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论坛的提示音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响起。祁言从噩梦中惊醒,手机蓝光里“叮咚”一声,特别关注推送跳出来——震惊!‘经管系高材生更衣室偷拍’,发帖人“清风明月”。
照片明显经过裁剪,只截取祁言站在储物柜前的背影,他手里的钢笔相机被PS成专业偷拍设备。评论增长速度快得异常,三楼直接@了校保卫处:“这种变态还不开除?”祁言注意到这个ID注册时间不足两小时。
“开始了。”他对着空气说。纳米耳机早已摘下,但程陌昨晚强行植入他手机的后台程序应该还在运行。果然,屏幕突然跳转为黑□□面,绿色代码流如瀑布般冲刷——程陌远程接管了他的设备。
三分钟后,一条新消息弹出:“IP来自实验楼B207。他在用我的地盘搞事。”
祁言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季阳这招够毒——不仅栽赃他,还要把程陌拖下水。正要回复,手机突然疯狂震动,父亲来电显示跳出。
“爸?”他接起时声音发紧。前世这时候家里还没出事,父亲应该不知道……。
“儿子,”父亲声音异常疲惫,“学校刚来电话,说要找你谈话。有个姓林的老师说你在更衣室……”。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声,“性骚扰?”
祁言胸口如遭重击。前世父亲得知消息时正在开董事会,是秘书转接的电话。这次时间点提前了整整八个月。
“是诬陷。”他咬字太重,舌尖尝到铁锈味,“有人P了图……”
“爸爸信你。”父亲打断他,“但董事会那些老狐狸...你明白的。”背景音里传来机场广播,父亲正在出差,“先别去上课,我让王律师明天到学校。”
电话挂断后,祁言发现自己在啃指甲——这个童年陋习他大二就戒掉了。窗外,一只飞蛾正拼命撞击路灯,翅膀在光晕中碎成磷粉。
电脑突然自动开机。程陌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某个陌生房间:“看邮箱。”
加密邮件里附着两段视频。第一段显示季阳昨晚潜入B207,用程陌的电脑发帖;第二段则是林骁在游泳馆门口与季阳交谈,时间在事发前一小时——林骁递给季阳一个U盘,季阳则交还了某张卡片。
“学生证。”程陌放大画面,“我查了门禁记录,他用我的卡进了生物实验室冷库。”
祁言突然想起前世某个细节:“血样!季阳父亲研究定向凝血剂,他可能偷了样本!”
屏幕里程陌瞳孔骤缩。键盘敲击声如暴风雨般响起:“更衣室刀具检测结果出来了——刀尖是蛇毒与抗凝剂混合物。”他调出季阳的医疗记录,“这家伙对蛇毒过敏,根本不可能自己处理。”
祁言太阳穴突突跳动。所有线索串联成可怕的结论:季阳在借刀杀人,而林骁很可能是握刀的手。
“论坛暂时黑了。”程陌突然说,“但最多能撑两小时。你那边怎样?”
祁言刚要回答,走廊传来脚步声——是季阳的皮鞋节奏,但比平时重。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他合上电脑装睡。门开时飘来一股医院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甜腻香气。
“别装了。”季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睫毛抖得像触电似的。”
祁言睁眼,正对上季阳举着的手机——正在直播校园论坛页面,点赞数每秒都在暴涨。更恐怖的是置顶新帖:‘实锤!祁言父亲公司涉嫌财务造假’,配图是只有内部人员才能接触到的报表原件。
“惊喜吗?”季阳俯身,白大褂口袋里露出针管轮廓,“前世这时候,你爸应该刚签完对赌协议吧?”他抚过祁言紧绷的脸,“猜猜这份‘证据’会让他赔多少?”
祁言喉咙发紧。前世父亲确实在年底签了那个致命协议,而现在才九月初。时间线正在加速崩坏。
“你要什么?”
季阳突然大笑,从背包掏出个玻璃罐——里面泡着数十只蝴蝶标本,每只翅膀都被钉成“T”形。“看,”他指着最旧的那只,“这是我十二岁收集的第一只,那天林骁哥哥夸我‘做得好’。”
祁言突然明白了标本的排列规律:按日期顺序,正好是林骁人生重要节点——中考、高考、入学……最近一只的标签日期是三天后,林骁的生日。
“第二阶段开始了。”季阳哼着歌走向门口,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红色斑点,“顺便说,程陌的起搏器信号……挺容易干扰的哦。”
门关上后,祁言立刻打开电脑。程陌的连线已经断开,最后一次传输的数据包正在自动解码——是季阳的医疗档案。翻到最后一页时,祁言的手指僵住了:诊断记录显示,季阳曾在精神病院接受过两年电击治疗,主治医师姓林。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地址:“东郊废弃疗养院。一个人来。带上程陌的起搏器遥控。”附件照片里,程陌被绑在电椅上,胸口电极片连着老式电击器。
祁言撞开宿舍门时,走廊监控摄像头无声转动。他狂奔下楼,没注意到口袋里的校园卡已被调包——那张属于前世的、已经注销的卡。
东郊疗养院铁门锈蚀得像具骷髅。祁言握着程陌给的防身电击器,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回声。三楼电疗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设备嗡鸣。
推门瞬间,祁言就知道中计了——电椅上绑着的是程陌的等身人偶,墙上投影仪循环播放着折磨画面。真正的危险来自背后,铁门关闭的巨响中,林骁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
“祁言同学,擅闯私人领地可不好。”
转身时,祁言看清林骁手里拿着的正是季阳描述过的起搏器干扰仪。更可怕的是他白大褂上的名牌——“林医生”,与季阳病历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季阳呢?”祁言后退,电击器藏在袖口。
林骁微笑着按下遥控,电椅突然通电,人偶在电光中剧烈抽搐:“别急,他在准备更精彩的节目。”他向前逼近,“你知道吗?季阳第一次发病,就是因为看见我和你说话。”
祁言突然想起大一时那个失踪的学姐——她最后被看见正是和林骁在一起。电光火石间,所有线索串联成线:季阳的病态执念、林骁的操控手段、那些“意外”消失的竞争者……。
“你利用他。”祁言故意激怒对方,“让他当你的清道夫。”
林骁表情果然变了:“利用?是我把他从电击地狱里救出来!”他猛地扯开领口,露出颈侧狰狞的疤痕,“这刀是他发病时砍的,但我还是留下了他。”
祁言袖中的电击器滑到掌心。就在他准备突袭时,整栋楼突然断电。黑暗中,纳米耳机传来程陌的声音:“蹲下!”
玻璃破碎的声响中,程陌如黑豹般从窗口跃入,手中激光笔直射林骁眼睛。趁对方捂眼惨叫时,祁言扑向电椅后的控制台——干扰仪就放在那里。
“别碰!”程陌的警告晚了一步。祁言手指刚接触金属外壳,强烈的电流就顺着指尖窜遍全身。最后一刻,他看见程陌撕开衣领,徒手扯断了起搏器导线。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程陌的脸在视线里模糊又清晰,左颊多了一道新鲜擦伤。祁言想抬手,发现双手被拘束带固定——精神病院的标配。
“防止你拔针头。”程陌解释,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林骁被捕了,但季阳……”。
祁言这才注意到病房电视正在播放新闻:生物实验室爆炸,监控拍到季阳携带易燃物进入。而屏幕角落的时间显示——他昏迷了整整三天。
“蝴蝶……”祁言突然挣扎起来,“那些标本!程陌,他收集的不是蝴蝶,是——”。
“战利品。”程陌按住他,调出手机照片。法医在季阳宿舍墙内发现的隐藏保险箱,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七个玻璃瓶,每个都贴着女性名字和日期。最早的一个标签写着“张晓,2020.9.5”——正是前世突然退学的学妹。
祁言胃部翻涌。季阳的“标本”从来不是昆虫,而是林骁的“潜在情敌”。而他祁言,很可能是第一个男性收藏品。
“起搏器……”他虚弱地问。
程陌突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隔着一层纱布,祁言感受到有力的心跳。
“拆了。”程陌轻描淡写,“反正那玩意本来就是个幌子。”
原来根本没有心脏问题。那个“起搏器”是程陌自制的信号干扰器,专门针对季阳从父亲实验室偷来的设备。
“你骗我?”祁言声音发颤。
程陌俯身,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你不也假装不认识我吗?重生前,我们可是……”话没说完,病房门被推开。警察来做笔录,程陌迅速退开,但祁言分明看见他耳尖红了。
做完笔录已是深夜。程陌坚持留下陪床,此刻正蜷在沙发上假寐。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像囚笼又像庇护所。
祁言轻轻触碰锁骨下的窃听器疤痕。前世跳楼前,他确实见过一个穿连帽衫的男生在停尸房外徘徊。当时以为是殡仪馆员工,现在想来……或许命运早在最初就埋下了救赎的线索。
窗外,一只幸存的飞蛾扑向路灯,翅膀上的眼斑在黑暗中闪烁如监视器。祁言突然想起季阳消失前那句话:
“第二阶段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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