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卿原本还觉得飞炀脑壳里有包,怎么选这么个房间。结果晚上跟着飞炀泡完泉水出来感觉通体舒畅,神清气爽,反而更觉得凉快,心里直道飞炀这小子会享受。
泡的差不多了,飞炀先把蛋儿放在岸上,自己随便洗了几下也站了起来,哗啦啦带着一身子热气腾腾的泉水往池子外走。
那短短一瞬,以柳青卿的视线看过去,从一张精致英挺的脸庞贴着几缕湿漉漉的黑发,到挂着水珠轮廓立体的锁骨,到曲线柔和带着少年感的胸腹肌,再到下面那个与那张脸那年纪完全不符合的天赋异“柄”,柳青卿酸的是牙痒痒,头脑发热。人飞炀还没从水里出来呢,他就生着无名闷气在鹅卵石间磕磕碰碰地往一边滚。
飞炀本来没注意那么多,见蛋儿莫名自己滚跑了,于是仔细反思,想想这颗蛋里面好歹住着一个男人,这么做的确不太合适,定是把人看臊了。
他随手披上浴巾笑着走上前去,把蛋儿捡起来,调笑道:“陆卿,你是害羞吗?”
羞你个鬼!我为啥要对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害羞!——柳青卿内心咆哮,恼怒地想跺脚,蛋身在飞炀掌心里跳了起来。
飞炀对着蛋儿笑的极致温柔,那漆黑的眸子仿佛要化开来把柳青卿吸进去,柳青卿觉得自己不正常了,怎么从那眼神里看出了水波流光,含情脉脉。这气的他这会儿更是气血上头,呼吸困难,硬生生在飞炀掌心上转过身去,不再多看。
飞炀见蛋儿那样,心里觉得可爱的不行,特别想亲一下,不过还是没调戏地太过,只是点了点蛋儿的背:“过两日我就成年了,陆卿可不能把我当个孩子了。”
飞炀话中带话,暗示的隐晦,柳青卿这会儿气急败坏,没品出味道来,只愤愤地想:成不成年有区别?我这号可都几百岁了!
飞炀不再多言,照例又滴了滴血在蛋身上,然后披着浴衣躺在院子里的竹榻上,把蛋放在枕头边便睡过去了。
柳青卿静静地待了一会儿,见人睡熟了,便化出自己的神识。
银白的月光下青年的身段笔直,宽肩窄腰长腿,流畅的肌肉优雅地贴合在他高挑的躯体上,他的神识似乎更加立体轮廓分明了。柳青卿不得不承认龙血的效果显著,这要是搁着让甄友谦继续养着,估计这会儿还是一颗盆栽。
不过即使轮廓越来越明显,神识依旧只是神识,柳青卿将注意力集中在双手上,双掌幻化出实体,他捡起地上的浴巾往身上一披,浴巾果然荡悠悠地落在地上——看样子还是穿不了衣服,他依旧是个见不了人的裸奔神识。
“哎!”柳青卿叹了口气,坐在飞炀身边。他用眼角斜斜地看着少年沉睡的脸庞,内心惆怅,忧虑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是个头。且无论怎么看,这回可能又要把这少年往上一世的老路引。
如今,柳青卿已经看穿这坑爹的系统,很久没想着再作死了,毕竟每死一次都惨绝人寰,如今他暂时只想好好活下去。他想了想,给甄友谦发了消息:
柳青卿等了一会儿,消息依旧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复——甄友谦这个弱智还是没有学会打字发消息!
飞炀和吴泌在汤泉馆里住了两日,第三日有客到访。
吴泌过来敲了飞炀的房门,想要拉着人跟他一起去见客。
飞炀本不想去,挥了挥手,无声地叫吴泌滚蛋。
吴泌从小府里惯着长大,出门也是前呼后拥的,这一个人出远门了就开始怕生。有飞炀陪着的时候还好,若没有飞炀在他身边撑场子他就心里发怵。于是他好说歹说,动之以情,烦之以嘴,啰啰嗦嗦唠唠叨叨,终于劝动了飞炀这座大神。
两人到了客厅,见几个人正在厅内等候。柳青卿看到其中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眼熟的很。
霍老爷正站在门口,见吴泌出来了赶紧迎了上来,抱手弯腰客气道:“吴小公子,久仰久仰,在下有失远迎,未能给小公子接风,还请小公子见谅。”
柳青卿见霍老爷穿着正常,没有了铜钱绣纹,没有了八卦罗盘,没有了玉石貔貅,说不出的失落。
霍老爷毕竟跟官家打交道的多,从衣服制式上一眼就看出来吴泌和飞炀身份高低,没有犯了驿丞眼拙认错人的那个错误。
驿丞刚好在一边,尴尬地多飘了吴泌一眼,心道可别被吴知州的小公子记上一笔。
不过,吴泌本人对这些东西倒是不那么看中,他一个自甘做个酒囊饭袋并且做的明明白白的家伙,你跟他谈什么面子和自尊?没有的,不存在的。
吴泌不认识霍老爷,指着人好奇地问驿丞:“这位是?”
驿丞也礼貌地鞠了个躬:“小少爷,这位是霍袁霍老爷,咱九江最有名望的大商人,您过几天要坐的就是他的商船。”
吴泌点点头:“原来如此,失敬失敬,霍老爷,请上座。”
几人绕着一张红木八仙桌坐下,飞炀在驿丞疑惑的眼神中也很不客气地跟着坐下。汤泉馆老板眼明手快地给上了一壶毛尖,一并上了几盘瓜子杏仁水果。
霍老爷不急着吃喝,叫身边的下人递上来一个双层食盒,从里面陆续端出几盘精致的糕点。豌豆黄,福果子,糯米糕,绿豆饼,桃花酥等等,琳琅满目。
飞炀大致看了一圈,见那豌豆黄质地细腻如玉,福果子表面雕花刻字,桃花酥那薄薄的面皮层层绽放,一看都是上等的糕点,红红绿绿地摆满一桌甚是好看,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他对吃还是非常有兴趣地,大大方方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挑了一个他看起来最顺眼的放入嘴里,细细品尝。
霍老爷刚才还以为飞炀大概是吴泌友人之类的,但就算是朋友,这行为也略显得放肆了,于是问道:“这位小公子是?”
吴泌内心汗颜,想了想,道:“是我远房表弟。”
驿丞心想:昨天不还说是保镖?
他心里奇怪着,一眼看到飞炀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他,嘴角勾着,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笑的痞坏。
驿丞心头一颤,低下头去喝了口水,心想:我还是闭嘴吧。
飞炀看驿丞那反应,感觉有点无趣,又拿了一块糕点入嘴,边吃边开始观察起食盒里剩余的糕点来。
不管是不是真表弟,看吴泌对飞炀的态度,霍老爷断定这个少年绝不是一般人,于是笑道:“这位小少爷看样子对糕点挺有兴趣,明日我再派下人送点过来。”
飞炀研究着桃花酥一层层的酥皮花瓣,随口道:“好哇。”
“还不知霍老爷此来何事?”吴泌给霍老爷斟了茶水,问道。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小公子太客气了,我自己来。”霍老爷说着赶紧从吴泌手中接过茶壶,又给吴泌的茶盏满上:“听说小公子此行是上蜀阳宫拜师入道?”
“正是。”
“那可真是巧了,不瞒您说,我那小女也已入道。”霍老爷说着,脸上浮起一丝顾虑。
柳青卿听了心里奇怪,上一世这个时候霍婉婉可没有开光,上一世飞炀直接入的魔也没开光,怎么换了一世大家都开光了?开光这种事,是想开就开,说开就开的吗?这两本不应入道的龙弈是闹着玩的呢?
吴泌闻言,举起茶盏敬道:“那可是好事,恭喜霍老爷。”
霍老爷推过吴泌的敬茶,摇摇头道:“小公子不知,普通女子都知不宜远嫁,婉婉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更是不舍得。她从小娇生惯养的长大,不知人间疾苦。我本想留着她在家,霍家家大业大,金银钱财数辈子使用不完,本就已经过着神仙般逍遥的生活,何必送去远方修道。”
听完这段话,吴泌仿佛遇到了知音,放下茶杯,握住霍老爷的手紧了紧,激动道:“对对,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霍姥爷叹了口气:“小公子一看就是个明白人,要是婉婉也这么想就好了。但是她偏生听不得我的劝,说什么天大地大,非得去南边寻她的缘分。最后我无他法,把她送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南边小派,拜了师。”
吴泌听了心想,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人家的爹,再看看自己的爹,怎么就一根死脑筋非得把他往大门派里送,人家这不就退一步两全其美吗?
“我看这样挺好的,那霍老爷为何还是忧虑?”
“这不是蜀阳宫半年后要举办天下修道大会,小女说非去不可,所以我才心急呀!”
柳青卿躺在飞炀衣服里,听了内心笑喷——天下修道大会,还天下第一武道会呢,这是哪个奇葩策划起的名字,就不能起个像样点的?这浓浓的山寨气息简直溢出文字,说出嘴都嫌尴尬。
“这……令嫒有上进心,也不是坏事吧……”吴泌听了,不太明白。
霍老爷停了一会儿,似有所思:“小公子不知,我家婉婉,体质特殊,她一直生活在我们这种小地方还无事,但在道界,怕是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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