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闻风看着从楼梯下一级一级蹦上来的人，语气犹豫。
“嗯？我是林露哦。”
“哦不好意思，你来干什么？”
今天是闻风听雨值班啊。
林露抬起头，满眼都是兴奋：“我来找081打游戏。”
闻风打量了一会他的表情，视线落到他的手上：“新游戏？”
“对啊，”林露嘿嘿笑了一下，举起手中的储盘，“我刚抢到就跑过来了，《Prelude to Amorous Symphony》，简称p.a.s，爱情交响曲的前奏，双人恋爱游戏，一边探寻音乐的极致一边恋爱……”
“……你先等一下。”
“嗯？”林露眨眨眼。
闻风满脸惊疑：“你刚才说这是什么？”
“《Prelude to Amorous Symphony》”
“我问你类型！”
“双人恋爱游戏啊，你那么凶干什么？”
“……”闻风深吸一口气，“……你说你要和谁一起玩？”
“081啊，林霖又不喜欢玩这种游戏。”
“……你问过林霖了吗？”
“问他干嘛，浪费时间。”
“……”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去找081了喔。”
“……没什么事了，去玩吧。”
看着那个雀跃地不正常的背影，闻风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有点郁闷又有点庆幸。
庆幸的是，在081离开之前，林露是绝对不可能反应过来的。
他没那个脑子。
至于郁闷……
闻风在原地等了一会，听见上面传来听雨的声音：“林霖？你来干什么？”
……他完喽。
闻风用林露的方法上了两层楼梯，完整地又听了一遍P.A.S的介绍。
不过这一次的听众脾气可不太好。
闻风心里的郁闷慢慢消散。
……
最终林露还是和081玩上了P.A.S，带着一身的伤痕。
屏幕里，林林和玖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一起，在夕阳下的海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林露看着看着，就哭了。
他哭得超大声的。
给S081吓得够呛，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这是最后一次打游戏了。
后来林露把两个账号都保存好了，收藏起来。
即便如此，直到S081生日那一天，他送出那个P.A.S联名的耳机……
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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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露——我讨厌你。”
很轻很轻的声音，轻到了尘埃里。
尤言不知道林露能不能听见。
反正他自己是没听清。
但那是他最后的努力了。
看来是要完蛋了。
哈哈，来给他收尸的会是谁呢？
星光……是不可能来了。
噢对了，花央夏还在一边躺着呢。
恶劣的骗子。
他身边好多骗子。
最讨厌骗子了。
唉。
……
他怎么还不动手？
又磨叽上了。
周围的雷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住了。
尤言思绪停转了一会，心情骤然明亮。
难道起作用了吗？
他忍着刺痛撕开眼皮，板着脖子扬起头。
林露手中的雷矛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他维持着举矛的动作顿在原地。
除此之外……尤言的眼珠咕噜噜地乱转了一通。
终于在天花板上发现了端倪。
黑色中泛着紫色的圆弧压破了天花板，漏出的部分还在不断增加。
以那一截弧度推算，天花板上的东西，能摧毁另外半个大堂，而且还在不断增大。
尤言瞪大了眼睛。
他猛地扭头，脖子咔吧一声。
看向目光呆滞的林露。
很想喊一声。
哈喽，哥们你在吗？
可以拉上我一起跑路吗？
哥们一动不动。
尤言死心了。
头昏昏沉沉的，全身涌上一股力竭的感觉。
他身上的所有异能力都汇聚到了头顶上的“压力”里，林露身上和周围领域中的雷系异能力也在慢慢被上面的“压力”吸收。
没死于林露的异能。
但是死于自己的异能。
感觉好好笑。
来收尸的朋友可以不笑吗？
尤言闭上了眼睛。
在迫近的压力下，雷系的异能力越来越稀薄，封锁了整个空间的领域变得薄弱。
叮——
高处而来的一粒子弹在结界上炸出蜘蛛网样的纹路。
叮——
叮——
三发子弹打出了一块缝隙。
咚！！！
黑色的军靴踹在缝隙上，高空降落的冲势加上身体的重力，将雷系的异能结界整个踩碎。
男人落进仍遍布雷系异能力的空间里，紫色的雷电在黑色的制服上燎出火光，又被尽数隔绝。
落地，暗沉的眼神扫视了一遍。
锁定了静止中的两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压力还在吸收异能力的压力。
脚下生风。
一把把呆愣在原地的林露抗上肩，又一把把跪坐在地上的尤言抱起来。
正要走。
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一个被埋得严严实实的角落。
犹豫了半秒，他把尤言换到单手上，从手环里掏出一个炸弹。
耳机里通讯员的声音很无奈：“你们为什么总是能掏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批给你们的炸弹？”
到底什么时候偷偷拿的。
拿就拿了，还随身带着。
殷不语没理他，估了一下位置，丢出去。
把废墟炸开，刚刚好露出人体。
从底下拖出一个外套裹住脑子的人——尤言在开始逃命之前还给他草草止了血。
但是这个人……殷不语踹了他一脚。
昏迷了还在想着任务结束之后从林露的录像里弄清“尤言”的身份。
233的声音忍不住焦急：“你快一点！”
在跑了在跑了。
殷不语两边胳膊下面各夹了一个人，肩膀上还挂了一个。
往压力外跑去。
他跑得腿都断了，赶在压力落下的最后一刻，从大堂里钻出来。
巨大的“压力”伴着破空的轰鸣声落下。
殷不语喘了一口气：“233？”
“医疗组已经在路上了。”
殷不语点点头，把身上三个人放下来，做紧急处理。
花央夏和林露还好说。
一个头部受到锐器重击，一个异能暴动，精神受创——都是殷不语经常处理的伤势。
把他们的状态稳定好，等医疗到就行。
尤言……皮肤上大块大块的烧伤，伤口上还有电弧在跃动。
林露的异能力掌控度……原掌控度只有6，异能类型也是很普通的雷光球。
殷不语几乎没见过这么严重的雷伤，更没有处理过。
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233一边处理着齐泉收容那边的事情，一边和狙击手沟通着报告事宜，一边联系后勤善后，一边看了一眼他这边的情况。
“弄点盐水给他喝着，温的。”
殷不语思考了一秒，从手环里掏出速食食品，拆开加热装置，过滤出盐水，加热了一会。
喂到尤言嘴里。
尤言的神志清醒了一些，微微睁开眼。
看见一张没有任何辨识度的脸。
又是易容荆棘……
他的脑子艰难地转动着。
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特勤一组的人。
花央夏之前提到过一个人。
[你是特勤一组的副组长？]
特勤一组的副组长是一个很出名的人物。
但尤言不知道他的名字。
因为那个人的异能比他本人要出名得多。
哪怕是刚接触社会的尤言，稍一浏览网络，就能看见关于读心术者的报道。
殷不语持续给他喂着温热的盐水，瞄了一眼他眼皮缝里露出的小眼神。
“是的，我是特勤一组的副组长，米茂。”
米茂……
尤言的眼皮又阖上了。
殷不语听着他的心声，莫名有点紧张。
正常人不会对读心术者有什么好态度。
如果尤言也和那些人一样……
他以后就会永远以一个普通异能者的身份待在他身边。
下定决心，殷不语看见尤言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指向另一边地上的人。
[告诉我……他为什么那么受打击。]
这道心声……即使颤抖着，也带着必须要弄清楚的坚定。
殷不语：“……”
他感到一丝无语，放开了对林露心声的屏蔽。
其实他也好奇：只是一句讨厌，为什么会破防成这样？
但是林露好像也不完全明白。
心声里只有超级大声的哭声……吵得殷不语头疼。
简直跟死了初恋一个哭法。
听了一会就不想听了。
殷不语：“他心思细腻，交友广泛，被第一次见面想要亲近的人讨厌，大受打击。”
[……]
[就这样？]
“就这样。”
[好吧。]
殷不语等了一会，没等到尤言对读心术者这个身份发表的任何看法。
想了想，他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唔……还有一个。]
“你问。”
[你有看到殷不语吗？]
“……谁？”
[就是一个高个子，长了一双猫眼，黑衣的男人。]
“……”殷不语作恍然状，“在商城的另一边看到了，他好像在找人。”
[他没事吧？]
“我押着异能罪犯离开那里的时候，他没什么事。”
[嗯。]
之后，尤言就昏过去了。
殷不语喂盐水的动作停住，心绪复杂。
233的声音把他唤了回来
“米茂？你改名了？”
“现改的，麻烦你了。”
“……”233啧了一声，调出档案开始给他申请资料修改，“你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当初怎么不把两个身份区分开的？”
“……”
当初哪里想得到会有现在这一茬呢？
飞行器掠空的声音由远及近。
“医疗组来了，不许提前溜。”
这次任务疑点重重，还有些事需要他帮忙。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殷不语呼出一口气，站起身。
看向从飞行器上下来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脸上除了口罩就是黑眼圈。
殷不语反应了两秒，扭头，确认了一下尤言的状态。
上前和几人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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