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台风过境后,周临铄有事先行离开了叶桁家,夏今识和叶桁则预先订好了过几天飞往北京的机票。
“怎么,现在人走了又不习惯了,我可是当了好多天的电灯泡呢。”夏今识见叶桁有些魂不守舍的,出声调侃道。
叶桁坐在沙发上,笑笑说:“真是辛苦你了。”
夏今识眯着眼胡言乱语:“不过,这几天你们都是一起睡的吗?感情培养得不错哦!”
叶桁当即反驳道:“哪有,除了第一天晚上一起睡了,后面都没有好吗?”
叶桁自然不可能同意周临铄天天睡他的房间,这样像什么话?
那天晚上过后,叶桁去楼上的房间看了确实如周临铄所说没有被子和枕头。
不过叶桁不知道的是,此前周临铄压根没有去楼上的房间去看,只能说是误打误撞了。
叶桁最后还是让周临铄住了自己隔壁的房间。
夏今识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叶桁说:“那还挺遗憾的?”
“遗憾你个头!”叶桁拿沙发上的抱枕朝他砸去,“你快点把水果吃完回房间,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抱枕被夏今识接了个正着,他佯装十分遗憾地说:“好吧好吧,那我上楼去了。”
“晚安!”
……
叶桁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球形玩偶,感受着怀抱里的柔软,莫名地想起了周临铄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叶桁的房间熄了灯,周临铄偷偷进了他的房间,但是没想到叶桁没睡着。叶桁平躺在床上无聊地玩自传球,被周临铄突如其来的深夜造访吓了一跳,球形玩偶完美地砸了叶桁一脸。
叶桁反应过来,一把将玩偶塞到被子底下,坐了起来问:“你怎么进来了?”
周临铄看见床头亮着的台灯,默默把放在门把手上的松开,说:“我想和你一起睡。”
叶桁:“……”
见叶桁不说话,周临铄不动声色地将门从身后关上,走向叶桁的床边,好声好气道:“我有话跟你说,我们一起睡吧,像第一天晚上那样,我不动你。”
叶桁心想,第一天晚上你明明动我了,只是以为我睡着了不知道吧。
那天叶桁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了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身后的人大抵是感受到了他怀里抱着的东西,还轻轻捏了捏他怀里的玩偶,最后埋在他的后颈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
这些叶桁都知道,只是没有拆穿他而已!周临铄居然能这么心安理得地说出这样的话,叶桁觉得不能这么简单地答应他。
“不可以。”叶桁冷冰冰地回绝道。
周临铄在叶桁床沿蹲下来,微微抬头注视着他:“为什么?”
又来了,每次叶桁拒绝他的请求,他都要问原因。
好像叶桁说出来的原因他能反驳和消除的话,这件事他就可以如愿以偿地做到,这样叶桁很为难。
因为叶桁也是在违背自己的意愿拒绝他呀,周临铄这个人根本就是在难上加难。
叶桁感到有点憋屈,一本正经地说:“你怎么能证明你没有动我?晚上我睡着了又没有感觉,万一你明明碰了我却撒谎说没有呢?”
可谁知道,周临铄却像是看穿了叶桁的想法一样,他笑了笑说:“好吧,我承认我碰了你。”
“但是,你不是知道吗?”
周临铄说着微微起身,双手撑在叶桁的床被上,在上面压出了两个手印窝,凑近叶桁,脸上似笑非笑道:“你知道,你没有阻止我。我是不是可以默认这是你纵容我这么做的?嗯?”
“我没有。”叶桁挪了挪屁股,后退一些,语气坚决,“我才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周临铄无奈地笑了笑,在叶桁还没从周临铄居然知道他没睡的诧异中缓过来的间隙,耍无赖地滚进了他的被窝里。
叶桁看到这么大个人往他被窝里塞,他不甘示弱地推了推周临铄,无可奈何道:“我还没答应你呢!”
周临铄紧紧抓住被子不松手,脸上挂着笑说:“你答应了,我听见了。”
叶桁拗不走他,心平气和地放弃了挣扎,背过身来躺下。
反正是最后一天了,让让他吧,叶桁心道。
周临铄挪动身体,胸膛慢慢贴上叶桁的后背,轻声说:“叶桁,我明天就离开了。”
房间里的空调徐徐吹着,除了他们交谈的声音以外,很安静。
叶桁喜欢半张脸遮盖在被窝底下,被柔软的被子包裹着,这样让他感到很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被子盖脸的原因,叶桁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嗯,我知道。”
叶桁背对着他,周临铄目光只能够看到叶桁的后脑勺和暴露在外的脖颈和耳朵,他的手指在叶桁的耳廓边缘流走,说:“有话想跟我说吗?什么都可以,我听着。”
叶桁沉默,可是周临铄的手指一直在他耳朵边蹭来蹭去,被他弄得好痒,他忍不住躲了躲。
叶桁不出声,周临铄任他再怎么躲都穷追不舍,叶桁脸都被蹭热了,甘拜下风,说:“注意安全。”
周临铄指腹轻轻点点叶桁的耳尖,应声说:“嗯嗯。”
“还有吗?”
说完他的手换了个地方继续作祟,叶桁的脖颈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身体连带着被无声地波及了,叶桁情不自禁地蜷缩起来。
叶桁受不了了,气急地转过身来,瞪着眼睛看周临铄:“停下来!”
周临铄虽然意犹未尽,还是乖乖把手收了回来。
“我送你的东西还留着。”
叶桁气焰一下子被这句话压得减半。
周临铄继续说:“又要说忘记丢了?”他绕过叶桁,伸手将叶桁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亮在叶桁眼前“公开处刑”般晃了晃,“可我见你总是抱着。”
叶桁看着周临铄手里的东西,是一个jellycat的排球毛绒玩偶。
之前叶桁大学的体育课选修的是排球,周临铄没课的时候就会去排球场等叶桁一起下课。后来,叶桁就收到了周临铄送他的这个礼物,十分可爱和舒服,叶桁很喜欢。
有时候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叶桁就会自己玩自传球,没想到正好被周临铄看了个正着。
周临铄进叶桁房间取浴巾的那次便看到这东西大摇大摆地放在枕头边上。
叶桁咬咬牙,僵硬道:“这个我喜欢,舍不得丢,不可以吗?”
周临铄挑了下眉,叶桁看着他那已经消肿了的眉骨,这还多亏了他给他消毒擦药呢,结果现在这么刁难他。
恩将仇报!
在叶桁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恩将仇报”的人一坏到底。
周临铄从叶桁枕头底下摸出那张弄折了的拍立得照片,叶桁支起半个身子急忙伸手要去夺过来。
周临铄抬手拦了拦他,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照片一动,后面还有一张他从来没想过会在叶桁手里的照片。
叶桁彻底僵住了,他怎么会知道,正常人谁会看人枕头底下有什么。
“叶桁,你什么时候拍的?”周临铄也是无意间瞥见枕头底下漏出来的一个照片角,他把玩偶塞回叶桁的怀里,盯着他的眼睛问。
另外一张照片看起来不太清晰,角度也不怎么样,完完全全就是偷拍的一张照片。
周临铄站在叶桁家门外,那天应该是下了雨,他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天色看起来很阴沉,周临铄穿着一身黑色,几乎快要被周围的昏寂吞没。
那时周临铄依旧在宿舍楼下等叶桁,但是叶桁没再出现过,还是叶桁的舍友告诉他叶桁已经休学了。
面对叶桁的不告而别,周临铄痛心疾首。
他找不到叶桁,就去了他家,他想知道叶桁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休学,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为什么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明明知道叶桁家门锁的密码,是叶桁告诉他的,但他在楼下按了不知道多久的门铃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当时恨死叶桁了。
周临铄攥着照片,微皱着眉问:“叶桁,你知道我去过你家找你是吗?”
叶桁心里发堵,紧咬着颤抖的嘴唇,点了点头。
“你不见我?”周临铄顿时心口生疼。
房间的气氛变得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叶桁红着眼睛,看着周临铄。
叶桁知道,但他不在场。
因为那个时候他人已经在北京的医院里了。
照片是郁素婵拍的,那天她去叶桁家里帮他拿落下的东西,要离开的时候,无意间透过窗外看到一个陌生的男生站在雨里,她觉得疑惑,觉得可能是来找叶桁的,便拍了张照片问叶桁。
叶桁在医院收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眼泪立马留不住了,由于不想被人发现,他躲在楼道里捂着嘴巴泣不成声,浑身颤抖。
最后他发了条消息给郁素婵。
【一叶扁舟:姐姐,你先别出去,等他离开了,你再出来吧。】
郁素婵不明所以,看着那个陌生的男生在雨里站到夜色渐深才离去。
周临铄只能够凭借台灯微弱的灯光看见叶桁眼眶里流转的泪光,一时间想激他说出实情的冲动又像被扎破的皮球一般泄了气。
叶桁眼睛一眨,眼泪不小心被颤抖的眼睫毛扫了出来,滑过脸颊流了下来。
“对不起。”叶桁颤声说。
周临铄和叶桁面对面坐着,伸手抹掉了那滴眼泪,温柔地说:“不要哭。”
叶桁的手紧紧地抠着圆滚滚的排球玩偶。
周临铄轻叹了口气,又把人弄哭了。
周临铄把被子往叶桁的身上扯了扯:“躺下睡觉吧。”
叶桁平躺进被窝里,等到周临铄也躺下的时候,蜷着身子默默往他的身边靠了靠。
周临铄怔了一下,伸手将台灯关了。
他凑到叶桁耳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像是说悄悄话一样:“我很快回来找你。”
“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可以试着对我敞开心扉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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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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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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