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谢渊回了府,听闻柳姨娘的所做所为,当场便将将她禁足了半月,听雨阁也算消停一会。
云淡带回消息,说是城外的大夫能力有限,实在是查不出这香同什么一起混着能害人。谢疏桐也只能先作罢,她眉心紧皱,有些烦闷。
若如今还是那中宫之主,查出来定不是什么难事,如今能力有限,能做到的实在有限。
秋词进来传话:“小姐,夫人问您将行囊收拾好了吗。”谢疏桐抬眸,立即起身招呼着两人:“我给忘了,快收拾收拾。”
明日要跟何氏到城外的云和寺祈福,路途稍远,想来是得住上一天。
次日晨雾熹微,一辆马车便从相府驶向城外,谢疏桐看着坐在对面的谢容与,气不打一处来。
半月前在寿安堂奚落了他一句后,自己这次兄倒是有志气得很,竟然一句话都不曾同她说,倒是时不时去看望听雨阁那位。
想让她想说话,门都没有!
何氏瞧着二人,头疼得很,以谢疏桐的性子,两人都是这般死倔的模样,也不知究竟是像了谁,尤其是这谢疏桐,如此重面子,想让她先开口那真是难比登天。
谢疏桐狠狠瞪了谢容与一眼,便将目光收回。过了一会,马车猛地停下,谢疏桐身子猛然一倾,险些撞到车壁。谢容与本就不爽,愤怒冲车外道:“做什么呢!”
车夫隔着帘子连连请罪:“夫人恕罪,有个女子忽然冲出,她……她……”车夫有些结巴,谢容与不耐的走出车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吗!”
带着周身的戾气出来,瞧见外头的一幕,眼却猛然瞪大了。谢容与三两步上前扶起地上的晕倒的女子:“姑娘醒醒。”
谢疏桐听见外头的动静,也走了出去,瞥见地上的女子,心下一咯噔!
坏了!她怎么把这茬忘了!仔细一想,眉心一皱,不对啊,谢容与碰上白芷若不是在她嫁给宋昀那一年同母亲去祈福的路上吗?
同一条路,相同的人,可是……时间却提前了,就像她遇上周景珩一样,因为她改变了原来事情的走向吗?
看着谢容与一脸关切的神情,再打量到白芷若那张堪称倾国倾城的脸。谢疏桐的危机感一下便上来了。
原本应当是明年的今天,谢容与遇上了白芷若,白芷若是罪臣之后,被人家族仇敌追杀至此,谢容与将其救下,带回了谢府,之后便喜欢上了她。她嫁给宋昀那年,谢容与也提出要娶白芷若,谢渊和何氏自然反对,却不知为何,谢容与就是和被灌了**汤一样,竟不惜和双亲决裂。
不得已,谢渊只好低头,谢疏桐彼时在宗室贵妇中忙于为宋昀周旋,自是没空理会娘家这些琐事,只知晓谢容与这婚事办的极为潦草,便让白芷若进了门。
谢疏桐看着昏迷的白芷若,眼睛微眯,带着三分审视,能将谢容与迷成这般,此女若真是什么我见犹怜的小白花也便罢了。可惜这白芷若并不是什么老实人,婚后连生两子,却只有一个是谢容与的,被谢容与抓到同奸夫的私情,让谢家沦为了京城的笑柄。
为了这事,谢渊还被御史参了一本,擅自收留罪臣之女,治家不严,何氏也被气病了。纵是如此还不够,白芷若同个怨鬼一般缠着谢家,利用同谢容与唯一的那个儿子来要挟谢家,被谢渊轰出去后,竟然杀了同奸夫的儿子,吊死在了相府门前。
死时贴了血书,指控谢容与婚后霸凌,如今又杀了她儿子。纵使白芷若不检点,人尽可夫,可世人总是更怜悯受罪的那一个,一时谢容与成了那个人人喊打的杀人凶手。
连在楚王府的谢疏桐也焦急不已,谢容与被京兆尹带走却一字不发,也不辩解,受尽了万般酷刑。还是谢渊主动辞去相位,才保得谢容与一命,最终谢容与被判杖五十带枷流三千里。
经历此番变故,京城竟有谢家将倾的流言传出,谢家颓势之下,谢渊决定站队楚王,在宋昀登位后,谢家才又回到鼎盛时期。
谢疏桐的思绪被谢容与出声打断,他焦急得看着谢疏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搭把手。”
谢疏桐看着谢容与抱着白芷若看着她,就好像看见谢容与在说:“还不快帮忙让我将这祸患带回去?”谢疏桐想到这顿时便清醒了,忙道:“等等,次兄不知这女子底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谢容与闻言便炸了:“你在说什么浑话!人命关天,你竟在和我说这个?”谢疏桐被噎了一句,有些无措,谢容与不知,她却是知晓的,这个女人自从来了谢家,便将谢家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可如今谢容与这副斩钉截铁的神情,摆明了就是要将她带上车,何氏听见二人争执,也撩起帘子对谢疏桐道:“淼淼,那姑娘性命要紧,还是让你次兄先上车的好。”
谢疏桐闻言只得让步,心下也暗暗觉得自己冲动了,如今让谢容与防备了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车上,白芷若靠在谢容与身上,白皙的脸上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唇无血色,一脸痛苦。手臂上还有着刀剑划出的伤痕,血肉翻飞,恐怖至极。谢容与瞧着不禁冲车夫催促:“快些。”
谢疏桐完全便是另一副神情,像是在看什么瘟神。
她头疼得很,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就算她改变了什么,也只是关于谢雨棠与周景珩的,和白芷若什么相干?
她分明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
为什么会提前?莫非是有人背后操纵?
此次祈福自然是不成了,快马加鞭回了谢府。
栖梧院中,谢疏桐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指尖轻叩着石桌,如今一众人都围去了墨云居,听闻二公子带回了一个顶美的姑娘,下人想着看热闹,谢雨棠想着去“照顾”表现一番。
唯有谢疏桐坐在这院中烦躁不已,以她如今的实力,若非是提前知晓白芷若的身份,连查出她是罪臣之女都麻烦,又更妄谈查出她背后之人。
“这是谢大小姐第几次在这院中冥思苦想了?”头顶突然传来声音,给谢疏桐吓得站了起来,往上一看,对上树上周景珩那幽深的眸子,凤眸细长,温柔地看着她,似有春水缱绻。
谢疏桐顿时炸毛,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和鬼一样出现?
“王爷一向喜欢如此在树上窥探她人吗?王爷若是喜欢,不若臣女将树上的麻雀赶了,给王爷腾一个长住的地?”周景珩眉眼含笑,小姑娘这嘴真跟淬了毒似的。
谢疏桐虽这般说着,却不自觉想起,方才她回来的时候,分明没看见树上有人,他竟然能毫无动静地出现在她头顶,谢疏桐虽然不会武功,却也能知晓眼前人的武功定然深不可测。
也是,战场上未尝一败的战神将军,武功能差到哪去?思及此,谢疏桐忽然想到,眼前不就是个天大的人脉吗?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查什么查不到?
想着谢疏桐看了眼树上的人:“王爷先下来,臣女有话……”话音未落,树上的人便利落地下来了,连枝桠都未曾惊动。
“谢姑娘要说什么?”周景珩边说边走近,瞧方才小姑娘心事重重的模样,此番张口定然想让他帮忙了。
周景珩这一问,谢疏桐倒不知道怎么说了,她和周景珩有什么交情?凭什么能使唤堂堂摄政王给她办事?
再说了,周景珩是敌是友还未可知,就凭她帮过周景珩这点,好似不足以让他如此殷勤。
若说真如他所说喜欢她,那也实在够扯,前世她甚至连周景珩的面都没见过几回!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周景珩便出声道:“谢姑娘不说,那本王先找谢姑娘帮个忙,帮完本王,姑娘再和本王提要求也不迟。”谢疏桐闻言抬眸,他找自己帮忙?
看吧,她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差点就信了周景珩喜欢她的鬼话。
想着你来我往也行,谢疏桐点头坐在石凳子上:“王爷说。”
周景珩坐在她对面,拿出一张什么,边打开边说:“喜欢凤凰花还是桃花?”
谢疏桐被问的有些找不着头脑,淡淡回答:“凤凰花。”周景珩有些意外抬眸:“本王还以为你会说桃花。”
谢疏桐垂眸,桃花是宋昀喜欢的,就因为他一句她这双桃花眼胜过千朵灼夭,她便也喜欢上了桃花。可深宫十年,她那点热烈早已被磨灭,她也早就不喜欢桃花了。
周景珩摊开一张图纸,是个院子的图纸,他问:“谢姑娘觉得种哪最好?”
谢疏桐扫了一眼指了指图纸上一处围墙处,周景珩却拒绝说:“不行,这有棵梧桐了。”
嗯?
梧桐?
谢疏桐再一看那张图纸,立即炸毛了:“王爷是在耍我吗?”
那分明是她栖梧院的图纸!
周景珩啧了一声:“谢姑娘怎么能这么说话,本王是真心找谢姑娘帮忙参考的。”
“这就是你要我帮的忙?”
“嗯,这凤凰树送你的”周景珩淡笑着看她,好似在谢疏桐,他永远都是很高兴的模样:“所以现在你可以告诉本王你想做什么了吗?”
谢疏桐看着他,眼底情绪意味不明,欲言又止,忍不住还是道:“你是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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