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回到公寓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透。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暖黄的光落在沙发上——秦楚正窝在沙发里，一边吃薯片一边刷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墨聿怀的采访视频。
“你怎么还没走？”楚黎换了鞋，把装着桂花糕的木盒放在茶几上，“不是说今晚要赶稿子吗？”
“不急，等会儿再写。”秦楚抬头，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我刚刷到墨聿怀去年的采访，他说自己‘不喜欢热闹，休息时就喜欢待在家里看书’，这性格跟你也太搭了吧！”
楚黎没接话，只是拿起茶几上的剧本——这是顾明舒新电影《晚风》的试镜剧本，她明天就要去试镜女二号。虽然只是个配角，但顾明舒是圈内出了名的“伯乐导演”，能得到试镜机会，已经是很大的认可。
她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开始读剧本。女二号是个性格孤僻的画家，台词不多，但情绪层次很丰富，尤其是一场雨夜独白的戏，需要极强的共情能力。楚黎一边标注台词，一边在脑海里模拟场景，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黎黎，你看你这黑眼圈，明天试镜要顶着熊猫眼去吗？”秦楚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离开，“对了，我哥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明天他也会去顾导的试镜现场，帮顾导把把关，到时候让他多照顾照顾你。”
楚黎点点头，心里泛起一丝暖意。秦野作为蝉联三届金华奖的影帝，在业内声望极高，有他在，试镜时或许能少些紧张。
秦楚走后，公寓里恢复了安静。楚黎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准备去洗漱，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瞬间愣住——是墨聿怀。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墨老师，您好。”
“还没睡？”墨聿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比白天在演播厅里更显低沉，带着几分慵懒的磁性，“我刚结束晚会彩排，看到你朋友圈发的剧本照片，想着你可能还在准备试镜。”
楚黎愣了愣，才想起自己下午随手发了张剧本的照片，配文“明天加油”，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她下意识地坐直身体：“嗯，还在看剧本，明天要去顾明舒导演的试镜现场。”
“《晚风》？”墨聿怀准确说出了电影的名字，“顾明舒的戏很考验演技，尤其是女二号这个角色，情绪张力很强。”
“您也知道这个剧本？”楚黎有些惊讶。
“前段时间和顾明舒吃饭时，她提过一嘴。”墨聿怀轻笑一声，“我看过剧本初稿，女二号有场雨夜独白的戏，是不是卡在情绪爆发点了？”
楚黎心里一震——她刚才确实在这场戏上卡了壳，不知道该如何把握“隐忍又崩溃”的情绪。她忍不住问：“墨老师，您怎么知道？”
“猜的。”墨聿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其实你可以试试‘反向代入’，不要刻意去‘演崩溃’，而是想想‘如果是你，在那种场景下，最想隐藏的情绪是什么’——有时候，越想隐藏的情绪，爆发时越有力量。”
楚黎恍然大悟。她之前一直纠结于“如何哭出来”，却忽略了角色内心的“隐忍”。按照墨聿怀的建议，她试着把自己代入角色，想象自己是那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画家，突然在雨夜里看到了一丝希望，又害怕希望破灭——情绪瞬间就通了。
“谢谢您，墨老师！我好像明白该怎么演了！”楚黎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像个找到答案的孩子。
听筒那头传来墨聿怀低低的笑声，带着几分宠溺：“不用谢，明天试镜加油。对了，顾明舒喜欢真实的表演，不用刻意讨好，做自己就好。”
“我记住了，谢谢您。”楚黎的心里暖暖的，连熬夜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两人又聊了几句，大多是关于剧本的细节。墨聿怀虽然是主持人，对演技却很有见解，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问题，还会举一些自己主持时的例子，教她如何“用细节传递情绪”。
挂电话前，墨聿怀忽然说：“明天试镜结束后，要是有空，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庆祝你试镜顺利。”
楚黎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又开始发烫。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谢谢您。”
挂了电话，楚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拿起剧本，重新翻开雨夜独白的那一页，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
第二天一早，楚黎提前半小时到达试镜现场。等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演员，大多是些有过几部作品的二线演员，看到楚黎这个新人，不少人投来审视的目光。
楚黎找了个角落坐下，刚拿出剧本准备再顺一遍台词，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抬头，看到秦野穿着黑色风衣，笑容温和地走过来：“楚黎，准备得怎么样了？”
“秦野老师，您怎么来了？”楚黎连忙站起来。
“顾明舒让我来帮她看看演员，顺便给你打打气。”秦野在她身边坐下，压低声音说，“昨天墨聿怀给我打电话，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他对你还挺上心的嘛。”
楚黎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解释：“墨老师只是……只是觉得我是新人，比较照顾我而已。”
秦野挑了挑眉，没拆穿她的小窘迫，只是笑着说：“好了，不逗你了。顾明舒的试镜很简单，就演一场戏，放松点，你没问题的。”
正说着，试镜室的门开了，工作人员喊道：“下一位，楚黎。”
楚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试镜室走去。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顾明舒坐在正中间，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气质清冷又优雅。而顾明舒身边的位置上，赫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墨聿怀。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少了几分主持时的正式，多了几分温和。看到楚黎进来，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说“加油”。
楚黎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但想起墨聿怀昨晚说的“做自己就好”，她还是稳住心神，走到试镜台前，鞠躬道：“顾导，墨老师，各位老师好，我是楚黎，试镜女二号林晚。”
顾明舒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开始吧，就演雨夜独白那场戏。”
楚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紧张的新人演员，而是那个在雨夜里挣扎、隐忍又带着一丝希望的画家林晚。
她走到试镜台旁的空地，想象着自己站在雨夜中，雨水打湿了头发和衣服，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她没有刻意哭腔，只是用低沉的声音念着台词，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情绪，直到最后一句“我好像……看到光了”，眼泪才缓缓落下，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戏演完后，试镜室里一片安静。楚黎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看向墨聿怀。他正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认可，对着她轻轻竖了个大拇指。
顾明舒放下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楚黎，你很有天赋，对角色的理解很到位。这个角色，我定你了。”
楚黎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秦野从外面走进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恭喜你，黎黎，试镜成功了！”
她才反应过来，激动地对着顾明舒鞠躬：“谢谢您，顾导！我一定会好好演的！”
走出试镜室，楚黎的心情依旧有些激动。墨聿怀也跟着走了出来，笑着说：“恭喜你，试镜成功。现在，是不是该兑现承诺，陪我去吃饭了？”
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楚黎看着他温柔的笑容，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喜悦：“好，墨老师，您想去哪里吃？”墨聿怀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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