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舟和言紫鹤前脚离开九凤王王府,段雨楼后脚就带着小姿和小乙去了降魔寺。
“主人,是否派人跟着言姑娘吗?”
高雪舟和燕毓忱身边并没有皇帝安排的暗卫,所以他们安排人手暗中监视,不用担心会被发现进而引来什么麻烦。
段雨楼却果断的否定了这个提议。
“他们今夜未必能成行。东西都放好了吗?”
“请主人放心,万无一失。”
小乙还想请示段雨楼要不要查查塔林中燕毓忱去见的那个和尚,却被小姿制止了。
他们往前看去,梁去非长身玉立就站在降魔寺的寺门前。
段雨楼急忙翻身下马,小跑着去到梁去非的身前。
他怔了怔。
本以为一直在病中的梁去非,家中出了这样的祸事,他会更加憔悴。
——呵,确实清减了几分,倒是并不憔悴。瞧瞧这份庄重严正的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菩萨从莲座上走出来了呢。
“世子,你真的不必来的。何况今日如此晴好。”
“无碍。”段雨楼的语气中带上几分愉悦,“总是要与去非哥哥见上一面的。”
“来吧。”梁去非伸手牵定那只早已比他的手更有力的手。
降魔寺因为暂时“关押”有罪臣家眷,香客和游客少了一半还多。
他们兄弟两人被一众侍卫、仆从簇拥着到后院的僧舍,一路上并未引来百姓的引颈。
梁去非边走边低声叮嘱段雨楼:“我要先去探望婶母和几位兄长,少不得时间久一些。世子是去与大师饮茶,还是去林子中赏玩,再等我去找你?”
“不用我一起去吗?”
“别了。他们见到你,少不得要说些求你的话,何必帮不上忙又徒增悲哀呢。”
段雨楼乖顺的点点头。
他很想说一句“哥哥你快些来找我”。
但一想到眼下梁家的事还有梁去非的心境,费劲的忍住了。
降魔寺后山的竹林,在主持的授意下,造的颇有禅意。
此处是梁去非平日里为数不多、偏爱前去消遣的地方。
段雨楼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地方。
他不过是喜欢陪着梁去非而已。
这林子来的次数多了,他东拐西拐便走入林深处,全没有迷路的顾虑。
小姿和小乙知道主人想要在僻静处享受畅快呼吸的感觉,于是纵身上树,在高处为主人警戒。
段雨楼满腹思量。
段昊的记忆并没有给段雨楼带来多大的冲击。
毕竟,他们血魔的贵族圈里,荒淫程度只有更荒和更淫。
——如今优势全在我这里。只要利用好那两个穿越者,我想要的刀不血刃就能到手。不知道,今天早上在颖王祠堂,高雪舟有没有接收到我的提示。看他们前几日在研究地形图,应该就是哪个意思吧?这一两日里要找机会去看看言紫鹤……
段雨楼正在思想心事之际,耳力敏锐的他突然听到自降魔寺浮屠林的方向传来隐隐绰绰的哭泣声,其中还夹杂着辱骂和调笑。
他本不想理睬。
可是下一秒,他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血气。
——人族女子原来不止是言紫鹤一个极品呀。
段雨楼心念一动,小姿就收到了指令。
她先行一步赶往传出哭声之地。
哭泣之人果然是位二十岁出头的俊秀女子。
她身穿粗布衣裙,跌伏在地,怀中护着一个骨殖坛和一个木匣子。
三个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其中一人是个和尚,两外两个则是泼皮打扮。
女子一侧的面颊红肿,嘴角挂着血渍。
显然,是在争抢她怀中之物时被这三个歹人所殴。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匣中之物我不能全给你们。只是这几块银铤已是不菲。求你们高抬贵手。”
“哼,娘子啊,不是咱们不放过你。只是你想带走我师弟的骨灰,就得用你那一箱宝物换。否则我就去主持面前告你偷盗。别以为你藏在寺里无人知晓。你的身份我可是清楚的很。”
满脸横肉的和尚这一番威胁显然是戳中了女子的痛处,她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小姿……”
段雨楼没有耐心听几个臭男人聒噪,指示小姿动手。
“是!”
三个男子闻声回头。
就见一个武士打扮的小姑娘提着刀向他们走来。
后面跟着面带妖兽护具的华族少年。
有一个泼皮认出了段雨楼。
腿一软跪落尘埃。
“世、世子……”
其他二人见他惊惧如斯,也反应过来,全都趴伏在地抖如筛糠。
段雨楼自是不会搭理他们。
他款步走到女子近前,向她伸出手。
“这位姐姐莫怕。来,我扶你起来。”
女子似被他的嗓音蛊惑,战战兢兢伸手,就势站起身来。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子名唤瑶霞。”
“瑶霞姐姐,是他们哪个打了你?”
瑶霞指向其中一个泼皮。
“小姿,砍下他的双手。然后再把他们扔到山里喂狼。”
“是。”
小姿呼哨一声,有三四个暗卫现身,直奔地上三个吓得没了魂的歹人。
不理会身后的惨叫和挣扎。段雨楼捉紧瑶霞的手,揽住她的肩直管往前离去。
“哎呀,姐姐你的手受伤了。”
瑶霞一脚地狱一脚天堂,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嗫嚅道:“刚刚摔倒是蹭破了……啊!”
段雨楼早已摘下护具。在她说话之际,像个小狗一样,伸出舌头舔舐她掌心细密的伤口。
瑶霞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段雨楼却没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狠狠攥住瑶霞的五指,一低头,两颗白光皑皑的獠牙刺入女子腕上的血管。
甫一入口,段雨楼便发出一声高|潮般的喟叹。
不同于言紫鹤鲜血如花一般的芬馥。
段雨楼更沉迷于此时满口松竹气氛的清爽。
他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吸血的力度,以及注入毒素的份量。
瑶霞没有被他吸干,也没有被他吸成血奴。
留她保持本性本形,又与言紫鹤不同。
段雨楼在第二次吸食言紫鹤的鲜血时,将自己身为血族的信息素注入了她的身体。那剂量敲好可以保持段雨楼引血联线,又不会让言紫鹤变成血族。
他要通过言紫鹤掌握高雪舟与她二人的动向,好便宜自己行事。
至于瑶霞。
——这女子怕是人族中难得的纯洁圣体。善良、坚毅,无垢。言紫鹤的血可以让我恢复能力,而她的血可以保我万世永存。
段雨楼将被自己注入催眠素的瑶霞用披风细致裹好,唤来小姿。
“你带人先回去。一定要将此女妥善安置。”
“是。”
“另外,你去查一查……”段雨楼说出了两个人名,“先去花间楼查。仔细不要惊动高雪舟。”
“小姿明白。”
手下人悉数退去。
一纵身,段雨楼火速戴好凿齿纹护具。
他闻到了梁去非的气味——清冽淡雅若雪松。
“去非哥哥……”
见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少年,于青玕中玉立飒爽,美妙如同一副圣僧笔下的禅画。
梁去非心中的苦闷淡去不少。
“哥哥……”
段雨楼抬手抱住梁去非,看似撒娇实则是在向对方传递自己的安慰。
“心情不好吗?”
“不知不觉中,你的身量都比我高了。”
梁去非拍拍段雨楼的脊背,很是感叹。
段雨楼却明白,他的去非哥哥不止是在感叹他的变化,还在感叹自幼长在一起的几人的变化。
“哥哥,一起走走?陪你散散心。”
“好。”
两人携手揽腕,在竹林中并肩信步。
“我回无修城那日,授命去哥哥府上拿人。没有知会哥哥,哥哥不要怪我。”
梁去非苦笑一瞬:“怪你做什么?事到如今,我谁都不怪。就是叔父,我也不怪。”
“哥哥那就不要如此忧心了。圣上的御旨说得清楚,梁公府不会变。”
梁去非叹了口气,看向段雨楼的眼神欲言又止。
”去非哥哥,你不要我去过问你叔父一家的事,但你自己的事我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告诉我,你在忧心什么?”
一个“我”自冲口而出,梁去非又很快屏息不语。
“哥哥担心自己的前程?”
梁去非摇摇头。
梁景贻出事前,梁去非对与出仕为官与否本就意欲寡淡。
他总以为自己通达,尤其是在自我认知上。
并不是不想报效皇恩报效朝廷。
只是他觉得治学之道更适合自己。成为像卢奭那样的经学大师,教引天下向学仕子,不也是为民为天下之举。
如今梁景贻为梁家惹出来近乎灭顶的灾祸,皇帝没有丝毫连坐梁去非的意思,他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经此以后,皇帝让梁去非做什么他都只有安之若素的份,哪里还有自己为自己争取些什么的权力。
段雨楼再次将梁去非拉入怀抱之中。
“我那时就说过,有我在,哥哥想做什么都可以。这是我对哥哥永生永世的诺言,哥哥难道忘了?”
“我……我怎么会忘记……我只是……”
梁去非想起那年塞上初雪夜与眼前人的亲昵和此时想要为婚约者做些什么的纠结,羞赧与愧疚之下,一腔的傲气都被抽了去,软颓的将额头抵在了段雨楼的肩头。
“哥哥在担心果果。对吗?”
“她……我虽然不喜欢她为人处事的做派。但是,但是毕竟她是一起长大的妹妹。圣上已经下旨解除我与她的婚约。这已是明示要我与她撇清。我不知道圣上接下来会如何惩罚她,我也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
——呵,读书人啊,你还真是个软心肠。段兰时压根儿就不用你替她操心。她的命运从来都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不过,心肠软挺好,否则也就不会任我索取了。
“哥哥别难过。今日晨起,我与三殿下去王府见过她。三殿下会为她想办法的。我,也不会不管她的。
好了,哥哥看看我,便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吧?我陪哥哥去饮茶去画竹。哥哥要是没心情做这些……那咱们就回去,去‘无语’楼上,点一炉你最爱的郁金,咱们美美的睡一夜……”
这一日,舒爽惬意的渡过黄昏的人,并非只有“无语楼”上的哥哥和弟弟。
原本意欲夜探两府的高雪舟和燕毓忱,因为突发的变故不得不改变计划。
“忱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这里找我?不是说在水澜山碰头吗?”
燕毓忱没有经通传从正门进入将军府,而是翻墙越脊来见高雪舟。
“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再说。”
“哦。跟我来。”
将军府屋旷人稀。
燕毓忱跟随高雪舟来到一间地处幽僻的空屋。
就在高雪舟推开门的一瞬间,燕毓忱宽厚的胸膛贴上高雪舟挺拔的脊背,一手揽住他的腰,旋身抱起他,将他压在了门旁的墙壁上。
房门合上,门轴发出的吱呀声撩动着空气里某种无声的期待。
燕毓忱凝视着高雪舟,目光像沉静的湖水。映着斜阳最后一缕流霞,也映着一个穿过时空完整归来的他。
全世界的声音都退潮般隐去,只剩下彼此呼吸的韵律,轻浅而清晰,如同雪原上某种古老的鼓点,敲打在寂静的心弦上。
许是燕毓忱又靠近了半寸。
距离微妙地坍塌,空气变得粘稠而温热。
燕毓忱的视线落在高雪舟微微翕动的唇瓣上,柔和的弧度像初绽的夜昙,带着无声的邀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他能感受到高雪舟温热的鼻息,羽毛般扫过他的下颚,激起一阵细微的、直达心底的酥麻。
高雪舟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轻轻抵在他胸前的袢子上,仿佛要推开,又仿佛要抓住什么。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了燕毓忱眼中最后一丝克制。
他不再等待。
他缓缓低下头,他们的鼻尖先是若有似无地相碰,一个冰凉的、带着晚风气息的触点,随即是温热皮肤的厮磨。
然后,燕毓忱的唇,带着宠溺的暖意,终于轻轻覆上了高雪舟的。
最初的触碰,轻柔得像蝴蝶停驻在花瓣上,像一片雪花无声地融化在掌心。
燕毓忱用他爱的魔法让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延展,仿佛凝固的琥珀。
高雪舟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是灵魂深处满足的喟叹。抵在燕毓忱胸口的指尖悄然放松,转而狠狠的扣住他的肩头,像是在溺水前抓住唯一的浮木。
彼此的呼吸彻底交融,温热、湿润,带上对方独有的强势。
情潮褪去,高雪舟软在燕毓忱怀中,任由对方为自己擦拭。
“你、你急火火翻墙进来就是为了和我干这事儿?”
燕毓忱嗤笑一声。
事后的嗓音格外动听。
“咱们今晚去不了水澜山地道了。却又十分想见你,所以就来偷香。”
燕毓忱说完,又贴上高雪舟的唇,吃掉了一份笑意。
“为什么去不了?”
“宫中出事了。一会儿你也会收到御令,多半是要你去宫城警戒。我则要率领威卫和炽凤散骑去城外防卫。”
“这么说……难道是皇帝已经回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要逼宫?”
“据说世子已经带着郭之问去了西府军营城,应该是去辖制西府军的。所以,事情应该与颖王府、甚至是与麟趾宫有关。”
高雪舟与段雨楼走后。段云轩也没有在颖王府过久逗留。
他认为自己给堂妹的提示已经很清楚了。
段兰时聪慧且自私,他不相信她想不出办法让自己尽快摆脱现在的危局。
“主人,三殿下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殊儿这话问的纯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当年可是凭借一股子天生的聪敏机灵劲儿被选中给段兰时做陪侍。
这些年又有段兰时的调教,说他是主子的一个分身都不为过。
段云轩一席话无非是要段兰时“丢卒保车”。
殊儿明白,段兰时更加明白。
但是殊儿同时明白主子的弱点。
段兰时自私、冷酷,很多时候还很残忍,但是她并不绝情。
段云轩建议段兰时,如果她知道某人或某些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恰好是可以帮助皇帝除掉某些眼中钉的秘密,那么现在这种情势就是她用这个秘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甚至还能保住阴超群性命的时机。
殊儿在一旁察言观色,他看出了段兰时在犹豫,她不忍心。
“主人,三殿下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殊儿又问了一遍。
段兰时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他?哼,”段兰时苦笑一声,“他要我弃车保帅、他要我与她们母子割席。”
听到“她们母子”四个字,殊儿瞬间意识到在段兰时掌握的多个秘辛中,最有价值的是哪一个。
他脸色煞白:“三殿下他、他知道那件事?”
段兰时冷笑摇头:“他若是知道,不早就闹翻天了?他很聪明,已然看出短短几日发生的这些事到底是因何而起。故而他也就会想道,郭家是腠理中的最后一根刺。
要拔掉这根刺,可以带出血肉,但是绝不能血流成河。
唉,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件事,在段云轩看来根本不重要。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我足够聪明,无中生有又有何妨?”
段兰时狠狠的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还是被泪水染湿。
殊儿咬了咬嘴唇。
郭之馨在段兰时的心中是姊姊还似半个母亲。
——主人怕是不忍心用娘娘来做交换吧……
“殊儿,我乏了,我要回房。”
“是。我陪您回去。”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你派人将地牢里的玄玄子丢出去。别再弄出人命。”
“可是,主人……”
段兰时侧目看他,神情严正、目光复杂。
“殊儿,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日沉时分再来屋中叫我。”
殊儿瑟缩低头,不敢再说什么。但是,他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
日沉一刻。
西府军营城广场的四个角上支起了盛有熊熊烈火的大铜釜,照亮视野之余还令广场上的氛围显得肃穆严正。
段雨楼高坐马鞍桥上,目光凛冽的扫视正在经受检校的西府军将士。
他被一道圣旨请出“无语楼”,齿间还残留有雪松的滋味。虽然突兀,他的心情不好也不坏。
再看到满目惊惧和忐忑的郭之问后,段雨楼心里更多的是玩味。
由于阴超群和段兰时,尤其是阴超群,盘剥西府军日久忒甚,这一次拆解军队虽然屡有阻抗,但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的艰险。
——段昊自段安宸死后,长久以来放纵段兰时、对她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就是能有今朝这样的效果吧?心思真是够深沉的。
段雨楼在心中对段昊发出“佩服”的同时,也在盘算眼下的情势。
西府军中的年轻精锐且因为憎恶段兰时进而更加对颖王没什么怀恋的将士,已经于昨日归入高雪舟麾下的翊卫营。
人数较多的、一直跟随颖王和阴超群出生入死的老西府兵,其中一部分人虽然厌弃阴超群,但是他们依然崇敬颖王。所以段兰时的下场会左右他们的态度和情绪。
至于那些曾经跟随镇北将军王,后来又随郭之问并入西府军的将士,如今全都在看郭之问的态度。
检校在缓慢且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时不时会有段雨楼的亲随来向他传递宫中最新的消息。
——麟趾宫的郭淑妃,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段云轩的提示果真奏效。只是,我没想到段兰时这么性急,当下就出卖了郭淑妃与小宦官的苟且。又遂了段昊的愿啊……
淑妃郭之馨与近身内宦彩亭苟且淫|乱宫闱之事,被段兰时的贴身内侍殊儿举报到芙蓉公主面前。
这着棋何时布下,就连芙蓉公主和九凤王都不知道。
怕是除了段昊,就只有获得他全部记忆的段雨楼清楚来龙去脉。
郭之馨嫁给段昊后不久,段昊便开始用“透骨欢”滋养她的**。
段昊不似段义方对待韦恕那般凶狠。他很懂得分寸,不会让自己的妃子变成被媚药浸透的淫|娃,而是让她的欲求胜于常人几成、对床笫之欢不能旷的太久。
在郭之馨怀孕前,段昊几乎只宠她一人。将她调教的愈加敏感。
待到她生下段闻秋后,段昊再也没有碰过她。
彩亭原本是高雪舟的父亲从西域虏回来的阉伶。
他本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喜欢,不过是当个玩意儿般送给了自己的姐姐高皇后。
段昊阅人无数。在妻子处见过彩亭几次后,便将他自骨子里看了个透。知道这是西域国王们用特殊手段调教出来的禁脔。
于是在妻子死后,他就把彩亭赐给了爱好歌乐的郭之馨。
两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帝王从活生生的人改造成提线木偶的苦命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只需一个暗示、一个威胁,或者一炉在风疏雨骤之夜被偷偷点燃的“透骨欢”——**的洪流水到渠成,死亡和毁灭就和每一次隐秘的欢愉一般是真实不可逆的。
至于殊儿用什么真凭实据坐实了郭之馨的罪,除了宫中的几位主子,没有人知道。
一夜过后。
言紫鹤和高雪舟的目标人物又少了一个。
段云轩的绊脚石自然是也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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