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再次被带入审讯室,野原清示意翻译员坐在自己这边,上次被那帮人是提醒后,他也不得不按章办事了,不过这次的翻译员是他自己人,他更放心了。
野原清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双手扶着桌边,向下摸索着确认了一下警铃的位置,认真地确认了一番。
尽管野原清有些怀疑从长崎大学调出的档案的真实性,但是武术青少年组大赛冠军这个头衔还是莫名让他有所忌惮起来,因为他回忆起自己的原来单位的一个同事得罪了某位拳击手,而被一拳打掉了大门牙的事。何况,还是那种不知深浅的Chinese Kungfu.
叶乐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这边打算24小时得出主要信息,所以基本上一直让他在审讯与休息间来回转换,目的应该是为了前后口供的一致性,确认有无虚构描述。
即便如此折腾,他的审讯回答每次都几乎一模一样,仿佛背书般的完美,反而让野原清感到了恐惧,所以这回他又亲自讯问了。
野原清敲了敲桌子:“嘿!别睡了!叶乐!我们再确认一次,你昨晚九点在何处?”
叶乐被敲击声收回了有点弥散的视线,听着一旁被多此一举喊来的蹩脚翻译说的古怪中文,他冷冷道:“昨晚六点半以后我去了医综楼,之后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晚上九点我可能早晕过去了,因为我被打了麻醉。”
野原清摸着胡茬质疑道:“但我们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针头,也未在你身上找到针孔。”
“我不用翻译。”无视了一边翻译人员打算干活的复述,叶乐伸出被手铐束缚的双手,抬起胳膊,眼神示意道,“这个绷带包住的地方本身是有针孔的,但是现在被刀伤覆盖了。”
野原清挑眉:“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你说你昨晚九点昏迷,那叶凡为什么能在此后收到来自于你的讯息呢?”
这条信息是之前调查讯问时,野原清故意不让透露的,就是为了试探叶乐面对不一样的问题下,给出的真实反应。
叶乐愣了愣,自己的手机到目前为主都未找到,却被人拿去发了信息给叶凡?
野原再次敲了敲桌子,示意叶乐赶紧回答:“我看你日语很好,应该听懂我问的问题了吧,听不懂我就再让翻译给你翻译一遍。”
叶乐打断道:“我说过我晕倒,讯息自然不会是我发的,是案发现场的人用我手机发送的。那人应该不会想用沾了血的手去摸手机,说明这个信息的发送,对他而言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你可以戴手套啊。”野原清提醒道,“我可没说你的手机有没有沾血。”
叶乐抬眸,问道:“你找到手机了吗?”
“找到了!”没找到叶乐丢失的手机,野原清仍旧面不改色地诈道,“而且上面有你的指纹。”
叶乐淡淡道:“我的手机有我的手纹,是什么奇怪的?难不成还能是你的。”
“你?”野原清一时语塞,很快又理清了思路,继续道,“但案发时,勒死小池一郎的绳子上都带有你的指纹,现场的鞋印也与你吻合,几乎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就算去了法院,你也基本上没有可以辩解的机会。”
“如果证据充足,你就不会还要我的口供了。”叶乐看着野原清,缓缓道,“说明你的证据还不足以定我的罪。”
野原清眉头微蹙,抛出了新的证据:“保安大野次郎先生早上之所以会前往天台时,是因为他看到楼下从排水管出现的混在雨水的可疑红色,才查到了楼顶。那时,天台不仅外的锁链上了锁,他打开了门锁,才能推开铁门进入现场。”
“天台四周都是因为自杀事件发生后竖起的铁丝网,除非直升机空降,才能不通过唯一的铁门进入现场。门外上了锁,唯一的钥匙在保安那,但是他有完美不在场证明。你和两具尸体同时处于一个独立的空间内,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案发现场只有你一个活着的人,你便是唯一的真凶,可你无法从里面推开门,所以你就假装失忆,试图萌混过关!这就是真相!”
叶乐陷入了沉默,他一直以为自己昨天晚上将铁链解开后,铁门外就没有了任何的阻隔。
“在被人注射麻醉带入天台前,有个人在天台的过道处向我袭击,这说明在顶楼的就不止是天台的两名死者以及我三个人,还要算上另一个袭击者。袭击者一直处在天台外,那么他很可能是将罪行陷害于我的人,因为也只有他可以从未上锁的门外进入天台内,将一切布置完毕后,再从容走出案发现场,完成上锁,最后再偷偷将钥匙还回去。”
叶乐始终不认为自己处于一个密室中,补充道,“这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密室,毕竟锁链只能阻止天台的人出去,却不能阻止外面的人进来再出去。假如我是凶手,我给自己造了一个密室,要怎么从外面锁上门的呢?”
野原清吼道:“废话,所以才要你供述!你是怎么制造了这个密室?”
“制造密室的目的,本质上是替凶手制造不在场证明,不就是让人认为被害者是自杀或灵异杀人的常见套路吗。所以,一般而言,密室的存在是凶手为了将自己与案件撇清关系的把戏。我如果是那个凶手,为什么要一直停留在凶案现场,费尽心思多此一举地布置一个密室,亲手将自己困在里面,乖乖等着你们来抓。”叶乐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他感觉到了凶手的匆忙,“很明显,逻辑不通,漏洞百出。”
“谁知道你们这种变态脑子里在想什么,又用了什么诡计。说不定是计划失误,把自己困了进去。”话是如此,野原清也很清楚,将凶案现场划分为一个独立的密室是很容易引导警方的一个思路,也并非他本人忽视存在其他人布局的可能,只是这种瓮中捉鳖的现场,可疑的自然只有眼前人了。
叶乐补充道:“当天中午我去过医综楼,那会电梯的顶层按钮无法按下,还处于停用状态,但傍晚我再次前往,顶楼的电梯便可以通行了。说明从中午到傍晚这段时间,有人处理了电梯,如果你们排查一下监控,说不定就能看出点头绪。”
“监控……”监控在案发前几天到案发后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故障,一直无人维修,所以根本无法排查到哪些人进出过医综楼,目前信息处的警员还在一一排查试图从其他的监控抓住一丝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野原清不耐烦地打断:“现在听我说,首先我得知你不会主动踏入医综楼,为何那天鬼使神差的去了两次,甚至直接去了顶楼。”
野原清直勾勾地盯着叶乐,试图读取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在文理楼工作,没事我为什么要去医综楼。”叶乐微微一愣,随即再次强调道,“我说过很多次,我是因为收到吉田同学的奇怪信息,信息中写了她被人威胁置于死地,要我去帮她,我才会医综楼。”
“手机都失踪了,你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了。”野原皱眉,反问道,“假如你的说法成立,你在收到吉田的求助后,为何不报警或是联系警方?”
叶乐回道:“我一度认为是恶作剧,因为小池一郎以前似乎也收到吉田同学类似的信息,甚至给我看过,他告诉我可以不用搭理她。在前往医综楼前,我曾打过小池先生的手机试图确认一下,但却无法拨通,虽然觉得事情有蹊跷,但也还是去了。”
野原皱眉,翻了翻以前的审讯记录:“你之前怎么都没说过这些。”
叶乐平静如常,简单回复:“没有想起来。”
野原清太阳穴的青筋有些暴起,他实在是看不惯眼前这个小子淡然自若的样子:“为什么要独自一人去顶楼?确认吉田秋凉的情况,最妥帖的方法不是该去小池他们所在研究团队找个人一起陪同吗?”
叶乐回道:“他们团队在8楼,我要去的目的地是顶楼,并不同路。我当时确实也没认为我就能顺利上去,何况,正因为我不知道会出现这种谋杀案,才没有专门找人陪同。”
野原对获取到的信息非常不满,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脑袋陷入了沉默。
他有点走神,为什么能力如此强大的自己被调来了这个小地方,一上任就安排上这种让人烦的要死的命案,看似简单的嫌疑人定罪路线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却异常难行。
“你和小池一郎关系很好嘛?”野原只能从动机上再获取一些情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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