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后——
急促喧闹的欢快铃声不停吵闹着。
迷迷糊糊的山本智半眯着眼睛，仰躺在地板上另一侧，皱眉抱怨道：“叶先生。好像是你的手机响了。快醒醒。”
躺在沙发上的叶凡被踹醒，他伸手抓了个空，一个扑空跌坐在地板上，挠了挠头发，一边伸手找手机，一边睁开眼睛。
抓起桌子上的手机，显示的是未知来电，虽然很疑惑，但还是伸手按了接听：“喂？您好，有什么事吗？”
“您好，请问是叶凡，叶先生吗？”
“是，什么事？”
“这里是长崎市警局搜查一课，我是野原清，警号XD1889。叶乐因涉嫌凶案，已被带入警局问话，请您前往我处配合进一步调查”，对方沉默半晌，见无人回复，试探性地又问道，“您好，您好在吗？叶先生？”
叶凡面色铁青地回复道：“在。”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请您……”
叶凡眉头紧蹙，打断道：“一会就去，再见。”
懒散地伸了伸懒腰，山本智看了眼时钟，又看了眼叶凡，却见他正迅速穿衣，便问道：“今天你上班吗？现在才七点。”
叶凡扣好风衣的扣子，转身望向一脸茫然的山本智，想起什么似地一把拽住他衣领，拉着他就往门口走去，丝毫不搭理山本智的抗议与抱怨。
“干嘛！说话！”山本智果断采取武力制止的方式打断了叶凡的粗鲁行为，“你大早上又怎么了。”
“阿乐在警局，说是牵扯到了案子，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以前是刑事，知道涉嫌凶案这种说辞指的是什么意思吗？”叶凡严肃道。
山本智陷入沉默，感觉事情不妙。
“是目击证人的意思吗？”叶凡有点恍惚，他隐约感觉事情不会是这样，但是他还是希望山本智给他一个稍微舒坦的回答。
山本智沉下脸，回道：“一般来说，是犯罪嫌疑人的意思。”
叶凡的脑袋嗡了一声，为什么阿乐会牵扯凶案？他现在情况如何？状态还好吗？
“昨天他下班没有回家，去哪里了？是谁死了？是在学校出的事情吗？”叶凡自顾自地来回踱步，不停地反问自己。
见他一副没头苍蝇的模样，山本智宽慰道：“也不一定，每个地方的说法可能不同，我先陪你去警局，是长崎市警局吗？”
“对，是。要麻烦你了。”叶凡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穿上鞋立马朝着屋外走去，山本智匆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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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智驱车载着叶凡前往目的地长崎市警局，期间叶凡试图拨通叶乐的手机号码，却依旧只有忙音。
30分钟左右，叶凡站在警局入口。
他深吸一口气，思绪混乱地跟着山本智走入警局内部，恍惚间听到山本智在同警局的警员们热络的打着招呼。
“他在哪里？”叶凡心里只在想这个问题。
“不要直接和负责案件的人对话，我担心他们会用别的法子来诈你，让你说出对叶乐不利的证言。”山本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提醒道，“目前他们找你过来，肯定是想知道叶乐在某些时段具体做过什么事情，你是否知晓，以及你是否可以为其做不在场证明。当然，你不知道就直接说不知道，不要做伪证，这会影响你后续证词的可信度。”
“不在场证明？他们是在怀疑叶乐吗？！”
“叶先生，我知道你的心情。”山本智大概能体会，这是人之常情，“但你必须冷静。”
见叶凡神色稍松，山本智补充道：“你尤其不可用刚才的态度对待一会接待你的警员和问话的警员。这对你非常不利。”
叶凡闭上双眼，静止了自己的时间，他冷静地思索了一下：“即便是最坏的事情，叶乐确实牵扯了凶案，他也绝对不会是凶手，我只要能够证明他人有罪，或者与他无关，就能救他。何况，哪怕他就是凶手，也要不计代价地救出来。”
再次睁开双目，叶凡恢复了往日神色，沉声道：“走吧。”
没待山本智反应过来，已经有警员过来为他们引路了，叶凡已经先行一步，山本智赶紧跟上。
走廊两侧的屋子内均能传出一些声音微弱的对话声，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询问室就这么热闹，山本智心里嘀咕，治安是真的不行。
走到写着询问室3的房前，引路警员停下脚步，敲响了房门，房门从里面推开，钻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可能因为太瘦，青筋在太阳穴周围暴起，有种随时要冲破血管的束缚，喷涌而出的感觉。
他看了眼叶凡和山本智，对警员大喝道：“喂！你是第一天来这边干活吗！让你带叶凡来，怎么会有两个人？这两个哪个是叶凡啊！”
典型的敲山震虎，原先自己用烂的手段，如今从另外一边的视角看去，竟是如此无赖。
山本智心想，同时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光头，发现不是熟悉的面孔，但是作为厚脸皮老刑事，他还是很配合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山本智，是叶先生的翻译员。”同时伸出手。
“律师都没到，先来了翻译吗？”光头男扬起眉眼，挑衅地看着山本智。
“这不是为了配合警方调查。”假模假样的笑着，山本智伸出的手又往前探了探，再次道，“幸会。”
敷衍地握了握，光头男立刻双手插兜，提醒道：“事先声明，行为发生地在日本，并且日本已经立案侦查，将根据日本法律进行处理。”
“我只是翻译，不是律师，这话不应该和我说。”山本智礼貌地回复，“我有必要提醒你，因语言障碍无法理解日语时，?警方在审讯过程中必须提供翻译协助?，且翻译人员需在审讯现场进行口译服务。?”
“语言障碍？”光头男眯起双目，狡黠地眼光死死地瞪着叶凡。
叶凡一阵恶寒，那视线的敌意似要将自己看穿。
光头男沙哑道：“叶凡先生，我记得您在接我电话时，似乎能够很流畅地同我对话，不管是语法还是发音都没问题，还需要翻译吗。”
叶凡耸了耸肩，没有回话。
山本智插嘴道：“只是简单的日常对话自然无妨，但谁知道审讯过程中，会不会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语言难题。”
“即便如此，翻译服务应当由日本警方提供，嫌疑人无需自行准备翻译员。”光头男寸步不让。
“首先，叶先生不是嫌疑人。”说着，山本智从裤口袋中掏出证件，打开后，展示给光头男，笑道，“我就是日本警方现有的外语志愿者，符合规定。当然，你如果对我不满意，可以再找一个过来，不过据我所知，长崎市内可没这么容易找到符合你要求的翻译人员。如果你连基本的配置都没达成，那你似乎也就没资格询问叶凡先生，不太符合规定。”
山本智笑道：“此外，如果只是调查，你没必要将人喊入警局，你可以上门询问不是吗。警官，你似乎是故意利用这种环境进行施压，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吧？”
光头男眯起双眸，厌恶地啧了一声。
叶凡心中暗道，真是小瞧了山本智，面上则假装一脸茫然地望着两人来回对话，故意用英文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整的光头男一脸尴尬，他硬着头皮说了句英文：“OK,OK.”
叶凡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语地跟山本说道：“这让我想到了李雷和韩梅梅。”
山本智面露疑惑地看了眼叶凡，心道，这小子给这说什么呢？真说了中文？
光头佬一样疑惑地问山本智：“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他愿意配合调查。”山本智挤出这些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即便光头男明知他们在做戏，也不得不点头道：“你和他说，我是负责案件的巡查长野原清。”
山本智装模作样地用英语翻译了一遍，叶凡配合着点头。
进入审讯室，叶凡环顾了一下四周，仅可见正对门墙面上一个铁栏杆围着的窗口，屋内正中央放着一张老式的圆角桌子，拐角处一位身穿蓝色警服负责记录对话的警员端正地站立在电脑桌前。
问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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