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忙活到天黑,双手垫了衣服,依旧被磨的通红刺痛,但好在终于在饭点前干完了。
他洗手后进了膳房的后院,这时众人已经开饭。
正是夏天,大家把桌子摆在院中吃饭。闻着饭菜香,霍行知的肚子立马叫个不停。心道:“不如季隐真做的好吃,但是也能饱肚。”
他深深吸了香气,长长叹一声,一手端起只海碗,一手拿勺盛饭。
盛饭的勺子刚到手,刘班长不知从哪里瞬间出现,指着霍行知鼻子大骂:“你劈完柴了吗?谁让你吃饭的?”他说话间把霍行知手里的勺子抢过来,“你个偷懒的东西儿被我抓到了吧!我就知道你会偷懒!”
刘班长吼完,霍行知又拿起另一把饭勺盛饭,无奈答道:“我劈完了。”
“什,什么?”刘班长给他的量绝不是能赶在饭点前完成的,他便坚信霍行知会先来吃饭,故而在这里等着。现在霍行知这么一答,他先是没想到说什么,又发觉周围灼热的目光,面上火辣辣的尴尬,怒视霍行知。可霍行知根本不看他,从始至终都在盯着饭菜。
刘班长见霍行知一勺一勺盛白米饭,根本无视他,心中盛怒,举起饭勺从他碗中抠出半碗米饭将要扣在桶中,却不慎掉在地上。
在场几十双眼睛全部从刘班长身上转移在自己的碗里,假装无事发生。
霍行知看看地上的米,看看木住的刘班长,道:“你在和我闹脾气吗?”
刘班长回神大骂:“我闹你爷爷的脾气!”说罢举起饭勺要打霍行知。
霍行知侧身躲开,瞧着刘班长恼怒的样子心中早笑得上下打滚,但他表面只是微笑。
刘班长重重拍桌,将饭勺指向霍行知:“谁都像你这么吃饭,流明宫都要被吃穷!不准吃这么多,滚蛋!”
霍行知才不滚,他蹲下用筷子挑起干净的米,道:“那我吃一点你浪费的可以吧。”
刘班长见状终于觉得自己扳回一局,哼笑一声道:“你看看你那模样,活像一只乞食的狗。”
霍行知对语言攻击无感,给他夹着嗓子学了两声狗叫:“汪,汪。”
刘班长气息一窒,狠狠丢下饭勺离去。离去途中又回头指命令众人:“你们给我盯着,他要是敢多吃一口,我拿你们是问!”
“谁会执你那无聊的命令。”霍行知嘟囔了一句,又美滋滋的要去盛饭,一把剑横在饭勺之上,十分有重量。
看打扮是个侍卫,冷冷盯着自己。
这人正是良远。
霍行知感觉自己打不过,想了想还是不要惹恼这人为好,便道:“那我盛点菜可以吧。”
霍行知躲开侍卫的剑,舀起一勺肉片,还没到碗里,那把剑的剑柄瞬间拍在他手腕上。不是很疼,但勺里的菜都掉了。
霍行知:“……”
霍行知方才逗刘班长的那点好心情都没了,少见地沉下脸来,道:“你坚持要这样,我也略学过一些拳脚。”
气氛冰冷到极点,侍卫率先动手。
只听“嚓”一声,银白的剑身露出一半,锋利的剑刃抵着他脖子。霍行知心一紧,立马换了副面孔,讨笑道:“我错了……”
侍卫冷笑一声收回剑与目光离开。
霍行知满目虔诚目送侍卫的身影消失后,才松下身子来。
“好一个觉明高徒!”紧接是放肆的大笑声,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过奖了过奖了。”霍行知将地上的筷子捡起来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看到一个空桌向那儿走去。
说话那人不悦:“你真当是在夸你?你还要不要脸?”
霍行知“嘁”了声:“识时务者为俊杰懂不懂?我这还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嘁……也幸好你没惹他,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霍行知边刨米饭边向声音那边瞥了一眼,道:“哦?那他是个什么人哪?”
“他?他可是少宫主的贴身侍卫!地位比管家还要厉害,你惹了他,他叫你滚你就得滚,他叫你死你也得死。”
霍行知不甚在意,哼哼闷笑了两声,心道:“季隐真还喜欢我呢。”
那人见霍行知的态度不在意,甚至有些轻视,顿时感觉自己和自己崇拜的偶像受到了攻击,将桌子一拍,站起来吼道:“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你既然不相信,那方才为何怕成那个样子?”
霍行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再怎么厉害,来了这地方,也要给季隐真几分薄面,怕一个小小的侍卫?哼哼。”
他心道:“一个小小的侍卫,真要我命,那我就去找季隐真告状,我怕他了,还是季隐真怕他了?”
那人冷笑,冷言冷语不断传过来,但霍行知也不在意了。因为碗里的饭根本不够吃。
他略微伤感的盯着碗里的白米饭。
要不是怕那个人回来给自己一剑,他怎么可能只吃白米饭?还是这塞牙缝的一点!
欺人太甚!
霍行知顿时被点燃了斗志。
他想清楚了,只等霓欢一走,他一定想尽办法给季隐真吹耳边风,让那个“贴身侍卫”来杂物部工作,他就去当季隐真的贴身侍卫。
什么时候他有兴趣了,就等着饭点来,让那个人守着两大盆菜,但只能吃白米饭,而且只有半碗,根本吃不饱。
霍行知想想就很得意了,哈哈笑了两声,快速刨完饭,将碗搁下离开了。
饭后,他被带到了杂物部工人住的院子中,霍行知抱着被褥,为他引路的人指了一个房间,说:“你就住在那间屋子。”
霍行知乖乖点头。
这人离开后,霍行知放下被褥,便转身出门了。
他刚出大门,正碰见门口站着两个佩刀侍卫。
那两个侍卫看向他,道:“大半夜的,做什么去?”
霍行知道:“晚上吃多了,消消食,随便走走。”
那两个侍卫相视一眼,一把将霍行知推回了院中,道:“歇工后不许乱走,回去!”
霍行知又不能硬闯,眼看不行,便关上了大门,视线在墙壁上打量。
霓欢不想让他接近季隐真,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他留在这边。不过他也不在季隐真身边过夜,去见他一面让他安分一点就回来了。
霍行知想着,便跃上了树,又从树跃上了墙头。
霍行知正要跳下去,一低头看见墙外又站着两个佩刀侍卫。
霍行知尴尬哈哈一笑,那两个侍卫将刀抽出来指着霍行知。
霍行知敛了笑脸,立马跳回了院子里。
看来霓欢有意防着他,那么出不去就不出去了。他用心良苦和季隐真拉扯了那么多,希望季隐真暂时不要来找他。
晚上出不去,那就看明天白天好了。
霍行知正要回房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跑到屋中找到宣纸,手指翻飞间叠成了一只兔子的模样。
他咬破手指,在兔子的两侧眼睛上各点一下,最后灌入真气,那兔子便“活了”过来。
他按住兔子的鼻子,又开始苦恼该和季隐真说什么。
想了会儿,他道:“别来找我,不然我立马就回灵霄山。”
说完后,他满意的放开手,心道:“声音录好了,可我和季隐真的住处隔了那么远,不像在小船上,只有几步的距离,怎么让兔子去找季隐真呢?”
他思索片刻,让兔子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道:“记住这个味道,找到它。”
季隐真住的屋子窗外有一大片芍药田,那扇窗户时常开着,睡梦中还能闻到芍药的清香。季隐真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他在那屋子住了那么久,衣服也没换,兔子应该能找对地方。
他看好时机,趁着外面回来人时,往外一冲,两个侍卫果然还在,举刀拦截他,喝道:“你敢硬闯?”
霍行知趁乱把兔子丢了出去,道:“那我回去了。”转身就走。
那两个侍卫一愣,不知道霍行知在做什么。正要去抓霍行知,霍行知已经跑了。
二人相视一眼,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理解,又重新站好。
霓欢叫他们守着霍行知,不许他往外半步,不然随便怎么打他都可以。但季隐真又喜欢霍行知,他们把霍行知抓来又能怎么样?他们打了霍行知,季隐真肯定不高兴,到时候定要来找他们的麻烦,还是当什么都没发生的好。
第二天卯时,流明宫中的大部分工人都在这个时候醒来。
霍行知洗完脸准备去吃饭,刚到了门口,就看见站在里面的刘班长。
霍行知原本想偷偷走掉,但刘班长已经看见了他,喝道:“你想去哪儿!”
霍行知只好又回来了。
刘班长又带着他去了后院,那里又重新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柴火,刘班长只口不提吃饭的事,让霍行知在午饭前劈完这些柴火,否则就别想吃午饭。劈完这些柴火还有别的事要做。
霍行知忿忿不平拿过斧头,心道:“我还想吃午饭?我能在晚上吃一口东西都是霓欢怕饿死我季隐真找她麻烦。哼哼。”
不过这次霍行知错怪霓欢了,这并不是霓欢安排的,而是刘班长气昨晚的事,铁了心让霍行知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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