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莫总管的敲门声隔着门板传来:“年少爷,该下楼用饭了。”
年锦辞刚拉开房门,就撞上悲绪投来的视线。他眉峰微挑,对方像被烫到似的立刻转开目光,两人一前一后踩着楼梯往下走,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敲出尴尬的节奏。
餐厅里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年锦辞刚要落座,季沁端着一碗奶白的粥走过来,瓷碗边缘还冒着热气:“尝尝这个?你父亲说你最爱喝海鲜粥。”
那瞬间,年锦辞脸上最后一点温度也冻住了。他没看那碗粥,视线直直射向父亲,又扫过一脸温和的季沁,忽然嗤笑一声,抬手就将粥碗扫落在地。青瓷碎裂的脆响里,他像是被点燃的引线,反手将桌上几盘带海鲜的菜肴全掀了下去——虾壳混着汤汁溅在地板上,林季沁虽及时后退,裤脚还是沾了片油渍。
“你他妈有病?!”悲绪猛地站起来,耳机滑到脖子上,“真当自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摆什么臭脾气!”
“年锦辞!”父亲白琼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家里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年锦辞坐在椅子上没动,脊背挺得笔直:“规矩没忘。只是我对海鲜有生理性厌恶,从小照顾我的父亲,您不记得了?”尾音拖得轻慢,像根细针,精准地刺向白琼躲闪的眼神。
“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呢,也最讨厌拼命想获得别人好感的人。”
年磏一怔,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悲绪正拿湿巾给季沁擦裤脚,嘴里骂骂咧咧没停:“就算不爱吃,用得着掀翻一桌子菜?王子病晚期,没救了!”
“总比某些人需要挂脑科、神经科强。”年锦辞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
“好了别吵了。”季沁及时制止悲绪继续说下去,转头对年锦辞说:“那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没有可做的。做好自己的。”
他没再回头,径直穿过客厅进了书房,反手带上门,将身后的咆哮与死寂一并关在了外面。
这顿饭,终究成了一场难堪的宣战。而他和悲绪之间那点仅存的客气,也随着满地狼藉,碎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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