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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凯旋

兴民城偏北,初冬的气温要比晁都城低一些,夜里更是如此。

但素来不喜寒冷的薛霁在破旧简陋的兴民县衙客房中休憩过一夜,醒来却并未觉察到丝毫凉意。

无恩凌晨时就守在主子门外,直到清晨听见内有低语召唤才应声进去。

屋内木窗留有缝隙,因而炭盆火星此起彼伏一整夜,屋子里也并不显闷热,无恩从衣桁上取下一套银丝暗纹阔袖锦袍,熟稔的为主子更衣。

世人都言传,中北幽王是个病秧子,与人开口说话时总是未语先咳,因而没见过薛霁的人都以为他的病已入膏肓,人自然也是骨瘦如柴。

但言传终究只是言传。

小屋中,薛霁慵懒舒展长臂,任由银丝暗纹阔袖锦服一件一件齐整上身,无恩将玉带束在主子纤挺腰身,而后款款垂下系在他腰间的玉佩丝穗。

纤腰束素,郎艳独绝。

这套衣装寻常,只是幽王相貌将其衬得譬若华服。

更完衣,无恩侍立一旁暗暗感叹:真是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

这间简陋小屋何德何能,沾了主子的光,竟生出这般耀眼光辉。

“傻乐什么?”

每日都能瞧见这醉人光景,可无恩还是稳不住自己心神,他嘿嘿一笑挠挠自己不受控制的嘴角,说,“主子如此风姿,将来不知会便宜哪家姑娘。”

薛霁失笑,却道,“再胡言乱语,今夜便去和暗卫一起睡屋顶罢。”

无恩闻言,立即抿着嘴去收拾床铺。

说是收拾,不过是将本就十分平整被褥交叠的更为平整,无恩手上一边忙活,一边感叹,“来兴民城之前,您说此行不必准备日需细软,属下还不懂是为何,直到昨夜瞧见这破旧屋舍被郑县令打点的应有尽有、面面俱到时才恍然,咱们若万事准备周全,倒让人家有心人无从下手了,只不过……”

无恩轻轻拂过整理好的床铺,疑惑,“这面料精巧轻盈、细腻柔软,裁制为成衣造价尚且不菲,那郑万金不过一个小小县令如何有钱购置这么一整套床榻布衾?”

“人有各异,财道亦殊,县令这顶帽子,并不小。”

薛霁架起木托,临窗远眺片刻后,瞧见一兴民县衙小衙役,匆匆朝此处走来,屈身道了一句,“殿下,王羌曹王县尉有要事相报。”

“他人在何处?”

“回殿下,正在县衙议事内堂候着。”

王羌曹在县衙议事内堂中等候不久,就听见门外响起守门衙役抱拳问安的声音。

无恩推门而入,侧身请幽王入内同时,王羌曹立即上前颔首行礼,“安南县尉王羌曹见过幽王殿下。”

薛霁:“不必多礼,王县尉有话直说。”

“是。”

幽王一身银丝暗纹锦袍,挺拔俊逸,步态从容,王羌曹没敢看他的脸却也被那浑身尊贵气度晃了一下神。

目送幽王撩袍入座,王羌曹这才禀报道,“属下昨夜与白什长翻遍兴民县衙吏房书册,发现那五百州府军**计有三百四十六人曾先后被兵部征调,其中有一百六十六人参与过虔来山剿匪事宜,而这一百六十六人中又有六十八人参与兵部剿匪超过两次,这六十八人是否需要属下派人严加盯守?”

薛霁问,“盯守他们做什么?”

“啊?”

王羌曹懵了,腹诽:不是您问我曾被兵部征用与山上土匪打过交道的兴民城州府军数量么。

啊过之后仍需回话,王羌曹答,“打土匪这两回,属下们不是扑空就是中埋伏,尤其是上次,计划周密又是在夜里,却没想到还是被山上土匪打了闷棍,当时众人只觉得是他们警惕,在虔来山藏了不少暗哨,但后来属下仔细回想又觉得那埋伏中的有些不对劲,毕竟若是暗哨,那土匪们的反应也太过迅速,像是早知道官兵们会从那里上去似的,多亏殿下昨日最后那句问询,属下才幡然醒悟,那些曾与土匪打过数次交道的官兵们身上或许有蹊跷,故而属下拙见……派人去盯着那些官兵,若真发现谁举止有异,便用严刑逼迫他们说出与土匪勾结详情,而后设计将土匪们一网打尽。”

“严刑逼迫?”薛霁轻笑,继续问他,“兴民县衙大小官吏及大多州府军皆是兴民城本地人士,若军中有土匪内奸的消息传出,王县尉猜朝廷和被虔来山土匪欺压多年的兴民城百姓会作何反应?”

此消息如果从自己口中出去,朝廷震怒、百姓惶恐、民心不稳,他王羌曹能在兴民城上下官吏被问罪前留个全尸已是三生有幸了。

王羌曹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连忙低头认错,“是属下思虑不周,此事仅为属下猜测,还并未透露给任何人。”

这是说白冲也不知道。

“王县尉言行谨慎、心细如发,此事就交由你办罢。”

王羌曹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刚疑惑抬头就听幽王沉声,“传本王令,集兴民城全军兵力于一处,以剿匪寇。”

王羌曹抱拳答“是!”

他看出幽王目光中似乎还有言外之意,于是领命后并不着急离开,果然,下一瞬王羌曹又听见幽王与他玩味道,“王县尉,要你盯守的或许不止六十八人。”

这话中之意已十分了然,王羌曹抱拳再答,“属下,明白。”

幽王到兴民城第二日便下令集兵剿匪,可官兵们等了好几天仍迟迟不见有开战命令,有人坐不住,便去问王羌曹‘幽王此举是什么意思’,可王羌曹只程式般回答说,“幽王殿下交待此次是突然行动,各营只管做好准备,静等幽王下令便是。”

王羌曹口风严密,白冲又一问三不知,有心眼多的官兵觉得他们形迹可疑,便时常聚在一起猜测议论,这帮人不聚还好,一聚竟又让他们察觉一件更加古怪的事情。

他们发现,等待开战命令这些天曾不断有同僚失踪过。

失踪过的意思是,这些人总是会先消失几个时辰,而后再忽然出现,且失踪后归来的人,个个毫发无损,神色却都慌张至极,怎么问也不开口。

短暂失踪又出现的官兵人数不多,他们慌张过后又很快恢复如常,因而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焦虑与恐慌。

等待中出现的风波很快过去,幽王像是终于缓过前几日因一路奔波引起的疲惫,才总算想起来发出开战命令。

白冲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仍旧只领一千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虔来山,留守在兴民城的官兵见他如此大摇大摆、无所顾忌,有的心虚躲闪,不愿多谈,有的却唏嘘感叹,“他们此行扑空还好,若是又遭土匪闷棍,也不知幽王会不会和慕将军一样心善,只痛骂他们一顿解气。”

幽王来兴民城已有几日,可亲眼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有闲着无聊的官兵私下猜他形容枯槁、沉疴难起恐怕连门都出不了,不然他一个只有钱没有权的亲王怎么可能不想出号令数千官兵出战虔来山这样风头。

也有人小声不屑说,“土匪凶狠狡猾,英勇善战的慕将军出兵两次都没打下虔来山呢,幽王一个只知贪钱吊命的公子哥能有什么本事,呵…还出风头,只要别被那帮土匪捉弄的太过难堪就已经是幸事了。”

“说的也是,唉……我自映月关那一战后便十分仰慕慕将军,本以为这次好运,能跟着他在虔来山与土匪大干一场,谁知好不容易在熬过山底趴窝,转身又被土匪连连欺辱,想想真是窝囊。”

“前些年兵部虔来山剿匪月余,装模作样抓一些掉队土匪示众就算了事,可今年能指望上的慕将军走了,接任他的幽王又不顶事,也不晓得这剿匪差事何时是个头儿。”

一群大男人见缝插针的从白天叽咕到黑夜,直到看见王羌曹与无恩并肩路过此处才闭嘴假装忙活。

几个官兵朝他们努努嘴,用眼神疑惑——

诶?

白冲平日总是与王县尉形影不离的,幽王今日为何没让王县尉同白冲一起上虔来山?

他们还在胡思乱想,忽听不远处响起一声收军锣声。

锣声刚落,无数汉子欢呼凯旋的歌声便随之传来,驻守在兴民城外的小兵眼尖,一下子就看清站在队伍前蹦跶的那人相貌。

“啊!是白什长!白什长他们得胜凯旋啦!”

此言一出,驻扎在城外军营的无数道目光不约而同地迅疾投向正朝他们昂首阔步,得意扬扬走来白冲。

白冲一走近他这些同袍,便立刻有好几个汉子扑过来将他揽住,羡慕问,“成了?”

“那当然!”白冲似乎觉得有些不过瘾,“就是可惜遇见的只是一支小队,小爷我还真是没有杀痛快!”

队伍中有些小兵受了伤,白冲挣开搂着自己的同袍高声唤来军医给他们包扎,围在他周围问询的众人才瞧见他腰间刀鞘尾部还挂着一个布包。

“诶小白,你刀上咋还坠着个包袱,那里头装的什么?”

他们作势就要去扯,白冲侧身护着包袱躲过后,拍开同袍们从四面八方伸来的手,“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别挡路,小爷我还得去和幽王殿下汇报胜绩呢。”

他说着穿过人群直奔兴民县衙,将同袍们钦羡与打趣自己的声音远远落在了身后。

与虔来山土匪争斗这么多年,这是官兵们第一次光明正大说出‘胜绩’二字的时刻,他们有的喜形于色,有的与有荣焉,相同心境的两方官兵聚在一起兴致勃勃议论着胜利,无视着理当肃穆的军纪,领头官兵尝试制止他们却没有丝毫用处,挣扎片刻也加入进其中。

官兵们凯旋已是深夜,那些喜悦的叫喊声音越过兴民城门后便越传越小,白冲走进兴民县衙匆匆向一得到捷报消息就从被窝里爬起来的郑万金拱了拱手,抬步往后院客房走去。

听见县衙有响动的衙役们整理着衣领匆匆赶来,这些人还不知发生何事,个个都瞪眼咋舌、坐立不安,直到听见跟着白冲一起回来报信的官兵高喊一句“今日剿匪,白什长率众凯旋!”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高兴地在原地欢蹦乱跳起来。

兴民县衙院落并不宽敞,一群人在其中张牙舞爪免不了会相互磕碰,其中有一人从家中赶来时顾不上将布鞋勾好,混乱时正要离开此地又不慎被人在脚后跟踩了一脚,他一个没站稳扑腾着双手就往前倒。

就在那人于悬空中闭着眼睛静等县衙的石阶镶嵌上自己的门牙时,竟蓦地感觉自己扑进了一个凭空挡在身前的莫名之物中。

他没敢睁眼,只伸手四处摸了摸。

“吕先生,您再摸下去,我就要喊非礼了啊。”

吕贾听见无恩的声音立刻醒过神来,他直起身子退后一步弓腰,劫后余生般感激道,“多谢无恩侍卫出手相救,吕某感激不尽。”

“吕先生不必客气。”无恩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问,“大家都在此处欢呼胜利,不知您这是预备去哪儿呢?”

吕贾颔首道,“官兵们得胜归来,兴民县衙理应设宴犒劳,小人正要去寻郑县令以便提醒他筹备此事。”

“原来如此,那您忙,我先告辞了。”

“无恩侍卫好走。”

恭送无恩离去,吕贾低头抬眼发现再看不见他身影时,摸了摸塞在自己衣袍补丁边沿的布条,阴翳勾了勾唇,转身没入了夜色中。

无恩赶到兴民县衙后院客房时,白冲已经被主子请进去回话了,他蹑脚入内,目视主子双目轻轻点了一下头后,才走过去旁听白冲禀报——

“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在正午时便率众全部藏匿进虔来山中,直到傍晚时分,果真见一队土匪鬼鬼祟祟朝我等躲藏之处袭来,属下趁他们不备,群起而攻之,最终将其一举歼灭。”

白冲说完,将挂在自己刀鞘尾部的布包取下打开,一边悄悄观察幽王神情,一边献宝似的将布包里的东西双手捧上,“此物便是属下缴获的匪首人头!”

人头脖颈截面的血已经流干,匪首紧闭的双眼却好似随时都能将怒目圆睁。

大半夜的屋子里出现这东西,任谁都要被吓得一惊,但是白冲举着人头好一会儿也不见面前之人有什么异动,他没了耐性,直接抬眼看向幽王。

夜很深了,薛霁却并不像匆忙离塌的模样,他仪容温润,体态端正,看着血腥人头的目光平静至极,仿佛那玩意儿与他屋子里的其他摆件并没有什么不同。

无恩看出他不怀好意,压着怒火说,“什么匪首!你别是随便砍了个土匪脑袋便来邀功的吧!”

白冲急道,“怎会!我带兵夜闯黑鹰岭时,就是他同威虎寨二当家一起与我叫嚣的!”

无恩听见关键,再问,“那你今日也见着威虎寨二当家了?”

“并未见着她。”白冲继续回话,“此人今日见势不对就要与属下投降,属下亦问他的二当家为何不现身,只听他说,那初暒被齐威虎夺了权关在山牢里,生死亦未可知,哪还顾得上现身。”

薛霁此时忽然开口,问,“此人既然已经降了,你为何还要砍下他的人头?”

“土匪们狗胆包天三番两次戏弄官兵,此番若不是您神机妙算,今日恐怕仍会一无所获,杀了他们便是告诉那群土匪,朝廷决不是一帮土匪宵小可以蔑视的!”

薛霁:“那依你看,也应该将虔来山其余土匪尽数屠灭了?”

他话音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白冲此时不知怎的忽然想起王羌曹那句‘你怎敢当着殿下的面儿说出这些赶尽杀绝的气话来’。

白冲心中一咯噔,张了张嘴,思量着说,“倒也无须尽数……如今威虎寨那位初二当家已与齐威虎决裂并被囚于牢中,想来齐威虎与朝廷作对一事他并不知晓,而且属下曾与那位二当家有过一面之缘,私以为他脑子好使,也像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不如……招安那些愿意归顺朝廷的好汉共抗外敌,总比我们自己人杀自己人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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