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聿怀选的餐厅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青砖墙爬着藤蔓，木质门帘上挂着铜铃，推门时叮当作响，倒像是避开了娱乐圈的喧嚣，藏着一片清净。
“这家店的江北菜很地道，我问过秦野，说你应该会喜欢。”墨聿怀帮楚黎拉开椅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目光。楚黎攥了攥裙摆，心跳比试镜时还要快——刚才在试镜室，他明明还带着几分“评审”的疏离，此刻却像熟稔多年的朋友，连她的口味都记得清清楚楚。
菜单递过来时，楚黎才发现每页都夹着便签，上面用钢笔写着推荐理由：“梅干菜扣肉，肥而不腻，像江北老家的味道”“清炒时蔬，解腻，适合刚结束试镜的你”。字迹和之前那张纸条上的一模一样，清隽有力，末尾依旧画着小小的桂花图案。
“你……”楚黎抬头看他，眼底满是惊讶。
墨聿怀正低头倒茶，热水注进白瓷杯，泛起袅袅热气。他抬眸时，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昨天问了秦楚，她给我列了张‘楚黎爱吃的菜’清单，顺便标注了忌口。”说罢，他把茶杯推到楚黎面前，“温的，刚试镜完，别喝太烫的。”
楚黎握着温热的茶杯，心里像是被热水熨过，又暖又软。她想起秦楚昨晚临走时挤眉弄眼的样子，原来那时她就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口味。
菜很快上桌，梅干菜扣肉的香气裹着油脂的醇厚，瞬间勾起了楚黎的食欲。她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睛一亮——和奶奶做的几乎一模一样，连梅干菜的咸度都刚刚好。
“怎么样？”墨聿怀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好吃！比我在北京吃过的任何一家江北菜都地道！”楚黎吃得满足，连带着话也多了些，“我小时候，奶奶每到冬天就会做这个，我能吃两大碗饭。”
“那下次可以带奶奶来尝尝，老板说可以提前预约，让后厨按老方子做。”墨聿怀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自然得像是在规划两人的未来。楚黎脸颊微热，连忙夹了一筷子青菜，掩饰自己的慌乱。
吃饭时，墨聿怀没提娱乐圈的事，反而跟她聊起江北的风土人情。他说自己去年去江北出差，逛过老巷子里的桂花糕店，还拍了照片；说江北的秋天很美，银杏叶落满街道，像铺了层金子。楚黎听着，忽然觉得奇怪：“墨老师，您好像很了解江北？”
“嗯，之前做过江北旅游的专题节目，特意去调研过。”墨聿怀说得轻描淡写，却没提自己其实翻遍了江北近十年的旅游攻略，甚至把楚黎朋友圈里提到过的地方，都标记在了地图上。
饭后，两人沿着老巷散步。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楚黎走在后面，看着墨聿怀的背影——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肩膀宽阔，走路时脊背挺直，却特意放慢了脚步，配合她的速度。
“对了，墨老师，”楚黎忽然想起试镜时的事，“您今天怎么会在试镜现场？您不是要主持晚会彩排吗？”
墨聿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夕阳落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光。他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你希望我在那里吗？”
楚黎被问得一愣，脸颊瞬间红透。她避开他的目光，小声说：“我……我就是觉得意外。”
“其实是顾明舒邀请我去的。”墨聿怀笑了笑，没再逗她，“她说想让我从‘观众视角’提提建议，毕竟你的角色后期会出现在综艺节目里，需要兼顾镜头感。”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就算她不邀请，我也会想办法去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挠在楚黎心上。她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
“楚黎，”墨聿怀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我不是想给你压力，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和你相处很舒服，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楚黎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此刻的氛围。是秦楚打来的，语气兴奋：“黎黎！你试镜成功的消息已经传到公司了！老板让你明天去签合同！对了，你现在在哪呢？和墨老师在一起吗？”
楚黎看了一眼墨聿怀，对着电话小声说：“我在老城区散步，准备回去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对了，墨老师要是送你回家，记得让他送到楼下啊！”秦楚说完，还没等楚黎回应，就挂了电话。
楚黎拿着手机，尴尬地笑了笑：“秦楚她……就是话多。”
“她很关心你。”墨聿怀没在意，反而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车子停在楚黎公寓楼下时，夜色已经浓了。楚黎解开安全带，正准备说谢谢，墨聿怀忽然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一枚小巧的桂花胸针，银质的花瓣上镶嵌着细碎的水晶，在路灯下闪着微光。“昨天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墨聿怀的声音很轻，“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觉得……你穿浅色衣服，戴这个会好看。”
楚黎握着胸针，指尖传来金属的凉意，心里却暖得发烫。她抬头看着墨聿怀，认真地说：“谢谢您，墨老师，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墨聿怀看着她，眼底满是笑意，“上去吧，记得锁好门。”
楚黎点点头，推开车门。走到公寓楼下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墨聿怀的车还停在原地，车灯亮着，像是在目送她。她对着车子挥了挥手，转身跑进了楼道。
回到公寓，楚黎把胸针别在米白色的衬衫上，对着镜子看了很久。手机震了一下，是墨聿怀发来的消息：“胸针很衬你。早点休息，明天签合同加油。”
后面跟着一个月亮的表情。楚黎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扬，回复了一句“谢谢墨老师，您也早点休息”，才放下手机。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胸针上，闪着温柔的光。楚黎躺在床上，想起今天的点点滴滴——餐厅里的便签、散步时的夕阳、胸针上的水晶，还有墨聿怀温柔的眼神。她翻了个身，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是这样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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