摆动,肩胛骨在薄薄的衣料下显现,像是展翅欲飞的天鹅。
沈翊呼吸一滞,下意识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进了卫生间。
正在解裤子系带的李憬年发觉身后一暗,看到地上的人影,瞬间就清醒了,胡乱把抽绳又系上,扯了扯衣摆,眯着眼睛问:“你进来干嘛?”
三魂丢了七魄的沈翊:“我就看看。”
李憬年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惊到了,薄薄的眼皮上都染上些红色,忙不迭赶人,“快出去!”
沈翊被推出来,眼睁睁看卫生间的门被关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他忙用食指关节敲了敲门,“年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我真不是故意的。”
里面好一会儿没有动静,沈翊把耳朵贴到门上,只能听见细微的衣物摩擦声。
“年年?”
里面的声音消失片刻,门被打开,李憬年面色窘迫,红着一张脸,两条腿微微颤抖。
沈翊怔住,“这是怎么了?嘘不出来?”
李憬年垂着头,声音中带着被逼出来的哭腔,他支支吾吾道,“裤子……裤子解不开。”
沈翊看向乱作一团的抽绳,忙蹲下来查看,两手灵巧的动作,终于在半分钟后把那个死结解开。
门被李憬年火急火燎地关上,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一听就是憋的狠了,沈翊自知理亏地摸摸鼻子。
其实这也不怪他,腿有自己的想法,他能怎么办?
卫生间里再次恢复平静,沈翊等了五六分钟人都没有出来。
“年年?”
“宝贝?”
“心肝?”
大概是怕沈翊嘴里又蹦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李憬年总算打开门出来了,只是眼圈有点红,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
沈翊想把人脑袋抬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避开。
下一秒身边的人就炮弹发射般冲到床上,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
沈翊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原来是害羞了。
他清清嗓子,然后一起上床,看着把整床被子都裹到身上的李憬年,沈翊伸手扯着一个被角,可怜巴巴道,“年年,我冷。”
床上的小山包一颤,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半的床和被子。
沈翊心满意足的躺下,一手拄着脑袋,一手从他肩膀绕过去,握住那只微微颤抖的拳头。
“年年?”
李憬年呼吸一滞,缩在被子里闷闷道,“你先别和我说话,我刚刚太蠢了。”
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好丢人。
“哪里蠢了?”沈翊声音拔高,“年级第一都蠢的话,那我岂不是个单细胞生物?”
李憬年到底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才不要和单细胞生物睡一张床上。”
“嗯?”沈翊捏着他颈间一块软肉,威胁意味十足,“你确定?”
李憬年被掌控了痒痒肉,立马缩着脖子说好话,“是你的话怎么样都行!”
当事人呼吸一滞,热血沸腾。
暧昧的气氛席卷整个宿舍,四面八方都是沈翊略为粗重的呼吸声。
在经历溺死人的沉默之后,李憬年滚了一圈,把被子全都缠到自己身上,在黑暗中露出两只扑闪的眼睛。
“你要不要去卫生间?”
沈翊吐出一口浊气,俯身抱了抱一旁的“毛毛虫”,胡乱在人脸上落下一吻后翻身下床。
听到卫生间的门被磕上,被子里才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被微凉唇瓣碰过的地方。
原本还打算等沈翊出来,结果眼皮都睁不开了,卫生间的灯还一直亮着,最后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沈翊过了许久才推开门,带出一股凉气,他擦干湿漉漉的发丝,轻手轻脚上床,连人带被拥进怀中。
夜沉如水,万籁俱寂。
窗外雨声渐大,将蒙尘的万物尽数洗刷如新。
起床铃还没响,外面就传来敲门声。李憬年一动,抱着他的沈翊也醒了。
“你睡,我去开门。”
沈翊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果不其然,门一打开就看到刘青田身后的郑钧,右边脸颊高高肿起,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而林业低头站在他身旁。
出乎意料的是,三人旁边还有一个老熟人——钱忠义。
钱忠义对于这位举全所之力哄好的少年,他至今记忆犹新,所以说话时便不自觉放轻声音。
“沈同学,这位同学说昨晚在学校里被人袭击,听说你们昨天在体育课上有过冲突,我来了解下情况。”
沈翊镇定点头,“可以。”
“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洗衣服,睡觉。”
钱忠义在本子上记好,又问,“有人可以为你作证吗?”
沈翊一歪脑袋,目光转向楼道里的监控,“我们发展科技是为了什么?”
钱忠义:“……”
他干咳一声缓解尴尬。
“我可以作证。”
李憬年的声音从门中传出,他走到沈翊身旁,十分确信道,“我们昨晚一直在一起,他没有出去过。”
钱忠义一瞧,原来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小同学,怪不得这俩人关系好,原来是一个宿舍的。
“我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不用害怕,你们继续睡吧,我就不打扰了。”
门关上后,李憬年满面疑惑。
“那个郑钧怎么会在学校被人袭击?”
沈翊毫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他这么爱惹是生非,指定是被寻仇了,不然谁好人家大晚上跑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你说是不是?”
李憬年赞成地点头。
想想也是,昨天他们好端端坐着,郑钧就跑来没事找事。
正要再说什么,瞥见沈翊眼底的青影,想到昨晚的事,李憬年瞬间有些不自在。
他眼神微闪,先一步躺下,“咳,那我们睡觉吧。”
沈翊点点头,发现李憬年背对着自己,便从他身上跨过去,把人往外挤了挤,然后非常自然的钻到他怀里。
“睡吧。”
说完便闭上眼睛。
李憬年:“……”他真的好黏人。
被吵醒后,李憬年没什么睡意,听着耳边逐渐舒缓的呼吸声,就缩在被子里,借着昏暗的光亮,看沈翊的睡颜。
这人睡着之后比没睡之前还要霸道,非得把他整个圈在怀里。
李憬年伸出手指捻了捻他浓密的睫毛,见人没醒,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般悄咪咪缩回手。
只是在发现自己的手收回来后,很是熟练地从沈翊衣摆钻进去搭在人家腹部,还顺手摸了两把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像摸了烫手山芋般迅速收回。
李憬年!你在干什么?这和趁人之危有什么区别?
他往后挪了挪,和抱着自己的人拉开些距离,随即小心翻身,背对着沈翊。
做完这一切后才松了口气,他要远离诱惑,决不能沉迷男色无法自拔。
半梦半醒的沈翊:“……”
很好,还是那个不负责任的李小年同学,只谈权利不讲义务。
*
而门外没能达成目的的郑钧强忍怒气大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就是他干的!为什么不把他抓回去审问?”
钱忠义皱了皱眉,今天凌晨本来在加班调查那起拐卖案件,接到郑钧报警后,他立马和同事赶过来。
但由于事发地点过于偏僻,电路老化严重。昨天一场大雨,那边仅有的两三个监控早就停止运转。
他们调取附近几条路的监控,仔细查了几遍,除了巡逻的保安,没发现其他人。
而把郑钧引到那边的同学又说手机昨天中午丢了,郑钧便一口咬定是沈翊做的。
但查过楼道里的监控后,画面显示沈翊下楼洗完衣服就回了宿舍。
不仅如此,钱忠义专门检查了洗衣房窗台上有没有脚印,结果都没有异常。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哪能平白无故抓人?
这个时候郑钧可算明白,他是碰上硬茬了,对上另外几人的视线,只能咬牙重复,“除了沈翊,谁还会做这种事?肯定是他!”
钱忠义揉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这位同学,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会随便抓人。”
刘青田也语气严肃道,“这件事学校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可你也不能随意冤枉同学。”
郑钧气得脸红脖子粗,像吃了苍蝇般恶心。谁冤枉人了?明知道是沈翊,可偏偏没有证据。
他不由得庆幸没暴露被人把网球塞嘴里的事,被打已经丢了脸面,这件事更是奇耻大辱。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说出来也没用,只会凭白招笑。
“你遇袭这件事影响恶劣,我刚才和你家长通过电话,等他到了一起去派出所立案。”
听了刘青田这话,郑钧吓得一个哆嗦,“怎么这么麻烦?通知的我爸还是我妈?”
“你爸。”
郑钧: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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